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学家、诺奖评委马悦然:他搭起了中国文化与世界的桥梁
2020-02-24严君
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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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时事速递
2019年10月17日,95岁的著名汉学家、瑞典文学院院士马悦然在家中病逝。他是诺贝尔文学奖终身评委,也是诺贝尔奖评委中唯一深谙中国文化、精通汉语的汉学家。他毕生致力于汉学研究,并于欧洲及澳洲的多所著名大学教授中文与文学翻译达40年之久,曾最先将中国古典名著《水浒传》《西游记》译为瑞典文,并向西方介绍了《诗经》《论语》《孟子》等先秦诸子的著作。马悦然还翻译了辛弃疾的大部分诗词,组织编写了《中国文学手册:1900—1949》,对中国古代典籍的译注和评介几乎遍及中国古代的各个时期和所有文类。此外,他还翻译了鲁迅、沈从文、老舍等当代中文作品。作家阿来称,马悦然这一生“都在研究中国文化,传播中国文化,他为中国文化与世界搭起了一座沟通的桥梁。因为他,中国文学让更多人关注,更多人重视”。
人物素描1 与中国作家的交往颇深
作为当代西方汉学界的领袖人物之一,马悦然不仅在文学作品翻译和学术研究方面成就卓著,也与许多中国作家交往颇深。无论是20世纪30年代的诗人艾青、冯至、卞之琳、臧克家等,还是现当代作家沈从文、莫言、北岛等。
交往艾青 20世纪80年代初期,中国盛行朦胧诗,北岛等人推动了“新诗潮”的革新,但当时的老一派诗人对此持批评态度,艾青还撰文批判。当时任教于瑞典皇家人文科学院的马悦然知晓后,专门给艾青写信,为北岛等人辩护,认为“朦胧诗”是有开创性的新诗,老一代诗人在年轻时也曾勇敢和叛逆,现在应该扶持年轻人。不过,显然艾青并没有因此接受新诗派,反而连带着对马悦然产生不满。诗人都有各自的写作风格,这事儿也不能怪到哪一方。后来马悦然来中国拜访,第一个敲响的就是艾青家的门,艾青的妻子开门后热情地接待了马悦然。一旁的艾青却只是叫他“吃月饼”,在妻子的劝解下,艾青便将“吃月饼”几字又说了一次。两人才知道艾青已经释怀。
评沈从文 沈从文是马悦然非常欣赏的一位中国作家,他曾经多次强调,若是1998年沈从文还活着,那么诺贝尔文学奖一定花落沈家。当马悦然得知沈从文去世后,非常震惊,当即就打电话给瑞典驻华使馆,询问情况,然而接电话的使者却不知道他说的是谁,马悦然气愤地表示对大使馆的不满。在之后瑞典文学院开会的时候,他在会议结束时敲响桌子告知大家,沈从文去世了。
赞赏莫言 莫言是我国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然而当这个消息被宣布后,许多国人都感到不可置信,诺奖一直被欧美学者占据多年,莫言的得奖大大出乎国人意料。但马悦然直接通过电子邮件向媒体表示,中国作家应当多些自信,这些年来许多中国作家的作品都非常出色,并且间接肯定了阿来、余华、杨红樱等作家。
人物素描2 大力将中国作家推介到西方
马悦然一直大力将众多中国作家推介到西方,“顶大的心愿,就是诺贝尔文学奖能够给一位中国作家”。马悦然与莫言有过三次见面。第一次是在香港中文大学,马悦然时任客座教授,有一天莫言来了,两人聊了几个小时。第二次在台北,两人在饭店里喝威士忌聊中国文学。第三次在北京斯特林堡戏剧节,两人再度碰面。2012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马悦然的夙愿终于实现,十分开心。
马悦然的中国朋友圈里,还不乏他发掘的少为人知的作家,比如山西大同市的曹乃谦,这位“只用农民语言写作”的作家在中国鲜有人知,而马悦然却赞不绝口,为其长篇小说《到黑夜想你没办法》一书写序言,将其短篇小说选《最后的村庄》翻译成瑞典文。
人物素描3 “让我的同胞阅读更好的中国文学作品”
马悦然最爱《水浒传》,“我感到自己真的生活在梁山好汉之中,恨不得上山去跟108条好汉打交道……鲁智深、武松和杨志都是我的樽前好友。”他从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高度看待翻译工作——不能失去原文的风格味道,更不能在译作中过度炫耀自己旺盛的文采而凭空创造。因此在译《水浒传》时,马悦然采用瑞典20世纪40年代的习语,包括当时流行的俚语和口头语,“尽量准确表现原文中的方言风味”。他举例说:“《水浒传》108条好汉中有两人是同乡:花和尚鲁智深和杨志都是关西人。众英雄中只有他们用‘洒家作为第一人称。于是我决定用瑞典语mandrom来译‘洒家——这词是从吉卜赛语借用来的。”“等你感觉到作者通过书在和你交流,你能感觉到作者的呼吸时,这才是翻译开始的时候。”20世纪50年代至90年代,马悦然的文学译作达700种之多。“命运让我学会了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让我能直接阅读这些优秀文学作品,我有责任让我的同胞们阅读更好的中国文学作品。”
人物素描4 中国是我的第二个祖国
1948年,那时还叫马可汗的瑞典小伙子马悦然,跟着瑞典著名汉学家高本汉学习,获得了洛克菲勒奖学金,高本汉建议他去四川考察方言,他便到了成都。
因为在成都的经历,马悦然对四川话也相当在行。1981年9月,他陪同瑞典国王与王后游赏成都青城山,当时陪同上山的四川省外办翻译申再望透露:“马悦然的普通话很标准,四川话也非常地道。他最初是研究乐山方言的,几十年来,竟然丝毫没有忘记。”
马悦然的两任妻子均为中国人。1950年9月24日,他与成都姑娘陈宁祖在香港结婚,携手走过近半个世纪,直至1996年11月陈宁祖病逝。多年后,马悦然将他对妻子的思念以及汉语研究中的所得整理结集,出版了《另一种乡愁》一书。“我认为中国是我的第二个祖国,我越来越觉得我是属于东方文化的。”2005年,“文字因缘骨肉亲”,马悦然与台湾媒体人陈文芬走到了一起。
因为对中国感情很深,马悦然晚年也曾多次造访中国,参加中国作家朋友的新书发布会或者一些文学活动。2016年骨折之后,身体不再允许他远行,他开始翻译《庄子》,直到2018年4月6日完稿。他说:“念着《庄子》就感觉不到疼痛。”
人物素描5 瑞典人的中式幽默
1949年12月13日,住在成都華西坝的马悦然在日记中写道:“把两百块银圆放在一个提包里,埋在花园的粪坑里。”6天后,他又把银圆从粪坑中钓上来,并“用了半天工夫,把比罪恶还黑的银圆擦洗干净”。枪炮声似乎还在耳旁,像许多担心战争的成都人一样,马悦然既惶惶不可终日,又不失幽默感。
【考场仿真试题】请结合以上材料,以“桥梁”为话题,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
【范文片段示例】和汉语有着70余年交情,在自己的“第二个祖国”或发掘作者,或译介杰作,或为中西文化交流破冰,或为中国文学走向世界建言,瑞典汉学家马悦然一直致力于为中国文学“筑桥”。这颗赤诚之心,这份友好之情,这股不竭之力,令我们感动。在中瑞文化交流上,他做出的贡献永远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