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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当下中国警探片的突破与创新
——以《破局》为例

2020-02-24

视听 2020年2期
关键词:警探黑色幽默破局

□ 陶 源

警探片是以警探为中心,通过警察为主体感知进行叙事的影片。电影中经常出现铁面无私和冷酷强硬的警察、侦探、其他执法人员(新闻调查员或保险公司审查员)等。警探片作为警匪犯罪片的两大类型之一,通常将影片主人公设为铁面无私的执法人物,他们客观冷静且富有智慧,常与邪恶势力进行斗争,从不妥协,在经历各种挑战与冒险后,最终把犯罪分子绳之于法。

一、八十、九十年代警探片的基本模式及之后的求新

上世纪八十、九十年代的香港警探片,普遍把社会制度作为影片抨击和质疑的对象。观众在情感上十分喜欢作为正义化身的警察。比如,1987年李修贤导演的《铁血骑警》中的交通警察李志坚、1994年陈嘉上导演的《飞虎雄心》中的飞虎队员何志伟、1996年陈木胜导演的《冲锋队怒火街头》中的冲锋队警员朱华标,无不是八十年代观众喜爱的银幕形象。

当警探片具有了一定的故事模式之后,为了满足市场与受众的需要,警探片的创作者们也一直寻求新的创作方式。1992年吴宇森的《辣手神探》,将传统警匪片固有的枪战模式进行极限放大。在电影高潮部分,有一段长达45 分钟的医院枪战。电影中枪战的“火爆”程度让观众叹为观止。导演为求场景上的创新,第一次把枪战的舞台放在医院这个空间环境之中。杜琪峰1995年的作品《无味神探》,属于他个人风格的开端之作。影片中,男主角在一次抓毒枭的行动中脑部中弹,从此失去了味觉和嗅觉,但是他的其他感觉,如听觉与触觉,却比以前灵敏许多。导演杜琪峰将夫妻生活中的感性带入阳刚的警探片之中,构成了一种新的类型警探片风格,为警探片注入了新鲜的“血液”。1998年陈嘉上在电影《野兽刑警》中塑造了刻意模糊正邪界限的反英雄人物烂鬼东。《野兽刑警》与其他警探片的不同在于,一方面选取亦正亦邪的烂鬼东作为影片的主角,打破以往警探片中主人公是正义的化身的形象;另一方面在叙事上注重人性挖掘,探索人性的变化。2001年的《无间道》,在电影的表现方式上注重人心的纠缠、人世的道义,形成精神境界层面上的创新,在某种意义上打开了警探片创作的新思路。在电影《无间道》后,香港警探片真正进入“精致化”的阶段。这种精致化主要体现在视觉上注重镜头运用和构图的精美,在故事写作上强调逻辑性与因果关系,反对剧本写作的随意性。

二、《破局》中故事主线的设置及其对黑色幽默的运用

《破局》是由连奕琦执导,郭富城、王千源、刘涛主演的警探片。和以往流行的港式警探片不同,《破局》通过讲述一个布局、破局的故事,去演绎一种带有强烈风格化的黑色幽默。电影无论是在故事走向上还是演员表演风格上都十分具有新意,可以说给国内警探片市场带来了一种全新的故事叙述模式。

警察高见翔正面临自己有生以来最糟糕的一天:自己贪污受贿正在被调查,母亲死亡,他在前往奔丧的路上又意外撞死一个路人。当他千方百计毁尸灭迹之后,却发现撞死的路人竟然是个通缉犯。而此时,他又收到神秘电话,得知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都被记录了下来,而电话的主人则让他配合自己做一件事情:把毒贩尸体交给“神秘人”。高见翔意识到在他的背后已经有一个很大的局把他的事业和家庭笼罩了下来。

(一)故事主线的设置

无论是什么时代的警探片,为了满足人们的观影需求,通常都会以正义的主人公战胜邪恶势力为结局,犯罪者最终难逃惩戒。当然在警探片的革新时期,某些影片,如《七宗罪》和《本能》中充满了怀疑论调,在影片架构上可能并不是那么“完美”,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大团圆的一种形式。而《破局》与以往的警探片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淡化了正邪的概念。影片中并没有存在一个明显的正邪对峙的格局,电影中双方对弈的过程不是所谓的正邪交战的过程。而故事最终的回归,也没有重点表现正邪理念上的碰撞。在电影结尾高见翔因为自己的私心,把毒贩的钱据为己有,这样的行为反映了人性的“贪婪”。

在角色设置上,《破局》中的主角高见翔是一个普通的刑警,他有私心且遇到邪恶势力会感到害怕。这样的形象一改90年代警探片中警察充满正义感且勇于与邪恶势力进行斗争的形象。这样的人物设置在以往的类型化警探片中并不多见。从套路上来说,这叫反套路,即打破人物设置的刻板印象。从人设角度来说,高见翔属于小人物。从小人物的角度出发去还原一个布局、破局的故事,对观众来说在角色代入层面具有先天优势,而影片中的人物动作也做到了去影视化,更多地还原了现实生活中的人物本能,所有角色的动作都是危机中的本能反应,很容易让观众产生移情效应,从而营造出更具备沉浸感的观影效果。

(二)影片中黑色幽默的运用

20世纪80年代,西方黑色幽默出现于中国当代小说中,进而扩展到中国的电影领域。虽然中国电影尚未形成特定的流派,但是黑色幽默不同于一般幽默的地方在于,它的荒诞不经、冷嘲热讽、玩世不恭之中包含了人世间的沉重、痛苦、忧郁与悲伤,因此,在它的苦涩的笑声中包含着泪水,甚至愤怒。后来,人们通常是在这个意义上使用“黑色幽默”这个词。就黑色幽默来说,有一个很重要的特征是“反英雄”式的人物:人物的精神世界常常趋于分裂,成为带有悲喜剧双重色彩的“反英雄”,借他们可笑的言行影射社会现实,表达作者对社会问题的看法。“反英雄”常常是一些行为乖僻、思想古怪的人物。纵观八九十年代以来的警匪片,几乎很难找到大篇幅黑色幽默的痕迹,除了《无间道2》里,三叔(廖启智)吹口琴独奏《友谊地久天长》,这是临时加的戏码,不单单是为了迎合背景音乐,更多地是在延伸无间道系列的电影风格。月黑风高、挖坑活埋、口琴独奏,曲子还是《友谊地久天长》,可以找出些许黑色幽默的影子。

如果纯粹以小人物来承载故事主线,虽然能够给观众带来沉浸感,但是难免会使观众的主观感觉过于平淡,而黑色幽默的运用,则很好地将这份平淡化为了紧张感,使观赏性有所提升。影片《破局》中所有段落性的黑色幽默情节都属于是有的放矢的:无论是停尸间的戏,还是后面交还尸体的戏,黑色幽默起到的作用是调节节奏,不但充分发挥了郭富城、王千源等电影大咖们的演技,也让观众在体验“命悬一线”之际还能抓获默契的笑点,让黑色幽默真正发挥出了幽默的特性,就这点来看,导演连奕琦对电影节奏的把握恰到好处。

其实无论是从故事、表演还是影片风格来看,《破局》都是一种创新。结构精巧、表演风格独特、整体的观影感十分流畅,单凭这几点来说,《破局》已经算得上是一个成熟的作品,更不用说其在题材上做了十分大胆的突破。搞笑与悬疑这对元素,本来是一组很难融合的电影风格。影片《破局》中巧用黑色幽默将两者结合起来。黑色幽默从题材上来说非常难以把控,《破局》不但将传统的黑色幽默桥段运用得十分到位,还结合了很多当下国内流行的网生文化和素材,使影片更加贴近受众的审美趣味。

三、结语

警匪片是类型片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分类,警探片是其中的一个亚类型。近些年来的警探片基本上都偏重于严肃对抗或者纯粹喜剧,已经很久没有新的叙事方式出现。而《破局》这部影片本身对于类型融合、新型故事结构的探索都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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