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和性别对企业创新绩效影响研究
2020-03-03刘力钢赵鹏举
刘力钢 赵鹏举
(辽宁大学商学院,辽宁沈阳110036)
一、引言
随着大数据时代的到来,引发了科学技术新的一场革命,创新驱动发展已成为企业提升竞争优势的核心战略,企业要想在日益激烈的竞争环境中生存和发展,就必须具有掌握和控制关键技术的能力,从而形成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因此,创新已经成为企业构建和维持核心竞争力的关键,是企业实现可持续发展战略目标的坚实基础。改革开放40 年来,我国民营企业不断发展壮大,家族企业作为民营企业的主体,其创新能力和水平对于企业的持续稳定发展和国家的发展战略具有重要意义。
高阶理论(Hamrick & Mason,1984)认为,高管是企业经营活动的负责人,高管的特征可以影响企业决策和绩效〔1〕。家族企业作为一种具有现代企业和“家庭”双重特征的企业形式,与非家族企业中CEO 或董事长等高管掌握企业控制权有所不同,实际控制人是企业真正的控制者。中国的实际控制人普遍参与企业的管理决策,因此,研究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对企业发展的影响具有重要的意义。目前,该领域的研究主要是关注实际控制人性别、年龄与学历、职业背景、居留权和政治背景等人口背景特征对企业战略和绩效的影响,却较少关注实际控制人的家庭因素,特别是子女带来的影响(马云飙等,2018〔2〕;张胜等,2016〔3〕;竺素娥等,2015〔4〕)。从企业发展的实践角度看,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有必要对子女数量和性别作为实际控制人的特征及其对企业创新影响进行探讨,这也是新的课题和研究的新视角。
本文基于高阶理论、家庭经济学理论和家庭生命周期理论,研究了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并从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第一胎性别和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性别两个角度,进一步探讨了对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与创新绩效的调节作用。实证结果表明,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的数量与企业创新绩效显著负相关。相比第一胎是女儿,第一胎是儿子时,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对企业创新绩效具有更显著的负向影响,男性家族企业控制人强化了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对企业创新绩效的负向影响。
本文的贡献主要表现在两方面:第一,扩展了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特征的边界,增加了特征维度的研究。本文引入子女数量作为新的实际控制人特征,并对其与创新绩效进行了探索性的考察,克服了目前学术界对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特征研究主要集中在简单的人口背景特征上的不足。在本文知晓的文献范围内首次揭示了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和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丰富了实际控制人特征相关研究;第二,将实际控制人第一胎性别和实际控制人性别引入到对企业创新绩效研究中,考察了实际控制人第一胎性别和实际控制人性别对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与创新绩效关系的调节作用。从研究的视角看,目前学界很少有类似的研究结论,本文研究的视角有助于更深刻地揭示家族企业创新绩效的情境作用机制。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高阶理论认为,高管的决策受到内部与外部环境的共同影响,由于自身认知能力的限制,高管无法对所有方面进行了解。高管的价值观和认知结构决定了其对相关信息的收集和处理。换言之,高管的特征会影响企业的战略决策,而战略决策又会对企业行为产生影响,最终影响企业绩效。因此,高管的已有价值观、感知能力和认知能力等特质对企业的战略决策和绩效产生重要影响。但高管的特质主观性较强,很难进行度量,而高管可度量的人口背景特征如年龄、性别、任期、职业背景、学历、政治身份等与管理者的价值观和认知能力具有密切的联系,可作为高管价值观等特质的替代变量。因此,通过分析高管人口背景特征就可以客观地研究高管与企业经营绩效之间的关系。
目前,国外学者已经开始探讨将高管的家庭特征特别是子女数量和性别纳入研究范畴,深入研究其对企业的行为和绩效的影响。Dahl 等(2012)利用丹麦统计局数据发现,男性CEO 有了子女之后,会向员工支付较少的薪水,其中女儿出生对企业员工薪酬负面影响要小于儿子。与男性雇员相比,女性雇员的工资受到的不利影响较小。如果男性CEO 的第一胎是女儿,那么孩子的出生对企业员工薪酬具有积极影响〔5〕。Cronqvist & Yu(2017)利用美国上市公司数据研究发现,有女儿的CEO,其企业社会责任评级提高了约11.9%,这大约是CEO 自身性别对企业社会责任影响效果的1/3〔6〕。Dasgupta 等(2017)发现,相对于没有女儿的CEO,有女儿的CEO 更倾向于雇佣女性进入董事会〔7〕。以上研究均表明:研究高管的子女数量和性别特征对企业的行为和绩效都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一)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
Warner& Steel(1991)认为,父母不仅在养育子女的过程中将自己的价值观灌输给子女,同时,子女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父母的价值观。因此,作为父母的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其子女会对其价值观产生重要影响,且这种影响最终会体现在企业的战略选择和绩效上〔8〕。
一方面,个人成为父母并承担照顾子女的新责任会极大地改变其在社会中的角色、自我解释和优先事项,Becker(1981)提出的家庭经济学认为,父母对子女的付出是利他主义的体现〔9〕。中国家庭中父母对子女的付出不仅包括成长时期的养育,而且还有对子女成家立业的帮助,甚至是隔代的抚养。父母会提早做出规划为子女的成长、结婚和生子。可见,中国的父母更多的是从子女角度出发,以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换取子女的幸福。因此,作为父母的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更倾向于节约自己公司的资源为他们的子女做更多的积累,而且这种效果随着子女数量增加而加剧。另一方面,一个家庭的孩子出生也增加了父母的负担。独旭和张海峰(2018)根据家庭生命周期理论,利用我国家庭数据发现在家庭生命周期的中期,子女处于成家立业阶段,子女成家立业的压力(房产、彩礼、嫁妆等)和跨代转移支付(对孙辈抚养的转移)压力增加,父母的投资观念可能趋于保守,为了降低逐渐增加的家庭压力,会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和有风险的经费支出,特别是作为父母的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更倾向于这种节约与控制支出的理念〔10〕。而企业的创新行为具有高投入、高风险和回报期长等特点,因此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往往倾向于减少在研发上的投入,从而导致创新绩效的降低,而且这种趋势随着子女数量的增加而更加明显。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越多,企业创新绩效越低。
(二)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第一胎性别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
家庭中的孩子性别对父母也会产生重要的影响。家庭内部的性别结构对家庭成员的观念和行为产生影响,子女性别作为家庭内部性别结构的一部分,也被证实能够对家庭内部的,如父母对子女的投资、精神健康和储蓄行为等产生影响(Bianchi,2006)〔11〕。Grossman(1987)认为,第一胎出生的孩子比随后出生的孩子影响更大,这与潜在的心理机制有关〔12〕。因为,第一胎被认为是率先从根本上打破家庭结构的孩子,使家庭成员的社会压力开始了重新的调整。因此,孩子的性别对父母的决策和行为会产生影响,特别是第一胎的性别。
父母对于儿子和女儿存在明显的投资差别(Trivers&Willard,1973)〔13〕,这种男性偏好的传统和现象在我国尤为明显(Bianchi,2006)〔14〕,其主要原因是由于儿子和女儿在经济功能、养老功能和祭祀功能的差异。首先,在中国,男性是家庭的“主人”和“顶梁柱”。传统农业社会中“男耕女织”型家庭生产结构,使得家庭主要的经济来源依靠男性。而且,通过婚姻关系男性还会将配偶带进自己的家庭从而增加劳动力为家庭创造利益,因此从经济功能角度来看,儿子比女儿更具有优势(杨菊华,2012)〔15〕。其次,儒家伦理的核心价值观是“孝”,现实层面“养儿防老”的观念深入人心,作为家庭永久成员的儿子承担起赡养父母的主要责任,而女儿被视为家庭的暂时性成员,出嫁后的女儿属于夫家的组成部分,因此对父母而言,儿子具有更好的养老功能(王文卿和潘绥铭,2005)〔16〕。最后,传统思想认为,男性是家族的传承人,具有传宗接代和光宗耀祖的责任,儿子比女儿具有更为重要的宗教和家族的象征意义(顾辉,2013)〔17〕。正是基于以上原因,中国父母在对儿子与女儿的投资方面存在显著差异,倾向于把更多资源投资给儿子。而作为父母的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会将节省下来的企业资源更偏重于儿子而不是女儿。
综上分析认为,第一个子女性别对父母具有重要影响,而第一胎是儿子的影响大于女儿,这种影响会使父母倾向于为其成长和成家立业早做准备,无形中对父母的思想和经济产生重大负担。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更倾向于节约自己企业的资源为儿子,而且这种效果随着子女数量增加而加剧。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相比第一胎是女儿,第一胎是儿子时,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对企业创新绩效具有更显著的负向影响。
(三)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性别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
生命科学认为,个体是基因的载体,而基因需要不断地复制与再生产以求延续(Dawkins,1989)〔18〕。这种延续按照两种方式:一种是直接方式,即繁衍后代来复制基因;另一种是间接方式,帮助共享基因的个体来实现基因的扩散与传递,比如帮助亲属等。因此,与外人相比,人对有血缘关系的人更加无私。作为父亲的实际控制人,虽然有本公司利益最大化的经营目标,但也倾向于牺牲自己的利益和资源来给子女。此外,社会学普遍认为,男女双方在家庭中的角色是不同的,在中国情境下表现为“男主外、女主内”的角色分工模式。与女性相比,男性更多承担维持家庭生存的责任,需要向子女及其核心家庭成员提供经济和劳务的支持,所以男性的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更倾向于减少本企业的风险或不必要投资,风险投资可能被削减从而降低创新绩效。
H3:相比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是女性,实际控制人是男性时,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对企业创新绩效具有更显著的负向影响。
三、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本文选择了2008 年—2016 年的A 股家族企业上市公司为样本。其中创新数据、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性别和年龄、其子女数量与性别来自国泰安数据库(CSMAR)。当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为多人时,本文参照马云飙等(2018)研究方法,若个体持股比例差距超过10%,则以持股比例较多者为实际控制人;若持股差距小于10%时,则以在企业内任职且职位最高者为实际控制人;若持股差距小于10%且无任职信息,则认为该企业无实际控制人〔19〕。上述缺失的信息和家族企业实际控制的人第一胎性别通过检索新浪财经、东方财富、巨潮资讯网、百度财经、百度百科、百度贴吧、天眼查等网站和App 予以手工补充。本文所使用的公司财务数据和公司治理数据来自国泰安数据库。
参照已有研究,本文按以下标准对样本进行筛选:剔除了金融行业的样本;删除了ST 和*ST 等公司样本;主要变量严重缺失的观测值,得到4326 个观测值,形成了非平衡面板数据。研究过程中运用了stata14.0 对数据进行回归处理。
(二)变量定义与测量
1.因变量:创新绩效(Patent)。现有研究关于创新绩效的衡量方法较多,技术、市场和财务指标等均有应用,考虑到创新绩效是表现创新产出的成果,本文借鉴Lin 和Chen(2005)的研究,利用专利申请数/总资产作为技术创新绩效的衡量指标〔20〕。其中专利申请数指发明、实用新型和外观设计申请数之和。
2.自变量: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Num);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第一胎性别(Chgender),儿子为1,女儿为0;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的性别(Acgender),男性为1,女性为0。
3.控制变量:参考郝威亚等(2016)〔21〕,吴超鹏等(2016)〔22〕,马云飙等(2018)〔23〕的研究。本文控制以下变量:企业规模(Size)、资产负债率(Lev)、董事会人数(Directors)、独立董事比例(Indr)、资产报酬率(Roa)和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年龄(Acage)。此外,模型中还加入行业固定效应和年份固定效应以控制行业和年份因素的影响,其中行业划分方法是基于证监会行业分类标准,制造业按二级行业划分,其余行业按一级行业划分,共包括22 个行业。在本变量定义如表1。
表1 变量的定义与说明
(三)实证模型
本文采用模型(1)来检验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对创新绩效的影响,其中Controli,t为一组控制变量。如果假设H1成立,则系数β1显著为负。按照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第一胎性别分组后,如果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第一胎性别为儿子的样本中,分组回归后系数β1显著差异于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第一胎性别为女儿的样本中系数β1,则假设H2成立。按照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性别分组后,如果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性别为男性的样本的分组回归系数β1显著差异于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性别为女性的样本的回归系数β1,则假设H3成立。
四、实证研究
(一)变量描述性统计
根据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2。由表中结果可知,我国上市公司家族企业创新水平差距较大,创新绩效(Patent)的均值是22.60,标准差为39.06。上市公司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Num)均值是1.090,最少是无子女,最多是6 个子女。上市公司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第一胎性别(Chgender)均值是0.710,说明第一胎是儿子的情况较多。上市公司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性别(Chgender)均值是0.820,说明我国上市公司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仍以男性为主。其他数据与前人研究无明显差别。
表2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二)变量相关性分析
为了防止出现多重共线性影响实证回归结果,本文采用相关性检验和方差膨胀因子的方法来检验多重共线性,表3 汇报了各变量间的相关系数和方差膨胀因子。如表3,多数变量相关系数显著。对应的VIF 值均小于2.0,说明本文所选取变量不存在多重共线性。其中,上市公司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与创新绩效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013,呈现出负相关但不显著,二者间的关系需要通过回归分析进一步检验。
表3 变量相关系数和方差膨胀因子
(三)多元回归结果分析
1.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对企业创新绩效
假设H1 预测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是负相关的关系。表4 的(1)列为只放入控制变量进行回归,模型解释力度为0.0930;(2)列显示,将解释变量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引入后,解释力度由基准模型的0.0930 提高至0.0937,说明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对创新绩效具有一定的解释力。同时,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Num)在5%水平上显著为负,说明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越多,创新绩效越低,假设H1 得到了支持。
2.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第一胎性别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
假设H2 预测相比第一胎是女儿,第一胎是儿子时,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对企业创新绩效具有更显著的负向影响。为了检验假设H2,将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按照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第一胎性别分类并进行分组回归。实证结果如表4 的第(3)和(4)列所示,在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第一胎为儿子的样本里,子女数量显著为负。在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第一胎为女儿的样本里,子女数量为负但不显著,二者存在显著的差异。实证结果符合预期,即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第一胎是儿子对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起到负向的调节作用。
3.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性别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
假设H3 预测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是男性对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起到正向的调节作用。实证结果如表4 的第(5)和(6)列所示,在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为男性的样本里,子女数量显著为负。在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性别为女性的样本里,子女数量为负但不显著,二者存在显著的差异。假设H3 得到验证。
五、内生性检验和稳健性检验
(一)内生性检验
1.工具变量估计法
由于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可能为内生变量,根据以往研究,本文参考Banerjee 等(2010)使用中国在1972 年实施的计划生育政策作为工具变量分析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的外生变化对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的影响〔24〕。具体而言,第一胎子女出生于1973 年之后的,取值为1,其他为0。中国为了控制人口数量,在1960 年代就开始讨论实施计划生育政策,从1972 年开始推行通过提高生育时间间隙的方式来控制人口增长速度的生育政策,到1982 年后开始实行“一孩政策”,也就是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因此,受计划生育政策的影响,那些在计划生育政策实施后生育第一胎的父母将比在政策实施前就生育了第一胎的父母的生育率要低。同时,该工具变量对企业创新绩效具备完全的外生性。
表5 使用面板数据工具变量估计方法,报告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回归结果。从(1)列可以看出,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对企业创新绩效在1%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这与基准模型回归结果保持一致。弱工具变量检验Cragg-Donald 统计量34.197,拒绝弱工具变量的假设,说明我们选定的工具变量不存在弱工具变量问题。
表4 多元回归结果
(二)稳健性检验
为考察回归结果可靠性,本文采用了更换被解释变量的衡量方式和增加控制变量进行稳健性检验,两种方法检验后回归结果与主假设基本一致,说明实证结果具有一定的稳健性。
1.被解释变量的重新定义和衡量
本文借鉴黄庆华(2017)利用专利申请数/总资产作为创新绩效的代理变量〔25〕,对样本进行重新回归,主要变量的显著性未发生明显改变。
2.增加控制变量
为保证实证结果的可靠性,本文进一步控制了四个公司治理数据和财务数据:企业年龄(Age)、企业成长性(Growth)、短期投资机会(Sales)、公司现金流(Cash)。回归结果如表6 所示。由于增加了控制变量,模型解释效力较主检验有显著提高,主要解释变量符号未发生改变。
表5 稳健性检验回归结果
表6 稳健性检验回归结果
续表6
六、结论与启示
基于高阶理论、家庭生命周期理论和家庭经济学理论,分析了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并从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第一胎性别和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性别两个角度,进一步探讨了对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与创新绩效的影响。
1.研究结论:第一,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对企业创新绩效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父母在养育子女时,其价值观会受到子女的影响,他们变得更倾向于从子女角度出发,以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换取子女的幸福。因此作为父母的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更倾向于节约自己公司的资源为他的子女。同时,根据家庭生命周期理论,子女成家立业的压力和跨代转移支付逐渐增加,父母更倾向于保守的观念,创新具有高投入、高风险和回报期长等特点,因此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倾向减少创新。本研究为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特征与企业创新领域的交叉研究提供了新的依据。第二,与第一胎是女儿相比,第一胎是儿子时,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对企业创新绩效具有更显著的负向影响。这主要是因为父母的第一个孩子对他们的影响最大,同时,由于儿子和女儿在经济功能、养老功能和宗教功能的差异,父母倾向于把更多资源投资给儿子。因此作为父母的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更倾向于节约自己公司的资源为他的儿子。第三,与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是女性相比,实际控制人是男性时,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对企业创新绩效具有更显著的负向影响。这是由于中国情境下,作为父亲更倾向于以经济方式支持他的子女。
2.本文的理论和现实意义:第一,基于高阶理论,探讨了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特征对企业绩效的影响。这种研究拓展了原有人口特征的研究范畴,丰富了高阶理论和实践内容,为投资者选择具有创新型的上市公司提供了新的视角。第二,将实际控制人子女性别引入对创新绩效的研究中,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创新研究领域的空白。已有文献关于子女性别研究主要是围绕家庭经济行为和社会养老等角度的,本文验证了第一胎性别和实际控制人性别对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与企业创新绩效的负向影响。第三,基于本文的经验研究结果,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较多的家族企业应重视自身创新发展,采取措施避免陷入低创新绩效的被动局面。创新对企业可持续发展具有决定意义,尤其是目前面对国外的技术封锁和国内的产业升级的压力下,创新无疑是企业发展的重要动力。既然家族企业存在实际控制人子女数量越多,创新绩效越低的关系,那么企业就应意识到这个问题并尽力避免。家族企业可以通过利用制度环境、优化公司特征、强化公司治理和选择合适的高管等方式促进企业创新,例如,把握有利于创新的政府财税政策、提升知识产权保护力度,参与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强化公司治理和聘用职业经理人。尤其是实际控制人第一胎为儿子和实际控制人为男性的家族企业更应该注意企业的创新,不断激发企业创新活力,以避免陷入创新绩效较低的不利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