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踪西夏

吴秉衡

今年下半年，我动身前往银川，着重寻访了位于贺兰山的西夏遗迹。说起西夏，这一由党项人在我国西北部建立的政权，因其独特的文字与匮乏的史料而显得神秘。此次，我通过走访西夏王陵与拜寺口双塔，直观地体验到了别具一格的西夏建筑艺术。

拜寺口雙塔

到达西夏王陵时，我下车望见天空云层厚重，延绵悠长的贺兰山横亘在面前。《敕勒歌》中“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的北国之景跃然眼前——雄浑、宽阔、辽远。虽然具有代表性的陵区出土文物铜牛石马现收藏于宁夏回族自治区博物馆，但在进入陵区必经的西夏博物馆中依然文物济济，并且该馆工作人员的讲解也是深入翔实，让听者不由地对接下来要实地踏访的西夏王陵心向往之。

离开西夏博物馆后，再穿过一段漫长的地道，我便来到了进入陵区的接驳巴士上车点。行驶在贺兰山下开阔的平原上，我透过车窗远远地望见道路两侧以及巴士前方星星点点地散布着大大小小的封土堆。这就是九位西夏皇帝陵墓与七十余座陪葬墓。车停后，我顺着步道来到了疑为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陵墓的三号陵。

在历经近八百年风雨后，三号陵是目前整个陵区保存最为完整的一座陵园。从其规格观之，远不如中原王朝帝陵的豪迈，尤其是那矮小的封土更显出一丝窘迫。这也反映出西夏作为少数民族建立的地区性政权的客观实力。或许当年的党项人已经意识到自身物质条件的欠缺，所以特意将陵区选址在贺兰山脚下，通过周遭苍茫的大环境来烘托出整个陵区的王者风范。这种借景的手法不可谓不是一番巧思。

李元昊陵墓三号陵

左：西夏博物馆。中：铜牛石马。右：西夏泥塑佛面

在瞻仰过西夏王陵之后，我驱车前往深藏贺兰山中的拜寺口。这一路上遇到的景致酷似美国西部山区，让人连连大呼壮美。当我到达拜寺口时，云层已消散，晴空下山花烂漫可爱。我遂拾级而上，推开两扇木门，经过一排藏传佛教转经筒，两座直插云霄的淡黄色砖塔随之映入眼帘。这即是迄今为止保存最为完整的西夏佛塔——拜寺口双塔。双塔东西对峙，相距约百米，皆为八面十三层楼阁式砖塔。双塔四周原有的佛寺建筑业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仅有一间简陋的文物展示馆可供访客稍做遐思。

只就建筑样式与装饰而言，双塔与我见过的其他古塔相较并无惊艳之处，甚至流于简单朴素，但其所处的拜寺口却使之大放异彩。拜寺口是贺兰山著名山口之一。此地山高沟深，环境幽静，面东开口，视野开阔，曾是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的离宫所在。即使在今日，拜寺口的自然风光也是令人赞不绝口。双塔矗立其间，更是人文与自然交相辉映，显得格外雄壮挺拔。也因此，双塔成为众多风景摄影爱好者的打卡地。

从西夏王陵到拜寺口双塔，当年党项人擅于因势利导地利用自然环境补足建筑气势。这种颇具审美眼光的做法对于今日的建筑设计依然具有启发性的借鉴意义。这也是本次我寻踪西夏的一大收获。

编辑：沈海晨  haichenwowo@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