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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用生命换来的卫生习惯(上)

2020-02-16李忠东编译

生命与灾害 2020年7期
关键词:口罩新冠

李忠东编译

每当提及对地球生命的威胁时,我们总是想到核战争或小行星碰撞之类的事件,这可能是因为这些事件听起来比单纯的疾病更具破坏力和致命性。然而面对扩散至全球的新冠病毒,我们不由得开始反思:这场瘟疫对于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该如何应付这样的灾难?在与新冠肺炎疫情的斗争中,人类到底能发挥多少作用?

在人类文明之前,地球上至少发生过五次生命大灭绝,其中包括小行星撞击、超级火山喷发和板块漂移等,每一次都有75%以上的物种灭绝,但病毒、细菌这些微生物却总能安然度过。在社会各个不同的发展阶段,人类一直饱受传染病的困扰,不过从未放弃过抗争的勇气。可以说人类发展史就是一部与传染病做斗争的历史,在一次次与瘟疫抗争中总结出更多的经验。

我们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真正战胜新冠病毒,也不知道下一个传染病会在什么时候暴发,但我们依然会坚持那些用生命换来的让人远离传染病的卫生习惯。下面让我们沿着历史的轨迹,读一读有关戴口罩、喝开水、接种疫苗和勤洗手的故事,或许能从中获得某些启示。

戴口罩 切断新冠病毒传播途径

东西方文化差异

关于戴口罩,东西方看法大相径庭。厌恶口罩和厌恶蒙面的意识在欧美国家根深蒂固,认为口罩只和医护人员、生病旳人、照顾病人的人、抢劫犯和恐怖分子有关,不会和流行元素或者别的什么联系在一起。其实并不是欧美人不怕死,而是有这样一种文化:生病的人就要在家好好休息,诸如普通感冒之类的病靠自己免疫力抵抗;生病要自觉自我隔离,不要经常在公众场合露面,增加传染风险;佩戴口罩是生病、有问题的标志,代表你是问题的来源。

另外一个原因是存在公共场合《禁蒙面法》,如奥地利就禁止民众在没有合理理由的情况下,在公共场所戴口罩或面罩等遮盖脸部的物品,违者将会被罚款150欧元。如果生病者确有需要戴口罩的,可请医生开立证明,并将证明随时放在身上,证明有合理理由,不然可能也会受罚。再如法国,去年法国议会还升级了《禁蒙面法》,任何人无正当理由在公共场地及周边地点蒙面,即可被罚款1.5万欧元及处一年监禁。

不久前,意大利一名议员戴着口罩进入议会,遭到群嘲。他发言时生气地摘下口罩说:“我去过三个新冠肺炎疫区,戴口罩是为大家安全着想。如果你们是聪明人,早就戴上口罩了。”在瑞士联邦委员会的一次会议上,人民党议员布劳赫就因戴口罩而引发了一场风波,甚至被逐出会议大厅。她会前曾向议会办公室询问,得到的答复是可以戴口罩入场。等大会开始时,她发现只有自己一人佩戴口罩,全场议论纷纷,并投来异样目光。最后国民院议长伊莎贝拉·茉蕾特认为布劳赫扰乱了会议秩序,健康人士不应该在室内佩戴口罩,告诉她要么摘下口罩,要么离开会场。由于她拒绝摘下口罩,经过双方协商,被允许只能在投票时进入大厅。最终她甚至被要求去检查是否已经患上新冠肺炎。布劳赫对此表示根本无法理解,现在是敏感时期,本就不应该聚众线下举行议会,结果大家聚在一起还都不采取防护措施,反倒觉得惜命的我做错了。

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前,美国许多州,尤其南部,在公共场合戴口罩是违法的。一些非洲裔在商店戴着口罩,会被保安或者警察赶出商店。当地亚裔戴口罩上街,可能会遭受辱骂,因为被认为“带来恐慌”。美国内战之后,通过了《反蒙面法》,惩戒在示威游行中隐藏身份、逃避刑责、破坏公共安全的暴力示威游行者。在法院打官司的时候,人们也认为,蒙面的人更有可能鼓起勇气犯罪,而法院对戴着口罩的罪犯,刑期也会增加。鉴于美国的种族歧视问题,非洲裔戴口罩,尤其容易被当成罪犯。

亚洲国家则不同,近20年来,经历了SARS、雾霾、禽流感,许多人都有戴口罩的习惯。空气不好要戴,地铁里有人咳嗽打喷嚏要戴。口罩的意义超越了医疗用品,也和疾病的关系越拉越远。对于过敏体质人群来说,口罩是他们的生活必备品。每年2月底,日本过敏季节开始,街道上不少人会戴着口罩,以避免吸入花粉,引发花敏症。在严寒地区,人们都需要戴厚厚的口罩保暖,防止面部被冻伤。口罩如今已经成为人们生活的必需品,很多年轻人为了个性和美观戴口罩。

新冠肺炎疫情刚开始暴发时,西方对自己的卫生习惯和医疗系统充满自信,未加以重视。很多人觉得与其戴口罩,倒不如增强体质。如今病毒正在蔓延与传播,到了几乎不可收拾的地步。欧美社会在戴不戴口罩这一问题上,终于出现了松动,总算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了,开始重视起口罩来。戴口罩成为对自己、对他人健康负责的良好表现,也是跟病毒抗争的好武器。

谁最早发明口罩

说到口罩,最早应该是古波斯的面纱,当时为了在宗教仪式上阻挡俗人的不洁气息而佩戴。中国是有记载的最早使用口罩的国家。《马可波罗游记》中提到,元朝宫殿内,伺候皇上饮食的人,口鼻都要蒙上蚕丝与黄金线织成的巾,防止呼出的气传到食物上。

实际上,西方社会也并非一直远离口罩,它的起源其实可以追溯到欧洲。在中世纪时,欧洲流行过“黑死病”,曾导致欧洲人口减少1/3。在意大利某些城市,死亡人数甚至达到80%,着实令人恐怖。当时意大利的医生去看患者时需要全副武装,不但要穿长袍,戴一个大长鸟嘴的面罩,据说还要在鸟嘴里塞满草药等用来过滤。它可以说是防毒面具的原型,虽然不能算是口罩,但具有过滤气体、防飞沫的功能,是当时医生的必备品。在黑死病风头过去,欧洲人又开始派对。医生所戴的面具经过各种艺术改造,成为假面舞会上的道具。制作面具也成为意大利的一个产业,如今到威尼斯旅游,大街上随处可见制作精美的面具。

法国微生物学家巴斯德1861年证明空气中有病原菌存在,可以引发人类疾病,并且发明了巴氏消毒法。1895年,德国病理学家莱得奇发现,虽然有了充分防护,但是还有病人感染。他推测,除了接触传染,医生手术时说话和呼吸也会造成感染,于是用一种纱布制作出可以挡住医生口鼻的用具。莱得奇很快推广这种口罩,病人感染率明显下降,致使这种口鼻用具开始在医学界大范围推广 。但这种原始口罩样式臃肿,颜色为白色,只有一层,紧紧地包扎在医生口鼻上面,使人很不舒服,无论是外观还是防护性能都不太符合医用标准。

1897年,一个英国医生在口罩内部加了一个铁丝支架,使纱布和口鼻之间有了空隙,克服了呼吸不畅、易被唾液弄湿的缺点。1899年,法国医生保罗·伯蒂进行了第二次改进,纱布从一层增加到6层,并且直接缝在手术衣衣领上,需要的时候,只需要翻衣领就可以使用了。后来改成可以自由系结的办法,用一个环形带子挂在耳朵上,这便成为具有现代意义上的口罩。真正的医用口罩出现在19世纪末,医生开始在手术时戴纱布口罩,以避免自己呼出的细菌感染病人的伤口。

口罩走向大众

真正让口罩从医疗设备变成公众常备用品,开始于1918~1920 年的“西班牙流感”, 这种流行病横扫美洲、欧洲、亚洲甚至因纽特人聚集区。短短3年时间造成全球5亿人感染,占当时世界总人口的1/3。死亡人数高达 5 000 万至1 亿人,占世界总人口的 3%~6%,被它击倒的人数远超战争伤亡人数。更令人恐惧的是,这种疾病喜欢攻击青壮年人群。这种流行病带来可参战人口减少,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提前结束的原因之一。根据最近的研究,年轻人强壮的身躯本应该比其他群体(如老年人)更有能力对抗疾病,但1880—1900年之间出生的人(受影响最大的人口),在童年时期面临的最突出的流感与“西班牙流感”截然不同,他们从未针对这种流感病毒产生免疫力。流感病毒本身并不是问题,真正可怕的是它们带来的其他并发症。“西班牙流感”的大多数患者死亡实际上是由细菌性肺炎引起的,而此病在病毒感染后立即开始流行。一旦流感成功地削弱了受感染者的免疫系统,他们的身体就成了细菌滋生的沃土。

“西班牙流感”蔓延期间,各国强制民众戴口罩,应对经飞沫、空气传播的病毒,有效地控制疫情。一些乘客甚至会因为没有戴口罩被拒绝上车,餐厅也拒绝服务没有戴口罩的客人。美国也不例外,费城大街上竖起告示,写着“吐痰等于死亡”等警示语,马路上的行人都会戴上购买或自制的口罩。在旧金山,市政府联合一些组织刊登联合声明,告诉人们戴口罩对流感有99%的抵抗力,戴口罩(特别是有症状的人戴口罩)成为切断传播途径的有效手段之一。不过,即便疫情带来巨大损失,戴口罩的要求在当时依然遭遇巨大的反对声,很多人认为这有悖美国人对自由和个人主义的信仰。

这一时期的口罩防护性与隔离性依旧是差强人意,材质由纱布制作而成,厚重且透气性一般,戴久了会使人出现缺氧头晕,口罩内部出现细菌繁殖现象。口罩的样式,其两侧的带子是系在脑后的,颜色也依然是白色,虽然这一时期的口罩设计没有更好的创新,但使用率上得到了很大的扩展。

二战结束于原子弹,一战终结于大流感。2004 年,美国历史学家 约翰·M·巴里出版了《大流感: 历史上最致命瘟疫的史诗》一书。他写道,1918 年“西班牙流感”的始末不是一个简单的关于毁灭、死亡和绝望的故事,也不仅仅是一个社会如何与自然强加于人类社会的灾难做斗争的故事,它还是一个关于科学和探索的故事,一个关于人们应该怎样改变思维方式的故事,一个关于人们在近乎完全混乱的环境中应该怎样冷静思考后做出果敢抉择并付诸行动的故事,而不是一个无谓地被长时间争论的故事。

喝开水 控制多种传染病

霍乱是一种起源于霍乱弧菌的古老疾病,可追溯到公元前 400 年,进入19 世纪之后先后引起过七次大流行。霍乱第一次大流行发生在 1817 年,起源于印度,在随后的几次大暴发中,先后传播到了包括亚洲、非洲、欧洲,以及美洲主要地区,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据有限的数据统计,单单印度就有3 800 万人被它夺去了生命。世界卫生组织称霍乱为“被遗忘的大流行”,指出1961年开始的第七次暴发一直持续到今天,每年感染130万~400万人,每年死亡人数为2.1万~14.3万。

1854 年,来势汹汹的霍乱第三次大流行席卷伦敦,其中布劳德大街的疫情最为凶险。当时普遍认为该疾病由空气传播,无药可治。约翰·斯诺博士是英国伦敦皇家内科医学院的成员,每日接触病人但没有患病。他认为真正的“凶手”尚未找到,如果想要尽快控制病情,就必须找到传播介质。虽然那个时候微生物致病理论还没有被广泛接受,但是他经过科学推理,坚信霍乱的传播途径并不是因为吸入了糟糕的空气,而是其他尚未发现的原因。

斯诺博士开始追查疫情,记录每天的死亡人数和伤患人数,并且将死者的地址标注在地图上,形成点地图。他最终解开了疫情传染背后的“密码”,发现所有的死亡案例都发生在一个叫宽街的地方,最终锁定在那里的一口公用水井。它距离一个化粪池不到1米。当时有一名女婴被确认患了霍乱,但她的父母把尿布水直接倒进了该粪池。由于当时伦敦的基础设施还不完善,公共卫生一度得不到保障。粪坑的秽物渗透到土里,继而污染井水,霍乱由此散播开来。

至此,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真正传播霍乱的介质是水。当局下令拆除了宽街的水泵,霍乱暂时得到了抑制。从此西方人逐渐开始在城市内建立管道供水系统,通过对水源进行过滤灭菌的方式,使人们在家中就可以随时拧开水龙头,喝上洁净的直饮水,大大降低了霍乱的发生概率。

1932年霍乱在中国大流行,造成306 个城市数万人死亡。为了达到安全饮用的效果,当时政府提倡和鼓励民众喝经过煮沸的水。霍乱弧菌对热最为敏感,在实验室将水煮沸一分钟即可将其完全杀灭。通过控制饮用水的质量,包括痢疾、霍乱、血吸虫在内的很多传染病,都可以被有效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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