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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世界观视域下中国竞技体育发展的价值重塑

2020-02-23韩磊磊王艳艳

宜春学院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世界观竞技人类

韩磊磊,王艳艳

(1.宜春学院 体育学院,江西 宜春 336000;2.宜春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江西 宜春 336000)

伴随着全面深化改革的深入,实现竞技体育发展与社会发展相契合,融入新时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各方面建设,是我国竞技体育发展的重中之重。影响中国竞技体育发展的因素是多方面的,既和政治利益、经济利益需求有关,也深受社会转型的影响,但更重要的是和指导竞技体育实践的世界观密不可分。竞技体育世界观是人们对待竞技体育的观点和看法。人们所处的地位以及看问题的角度,尤其是社会的发展方向决定了人们如何去处理与竞技体育的关系,决定了竞技体育的发展价值取向。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要将生态文明建设放在重要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个方面和全过程。在此基础上,党的十九大报告中首次将“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写入了中国共产党的党代会报告。这一发展理念凝聚了中国社会发展的整体观、共赢观,对于指导中国社会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生态世界观作为后现代主义思潮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强调世界是一个具有内在关联的活的生态系统,它的科学的生态方法是整体有机论和非二元论,它的价值理念是一种以整体思维为出发点,以和谐发展为价值取向的世界观。[1]基于此,以生态世界观剖析中国竞技体育形成的世界观基础,全面审视生态世界观下中国竞技体育的本真价值所在,对于指导竞技体育发展具有重要的本源意义。

一、现代性危机背景下的生态世界观形成

现代化是继石器革命、农业革命之后的第三次社会革命,以工业化为根本,包含政治、经济、文化各领域的社会转型过程,也是人类不断地以理性认识自然,“世界解除巫魅”的理性化的过程,其典型特征就是“集权化、官僚化、科学、国家主义、西方化、科技、工业化、城市化、机械化、物质主义等等。”[2](P209)现代性发展理念是支撑现代化进程的主要基调。在现代化的进程中,发展成了一切自由、文明、进步、合理等美好价值的代名词,人类社会所面临的一切问题都可以通过发展来解决,形成了难以反驳的发展至上主义霸权地位。发展至上主义在促进人类社会飞速前进的同时,也产生了严重的危害。“对发展至上主义的迷醉构成了一切现代性发展理念的灵魂,形成了在历史进步观上的盲目虚妄信念,正在把人类及其生存家园引向危险的边缘。”[3]不可否认的是,功利主义和经济主义是发展至上论的价值导向,为人类社会发展创造了大量的物质财富,但也是现代性危机的根源所在。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人类在追求经济利益和物的价值的同时,往往忽略了人类发展的初心,忽略了发展只是作为人类追求更美好事物的一种手段而非目的的事实。

现代性社会发展的主导理念有着一定的理论基础,其形成以牛顿的物理学为基础,以笛卡尔哲学为指导,试图根据力学规律来解释一切社会现象和自然现象的机械世界观。“机械论世界观关于世界万物存在状态的认识是一种实体论,关于世界万物存在方式的认识是一种机械决定论。”[4]在这样的世界观指导下,首先,世界是二元对立的。“笛卡尔体系提出来精神界和物质界两个平行而彼此独立的世界,研究其中之一能够不牵涉另一个。”[5](P103)在物质和精神对立的二元模式下,人类和自然世界也是対立的,人类是唯一价值主体,自然是消极被动的物质存在客体,二者是相互独立的。其次,世界是机械决定的。机械决定论认为世界是一台装备好的机械,只要给定初始条件和物体运动的规律,就可以预知到物体运动的轨迹与状态,一切运动皆有因有果,可以通过外围相互作用来理解事物运动变化的根源,承认事物发展的必然性,但忽视了事物发展的偶然性和能动性。最后,世界是以人类为中心的。机械世界观认为人始终处于自然万物的中心,自然万物是可以被人类改造的,只有人类才具有价值意义。

以笛卡尔哲学为代表的典型性机械世界观引导人类开创了现代工业社会文明,在创造了大量的物质财富和社会福利后,人类发现他们同时也正经历着一场由工业革命带来的现代性危机,其影响已经渗透到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各个角落,人类迫切的需要有一种新的哲学体系来宏观把握人与世界的关系,指导人类解决现代性危机,而“解决方法只能是转变根本的世界观和实践。”[6](P245)“如果说,达尔文杀死了二元论,那么生态学家则为它举行了葬礼。”[7](P85)生态世界观的提出有着深刻的历史背景和理论基础,是继机械世界观之后提出的又一指导人类认识、实践的世界观。较之机械世界观的重实体轻整体、重机械决定轻演化、重対立轻协作解决问题的方式,生态世界观更多地是从系统论和自组织演化理论来解决人类社会在面对自然时所出现的问题。首先,生态世界观将世界看做整体存在。生态世界观的形成有着深厚的科学理论基础,“耗散结构理论”“超循环理论”“协同学理论”等都被生态世界观加以包容利用,除此之外生态世界观还充分吸取了生态学的整体性观点。在科利考特那里,生态世界观被称为“后生态学”,包括“‘统一、和谐、相互联系、创造性、生命支持、辩证的冲突与互补、稳定性、丰富性、共同体’,地球环境中的一切。”[8](P97-98)因此,在生态世界观的内涵中,世界不是一分为二的,是整体统一的,是没有隔离的,“无机界和有机界之间的鸿沟缩减到最小限度”[9](P270),人与自然之间同样也是没有鸿沟,“人—社会—自然”是具有内在联系的有机整体。其次,生态世界观视世界为生命体,是一个自组织系统,能够主动适应外界环境,从无序走向有序。诚如“盖娅假说”的提出将地球人性化一样,生态世界观将整个世界都视作具有自为、自控的生命秩序体,世界内部各要素之间相互关联,共同组成了复杂世界适应系统,自我调节、自我控制、自我维持、自我发展和进化是世界的典型性特征,有序和价值进化是世界复杂适应性系统发展的方向。最后,生态世界观视万事万物均是平等的。“世界若不包含于我们之中,我们便不完整。那种认为世界完全独立于我们的存在之外的观点,那种认为我们与世界仅仅存在着外在的‘相互作用’的观点,都是错误的。”[10](P86)生态世界观抛弃了人类中心主义,不仅人类是生态系统的主体,生物个体、种群和群落等有机体和无机体也是生态主体,具有与人类同等主体地位。

显然,从机械世界观到生态世界观的转变,所抛弃的和所获得的并不仅仅是关于认识世界的方法和理念,它更是一种对待世界实践的哲学基础,是对以人为中心的发展至上主义的挑战和改变;生态世界观作为一种整体论的、有机论的和非人类中心主义论的世界观,使人们认识到“世界的形象既不是一个有待挖掘的资源库,也不是一个避之不及的荒原,而是一个有待照料、关心、收获和爱护的大花园。”[11](P430)

二、中国竞技体育发展的现代性危机

(一)以成绩为导向

竞技体育是我国整体社会发展中的一个子系统,由于特殊的历史及社会背景,其发展始终没能摆脱以成绩为导向的机械发展观。美国学者威利斯·哈曼博士在分析工业社会意义上的危机时曾说过,“我们在解决‘如何’一类的问题方面相当成功,但我们对‘为什么’这种具有价值含义的问题,变得越来越糊涂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谁也不明白什么是值得做的。我们的发展速度越来越快,但我们却迷失了方向。”[12](P193)自我国竞技体育登上世界大舞台以来,对竞技体育成绩的无限追求,以及以成绩为导向的一切发展手段决定了我国竞技体育发展的完全客体。只关注“如何发展竞技体育”,如何通过竞技体育获得一些表面的功利主义的价值,往往忽视了竞技体育本身所具有的人文价值所在,对于什么样的发展才是好的以及发展最终是为了什么等等关于竞技体育价值和目的的问题很少有涉及。

(二)割裂发展

中国竞技体育发展的一个十分显著的特征就是分离,即竞技体育与群众体育、学校体育、社会发展等的脱节,其主要原因在于竞技体育成绩在世俗社会中的功能逐渐凸显,并成为主导竞技体育发展的主要力量。一方面,竞技体育成绩至上将竞技体育成绩从“人—竞技体育—社会”系统中分离出来,将竞技体育发展所带来的“结果”当作一个孤立的因素来看待和研究,同时无限扩大了其重要性,这是机械世界观的产物。机械世界观指引下的现代社会,其主要特征就是经济主义或功利主义,它在很大程度上已成为约定俗成的意识形态和不被质疑的存在价值论。[13]作为承载国人期望,体现国家形象的竞技体育自迈入国际竞技体育舞台伊始,就以追求竞技金牌为唯一目标。时至今日,以金牌结果为导向的竞技体育发展观依旧是中国竞技体育发展的指挥棒,在这种以金牌为尺度的评判标准下,造成了一种只要是能够获得金牌就是好的竞技体育发展观,正契合了机械世界观“发展就是合理”的提法。另一方面,这种情况下的竞技体育发展与人的关系就是手段与目的的关系,竞技体育发展就是人的手段工具。对竞技体育发展的评价就是以人为尺度的评价,而不是以竞技体育发展本身的“价值预设”为准则,其最终的结果就是对人的遗忘。以人为尺度的竞技体育发展评价并没有涉及竞技体育发展的终极目的,相反还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了排斥与遮蔽。这种强调胜负并演化至极的追求,把人由发展体育的中心推至边缘,沦落为创造奇迹的工具。[14]中国竞技体育的发展只关注如何发展能够获得更多的金牌以及由此带来的丰厚的功利,而与竞技体育如何生态发展无关,即与竞技体育自然发展、可持续发展无关。为了保证竞技体育金牌的产出,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的投入,对群众体育、职业体育的负面影响等都可以看做是必须的。如此一来,竞技体育金牌或成绩的尺度就代替了人的尺度,本来作为刺激竞技体育发展手段的金牌获得,变成了竞技体育发展的目的,其结果就是竞技体育发展背离了人,竞技体育唯金牌或成绩至上论阻碍了竞技体育的可持续发展。

(三)以人为中心

如果说加入奥林匹克大家庭以后,以金牌为导向的竞技体育发展观是国家需要,代表的是国家利益,表达的是民心所向,那么自进入转型期以来的竞技体育发展则显现了其多元化的利益需求,但归根到底在于被各种经济利益需求绑架,所体现的就是一种利他性工具价值。所谓工具价值,是指彼此相关的不同价值主体之间的利他性价值,工具价值的特征在于为他者主体的价值生成提供手段或条件,它本身却不是自己的目的[15]。当笛卡儿以“我思故我在”为机械世界观铺垫的时候,笛卡尔就在他的宇宙中确立了凡事唯“我”独尊的中心地位,宇宙中的任何存在物都是我的客观反映,都依赖于“我”的存在。宇宙万物均是为“我”的存在,也可以是以“我”的需要进行“规划”的存在[16]。以此带来的直接思维方式就是人是唯一的价值实体,世界万物只有在成为人认识改造的对象时才具有相对于人的工具价值。人通过自身理性力量对进入到人的认识领域的世界万物进行实践能够获得自身的生存需求和目的,人与世界万物的关系是利用与被利用、改造与被改造、征服与被征服的关系[17]。时至今日,在机械发展观、以物为本、以人为中心主义的侵蚀下,这一导向已经在社会转型过程中发生了质的变化,竞技体育的工具性价值已然从代表国家、表达民意发展到了体现个人利益、地方利益的地步,甚至已远高于国家利益。竞技体育工具性价值内涵的丰富,凸显到了无以附加的地步,以竞技体育为幌子获取经济利益、政治资本已经成了运动员、教练员、运动队、俱乐部以及各级政府官员心照不宣的默契,一切价值仅以个人感性意愿的满足为标准。以利益为导向的竞技体育发展被当做是消极被动的物质实体,被当做获取利益的工具,被看成了制造商业价值和民族荣誉的工具[18],以至于在全面强调竞技体育本身所带来的真善美的展示的时候,我们“依然在追求竞技体育发展以外的东西,以至于很多项目沦为了房地产开发商的广告牌。”[19]竞技体育的内在价值渐行渐远,背离了竞技体育存在的初衷。如此导向下,凡是国家层面、地方层面等以集团利益代表的赛事成绩,决定着竞技体育发展的生命力,国家层面、地方层面上的成绩在,则“一俊遮百丑”,竞技体育发展纯粹为了体现利益集团的实力或需要而存在,一旦集团层面上的实力或需要在竞技体育身上得不到保证,竞技体育发展就面临重新洗牌,自我再生能力极弱,这也是为什么在职业化、商业化开展了30余年后的中国职业体育俱乐部可以频繁更换名称的根本所在。在工具性价值凸显的情况下,竞技体育追求“真、善、美”的本性被忽略,“更高、更快、更强”的理念被曲解,“公平、公正”的准则被践踏,竞技体育的内在价值被压抑隐藏。

当竞技体育以成绩或金牌的获得为唯一衡量标准,彰显其工具性价值时,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摆在世人面前:人被物化了,人失去了通过竞技体育超越自我的价值和精神追求。以牛顿为代表的自然科学和笛卡尔为代表的机械论哲学观,其典型观点就是人类追求卓越是错误、愚昧的,人的生理追求以及建立在此基础之上的物质利益追求是人之为人的根本。“进一步说,人一旦从黑暗蒙昧的王国的阴影中走出来,在科学的阳光下审视自己,他就会明白自己生来属于运动物体的王国,他像其他物体一样希望维持这种运动,即维持他的生命本身。每个人对死亡都有着强烈的恐惧,这完全符合自然规律。”[20](P118)如此对生命的敬畏是理所当然的,但在人类欲望的无止境追求下,强烈的维护生命本身的所进行的物质利益追求导致了“从人类福祉和安全的角度看,需要的不是实践基督或亚里士多德式美德的人,而是理性和勤奋的人。他们的对立面不是堕落、邪恶或有罪的人,而是喜欢争吵、懒惰闲散之人。教士、贵族和心血来潮之人都可列入其中。”[21](P42)如此一来,以机械论世界观为指导的现代社会发展,在满足了人类生理需求的同时,又将人类亲手送入了动物的行列,一切美的精神享受全然无存,消解了人类追求卓越的意识,失去了人之为人的尊严,也失去了关涉他人之善的善德,失去了生命存在的意义[21]。纵观中国竞技体育,以机械论世界观为导向的发展占据了中国竞技体育发展的绝对核心。中国竞技体育发展已经忽视了人类对生命本质的追求,背弃了物种进化的生命意义,背离了平等、自由、和谐的价值观体系[23]。受时代精神的影响,中国竞技体育弱化了“超越自我,追求卓越”的精神意识,专注于培养一批以竞技体育为手段,以竞技体育成绩获取为主要目的,精致、利己的运动员、教练员甚至官员。关心竞技体育所能带来的公平、正义、超越自我等给社会传递正能量的人文价值被忽略了。这种现象在现代中国社会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每一个运动员、教练员、官员都以竞技体育成绩的获得作为“成功”的标志,也就是说他们推动竞技体育前进的落脚点就是通过“成功”来获得政治和经济上的利益。如果要求他们将发展竞技体育为己任,他们也许会莞尔一笑。因为他们相信托克维尔所说的:“在民主社会里,每个公民习惯性地忙于思考一个渺小的对象,这就是他自己。”[24](P42)

三、生态世界观下的竞技体育价值重塑

(一)从整体着眼

走出中国竞技体育发展的现代性危机必须从生态世界观出发,克服中国竞技体育发展的功利价值—人文价值发展的片面性。片面地追求竞技体育成绩,凸显竞技体育的工具性价值是一个存有问题的现代竞技体育发展。但我们无法通过非此即彼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因为追求竞技体育成绩和追求竞技体育精神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也都是竞技体育发展的必然囊括,更是生态世界观的本质要求所在。在过程哲学看来,“物质活动和精神活动难解难分地交织在一起”,物质和精神、身体和心灵是同一过程中的两个不同要素,两者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25]。那么,如何在一个强调竞技体育金牌至上的时代更好地处理人的需要与竞技体育本真存在的关系。或许生态世界观整体论和过程论能够为回归竞技体育本真提供一定的帮助,以此避免人类在竞技体育实践中因过分注重竞技体育成绩而滑向犬儒主义的深渊,同时也可以避免人类在竞技体育实践过程中过分注重竞技体育的精神追求而忽略手段的应用。

(二)协同发挥竞技体育的工具性价值和人文性价值

协同发挥竞技体育的工具性价值因子和人文价值因子,实现竞技体育融合发展。生态世界观认为,在有机的生态体系中,任何因子都没有先验的价值合理性和价值权威性,即使在经验和直觉中被认为具有充分的合理性的那些价值因子,也必须在与其他因子的有机关联、最后在整体生态体系中才能确证自己[26]。长期以来,中国竞技体育在“发展至上”理念指导下所采用的一切围绕提高竞技体育成绩所选择的种种手段,人为地割裂了竞技体育与外部环境的联系,仅仅将竞技体育的政治、经济价值因子发挥到了极致。这是计划经济条件下竞技体育发展有目的手段选择的结果,违背了生态世界观的系统整体观点。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竞技体育生态系统的价值发挥需要建立在系统和谐的基础上,不仅要挖掘发挥竞技体育的政治价值、经济价值等表面的工具性价值因子,更重要的是要将竞技体育的人文价值因子协同其他工具性价值因子共同发挥,实现各独立价值因子的协同作用。以此来面对政治、经济、文化、社会急速变动的环境,从而实现自身的整体性价值。这既是对竞技体育自身价值协调统一的举措,也是适应经济社会需要的根本。从这种功利价值—人文价值协同发挥的生态世界观出发,我们可以看到机械世界观指导的中国竞技体育发展的局限,在于它假定了竞技体育的成绩获金牌的追求等竞技体育发展的单一性要素可以从整体的竞技体育、体育发展中抽象出来,并可通过竞技体育的成绩获得来认识它们。怀特海曾在其《科学与近代世界》中明确指出,通过分离部分来认识总体的方法是错误的,因为他只顾创造财富而不顾及社会所付出的代价。要跳出将竞技体育成绩作为竞技体育发展的怪圈,必须要承认竞技体育的整体价值,将竞技体育当作主体对待,从竞技体育的整体利益去思考问题,同时约束并思考人类在竞技体育中的行为。把竞技体育的整体利益当作最高价值,把是否有利于维持和保护竞技体育的完整、和谐、稳定、平衡和可持续作为竞技体育发展评价的尺度,作为评价竞技体育发展的终极标准。

(三)推动竞技体育发展的动力平衡

推动竞技体育自组织适应,实现推动竞技体育发展动力的动态平衡。卡普拉指出,生态世界观中始终贯穿着两个主题,第一个是“把部分和整体的关系颠倒过来,在笛卡儿世界观中,整体的动力学来自于部分的性质”。现在恰恰相反,部分的性质是由整体的动力学性质决定的。整体的动力学是首要的,部分是次要的[27]。改革开放以来,竞技体育的发展环境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利益主体出现多元化,对竞技体育的需求从原先的以获取竞技成绩实现国家利益转变为以获取成绩满足不同利益需要。生态世界观下,竞技体育发展的动力来自各个方面,共同承担竞技体育发展的动力基础。获得是人类通过竞技体育取得证明自己的荣誉,超越自我的快感以及藉由此带来的物质奖励。人与竞技体育不仅仅是通过竞技体育想要获取什么,更重要的是人在获取的过程中还要考虑如何获得,并通过获得来促进竞技体育的发展,促进竞技体育本源价值的发挥。这是一对矛盾的辩证关系,但更是一脉相承的关系。现时代竞技体育的发展过程中,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思索通过竞技体育发展获得手段的合理性,思索什么样的竞技体育发展手段才能真正的推动竞技体育的长远可持续发展。这些需要通过对竞技体育的本源进行挖掘,重新梳理在手段的利用上如何才能更好的发挥竞技体育的哲学意蕴。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中国竞技体育的发展不是单以通过马克思的“技术决定论”来实现,竞技体育发展的“文化实践”“文化形式”“文化规范”同样是竞技体育发展必不可少的生产力,符合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辩证发展。

结语

具有文化底蕴和伦理规约的欲望,是文明社会的人性象征;而超脱或游离于文化底蕴和伦理规约之外的欲望的满足,则必然是吞噬人性的野蛮和愚昧[28]。党的十九大以来,中国社会的发展正趋向于以生态世界观来指导中国社会的运行,提出了“良好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的基本民生观、“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体”的整体系统观、“共同建设美丽中国”的全民行动观、“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之路”的共赢全球观[29](P36)等生态发展理念。如此背景下的竞技体育发展已不再是单纯的物的追求,也不再是单纯的工具性价值体现,它推动了竞技体育的生命的精神延伸和自身演化的能量延伸,使之能够更好的和经济、政治、文化、教育等融合。要求竞技体育发展要注重整体、以人民为中心、共建共治共享。所以,尽管中国竞技体育的发展是始于“物”,但对于竞技体育的卓越的精神追求和超验的自我感觉形成,这才是竞技体育发展的核心,也是竞技体育文化得以积淀延续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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