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科学知识图谱的国内智慧养老研究热点与前沿解析

张云英 马文文

(湖南农业大学公共管理与法学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

作为一种促进养老服务供需平衡和提高养老服务质量的新型养老模式，智慧养老近年来在我国各地区被积极推广应用，成为养老服务领域十分活跃的创新实践，得到学术界广泛关注。智慧养老是指老年人可以不受时间和空间约束，享受高品质的养老服务。随着全国各地区探索智慧养老实践进程的推进，智慧养老的社会理性、政治理性、技术理性催生出越来越多的思考，智慧养老的体系构建、信息安全及人文伦理等问题引发越来越多的反思。

虽然智慧养老研究年限比较短，但该领域已经拥有很多研究成果，形成一定的知识基础。早期已有学者对智慧养老理论脉络进行了较为系统的梳理，赵英等〔1〕从智慧养老研究现状、智慧养老研究热点、智慧养老发展态势等方面对智慧养老国内外文献进行评估，提出未来的研究会更加重视智慧养老的功能及其应用。孙梦楚等〔2〕对智慧养老的内涵、服务需求、服务体系研究进程等内容进行归纳总结后，从内容角度为智慧养老未来的研究提供方向。林中燕等〔3〕对我国智慧养老理论和应用典型案例进行对比研究后，发现智慧养老在理论研究及实践应用之间存在较大差距。尽管学术界目前已有系统的文献评估和研究，但缺乏对国内智慧养老最新成果与前沿动态的反映。智慧养老理论建设得到显著增强，亟待对其知识演化的观点及路径进行系统性分析。

1 研究设计

1.1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选择中国知网作为数据源，检索词为“智慧养老”，检索条件为“精准”，检索时间为“2007～2017”，检索结果可知，2010年国内学术界首次提及“智慧养老”；2014年是一个分水岭，2014年以前智慧养老的研究处于孕育阶段，发文共5篇(2010年1篇，2013年4篇)，且发文存在中断的情况；而从2014年开始研究成果显著增多(2014年42篇，2015年59篇，2016年104篇，2017年151篇)。按照CiteSpace软件数据要求，对搜索的361条文献记录进行筛选，最终得到280条有效记录。以Refworks格式导出，并对样本文献进行转码、文件拆分处理，为之后的研究做好准备。

1.2研究方法 作为可视化分析软件的一种，CiteSpace可以绘制共词聚类图谱和时区图谱，而且能对前沿术语进行算法运算，动态识别共引聚类〔4〕。从文献计量学来看，作者的论文题目及在其论文中提炼得出的摘要、关键词可以反映其文章主要内容。利用CiteSpace软件从样本文献的Title、Keywords和Abstract中提取重要信息，再对这些信息进行可视化分析，绘制成主题词共现知识图谱，结合智慧养老研究领域前20位高频主题词，可以得到智慧养老研究的热点内容。

以往前沿研究一般通过高频主题词出现次数的变化来进行研究趋势判断，而现在学者发现突变词检测更适合探测学科发展的前沿趋势。利用CiteSpace软件进行突变词检测算法运算，观察智慧养老相关文献关键词激增变化率，并形成前10位高强度突变率的主题词排序表，分析突变词研究前沿时间段与突变强度，最终可以获得国内智慧养老研究的前沿趋势。

2 国内智慧养老研究的热点分析

以样本文献主题词为节点，“Time Slicing”选择“Years Per Slice 1”，“Term Source”选择“Title、Abstract、Author Keywords、Keywords Plus”，“Selection Criteria”选择“Select top 50 most cited or occurred items from each slice”，“Pruning”选择“Minimum Spanning tree”，经计算后，得到国内智慧养老研究主题词共现图谱，所得图谱中共包含节点96个，连线126条，见图1。圆形节点表示主题词的高频共词，节点的大小与主题词的频率呈正比。连线的多少表示主题词之间是否密切相关，即连线的数量表示主题词的中心值。根据这一规律，结合图1可以看出，我国智慧养老的主要研究热点如下。

图1 国内智慧养老研究的主题词共现网络图谱

2.1智慧养老与养老服务体系创新研究 图1中养老服务社会化、供给侧改革、养老服务体系、顶层设计、养老产业、养老服务业等主题词节点较大，且与智慧养老联系紧密。养老服务体系创新相关研究作为改善老年人生活质量、提高养老服务满意度的重要内容，引起学术界的强烈关注。智慧养老是养老服务体系创新、养老服务模式创新与养老服务产业转型的一个突破口。辜胜阻等〔5〕认为构建智慧养老服务体系是养老体系改革和建设的重点。向运华等〔6〕认为，提高养老服务资源的整合配置效率，需要社会治理方式创新，养老服务体系升级，在这个过程中智慧养老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王向南〔7〕提出，缓解当下养老服务结构性供给矛盾的可行路径是建立智慧养老服务体系。

2.2智慧养老的内涵、模式与运行机制 图1中居家养老、养老机构、社区养老、养老模式、医养结合、养老服务模式等主题词都显现出很强的中心性。朱海龙〔8〕从技术角度出发，认为智慧养老是养老服务体系的一次升级，整合技术的加入可以使老人享受更加周到的照护服务。左美云〔9〕从服务层面出发，认为智慧养老是指以现代科技为依托，以老年人的需求为中心，为老年人提供支持的服务和管理。白玫等〔10〕从环境的角度出发，提出智慧养老是一种新型的养老服务模式，其重点是通过智慧家居、智慧电器、机器人等设备的应用，让老人的生活环境智慧化，为老人打造更加安全舒适的养老环境。李彩宁等〔11〕从多维度视角给出智慧养老定义，认为智慧养老是一个多主体相互联系的服务体系等。普遍认为，与传统养老模式相比，智慧养老有很多优点，主要表现在智慧养老是多种技术的集合，是以人为本的高质量高效率服务；智慧养老中的老人不仅是被服务者，也是知识经验的传播者，是智慧老人。智慧养老由智能养老发展而来，但却不相同，“智能”更多的是关于科学技术，而“智慧”更多的是关于“人”与服务的灵活性、多样性和个性化〔9〕。

实践中，各地区都在积极探索为老年人提供智慧养老服务的具体模式。左美云〔9〕将智慧养老的模式总结为居家模式、社区模式、机构模式及虚拟模式。而张雷等〔12〕认为，按照不同的分类标准，可以将智慧养老分成不同的模式：按照使用智能设备的不同可分为电话养老服务、“一键通”养老服务、手机养老服务、电视养老服务及机器人养老服务等模式；按照提供服务用途不同可分为位置定位、提醒服务、日间照料、医疗检测、紧急救助、双向通话、代购缴费等服务模式；根据具体使用场地的不同可分为智慧城市养老服务、智慧医疗养老服务、智能机构养老服务、智慧居家养老服务等。智慧养老是一种新的实践模式，还处在探索阶段，因此，还有很多问题值得学界去研究。

关于智慧养老服务模式的运行机制，也是目前学者们研究的一个热点。张少芳〔13〕提出，应通过政策制度引导、多主体协调、多产业结合、重视教育、强调创新，建立促进智慧养老服务发展的运行机制。睢党臣等〔14〕认为，智慧养老服务运行机制的完善，需要政府统一规划、企业参与创新、社会协同合作。张博等〔15〕认为，智慧养老服务模式的良好运行离不开政府在制度和经济方面的支持，也离不开社会各界的宣传影响。可见目前学者们正在从不同的视角来研究智慧养老服务模式的运行机制。

2.3智慧养老服务平台构建及实现路径 由图1结合表1可以看出，服务平台、物联网、互联网+、云计算、智慧社区、智慧城市主题词频次为72次，占样本文献的25.7%。构建智慧养老服务平台，哪些要素是必要的，学者们从不同的学科视角，提出了许多有价值的观点。有学者强调平台的技术性，如席恒等〔16〕认为智慧养老服务平台主要包括感知层、网络层、应用层三层体系；梁阳旭等〔17〕认为智慧养老服务平台由软件中间层、硬件系统和网络设施构成。还有学者强调平台的服务性，如陈莉等〔18〕提出智慧养老服务平台的构建需要从养老服务信息管理、服务资源管理、服务评价与反馈、业务培训管理等方面着手；张玉琼〔19〕认为需要建立老年人全生命周期档案管理系统，建立老年人跨系统服务信息交流平台，为老人提供个性化服务。另有学者从其他角度构建了智慧养老服务平台，如郭骅等〔20〕认为智慧养老服务平台由技术平台和市场平台合成，两者相辅相成。

智慧养老服务平台的构建路径，也是当前学者研究的一个热点。郭骅等〔20〕认为，智慧养老服务平台应该以信息集成为基础、知识发现为支撑、业务运行为目标。郭丽娜等〔21〕提出，智能养老服务平台应体现面向老年人的特殊性，将供需因素及其内部关系置于信息服务平台上，以通过线上服务需求带动线下服务供给。陈莉等〔18〕认为智慧养老服务平台的落地需要政府主导建设，促进养老服务的信息共享，加强顶层设计，避免“银色数字鸿沟”。总之，目前学者们认为智慧养老服务平台的搭建已经具备了相应的技术条件，但如何使智慧养老服务平台从概念转向现实，仍缺乏清晰的实现路径〔22〕。

为了使国内智慧养老研究热点的分析更全面，笔者对样本文献中所有主题词进行词频统计，并截取了出现频率最高的20个主题词进行分析，智慧养老研究前20位高频主题词频次都在10次以上，在智慧养老服务模式构建研究方面，智慧居家养老的研究热度要高于智慧社区养老、智慧机构养老，相关范畴概念热度依次递减。此外，智慧养老服务需求研究也是学者们较为关注的研究主题。见表1。

表1 国内智慧养老前20位高频主题词排序

3 国内智慧养老研究的前沿解析

以文献的主题词为节点，时间片段选择为“一年”，阈值类型选择为“Top N per slice”，将每个时间片段阈值设置为选择前15个高频节点数据，选择最小生成树精简算法进行剪枝，对智慧养老主题词进行突变词检测，并做可视化分析，从而得到研究前沿主题词的时区突变图谱，如图2所示。

节点颜色越深，说明围绕这个主题词的学术研究越活跃。为了让计算结果更为清晰，笔者将突变强度排名前10位的主题词用表格列出，如表2所示，突变强度越大，研究前沿时间越接近2017，表明围绕该主题词的相关学术研究前沿趋势越明显。

结合国内智慧养老前沿主题词突变时区图谱和突变词排序表可知，近几年智慧养老前沿研究主题词主要包括智慧城市、老年人、社区居民、社区养老、智慧社区建设、养老模式、养老、养老服务、老年人口、智能化养老10个高强度突变关键词。说明国内智慧养老的研究前沿与这10个关键词联系紧密。结合大量的文献阅读，笔者认为，国内智慧养老的研究前沿如下。

3.1智慧养老与养老服务供需矛盾 联合图2和表2可知，老年人、养老、老年服务、老年人口、养老模式突变强度达6.757 4，且突变时间均在2014～2017年。根据全国老龄办的资料显示，2017年我国60岁以上老年人数已达2.41亿，占我国总人口的17.3%。据预测，2030年我国人口老龄化率将达到25%。在人口老龄化严重且老年人口内部结构高龄化的背景下，中国养老资源严重短缺问题更加突出。但政府在短时间内很难解决社会养老资源短缺的问题，所以必须努力实现社会治理机制的创新，提高养老服务资源的高效配置。智慧养老作为缓解养老服务供需矛盾的重要力量，可以通过实时传感设备及时反映老年人的服务需求；利用云平台为媒介，将服务需求方、服务供给方、服务监督方、服务付费方连接起来，为解决养老服务供需双方信息交流不通畅的问题提供了新思路〔23〕。

3.2智慧养老服务支撑体系 由表2可以看出，智慧城市、智慧社区建设、社区居民主题词的突变强度为4.864 5，且智慧城市突变强度居突变强度排序表第1名。目前普遍认为智慧养老是智慧城市实施的典型领域之一。智慧养老服务体系建设需要依靠智慧城市建设和智慧社区建设〔24〕。同时，现代技术是智慧养老的核心支撑，图2可以看出，在智慧养老的整个研究过程中，有关物联网、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技术的研究从未停止，且日渐成熟。智慧养老服务保障体系建设不仅需要搭建服务平台，完成技术突破，还需要完善制度规划、保证财政投入、培养专业服务人员等，在人口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老年人服务资源不足，养老供需矛盾突出的背景下，加快智慧养老服务支撑体系建设迫在眉睫。

图2 国内智慧养老研究前沿主题词突变图谱

表2 国内智慧养老研究前10位高强度突变主题词排序表

从总体上看，目前国内学者关于智慧养老研究取得了很大进展，聚集了多样化的知识基础及热点，形成了一批有价值的成果。由于智慧养老作为一种新的养老模式，还处于探索阶段，因此国内学者关于智慧养老的研究仍处在起步阶段，实证研究的成果并不多。通过突变词检测分析发现，智慧养老与养老服务供需矛盾的研究、智慧养老服务支撑体系研究等领域，将成为学者们未来研究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