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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叙事:国家安全话语在社交媒体中的“轻”表演

2020-02-24涂文婷

视听 2020年6期
关键词:共情话语群体

□ 涂文婷

“Z世代”(Generation Z)伴随着互联网的形成和发展一同成长,他们主要是1995年后出生的一代人,思考方式、成长环境与70后、80后相差甚大,更多地依赖互联网,是互联网时代土著。《圈层效应》的作者托马斯·科洛波洛斯(Tom Koulopoulos)总结了“Z世代”具有线性、低技术门槛、文化跨界以及创意思维等特征。他们不只是单纯的一个世代,而是一套新的行为和态度模式。而具有强社交性、娱乐性、多元化、快速传播特征的社交媒体则是他们狂欢的重要阵地,他们通过社交媒体了解外界,并与其他用户分享交流。对于“Z世代”群体,社交媒体成为一个信息传播的重要平台,同时它也为时代新人与国家安全话语的叙事搭建了认知桥梁。在社交媒体盛行的互联网时代,轻叙事崭露头角,它迎合了社交媒体的传播特征和“Z世代”群体的心理特征,一改往常叙事的高大全风格,着眼细节,贴近受众,以轻松易懂的风格达到理想的传播效果和形象塑造成效。国家安全话语在社交媒体上的轻叙事主要有以下几个特征。

一、视角之“轻”:反故事

在经典叙事中,只有主要事件是可能性事件链条或骨架上的一部分,次要事件仅仅是主要事件选择的产物,它在叙事结构中可以被去除而不会扰乱情节的逻辑。经典叙事就是以主要事件为网络,它提供的选择途径中只有一种可能性①,而轻叙事的反故事性就是对这一惯例的反抗或攻击,它把所有的选择视为同等有效的,破除传统叙事选择线索的预设。在香港的暴乱事件中,可以在社交媒体上看到国家安全话语轻叙事的表现。以香港市民的视角来审视这一事件的破环性和严重性,该事件在央视《新闻联播》连续播放,官方媒体在社交媒体上与用户互动,视频、图片的真实感不只是来源于宏观全景上,而更多体现在平民之间的细微之处,如婆婆哭诉示威者赶紧离开、大妈怒撕示威张贴物等,通过正在经历这件事情的市民来讲述其非法性和破坏性。其次,在文案上,焦点简明精炼,一语中的,而不是长篇累牍地说教、宣传,能准确地把握住用户的痛点和兴奋点。当然,在此事件中,乱港示威者和香港的警察、官员、市民、企业家等是叙事选择的主要线索,主流媒体在社交媒体上的轻叙事则将其他次要事件纳入叙事结构中,如外国大叔怒怼示威者、内地青年rapper以唱歌喊话示威者等事件,讲述了一个更全面、更丰富的故事。

二、平台之“轻”:视觉转向

具有“Z世代”特质的群体在信息获取、社交娱乐、社会认知及价值观构建等方面高度依赖社交媒体,国家安全话语可以充分利用社交媒体上的用户喜闻乐见的轻叙事方式进行传播。轻叙事的特征之一就是平台之“轻”,主要指涉社交媒体平台。社交媒体在社交功能的基础上,可以触发受众的表达欲、分享欲和再创造欲。基于社交媒体的物理性特质,其内容文字简洁、多图多视频,接受者能快速看懂理解。四川日报报业集团副总编辑、封面传媒董事长兼CEO李鹏在封面传播改革之际谈到,报纸只是封面新闻传播矩阵的一环,强调“移动优先、视频优先、故事优先”,所有内容都强调故事化表达,用视频的方式在移动互联网上讲好故事②。传统媒体逐渐意识到了轻叙事表达的重要性,并注意到了视频叙事方向,也在逐步革新。在高度信息化的媒体时代,信息文化几乎全部趋于形象化和符号化,赤裸裸的图片化和视频化方式可以给予感官愉悦效果,社会文化会有一个越来越明显的发展趋势:视觉符号正在超越语言符号成为文化的主导形式③。丹尼尔·贝尔(DanielBell)强调,“当代文化正在变成一种视觉文化,而不是印刷文化,这是千真万确的”④。图像包括图片、表情包、漫画、视频等,成为人类在社会实践中创造意义和沟通协调的基本手段,不断影响和构建着个人和群体对自身和外界的认知,成为意义构成和文化传播的有效媒体,深深地影响着大众对国家安全事件的接受、反应和认知方式。社交媒体的低门槛、娱乐性及互动性自然为图像叙事提供了滋生成长的天然土壤。

三、主体之“轻”:共情传播

此处“主体”的轻重之分并不仅仅指涉信息发布者的客观权威程度,而是另辟蹊径指代主体在自我意识中,视其身份地位的高与低,轻与重。传统叙事范式以主流文化和精英文化为主,与大众文化及亚文化之间有着不可化约的隔阂。时至今日,“Z时代”群体带着后现代特征不约而至,社交媒体平台是他们参演与观看的主要舞台,以往“不怒自威”的主流官方媒体改变了传统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悄然放低姿态,贴近受众,将自己融入普通群体中,与受众建立共鸣轴,产生共情,从而影响受众的认知及行为。在乱港事件中,内地记者付国豪在香港被暴徒非法拘禁殴打,喊出“我支持香港警察,你们可以打我了”,大众面对暴徒的行径感到激愤。人民日报立刻在微博上发起“我也支持香港警察”的话题,配图上的文字是“我支持香港警察,你们可以打我了”,该话题阅读量截至2019年8月21日高达59.7亿,讨论量1207.1万次。纳斯鲍姆、弗朗斯·德瓦尔、克劳斯等学者认为,情感包含着认知,如果没有情感的参与,认知也很难转化为行为。研究者认为,共情可以分为情感共情和认知共情。前者是指个体的情绪感染、情绪识别,后者是指个体对他人情感的理解⑤。微博话题的阅读量、讨论量、转发量、评论点赞量等不只是一个数字,更是把中华儿女团结在一起的一股力量。在此情感氛围下,大众受到“情绪感染”,在大是大非面前纷纷表达自己的爱国情怀。“认知共情”是对他人情感的认同和接受,该话题的精炼文字和配图毋庸置疑地达到了激发大众的爱国之情的效果。“帝吧出征”“饭圈女孩”“海外留学生合唱团”等群体以行动证明爱国,以一己之力反击各种关于中国和香港的不实言论。轻叙事方式拉近主体与客体的距离,是共情传播的有效运用方式,而社交媒体是网络时代情感传递的主平台。

四、结语

创造力、接受能力和应变适应能力较高是“Z世代”群体在社交媒体高度活跃的客观基础,而社交媒体的社交互动性、娱乐性、技术门槛低、内容易读性等特质为国家安全话语的轻叙事提供了物理条件。社交媒体迅速成为“Z世代”群体获取信息、接受叙事和国家安全话语传播的重要平台,是让国内外受众听到中国声音的重要渠道,也是轻叙事的主要媒介。在国家安全话语体系建设中,轻叙事研究是必不可少的战略环节,它的主要特征是从“轻”视角反故事性讲好事件域,利用“轻”平台达到“审美式”的视觉效果,以“轻”主体亲近受众,共情感染,影响受众的认知与行动,这也是轻叙事的可持续性发展路径。

注释:

①[美]西摩·查特曼.故事与话语——小说和电影的叙事结构[M].徐强 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7:38-44.

②李鹏.建设智媒体,打造新型传播平台[J].新闻战线,2019(13):17-19.

③周宪.符号政治经济学视野中的视觉转向[J].文艺研究,2001(03):16-23.

④[美]丹尼尔·贝尔.资本主义的文化矛盾[M].赵一凡,蒲隆,任晓晋 译.上海:三联书店,1989:156.

⑤潘彦谷,刘衍玲,马建苓,冉光明,雷浩.共情的神经生物基础[J].心理科学进展,2012(12):2011-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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