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都是老虎

艾琳·沃特斯 孙宝成

在冬天，杰米第一次看到新家。深深的积雪淹没了她的靴子，覆盖着花园那头的小屋，看上去就像一座雪房子。

妈妈说：“等春天我们搬到这里时，这个花园恐怕就变成丛林了。”

杰米發抖了。老虎就生活在丛林里。

终于到了春天。搬家的那天，快到吃晚饭的时候货车才开到新家。杰米打开装玩具的包裹。透过敞开的窗户，她听见风吹过草地，声音听起来就像老虎的尾巴唰啦啦地扫过。

吃完晚饭，听过故事，杰米下床，又去看花园。月光洒下来，树篱看起来就像起伏的群山，把小屋也变成了丛林洞穴。一朵云遮住月亮，花园变得越来越暗。到了老虎活动的时间！

这时，杰米听到静夜里传来响声。

“咯吱吱，咯吱吱。”

肯定有一只老虎在游荡。是不是老虎用绿色的眼睛盯着她看？

杰米跳回床上，用被子盖住头。住进新房的第一天晚上，过了很久她才睡着。

第二天早晨，杰米径直走到花园尽头。小屋门前没有老虎的踪迹，那扇门开着一条缝。

杰米爬上一只翻过来的水桶，大声唱着：“城堡里面属我大。你这无赖快趴下！”

“这会吓走老虎的。”她说着，推开小屋的门，走了进去。门在她身后关上了。

对面的窗户上，挂着一张蜘蛛网，中间粘着一只肥苍蝇。杰米环顾四周。有一台生锈的割草机、一个坏了的柳条洗衣篮、一个有裂缝的蓝色瓷碟，还有一把座位上有个洞的摇椅。杰米坐在洞上摇晃起来。

“咯吱吱，咯吱吱。”

她想起来，以前在这里听到过这个声音。这时，她看见妈妈用水桶把门撑开。

“我要试试割草机。”妈妈说。

“这就是丛林吗？”杰米问。

“我希望不是。”妈妈说。

这一天其余的时间，杰米和妈妈一直都在割草，把割下来的草堆在手推车里。

她们把草都割干净，老虎就无处藏身了。那天晚上，杰米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杰米又听到了响声。

“咯吱吱，咯吱吱。”

杰米跑向小屋，短短的草把她赤裸的脚都挠痒了。屋里面，有一只橙黑色的大猫正在睡觉，就卧在摇椅的洞上。这只猫绿色的眼睛闪闪发光，睁开看了一眼杰米，然后又闭上了。

“咯吱，呼噜，咯吱，呼噜。”

杰米赶紧拿来牛奶。她把纸盒里的牛奶倒进蓝色的碟子，溅到地板上一些。

大猫溜到地上，对杰米低声叫着，把牛奶一滴不剩地舔光了。随后，大猫爬进洗衣篮，杰米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呼噜噜，呼噜噜。”

杰米看了看，篮子里满是毛茸茸的橙黑色的猫脸。这里有小猫！

猫妈妈和她的小猫们在篮子里定居了。杰米坐在摇椅上。

“咯吱，呼噜，咯吱，呼噜。”

杰米的妈妈把头探进小屋。“该换衣服了！”她说。

“嘘，”杰米小声说，“这间屋里都是老虎。”

发稿/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