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语语法研究——以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为例①

◎于 梦

1 引 言

在葡萄牙语语法中，无主句是指没有主语的句子。无主句中使用的动词都是无人称动词，所表示的行为不能归属于任何主语。不确定主语则是指从动词的词尾变化无法确知或不想明确指出的主语（即实施动作的主体）。

语法家对于两者的看法历来不尽相同，有人认为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是两码事，然而，由于两者在概念和用法上的相似之处，某些权威语法著作也把不确定主语视作无主句的一部分，加之关联语法（如代词被动语态、缺位动词等）的定义模糊，多有干扰，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始终是葡萄牙语语法研究和教学的难点。王锁瑛、鲁宴宾老师编著的国内权威语法著作《葡萄牙语语法》在书中的多个模块阐述了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的概念并介绍了语法界现存的多种声音，但举例稍显不足，且有理解复杂化的趋势。蔡子宇先生编著的《简明葡萄牙语语法》在词法——动词部分和句法——谓语部分详细叙述了无主语句（即无主句）和不定人称形式（即不确定主语），为我们开启了审视两者的全新视角，但在具体归纳上仍有不少遗憾。浏览国内外众多权威语法书和教材，语法家对两者的描写或一笔带过，或“浅入深出”，而这两种结构在葡萄牙语书面语和口语中的广泛应用是不争的事实，相关语法和教学研究应该被提上日程。本文聚焦葡萄牙语语法，以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为例，通过整理国内外权威语法著作和教材关于两者的解释并对比分析，探讨其概念和用法，为关联性研究和葡萄牙语语法教学改革提供理论基础。

2 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的剖析

2.1 国内外权威语法著作关于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的解释

2.1.1 原版葡萄牙语语法书对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的描述

（1）Celso Cunha 和Lindley Cintra 的Nova Gramática do Português Contemporâneo（《当代葡萄牙语新编语法》）。著作从句法层面入手对两者进行对比，先将主语进行分类，分为简单主语、复合主语、隐匿主语和不确定主语(sujeito indeterminado)。其中，不确定主语主要有两种表现形式：①动词第三人称复数：Dizem que ele está aqui.（据说他现在在这。）②动词第三人称单数变位形式加代词se：Precisa-se de um tradutor.（需要一位翻译。）

在此，著作将不确定主语和无主句(oração sem sujeito)进行区分，避免混淆。不确定主语的本质是主语存在，只是无法或不需要指明，但无主句的本质是主语不存在，因此无主句中的主语又被称为不存主语（sujeito inexistente）。譬如，不确定主语句Reputavam-no o maior comilão da cidade.（人们认为他是这个城市里最唯利是图的人。）（Cunha and Cintra，2017：142）该句谓语是reputar, 动词为第三人称复数，虽然通过句意无法明确主语，但读者清楚谓语对应的主语是某些人或某个群体，因无需逐个指明而省略，这与主语不存在是截然不同的。有关无主句的用法主要有如下几种：

①表示自然现象的动词: Era março e ainda fazia frio.（都已经三月了，还是很冷。）

②动词haver 表示“存在”意义：Na sala havia três quadros do pintor.（房间里有三幅画。）

③动词haver, fazer 和ir 表示过去的时间：Morava no Rio havia muito anos, desligado das coisas de Minas.（住在里约多年，已经和米纳斯州的种种渐行渐远了。）

④动词ser 表示时间：Era inverno na certa no alto sertão.（在某些偏远地区已经是冬天了。）

（2）Napoleão Mendes de Almeida 的Gramática Metódica da Língua Portuguesa（《葡萄牙语系统语法》）。本书从动词入手，根据多种角度将动词分类，如根据谓语完整性将动词分为不及物动词、及物动词和联系动词。亦可根据语态将动词划分为主动语态动词、被动语态动词、反身动词和联系动词。而关于无主句的描述，则在缺位动词（verbos defectivos）一章解释得较为详细。此章中，根据有无主语行使动作，语法家将动词分为有人称动词和无人称动词(verbos impessoais)，无人称动词又分为本质无人称动词（impessoais essenciais）（笔者译，下同）和非本质无人称动词(impessoais acidentais)（笔者译，下同）。本质无人称动词是指该动词从本义和习惯用法上讲，原本就不搭配任何主语使用，诸如表示无生命的自然和天气现象的动词:

①Chove hoje.（今天下雨。）

②Anoitecia quando ele chegou.（他到的时候，天黑了。）

③Ontem trovejou.（昨天打雷了。）（Almeida，2009：284）

非本质无人称动词是指该动词在其本意和习惯用法下，一般会搭配相应的主语，但在某些情况下，“偶然地，非本质地”（acidentalmente）化身无人称动词。作者进一步将非本质无人称动词细分为主动非本质无人称动词（impessoais acidentais ativos）（笔者译，下同）和被动非本质无人称动词（impessoais acidentais passivos）（笔者译，下同）。主动非本质无人称动词是指主语未说明且无需说明的主动语态动词，包括以第三人称复数出现的动词：Dizem que ele é bom.（据说他人不错。）此外，主动非本质无人称动词还有仅以第三人称单数形式出现的haver、ser、estar、fazer 等。被动非本质无人称动词是指不及物动词、间接及物动词及某些直接及物动词仅以第三人称单数形式出现，和被动代词se 一起构成无主句的情况，如：

①Precisa-se de um datilógrafo.（需要一名打字员。）

②Premiava-se aos vencedores.（奖励胜利者。）

这里需要特别指出，当无主句以动词第三人称单数变位形式出现时，伴随出现的其他动词也必须采取第三人称单数变位形式，如Deve haver homens na sala.（房间里应该有人。）（Almeida，2009：286）

著作并未单独讲解不确定主语，仅在前章讲解“代词se”的用法时提及近似的概念。其认为，代词se 具有无主性（impessoalidade），可与不及物动词、间接及物动词、直接及物动词或联系动词（ser、estar）的第三人称单数变位形式连用，表示无主语或主语不确定的概念：

①不及物动词：Quanto mais se sobe, mais se desce.（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②间接及物动词：Precisa-se de costureiras.（需要一些女裁缝。）

③直接及物动词：Louva-se aos juízes.（他们称赞法官们。）

④联系动词：Está-se bem aqui.（这里一切都好。）（Almeida，2009：218-223）

2.1.2 国内葡萄牙语语法著作对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的描述

（1）王锁瑛、鲁宴宾编著的《葡萄牙语语法》。该书在词法——动词模块详细讲解了无人称动词和无人称句（即无主句）。在此，动词被分为不及物动词、及物动词、联系动词、有代动词和无人称动词（verbo impessoal）。根据句中有无主语来行使动作，将动词分为有人称动词和无人称动词，由无人称动词构成的语句就是无人称句（oração impessoal）。葡语中的无主句可大致归纳为以下五种：

①由表示自然现象的动词构成：Hoje amanheceu cedo.（今天天亮得早。）

②由表达时间、存在或描述气候的动词构成（如fazer、haver、estar、ser）：Está muito frio!（好冷啊！）

③由某些表达需要，适度和感觉的动词构成且与前置词连用：Chega de lamúrias! (别再哭哭啼啼的！)

④由动词第三人称复数构成：Dizem que aquele banco faliu.（据说那家银行倒闭了。）

⑤由不及物动词和特定条件下的及物动词加代词se 构成：Aqui se come bem.（这吃得不错。）/Aqui se respeita aos velhos.（这里的人尊敬老人。）

大多数情况下，无主句只使用无人称动词的第三人称单数形式。其中的最后两种结构在语法概念上与不确定主语有交叉，有的语法家把它们列为不确定主语。（王锁瑛、鲁宴宾，1999：259-262) 至于不确定主语，作者则在句法的结构——主语部分给出了明确的阐释。该部分将主语分为语法主语和逻辑主语、简单主语和复合主语、不定主语（即不确定主语）和隐匿主语、施动主语和受动主语以及不存主语（sujeito inexistente）。其中，不定主语是没有或者不想明确指出的主语，主要表现为动词第三人称复数(例同无主句)和动词第三人称单数加se 两种结构（例同无主句）。(王锁瑛、鲁宴宾，1999：437)

（2）李飞编译的《葡萄牙语语法大全》。比较《葡萄牙语语法》一书，《葡萄牙语语法大全》在某些方面更详细、更全面。该书首次提及主语不确定（sujeito indeterminado）和无主句(oração sem sujeito)是在“简单主语和复合主语”部分，将主语不确定的概念定义为无法从动词词尾变化、不知道或没有必要知道是谁实施动作的情况。在这里，主语不确定有三种表现形式：

①使用动词第一和第三人称复数：Devemos amar o próximo como a nós mesmos.（要爱人如己。）/Chamavam-no o maior comilão da aldeia. (都说他是村里最唯利是图的人。)

②动词第三人称单数形式与代词se 连用：Ainda se vive bem em Macau.（在澳门生活得不错。）

③上述两种形式的联合使用：Ao velar o defunto, fumavam em silêncio, e falava-se baixo para não lhe perturbarem o descanso.（守灵时，人们安静地抽着烟，低声说话，以免打扰他的休息。）

无主句的定义是不存在主语（即无实施动作的人），无主句所用的动词都是无人称动词且始终是以单数第三人称的形式出现。(李飞，2010：134)作者认为，无人称动词主要有表示自然现象的动词（如amanhecer, nevar 等）、表示“存在”意义的动词haver、表示时间的动词（如haver、fazer、ir、ser 等）、部分动词短语（如deve fazer, podia haver 等）以及巴葡和非葡中常用的表示“存在”意义的动词ter。与此同时，作者特别强调不能将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混为一谈，无人称句是没有主语，而不确定主语只是主语不确定而已。(李飞，2010：134)

该书再次提及两者则是在词法——缺位动词部分，此处将动词分为规则动词、不规则动词、缺位动词和多形动词。缺位动词是指某些动词没有完整的动词变位形式，换句话说，它们缺少某些语式、时态和人称，而语法家习惯把单一人称动词，尤其是无人称动词纳入缺位动词范畴。（李飞，2010：321）此处，将首次未提及的表示自然现象的动词estar、作命令式使用的短语bastar de、chegar de 及表示时间的动词passar de 加入无人称动词范畴。

（3）蔡子宇编著的《简明葡萄牙语语法》。比较前两部著作，《简明葡萄牙语语法》篇幅较短，但仍有其独到之处。该书对动词的分类更为集中和细致。根据动词作谓语时的变位情况，将动词分为规则动词、不规则动词、缺位动词和无人称动词（verbos impessoais），并由此引出无主语句（即无主句）。该书将无主语句定义为语法上没有主语也不可能有主语的句子。（蔡子宇，1998：77）与其他语法著作不同的是，作者从“葡萄牙语无人称句（无主语句或无主句）谓语的表达方式”入手审视无主句，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清晰的视角，在其看来，无主句的谓语有以下表达方式：

①第三人称单数各时态的无人称动词（如表示自然现象的动词）。

②某些不及物动词的第三人称单数形式（如prurir、cheirar 等）。

③动词haver（表示存在和时间）、ser（单独使用é pena、é justo 等）、estar（表示气候和时间）、fazer（表示天气和时间）的第三人称单数形式与某些此类连用。

④许多人称动词用于无人称结构（如parecer, poder 等）。

⑤不及物动词第三人称单数形式与se 连用。

⑥某些自复动词的第三人称单数和复数用于无人称结构。

有关不确定主语的讲解，则紧跟在无人称谓语的表达方式之后，作者使用的词条是“动词的不定人称形式”，即不确定主语。它的两种表达方式如下：

①动词的第三人称复数：Deixaram-no passar.（人家让他通过了。）

②动词有人称不定式的第三人称复数：Calei-me por não me acreditarem.（我沉默不语因为人们不相信我。）（蔡子宇，1998：81）

2.1.3 权威教材关于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的解释

叶志良编著的《大学葡萄牙语》系列教材第一册、第二册。该教材是现行国内高校葡萄牙语教学中使用最广泛的教材之一，编者分别在第一、第二册就无人称动词和不确定主语进行了阐释。

《大学葡萄牙语1》第九单元首次引入无人称动词（以动词haver 为例）的概念，按照动词在使用时有无主语将动词分为有人称动词和无人称动词（verbo impessoal），并指出无人称动词的分类。教材再次提及无人称动词是在第十三单元，以无人称动词parecer 为例，该词汇在表达“似乎、好像”的含义时是无人称动词，且只使用其第三人称单数形式，一般与连接词que 连用，形成parece que 连接从句的结构。（叶志良，2010a：230）此外，本单元在语用交际环节再次使用无人称动词fazer 和estar 进行天气的表达，教材在此未进行详细的解释说明，但教师往往会在授课时对无人称动词及其构成的无主句进行简单的讲解，达到扩充无人称动词和无主句的语法内容、便于学生理解的目的。

不确定主语的概念则在《大学葡萄牙语2》第六单元正式引入，并同语法点“代词被动语态”一起出现，且占用较大篇幅对两个语法点进行了对比。教材认为，由于说话者不知道、不愿意指明抑或认为主语无关紧要，因此未指明动词的主语，从而造成句子没有主语的现象就是不确定主语（sujeito indeterminado）。不确定主语的表现形式有两种：

①动词的第三人称复数变位形式：Não te preocupes. Vão resolver o problema.（你别担心，问题会解决的。）

②动词的第三人称单数变位形式加上人称代词se：Diz-se que o português é difícil.（据说葡萄牙语挺难的。）

2.2 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的对比分析

通过整合国内外各类语法著作及权威教材对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的解释，大致可以归纳为两种声音。

第一种是泾渭分明，将两者进行严格的区分。从概念上看，无主句代表主语不存在，即无实施动作的人，这跟不确定主语是截然不同的，从字面意思可断，不确定主语是动词没有特定的主语，无法从动词词尾变化、不知道或没有必要知道是谁实施动作，但不代表没有实施动作的主体。从用法上看，无主句通常由无人称动词主导且多数情况下，只使用第三人称单数形式。常用的无人称动词及其用法如下：

（1）表示自然现象的动词（如amanhecer、nevar 等）。

（2）表达“存在，发生”“（某处）有”概念的动词haver。

（3）表达时间概念的动词（如fazer、ir、ser 等）。

（4）部分动词短语连用（如deve fazer、podia haver 等）。

（5）用作命令式的短语bastar de、chegar de 等。

（6）在巴葡和非葡中表达“存在”概念的动词ter。

相比之下，不确定主语的表现形式较少，第一种由动词的第一和第三人称复数构成，第二种由不及物动词、间接及物动词、直接及物动词或联系动词与代词se 连用构成，第三种为上述两种形式的联合使用。

第一种声音则认为两者有明显的交叉，尤其体现在用法上，且在一定程度上有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从概念上看，可以根据句中有无主语行使动作将动词分为有人称动词和无人称动词，由无人称动词构成的语句就是无主句。另外，还可从缺位动词入手理解无主句。不确定主语则是指没有或者不想明确指出的主语，又称不定主语或泛指主语。从用法上看，无主句除了包括上述提及的几种用法之外，还包括使用动词第三人称复数和不及物动词、间接及物动词及特定条件下的直接及物动词加代词se 构成无主句的情况，这两种情况也是不确定主语的用法，即在该条件下，两者没有本质的区别。

2.3 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的关联性研究

外语教学中，语法教学是关键的一环，对于葡萄牙语也不例外。然而，实践教学经验告诉我们，葡萄牙语语法教学还存在着许多明显的问题，如王霄（2017）指出的传统显性语法教学导致的语法教学与实际运用的背离、葡萄牙语专业规模的迅速扩张伴随出现的教学资源短缺（优秀师资和配套教材）等。具体到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的语法教学，笔者注意到，备课和查阅资料的时候，两个语法点经常分散开来且模糊不清；由于课时所限，语法点讲解不透彻，难以进行深入剖析，加之配套练习少而实际运用较为灵活和多样，常常有理论和实践脱节的现象。此外，授课后学生经常反复询问，分辨不清两者的关系且容易和其他语法点混淆。鉴于目前遇到的实际问题，结合对葡萄牙语权威语法书和教材的整理分析，笔者总结出一些在今后的研究和教学中值得深入的方向。

2.3.1 词法关联性研究

（1）代词被动语态。除了和无主句的概念有交叉之外，不确定主语因其含义和构成方式，还易与代词被动语态的概念混淆。其中，动词第三人称单数加代词se 的结构给历代学习者带来了不少困扰。王锁瑛、鲁宴宾（1999）认为，凡是可以转化为代词被动语态或助动词被动语态的，都应归为被动语态句，而仅当句子表达的意义与被动句不同且宾语是人的情况下才是不确定主语，如Diz-se que aquele banco faliu 是被动语态句，而Aqui se respeita aos velhos 是不确定主语句。再如，系列教材《大学葡萄牙语》中，编者在相继阐述无人称动词和不确定主语的概念之后，并未对两者进行对比，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不确定主语和代词被动语态的区别上。教材对此给出了判断依据，认为不确定主语和代词被动语态还是有区别的，我们可以通过句中动词的单复数和动词的属性（及物或不及物）进行判断，而对于动词都是及物动词且为第三人称单数的情况，则认为它们既可以是不确定主语，也可以是代词被动语态，逻辑上两者均解释得通，不必太拘泥于其语法归属。（叶志良，2010b：152）如：Construiu-se um novo complexo desportivo na escola.（学校里建了一座新的体育馆。）

（2）代词se。如果在葡萄牙语中有一处令人感到费解和棘手的语法，而且一不小心就会让人经常性地犯错误，那就是代词se。（Almeida，2009：214）代词se 历来是葡萄牙语语法教学的重难点，它在语句中的功能多样、使用灵活，并且很难被定义在某种具体的词法之中，因而在不同的语法著作中，它经常被“孤立”出来或从属于某个语法点进行“渗透”。我们今天探讨的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就涉及代词se，上述关联词法——代词被动语态更是有赖代词se 的密切配合。代词被动语态属于动词的三种语态之一，笔者认为，跳出语态的框架，我们亦可以从代词se 的功能出发，进一步探讨有代动词的用法，从而反观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句中代词se 的含义。如Almeida（2009）曾对代词se 的功用进行系统、清晰的分类，认为其可以表达有代动词的反身意义、相互意义、被动意义和无主性意义，而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的无主性就寓于其中。总之，无论从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看代词se 的用法，还是通过代词se 的用法反观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都有助于我们更加深入地认识和探讨语法。

（3）缺位动词。有少数动词不使用全部而只使用某些人称、数和时态，称为缺位动词。（蔡子宇，1998：76）语法家习惯把单一人称动词，尤其是无人称动词纳入缺位动词范畴，并据此进行无人称动词及无主句的探讨。缺位动词在葡萄牙语语法中是一个难点，但历来未引起足够的重视，教材中涉及该语法点的讲解更是寥寥无几，这是值得思考的方向。例如，从缺位动词的分类入手，分析无人称缺位动词（表示自然现象的动词等）、单一人称缺位动词（表示动物叫声或植物生命的动词等）及有人称缺位动词（banir、falir 等），从而总结无主句的概念和用法，并同不确定主语进行对比分析。

2.3.2 句法关联性研究

（1）葡萄牙语句法研究。葡萄牙语中，句子的主要成分是主语和谓语，而无主句恰恰是没有主语的句子。这里需要强调的是，没有主语是不存在主语，即不存主语（sujeito inexistente），因为这些句子的中心思想或基本概念就在于谓语本身。（王锁瑛、鲁宴宾，1999：438）而不确定主语则是主语的另一种分类，其明确的定义是“没有或者不想明确指出的主语”，通常同隐匿主语在一起进行对比。就主语（行为主体）来讲，无主句没有也不可能有，不确定主语则无法忽略不明确却存在的行为主体。就谓语来讲，无主句更强调谓语的表达，其表达方式较比不确定主语丰富得多。笔者认为，从葡萄牙语中句子的主要成分——主语和谓语的角度入手，有助于更好地找到梳理两者关系的切入点，从而探讨无主句和不确定的概念和语义特征及教学策略。

（2）汉葡句法结构对比研究。从21 世纪初至今，汉葡语言对比研究相比其他对比语言学研究显得相对滞后，尤其是句法结构对比研究几乎还处于空白。（夏莹，2014：1）实际上，汉语和葡语分属汉藏和印欧两种完全不同的语言体系，各自有着独特的语言结构形态特征，对比起来并不容易。然而，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并非葡萄牙语语法特有的现象，汉语语法界一般都认为汉语中存在无主句（张会森，2001：34）和省略主语的不完全主谓句。我们可以将汉葡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隐含或省略主语的不完全主谓句）的概念、结构、分类和用法进行横向和纵向对比分析，总结其形态、语义特征等方面的异同并寻找原因，如汉语和葡语对无主句用法的描述就大相径庭，现代汉语中，无主句除了可以用于叙述天气等自然现象外，还可以用来表示祝愿、用于某些格言和谚语或用在包含“是”或“有”字的无主句中等，（刘月华等，1983：541-542）其中某些用法无疑与汉语特殊的句法结构密不可分。这与葡萄牙语语法中对无主句的定义有何差异？它们的用法有无相互借鉴和参考意义？进行汉葡句法结构对比分析有助于梳理出更多有效的翻译途径和教学策略，从而为葡萄牙语语法教学、中葡翻译教学及对外汉语教学等提供便利。

3 结 语

综上所述，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不仅在概念和用法上有许多值得推敲之处，其丰富的语义内涵、文化渊源、关联性研究、教学策略等也应该引起足够的重视，为葡萄牙语语法研究和教学改革提供更多参考。因此，无论作为葡萄牙语语法本身的理论研究需要，还是高校葡萄牙语蒸蒸日上的教学需求，都应加大对葡萄牙语语法的探讨力度，不断夯实教学理论基础，为提高专业教师的专业素养和教学信心添砖加瓦，而无主句和不确定主语作为难啃的一块骨头，虽然为研究增添了些许障碍和难度，但也为研究者提供了无数可能性和持续研究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