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解保墒 减少雾霾

丁 毅

河北地质大学 地质调查研究院，河北 石家庄 050031

0 引言

“风沙淹没北京城”这是40年前北京晚报刊登的一篇文章。40年过去了，北京的风沙和扬尘有了许多改善，很少出现“白天一阵风，窗台一层土”的情况，但是在冬季京津冀的气候仍然让人干燥难忍，雾霾中浮尘的比例仍然很大。京津冀在中国地理位置上属于第三台阶，其上为第二台阶的甘肃、宁夏、内蒙古、陕西、山西、河北省的部分地区，与内蒙古和山西的地势上有1 000米以上的高差，受到自然风化的影响，经过一定的地质时期第二台阶以上的土壤最终是要向京津冀迁移的，这种自然的趋势不可避免。人类所能做到的是用各种办法延缓这种迁移，这其中最重要的是保持土壤中的水分。笔者在加拿大生活30年并在中国内蒙古乌兰察布、山西、河北、山东和北京郊区农村调查后，认为最有效、最容易、简单操作的方法就是学习和借鉴加拿大的降解保墒的做法。

1 基本概念和雾霾原因分析

保墒：“墒”指的是土壤水分，农田的土壤湿度，是我国地理第二台阶省份、北京郊区、河北省农民非常关心的一项指标。保墒，在古代文献中也称为“务泽”，就是“经营水分”，例如，在秋收过后，农民用石碾子碾压土壤等手段来尽量把土壤水分保存住。墒情的好坏决定了来年庄稼的出苗率，大面积墒情好的土地，第二台阶的甘肃、陕西、内蒙、山西以及河北省部分地区当太行山脉风刮时，扬起的浮土也少，这当然改善了气候也减少了地理上第三台阶城市中的雾霾(图1)。

“降解”就是缩小，利用机器可以有效地将树叶、树枝、树干、杂草、向日葵高粱玉米秸秆粉碎成厘米大小，堆积进行生物作用，最后体积缩小成有机土。

A-D为中国部分城市空中和地面的实际拍摄照片；E-H为城市改造、交通运输、农业耕作扬尘画面；I-F为2019年山东临沂农村焚烧秸秆起烟照片；K-P为农村在水坑旁河道边堆放的树干和植物照片，城市街道清扫的树叶和放入垃圾桶的树干照片

2 中国目前对于可降解植物处理现状

2.1 城市

南京是中国绿化最好的城市之一。2018年8月南京市一场大风使得不少树杈折断树枝满地，南京的环卫工人收集装车运到郊外，不仅树枝装运的效率不高，而且造成交通拥堵的负担和额外的垃圾。坐落在北京的国防大学门前的红山口路，每年成片的绿茵区每年树枝和落叶非常多，国防大学门前的红山口路每年都有大量的树枝和树叶散落，目前没有采用任何降解措施，而是耗费财政支出来雇佣许多的劳动力收集、打包、并运到郊外，而在此过程中所造成的运输负担更是不言而喻，最终到了郊外垃圾场，处理更是不了了之。

城市绿化发展迅速同时也带来了大量的废弃树叶树枝树干，加重了清洁工人的工作量和运出城外给交通带来的压力。在郊区的树林掉落的树枝和树叶也没有采用降解的方法处理。

2.2 农村

中国农民基本没有“降解保墒”的意识，对降解的方法完全不知，玉米高粱葵花秸杆大量的堆积，树杈在农村街道堆放，冬天干燥容易着火，偷偷焚烧经常发生(图1I-F，山东农村，丁毅，2019)。许多农村早就接通了清洁的天然气，而且非常便宜，但是农民认为烧秸秆会更便宜,房前屋后和街道堆积秸秆，焚烧是普遍现象。

2.3 焚烧与雾霾

新冠疫情下的2020年2月初，北京、天津、河北乃至全国道路的车非常少，此时90%以上的工业生产都因放假和疫情双重原因停止了，然而京津冀地区却仍然是严重雾霾天气，许多网友认识到雾霾根本就不是汽车尾气排放和工业污染造成的，一定另有隐情。地理位置处于第二台阶的甘肃、宁夏、内蒙古、陕西、山西、河北部分地区的农民，如果他们都在夜里烧秸秆，第二天就会造成了第三台阶的京津冀和华中等地区大面积的莫名其妙的雾霾。

3 加拿大的降解做法

可降解垃圾 (degradable waste) 在1991年就提出，这一概念在加拿大早已经深入人心，各个城市都有详细的规定：可降解物质不能视为垃圾处理。 农庄的秸秆和城市的树枝、树杈、树叶、废弃的木料都是可降解物质，用粉碎机把它们粉碎成小的体积。 加拿大除了把农作物秸秆回收用于秸秆饲料、秸秆发电、秸秆建材等，仍然以就地降解处理并返回到土地。在加拿大的农业区，当玉米成熟时农民用玉米收割机一边收割一边把玉米秆切碎，切碎的玉米秆作为肥料返到田里。粉碎的秸秆与土壤深耕细作融为一体有效地起到了土壤保墒的作用。在树木繁多的城市，每年树枝掉落的很多，居民需要就地处理，如果家里没有粉碎机，放在城市发的特定的桶里，由城市按时收集和集中降解。 降解后的植物，覆盖在的裸土上起到保墒调节城市气候的作用，用粉碎机降解树杈树枝和树叶已经普遍，加拿大各个城市居民也都自觉执行和维护。

A-D为加拿大居民收集自己家院落的树干树叶和用粉碎机处理的照片。E-K，M为中型粉碎可降解植物公司利用设备进行对街道或家庭粉碎和收集碎末的照片。L和O为处理过的植物碎末，堆积的碎末经过生物作用降解成体积很小的土。N、P为粉碎机器

加拿大各个城市都有明确的规定，可降解植物必须降解后或放进规定的容器中(A-C),有的家庭自己制作简易的箱子(D-E)堆积降解后的植物或放在特定的容器内(F-G)，一定时间后经过生物作用后植物变为可用的肥料(F、H)，粉碎后的植物可覆盖子房前屋后的裸露土壤上或花草树干周围(I-P)

4 讨论

就内蒙古、山西和京津冀地区来说，无论是农村还是城市，如果能借鉴加拿大的这种降解保墒的做法，不仅能改善内蒙山西和京津冀的土壤，使得土壤中的水分保持住，裸土不至于吹起和扬尘，还起到减少京津冀的雾霾天气，建设美丽乡村的视觉效应，因减少堆在水塘中的植物也减少了蚊蝇滋生。

树枝、树叶、麦秸、果皮等不是垃圾而是可就地降解变废为宝的物质,如果在中国这一概念得到普及和宣传，不仅仅节省了这些物质被收集和运出城外的费用，而且可以有效地就地制造有机肥料，盖在裸土和花草植物周围。这样既提高人力和物力的效率，就地降解省去许多费用，又起到土壤保墒的作用，这样的做法持续下去，可以形成天人合一的和谐氛围。

在农村，农民堆积玉米、高粱、葵花秸秆严重堵塞了农村道路，造成了视觉污染是另外的损失。中国减霾的方法和措施采取了不少，但是减少第二台阶地区的农村焚烧而利用降解秸秆保墒可以大大缓解第二台阶的尘土向第三台阶移动的趋势。

在过去的三十年，笔者往返亚洲和北美大陆不下三十多次，进入中国领空就感觉灰涂涂和雾朦朦(图1)，许多人抱怨这是我们的制造业产生的过多的排放和由汽车尾气造成的。作为地质学工作者，从地质地理角度，笔者认为我国雾霾天气是由从中国西部下来的大量的尘土与工业和汽车排放混合的结果。印度板块和亚洲板块碰撞造成青藏高原形成，海拔4 500米的高原加上新疆和内蒙古的干燥气候，地质风化营力的风、河流、温差等造成岩石破碎，由大变小，从西部向东部低处的尘土转移是自然现象，是人类阻挡不了的，而我们所能做到的只能是延缓这种趋势。加拿大的“降解保墒”的做法使得其大面积的土地得到美化，其环境评比连年保持世界前列，如果中国各个省市自治区，尤其是地理位置的第二台阶的新疆、内蒙古、甘肃、宁夏、陕西、山西、河北部分地区都能够借鉴加拿大的做法，我国雾霾中尘土的比例会大大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