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口腔卫生机构及人力资源调查报告*

杨晓庭， 李剑波， 范卫华， 黄少宏

南方医科大学口腔医院(广东广州 510280)

口腔卫生服务是防治口腔疾病、促进人民群众口腔健康的重要保障。口腔卫生机构及口腔卫生从业人员是实现完善口腔医疗服务的必备条件，决定了口腔卫生事业发展的前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飞速发展，人口基数以及人民生活水平都在不断提高，人民群众对口腔卫生服务的需求也在日益增长。因此，如何合理规划口腔卫生资源，满足群众的口腔卫生服务需求，成为了现阶段口腔卫生事业发展的重中之重。口腔卫生资源调查通过对地区的口腔卫生机构以及口腔人力资源分布现状的进行调查，为口腔卫生政策制定和资源规划提供依据，是口腔健康事业发展的重要基础资料。

1 对象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调查广东省范围内截止2015年12月在卫生行政管理部门登记的全部口腔卫生机构以及登记注册的口腔从业人员，包括口腔医师、口腔护士及口腔技工等。不包括截止时间未在当地卫生行政管理部门登记备案的口腔卫生机构及未登记注册的口腔从业人员。

1.2 调查方法 将调查内容以统一表格形式发文至广东省各市卫生和计划生育局(委)，采用行政干预全面调查的方法收集数据。中央和省级医疗机构及人员情况属地归入各市统计。

1.3 调查内容 调查内容包括，广东省内在卫生行政管理部门登记的口腔卫生机构的数量及所有制；在卫生行政管理部门登记注册的口腔医师(包含助理医师)的数量、口腔护士(包含口腔助理护士)的数量、口腔技工数量。

1.4 数据录入、整理 建立数据录入系统。为确保数据录入结果的准确性，采取双录入核查方式，建立最终的数据库。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9.0统计软件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对所有变量的缺失值、异常值、逻辑错误进行清理。

2 结果

2.1 口腔卫生机构所有制情况 本次调查覆盖全省21个地级市以及省直管区顺德区，有效应答率100%。全省已有登记的口腔卫生机构总共5 258所，其中公立口腔卫生机构1 685所(32%)，非公立口腔卫生机构3 573所(68%)。从经济区域看，经济越发达地区口腔卫生机构越多，且非公立口腔卫生机构构成比也越高。珠三角地区拥有全省69.8%的口腔卫生机构，其中，非公立口腔卫生机构占71.4%，粤东地区仅有10%的口腔卫生机构，其中非公立口腔卫生机构占48.6%。见表1和图1。

表1 广东省口腔卫生机构中两种所有制分布情况

图1 广东省口腔卫生机构中两种所有制分布情况

2.2 口腔人力资源情况

2.2.1 口腔医疗卫生机构人力资源分布情况 全省已登记的口腔医疗卫生机构从业人员共计22 314人，其中医师12 486人(56%)，护士8 423人(37.7%)，技工1 405人(6.3%)。从地域上分析，珠三角地区集中了全省77.4%的医疗人力资源。见表2和图2。

表2 口腔卫生医疗人力资源分布情况

2.2.2 口腔卫生机构人力资源人口比 依据广东省统计年鉴2017年的数据，2016年年末全省常住人口为11 253.5万人[1]。全省口腔医师人口比为1∶9 013，口腔护理人员人口比为1∶13 360。作为参考，同期全国统计数据，口腔医师人口比为1∶7 768，口腔护士人口比为1∶11 217。见表3和图3。

2.2.3 口腔医师与护士人数比 广东省口腔医护人数比为1∶0.67，即一名医师搭配0.67名护士。其中，珠三角地区医护人口比为1∶0.73，其他地区约为1∶0.5。见表4。

3 讨论

全省约70%的口腔卫生机构分布在人口密度大、经济较为发达的珠三角地区，其中，非公立口腔卫生机构占7成以上。珠三角地区位于南部沿海，毗邻港澳，不仅劳动力密集，技术性人才多，而且是我国对外开放的前沿，资金和科技力量雄厚，同时在大城市作用的依托下，带来大量的发展机会。随着人口增长和经济水平的提高，人民群众对口腔的健康更加重视，客观上拉动了口腔卫生机构的整体发展；同时由于珠三角地区技术人才集中、资本流入以及市场广阔等优势条件，为民营口腔的迅速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土壤。

根据广东省第4次口腔健康流行病学调查显示，口腔卫生不良的情况在青少年及老年人仍普遍存在，而青少年患龋率则高于以往，说明广东省的口腔疾病的防治任重而道远[2-3]。本报告显示，截止2015年年底，广东省口腔从业人员共22 314人，其中，医师12 486人，护士8 423人。对比2004年的统计调查报告，广东省口腔从业人员共9 680人，其中医师5 929人，护士1 596人[4]。口腔卫生人力资源增长了1.3倍，其中护士增长4.3倍，医生增长0.28倍。而根据2017年广东省统计年鉴显示，2016年年末常住人口比2005年增加0.2倍[1]。可见，在过去十年间，口腔医师和人口基本同比率增长，而口腔护士数量则大幅增加，一方面是因为起点低，基数小，另一方面是得益于口腔护理专业在过去十年间得到了更多的认可和重视。

图2口腔卫生机构人力资源分布情况

表3 广东省口腔卫生医疗人力资源人口比

注：*人口数参照《2017年广东省统计年鉴》中的各市2016年年末常住人口；#《2017年广东省统计年鉴》中全省人口总数显示10 999万人口，实为未加入顺德254.6万人口，此处为了全省各地区对比，将顺德人口加入求得全省总人数11 253.50万人

结合目前医改形势，口腔专科建设也在不断变化，口腔卫生资源的需求不断提高。口腔医师人口比是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口腔卫生人力资源的重要指标。世界卫生组织WHO提出了理想的医师人口比例是1∶5 000，而在一些发达国家则是1∶2 000。广东省全省口腔医师人口比为1∶9 013，即平均一名口腔医师要服务9 013人，若同时算上流动人口的话，将超越1万人。按照人力人口比值法[4]计算，广东省2016年需要口腔医师为22 507人，减去已有的12 486名口腔医师，人才缺口为10 021人。上述算法只能粗略预估人才缺口，更为精准的算法可以参考张震康教授提出的健康需要法[4]，笔者在此基础上进行改良，计算公式为：M=P×I×T/S。其中，M为需要的人力，P为人口数，I为平均每人每年就诊次数，T为平均一次就诊服务时间(h)，S为一位口腔医师一年工作时间(h)。按照正常人每年定期1次洁牙治疗为基准，则I≥1，保守以1代入计算，设T=0.5 h，S=2 000 h(一年有效工作日250，每天8 h)，则2016年广东省需要人力M=11 253.5万×1×0.5/2 000=28 133人，人才缺口为15 647人。同时，2018年广东省高校口腔专业毕业生约为1 118人(含本科、研究生、专科生)，意味着按照当前的培养速度，至少需要9～14年才能达到理想的医师人口比。

图3 广东省口腔医师人口比

表4 口腔医师与护士人数比

针对现状，笔者提出以下几点建议：(1)增加人才数量，提高培养质量。培养人才是从根本上弥补缺口的途径。多层次培养专业人才，既要培养有钻研精神的科研骨干精英式人才，又要培养具有口腔全科诊治意识的临床型人才。前者是为提高国家口腔医学专业水平和地位而储备人才，后者是为满足日益增长的口腔健康需求，落实口腔卫生服务而输出力量。(2)促进人才流动，弥补地区不平衡。局部地区分析，在少数经济发达的市别，如广州(1∶4 580)、珠海(1∶4 106)已达到WHO标准，同时，河源市口腔医师人口比最低达(1∶55 018)，地区差异明显。从经济区域看，经济发展较好的珠三角口腔医师人口比为1∶6 392，超过全国1∶7 768的比值，正在进一步向WHO标准靠近，而珠三角以外地区则呈现口腔卫生人力资源不足的现象。(3)以利益为导向，鼓励口腔医师利用休息时间多点执业。根据健康需求公式，提高工作总小时数S，可以减小所需人力M。同时，鼓励公立医院的高素质口腔医师多点执业也能促进专业知识的传播。(4)提高就诊效率，减小单次就诊时间T，可以减少所需人力。其中，最关键的是配备熟练四手操作的护士。(5)提高专业素养，规范诊治操作，可有效减少就诊次数I，从而减少所需人力M。笔者临床工作中发现，口腔医师临床工作有一大部分时间是处理再次就诊的患者的患牙，属于再治疗范畴。例如，充填物脱落，遗漏根管，器械分离，修复治疗效果不满意，种植并发症，托槽脱落等。再次治疗占用了口腔医师的常规诊疗时间，尤其占用高层次医院的高水平医生大部分的治疗时间，同时增加了患者不必要的就诊次数。

口腔诊疗操作精细而繁杂的特点，客观上要求医护人员各司其职，协同合作，因此口腔医师与护士人数比是反映口腔医疗服务质量的重要指标。全省平均水平为0.67，即平均1名口腔医师配备0.67名护士。最低的是珠海市，平均1名口腔医师配备0.08名护士。黄少宏等[5]认为，护士比例少意味着口腔医师必须做部分护士的工作，这将造成医师资源的浪费，且延长不必要的操作时间。部分地区比例接近1∶1(例如广州、潮州等)，意味着在临床操作中可以实现四手操作。四手操作是指一名口腔医师与一名助手共同完成单次的诊疗操作。有学者提出，四手操作不仅可以提高口腔医师工作效益，带来更高的经济效益，同时可增加患者就诊的舒适体验[6-7]。另一方面，四手操作能有效阻断口腔医源性感染传播途径，减少治疗过程中的交叉感染[8]。如数据显示，过去十年间，口腔护士队伍得到可观的扩充，但仍未能满足临床需要，尤其是珠三角以外的区域，人才分布的地域差异显著。张梅等[9]认为，相较于西方发达国家，目前我国没有独立的口腔护理专业教育体系及口腔护理专科认证体系。这与口腔护理人才的需求极不匹配。建立并完善口腔护理专业人才的培养体系，对提高口腔卫生保健服务，具有重大意义。

综上所述，非公立口腔卫生机构是我省口腔卫生服务的重要力量。广东省的口腔卫生人力资源未达到世界卫生组织的理想标准，且地区间口腔卫生人力资源分布不均。建议增加人才培养数量，促进专业人才流动，鼓励口腔医师多点执业，配备熟练四手操作的助手提高就诊效率，以改善和缓解目前口腔卫生资源不足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