文化生态学视域下贵州觅洞侗族武术传承研究
2020-03-03唐新宇杨世如
唐新宇 杨世如
(1. 北京体育大学 体能训练学院,北京100084;2. 贵州民族大学 体育与健康学院,贵州·贵阳550025)
贵州觅洞村是侗族武术发源之地,是民间祖传的“武术重地”,素有“武术之乡”的美誉。侗族武术,是侗族文化生生不息的“活化石”,代表着侗族独特的精神文化标识,承载着侗族文化的价值取向和精神需求,肩负着侗族文化传承的使命和责任。但是,在经济社会深刻变革、文化多元快速发展的巨大冲击下,觅洞村习武的风气逐渐减弱,侗族武术传承形势严峻,面临着失传、消亡的窘地;在竞技体育全球化、休闲体育大众化强势挤压下,削弱了侗族传统体育文化的内涵,侗族武术发展陷入困境,面临着边缘化、遗失化的危险。侗族武术是作为非物资文化遗产,是中华民族传统体育的“活态灵魂”,增强侗族武术的文化自信、文化自觉和文化自强,是新时代的一个重要命题。目前对觅洞侗族武术传承的研究甚少,主要是从非物质文化遗产视角分析。本文基于文化生态学视域,探析侗族武术文化的起源、特征、价值和功能,把握侗族武术文化的本质内涵,从而有针对性地提出侗族武术可持续性发展的传承路径和发展策略。
一、侗族武术的历史渊源
(一) 劳动起源论
恩格斯说,劳动创造了人本身,劳动创造了人类社会。劳动在某种意义上是具备体育的一些形式和要素,在体育产生的过程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很多现代体育动作是在劳动生产过程中演化发展而来的。通过对觅洞多个寨老访谈可知,侗族先祖深居在丛林中,由于生存环境恶劣,不仅面临野兽的攻击,也面临着强盗的打劫。因此,不管是上山采食,还是下地种田,都会携带农具,作为防身自卫的武器,一旦遇到野兽或是强盗,会用农具作为武器进行自卫。侗族武术,在劳动的历史长河中,经过不断的实践、改进和完善,攻防体系自成一体,终于形成具有独特文化特色和历史记忆的侗族武术。由此可知,侗族武术起源于生产劳动实践,是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产物。
(二) 宗教起源论
在原始社会,人们为了生存的需要,祈求神灵的保佑产生了崇拜意识,通过宗教祭祀活动来表达对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等。在宗教祭祀活动中,人们用一系列身体动作来表现对神的虔诚,以图保佑自己和族群,武术因此而生。宗教对侗族武术有多重影响,在侗族武术技击功能的演变过程中,不管是被动影响还是主动依附都受到宗教文化的作用。根据侗族寨老和巫师的讲解,在丰年过节、采集打猎前,侗族都会祭祀“萨岁”(侗语的音译)。“萨岁”产生于侗族社会母系氏族时期,原意为“祖母安息的地方”,是侗族地位至高的神灵,是侗族祖先崇拜的历史遗存[1]。侗族认为“萨岁”具有超凡的神力,能保佑侗族安居乐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侗族巫师在祭祀“萨岁”时,有的动作像舞蹈、有的像武术动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武舞结合的祭祀活动逐渐演变为侗族武术起源。
(三) 战争起源论
战争是提高人技能技巧和身体能力的特殊训练方式,这种身体训练形式逐渐发展成为体育。根据寨老介绍,侗族武术是由侗族的祖先“小神汉” (侗语称“抵丈靠”) 吴德尚大师传承下来的。在唐朝年间,侗族遭遇一场无妄之灾,从岭南千里迢迢逃荒路过此地,见到这里葱翠茂盛的森林,于是在此安居下来。在那乱世的年代里,战乱纷争,外来贼寇朝夕来抄家抢掠,生活不得安定。当时只有吴德尚的父亲会一点武术,村寨都拥护他当领头雁(侗语称“甲长”)。德尚大师从小跟父亲学武练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飞檐走壁,令贼寇望而生畏。十八岁时父亲病故,乡亲们一致推举他为寨上的领头雁,带领大家抗击敌寇,保家护院。村寨在他的带领下,开设了一个“精武堂”,给寨里的青年(侗语称“腊汉”)传授武功,代代相传至今。自唐朝以来,在抵御外敌侵略过程中,侗族武术得到了快速发展,形成自己独特民族风格的“拳法”“棍法”和“刀法”。
二、侗族武术的本源性文化特征分析
(一) 侗族武术文化的自然生态系统
文化生态学认为,文化是有生命的,是有温度的,不仅是文化是集自然、社会为一体的有机生态系统,也是集历史、情感为一体的动态生命体[2]。民族文化能体现在特定的时代背景、社会结构及文化生活中逐渐演变出的一种独特文化样态,反映的是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人与环境之间的主客观联系[3]。侗族武术作为自然环境与民族文化的结合产物,它的历史发展与传承隐含着自然规律与社会文化发展规律,表现出自然生态属性。从人类发展历史来看,经历了无数次各种各样来自大自然的威胁和侵害,人类总是在与洪水、泥石流、地震等自然抗争中,不断战胜自然灾害和顺应自然规律得以生存发展,从而得以生生不息[4]。
觅洞村位于黎平双江镇的东北部,属亚热带温湿气候区,森林茂盛,是野兽的“天堂”,人间的“地狱”。在农耕社会,侗人先人们主要靠采集、狩猎生存,不仅要与恶劣环境斗争,还要与野兽争斗。要想在这艰险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必须练就一身本领,征服自然、战胜野兽。侗族先人们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模仿、创造了形式多样的生存技能,经过不断整理、总结逐渐演变成具有原生态的侗族武术。
(二) 侗族武术文化的历史脉络
1. 舞武结合:萌芽起源时期
根据史料记载,侗族是“百越”民族后裔,侗族先祖生活在农耕社会,主要以采集打猎为生,不仅要与野兽斗,还有与恶劣环境斗,许多生活动作逐渐成为侗族武术的萌芽。由于自然环境的恶劣,侗人生存受到威胁,通过举行祭祀活动寻求神灵保佑,主要通过武舞动作来祈求神灵“萨岁”的保佑。随着社会的发展,这种武舞结合的祭祀活动逐渐演变为武术套路。因此,祭祀“萨岁”活动是侗族武术套路的起源。
2. 反抗斗争:体系形成时期
明清时期,是中国武术的繁荣时期,也是侗族武术体系形成的重要时期。明清时期,侗族反抗朝廷武装斗争不胜枚举,在反抗斗争中侗族武术得到快速发展,不仅涌现出一大批杰出侗族武术家,而且不断吸收其他民族武术的精华,取长补短、择善而从,使得侗族武术日臻完善、别具一格,自成体系、自成一派。明清时期的武装反抗斗争是侗族武术大发展的主要动力,是侗族武术体系形成的关键时期,是侗族武术勇武而无争的精神文化的形成期[5]。
3. 科学规范:快速发展时期
新中国成立后,特别进入21世纪,在党和国家的重视下,少数民族传统体育得到了快速蓬勃发展。侗族武术作少数民族传统体育的组成部分,侗族武术文化得到了进一步的挖掘、整理、传承和发展,成为了非物质文化遗产,逐渐向多元化发展,并开始注重理论研究,逐步走上科学发展的道路。随着侗族武术向科学化、规范化、系统化方向推进,侗族武术开始走上世界舞台,在2014 年贵州省第八届民运会和2015年全国第十届民运会,荣获表演金奖。
(三) 侗族武术文化的生态仪式
文化的生态性是民族自信、归属和认同的心理本位,关系到文化的生存性、发展性和活态性。仪式是传统武术文化生境再现的身体承载,是文化生态性具体的表现,它是由本民族人民所创造,代表着民族生产生活的方式和抽象的价值体系。仪式的情感激发可增强习武者的身份认同感,仪式的差序格局意识促进仪式主体的行为自律、秩序整合[5]。侗族武术文化的生态仪式,是侗族族群记忆、文化再现、精神传承的载体,主要体现在独特的拜师仪式上。侗族武术拜师仪式一般在入冬之后在自家堂屋举行,任何人可以参加。收徒仪式中,一些器具是必不可少的,如:牌位、香、纸、酒。收徒仪式分为三个部分:第一是,开堂。杀鸡、请祖师爷(告诉祖师爷,弟子要收徒弟,请师傅允许)、喝血酒并宣誓(誓言为“同练一堂武,永不有二心,为保自家园,不许外露出,不乱欺无辜,违者全家……”即《拜师帖》);第二是,武术表演。首先是,师傅表演一套拳术、棍术或刀术,其次是弟子按辈分大小依次展示拳术、棍术或刀术,最后是师傅教徒弟一个动作,说明正式收为徒弟;第三,送堂。杀鸡,送师傅,拜师仪式正式完成。
(四) 侗族武术文化的传承体系
侗族武术文化历经世事的洗礼、历史的变迁仍流传至今,除了其本身所具魅力外,是世代传承和发展的结晶[6]。侗族武术没有文字记载,传授方法主要言传身教、口传心授,至今传承了十几代,大约20年左右传承一代。在农耕文明社会,由于社会落后、地域环境和民族心理,侗族武术的传承是通过有血缘关系的族群传承体系,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传善不传恶。一直以来,侗族武术以“隐者”身份存在,身在“闺中无人识”,缺少对外交流,使得侗族武术长期保持着原生态民族特色。但是,随着社会的变迁、对外开放日益扩大、互联网技术和新媒体快速发展,各种思想文化交流交融交锋更加频繁,侗族武术的传承面临着机遇和挑战[7]。侗族武术在历史发展潮流中坚持与时俱进,教育传承、契约传承和社会传承应运而生,形成了多元化侗族武术文化传承体系。在传承演变过程中,侗族武术的社会价值在不断变化中,但是各代传承人一直坚持传承侗族武术文化的基本价值,坚守侗族武术文化立场、传承侗族武术文化基因,不忘本来、不忘初心。
三、侗族武术的价值
(一) 长寿源泉:健身价值
侗族武术讲究“身心合一、修身养性”,在练习中已超越简单的动作练习,融入现代健康养生的理念,通过呼吸、吐纳等修炼方法,重视动静结合、天人合一,重塑了练习者的“精、气、神”,改善了练习者的身体机能,提高了练习者体质健康水平。在觅洞村,村里总人口1182人,60岁以上的有300多人,70岁以上的有200人,80岁以上的30多人,90岁以上的15人,是典型的长寿村。根据村长的介绍,60岁以上的人至少有三分之二的练习武术,而且还指出觅洞村的老人比邻村老人更长寿,这说明觅洞人的长寿与侗族武术有直接的关系。通过对觅洞村长老、寨老的了解可知,由于他们经常练习武术,到了七八十岁手脚还很灵活,上山砍柴、下地种田是常规操作。每当做完农活都会练习武术,缓解身心疲惫、腰酸背疼,而且平时精神状态很好、胃口好、很少生病。在觅洞不管春夏秋冬、男女老少人们一般不穿袜子。
(二) 道德伦理:教育价值
教育具有教化、改变、塑造人的功能,具有促进社会道德伦理建设的作用。侗族武术蕴含着丰富的道德伦理和人生哲理,具有深厚的教育价值和教育理念[8]。侗族武术遵循“守规守礼、内外兼修”“未曾学艺先学礼”“仁、义、礼、智、信”的道德伦理,规范着练习者言行举止。侗族武术练习的过程是对练习者思想品德教育的过程,也是练习者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形成的过程。在觅洞村流行讲侗族历史人物英雄故事,如武术人抗击敌寇、除暴安良、匡扶正义、团结互助等。根据村长和寨老介绍,觅洞村邻里和谐、和而不争,政府多次授予社会和谐文明村的称号,这一切得益于侗族武术“贵和”“尚和”“忠孝”文化的影响。
(三) 文化符号:娱乐价值
侗族武术不仅是健身的手段,也是一种攻防一体的艺术,具有娱乐表演价值,使得侗族武术成为侗族的文化符号。在觅洞村,由于缺乏体育设施、运动器材,练拳成为村民的休闲娱乐方式,能吸引许多村民驻足观看。村民已把生产、练拳、娱乐、表演四者有机结合为一体。“忙时种地,闲时练拳”,成为村民日常生活真实状态写照,真正实现了侗族武术的生活化、娱乐化和表演化。在与村民的交流中可知,劳作之余都会练上一段四门拳(侗族武术中的一种),不仅能消除疲劳,调节身心,更重要的是能让自己吃得下、喝得足、睡得香。在村民眼里,能吃能喝能睡,就是一种健康表现。通过练习侗族武术,不仅传承好了侗族武术文化,也丰富了村民文化生活,促进了新农村文化建设。每逢喜庆日,娱乐表演是永恒的主题,侗族武术成为盛会必选项目。
(四) 对外开放:交往价值
“文化因差异而冲突,因冲突而交流,因交流而发展,因发展而保持个性,因保持个性而多样发展。”[9]任何文化如果长期自我封闭,不与其他文化交流、碰撞、融合,必将走上衰落,甚至灭亡。侗族武术文化顺应时代的发展,从封闭走向开放,不仅加强了与其他民族交往、交流、交融,而且通过社会交往促进当地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根据村长和寨老介绍,在觅洞村超过60岁的人,大多数在外开过武馆,也接受踢馆的挑战。通过对外交流,不仅发现自身不足,取长补短、兼收并蓄,促进了侗族武术的长远发展,而且还能获得一定的经济收入,为侗族武术长远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撑。通过不断的交往,侗族武术迎来新的发展机遇,通过主动把自己推向社会,进而得到社会的认可,使得侗族武术知名度越来越高,很多专家、学者、记者慕名而来,都想一睹侗族武术的风采。
(五) 民间信仰:精神价值
觅洞村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出行靠“天”,生产靠“天”。在这种恶劣的生存环境下,一切靠“天”的观念深入人心,是侗人民间信仰形成的关键。侗族武术作为侗族传统文化的活化石,是在特定历史中的文化产物,寄托着侗族独特的精神价值和坚定的情感需求,影响着侗人生活、生产、教育、文化等方方面面,成为侗人的生活态度和精神信仰。侗族的民间信仰十分浓厚,对祖先、萨岁、图腾、自然等非常崇拜,他们相信在困难、危机之际,会有神灵保佑自己,让侗人渡过难关。每当提到侗族祖先侗族武术的发明人小神汉,心中充满着骄傲,认为他是神的使者,指引着后人从黑暗走上光明,从危险走上安宁,让侗族文化成为中华民族文化中的一颗璀璨明珠。每到节假日或重大事情时,侗人都会举行盛大的祭祀,祈求萨岁的保佑、神灵的恩赐,让族人渡过难关、转危为安。正是在这种精神信仰指引下,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侗族人奋发图强,面对困难、面对强敌,从不低头、勇敢应对。
四、侗族武术文化传承与发展策略
(一) 构建生活化、竞技化、市场化三位一体的发展机制,实现侗族武术现代化
现代化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经之路,任何文化形态都必须依托社会现实才能实现自身的发展,少数民族体育的发展自然需要与社会现代化同步[10]。侗族武术现代化,不仅是侗族武术文化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和最终归宿,也是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的最好方式。那么,要想实现侗族武术的现代化,需构建生活化、经济化、市场化三位一体的发展机制。侗族武术生活化是侗族武术实现现代化的基础,练习的人多了,就有了群众基础。侗族武术竞技化是侗族武术实现现代化的保障,通过科学的编排,借鉴跆拳道、空手道等相关规则,建立规范的竞赛体系和合理的评价机制。侗族武术市场化是侗族武术现代化的关键,市场是展示侗族武术魅力的窗口,是实现侗族武术品牌化的前提。因此,侗族武术通过自身的创新,与竞技体育、休闲体育共同发展,制定简单易行、规范合理的规则,借鉴现代武术的赛事经验,把侗族武术推广和普及,从而走进人民的生活,真正实现侗族武术的现代化,使侗族武术是民族的,更是世界的。
(二) 建立侗族武术传承人活态传承机制
冯骥才先生曾警醒我们:“民间文化的传承人每一分钟都在逝去,民间文化每一分钟都在消亡。”[11]传承人就是一种文化,一部历史,是文化和历史的再现。由于时代变迁和城镇化发展,侗族武术赖以生存的内部和外部环境发生了重大变化,寨民纷纷“逃离”村寨,去城市工作、居住等。传承人面临着青黄不接的局面,甚至面临着失传的危险。侗族武术的活力不应倡导在“固化”的保护中实现,“活化”的保护和发展才是激发传统节日的强大活力的根本[12]。因此,建立和完善侗族武术传承人传承机制已刻不容缓,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建立侗族武术传承人活态传承机制,有组织、有声音、有活动、有成效。活态传承是将民族传统文化在其生成发展的环境当中、在人民群众生产生活过程当中进行的保护和传承[13]。建立侗族武术传承人活态传承机制,可采取通过建立传承人认定、提升与退出动态传承机制;建立传承人的学习、交流和培养的活态传承体系;增设传承人社会团体认定机制和关注重点传承人保护的活态传承制度;建立以数字化、信息化、网络化为基础,依托“互联网+体育”,以教学、传播、推广为目的的代表性传承人的活态传承体系等途径加以解决。通过多种途径建立侗族武术传承人活态传承机制,实现“见人见物见生活”的生态保护理念和活态化传承思想[14]。
(三) 建立区域、学校、政府三位一体的传承机制
根据文化生态学理论,区域文化是民族传统体育依存的土壤、环境和载体;民族传统体育与区域文化生息相依,相融发展,互为平台和载体,区域文化为民族传统体育提供深厚土壤和创新活力,民族传统体育又为区域文化着色添彩[2]。侗族武术拥有得天独厚传承的区域文化,应该主动与区域的生产方式、生活习俗、民间制度、宗教信仰、伦理规范等融合共同发展[15],就会创造出新的生命力、生产力,就会成为区域文化中闪亮的明珠。学校是学生接受体育教育的知识殿堂,也是侗族武术传承和发展的最佳场所。通过侗族武术进校园,侗族武术校本课程、乡土教材的建设,把侗族武术知识和技法,传授给学生,培养学生对侗族武术文化的认同感和归属感。通过教育传承,不仅可以把实践上升为理论,还可以培养学生传承侗族武术的自觉性。政府是侗族武术的传承和发展的保障,可以通过颁布法律法规,从法律和制度层面保证其发展;可以通过“精准扶贫”提高传承人的生存问题和公共利益,确保传承人心无旁骛地开展“传、帮、带、推”活动;通过举办赛事,扩大侗族武术的知名度和群众参与度,促进侗族武术的又好又快发展;通过建设“侗族武术运动休闲特色小镇”发展特色产业,打造“一村一品”民族体育文化旅游体验精品,从源头解决拳种传承和生存需求矛盾。因此,建立以区域为中心、学校为枢纽、政府为主导三位一体的传承机制,优化侗族武术传承路径,增强民众的参与自觉意识,促进侗族武术的又好又快、可持续性发展。
(四) 促进侗族武术多元化发展,是侗族武术自我创新的必由之路
当今是一个信息化、数字化、网络化时代,是一个多元化发展的时代,也是个人价值需求多元化时代。侗族武术面临着新的机遇和挑战,侗族武术走上多元化发展道路,是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是侗族武术多向扩散的基础,从而使侗族武术具有更强的文化包容力和整合力。侗族武术具有修心养性的功能,与现代养生结合,拓展“体医融合”理念,实现文化传承与养生保健的深度融合。侗族武术有强身健体的功能,与全民健身、全民健康深度融合,提高全民体质健康水平,服务“健康中国”国家战略。侗族武术具有旅游休闲功能,与特色旅游结合、生态旅游统一,通过游客体验互动,促进区域生态经济协调发展,助力“美丽乡村”建设。
五、结语
侗族武术是侗族文化的根和魂,是侗族的集体记忆,承载着侗族的文化力量,展现着侗族的文化自信。侗族武术发源于觅洞村,它的起源和发展,与当地自然环境、社会环境、人文环境有着密切关系,具有特定的生态性、民族性、地域性、族群性特征。侗族武术起源具有劳动、战争、宗教等多种学说,文化特征是由自然生态系统、历史脉络、生态仪式和传承所决定,体现了显著的人类学、民俗学、地域学和宗教学的特征,包含了自身特定的历史背景和文化渊源。侗族武术文化具有健身、教育、娱乐、交往和精神等多元价值,是侗族武术实现现代化、不断发展的内在保障。然而,任何一种文化、现象或遗产,不管有多少价值内涵,都要与时代共舞,才能彰显生命力。侗族武术作为一种传统体育文化,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新时代不仅面临着挑战,也面临着机遇。如何与时代同行,与社会进步,是侗族武术走上蓬勃发展的时代命题。通过个人、学校、社会、国家等不同层面对侗族武术进行传承和发展,是实现侗族武术自觉传承的必经之路,是推动侗族武术走上世界舞台的最佳途径,从而真正实现侗族武术又好又快、可持续性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