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内战时期的日常饮食(续9)
2020-01-27邹涛周辉
邹涛 周辉
战争中的随军商贩(续2)
随军商販提供的商品清单琳琅满目,让人看起来颇有购物欲望,只是商品质量令人堪忧,质次价高的情况非常普遍,经常惹得士兵们怨声载道,甚至有些军官也无法容忍。大多数时候,士兵们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区不得不在随军商贩那里掏空自己的腰包。不过,只要是驻扎在城镇地区或军营附近能招揽其他人来做生意,许多军官干脆就把随军商贩扫地出门,允许士兵们直接从当地人那里购买所需物品。至于随军商贩销售的罐头食品,可以算是特意为军官们准备的,因为在当时,马口铁罐装的肉类罐头、水果罐头和蔬菜罐头问世的时间并不长,价格也很不友好,在南北战争时期的美国依然属于高档消费品,普通的城市居民都不敢问津,一个月只有13美元薪水的普通士兵根本无福消受。
早在1818年,当时的美国陆军部长约翰·卡尔霍恩就开始抱怨美国人过惯了大鱼大肉的生活,吃不得一点儿的苦头
除清单上的商品外,任何有利可图的商品在随军商贩的零售帐篷和货运马车里都有可能找到。俄克拉荷马州的慈善家查尔斯·佩奇编纂的《战地通讯录》一书中收录了19世纪美国著名作家詹姆斯·罗伯茨·吉尔莫尔的一封来信:“在短短两周之内就为这支军队支付了数百万美元,这让随军商贩们的事业蒸蒸日上,兴旺发达!与北方的来往是如此的轻而易举,而营地的位置又是如此的稳固,……一堆堆成熟的苹果、桃子和新鲜蔬菜,品质无可挑剔……新鲜的鱼,从海里捞出来不到24小时,新鲜的无花果,从树上摘下来也不超过24小时,甚至连果冻、葡萄酒、水果馅饼、奶油葡萄酒以及其他类似的淑女们才感兴趣的东西在这里都能够见到……随军商贩都是非常棒的多面手,就像莎士比亚那样,从小就阅历丰富、样样精通,什么都难不倒他……”
詹姆斯·罗伯茨·吉尔莫尔在这封信里详细描述了前线的一些所见所闻,他可不仅仅是个大作家,在内战爆发之前还是一位小有成就的商人。内战毁了他的生意,逼得他不得不拿起笔杆子混饭吃,商场上的摸爬滚打让他很清楚生意人都是什么嘴脸。因此,他在信中对随军商贩们的刻画称得上入木三分,商贩们经营的商品种类之丰富亦可见一斑。
商贩们手里的物资充足是件好事,不过某些商品的买卖还是会受到严格的管制。国会颁布的法案在名义上宣称“任何时候不得提供能够使人迷醉的酒,除非得到军官委员会的授权”,也就是说,只要是酒精含量较高的烈性酒都在禁止之列,所以在一般情况下随军商贩不会公开销售朗姆酒、白兰地和黑麦威士忌之类的烈性酒,如果被查出来就会失去在军营里继续经营的资格。
理论上只有军医那里可以获准储备少量朗姆酒或其他烈性酒,以作镇静安神之用,然而,法案在各地的执行情况显然存在很大 差异。哈维·里德是威斯康星州第22志愿步兵团A连的一名士兵,他在1863年12月写信告诉自己的家人,尽管不允许随军商贩卖酒的法案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人尽皆知,可是威斯康星州第31志愿步兵团的随军商贩还在公开销售啤酒和威士忌,许多士兵从发薪日那天开始就喝得酩酊大醉,据他所知,这种做法已经获得长官们的允许。考虑到许多军官和士兵都嗜好杯中物,格兰特将军以前也曾经是个出了名的酒鬼,一些容易紧张的军官更是上了战场就变得神经兮兮,恨不能满世界找军医讨朗姆酒来稳定情绪,因此烈性酒在私下里进行交易很难完全禁止。随军商贩们也自有办法应付不允许公开卖酒的禁令,他们在杂货铺堂而皇之地出售所谓的“腌渍水果”和“专利药品”,一样能让酒鬼们趋之若鹜,军官们也不会过问。完全杜绝烈酒的伤害有一个非常简单粗暴的办法,正如来自堪萨斯州的参议员詹姆斯·亨利·莱恩所说:“要让烈酒远离军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随军商贩全部赶出去!”大家都明白这么做的代价任何人都承担不起,参议员能做的也只是发发牢骚罢了。
内战时期面包箱的复制品,其实应该叫硬饼干箱才比较合适
在内战将近尾声时,随军商贩还开始供应一种非常方便士兵们随身携带的小包装自发酵面粉,每袋面粉只有几磅重,能轻松塞进背包里,就算是带在身上行军也不会显得太过累赘。尽管这种自发酵面粉的品质比不上专业面包房里的正经货色,但由于里面添加了一定量的发酵粉,条件合适的情况下做面包或其他糕饼也能勉强胜任。士兵们并不具备面包房师傅那样的专业经验,也没办法置办专用的烤炉和燃料,手里只有平底锅能派上用场,凑合着做点儿烤饼和馅饼还差不多,疏松可口的糕点和面包就不要奢望了。好在士兵们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胜过硬饼干就谢天谢地了。通常情况下,士兵们很少用买来的自发酵面粉做馅饼,最常做的食物还是简单的烤饼,做馅饼非常考验个人的烹饪技能,大家也没那么多机会弄到合适的肉类做馅儿,而烤饼做起来简单多了,有了面粉只要再弄点儿水揉面就可以了。
大多数士兵的烹饪经验少得可怜,因此他们在尝试做烤饼时经常会遇到一些让人尴尬的场面。控制不住火候,把烤饼烧成木炭是最容易出现的悲剧。某些自以为经验丰富的家伙更有可能闹出笑话,他们为了炫耀自己并不高明的手艺,在翻饼时往往用力过猛,结果把平底锅里的饼子抛得过高而落进火堆里,发生这种情况还不算太糟,至少把饼子外面拍打干净还能填进嘴里,更倒霉的是饼子直接掉在地上沾上不少泥巴,那就彻底白忙活一场。
受到烹饪技艺、烹饪工具以及其他各种条件的限制,士兵们用买来的面粉改善生活未必会有一个完美的结果,不过这种自己动手的乐趣还是让许多士兵欲罢不能。在饱受硬饼干折磨的士兵们看来,自己亲手烤出来的饼子无论如何都要比让人“闻风丧胆”的硬饼干更可爱,至少自己的牙齿能轻松应付,用不着再找枪托或者其他工具来狠砸一通。
为了远离硬饼干,让自己的牙齿和腮帮子少受点罪,士兵们不介意浪费时间和金钱来换一换口味。随军商贩们自然也不会放过其中蕴含的商机,他们的零售帐篷里也提供一些现成的馅饼,可以让士兵们不必再把精力虚耗在搜集劈柴和磨砺烹饪技能方面。早在自发酵面粉出现之前,随军商贩们提供的各种馅饼就吸引不少对自己的烹饪技能不抱多大希望的士兵,价钱也不算太离谱,只卖25美分一个。只不过这些馅饼的味道让人不敢恭维,一些士兵原本满怀美好的期待,认为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没想到味道之怪异完全超出预料。一位不知名的士兵形容这种馅饼“外表又硬又韧,内层黏稠而又难以消化,里面裹着的馅更是味道古怪,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因为味道确实比较特殊,以前也真的没见识过,所以许多士兵都对馅饼里的肉馅成分和配料起了疑心,纷纷猜测到底是用什么肉做的。各种耸人听闻又言之凿凿的传言在军营里广为流传,“随军商贩卖的有猫肉馅饼和狗肉馅饼”是最流行的一种说法,还有不少人信誓旦旦地声称自己能分辨出来哪些是狗肉馅饼,哪些是猫肉馅饼。许多士兵对此已经深信不疑,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继续在商贩们的帐篷里买馅饼吃。
硬饼干和粗玉米面做的饼子, 卖相都不怎么样,对牙齿和腮帮子也很不友好
美国人吃东西其实一直都不怎么挑剔,负鼠、浣熊和松鼠这些毛茸茸的萌物都能被士兵们送进汤锅,缺肉吃的时候他们连自己的战马都不放过——联邦军队的威廉·罗斯克兰斯少将在一份报告里写道:“每匹特别好的马都被枪毙了,放血之后我们就从马身上切下来肉排,烹饪之后吃得津津有味。如果烹调得当,马肉和牛肉没有多大区别。”吃掉自己朝夕相处的战马都毫无压力,因此大家更不可能对猫肉和狗肉有什么抵触情绪。尽管如此,士兵们也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绝不会同时把猫肉馅饼和狗肉馅饼一块吃进肚子里,原因也很简单:大家都知道猫和狗见了面就打,天晓得这两个万年老冤家同时进了胃里会不会继续闹腾,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别让它们待在一块儿吧!当然,种种疑问和流言蜚语对于随军商贩来说无关紧要,依然会有很多士兵光顾他们的生意,馅饼也照样卖得很好,某位商贩甚至说,如果一天卖不了650个馅饼,那才叫生意清淡呢。
军医们对随军商贩们的商品质量一直颇有微词,某个团的外科医生抱怨,士兵们在上周不小心吃了随军商贩的馅饼,结果弄得一大帮人跑肚拉稀叫苦连天,营地里也变得臭不可闻,害得他忙得不可开交,一个礼拜都没消停。按照医生的判断,应该是做馅饼时用了变质的猪油才弄得大家这么狼狈,因此他强烈要求政府禁止士兵随便在商贩们那里买东西吃,只准拿政府供应的口粮填肚子。随军商贩销售的商品质量确实不怎么样,来自伊利诺伊州的亨利·卡斯尔上尉把随军商贩杂货铺里的东西使劲儿挖苦一番:“软趴趴的过期雪茄,用真正的哈瓦那洋葱叶子包裹一束干草制作而成,康涅狄格州威瑟斯菲尔德出品。腐臭的沙丁鱼,比骨头还硬的口嚼烟,高端饮料的劣质仿制品,凹凸不平的小镜子,变质的墨水,海绵一样的信纸,针头那么大的眼镜,毫无用处的别针,坚硬无比的博洛尼亚大香肠。”
现代人制作的硬饼干卖相和味道也同样让人不敢恭维,内战时期的士兵们一有机会还是要去随军商贩那里买点儿别的食物改善一下生活
在广大士兵们的心目中,随军商贩的零售帐篷是一个很奇妙的去处,既是能卷走所有人钱财的无底洞,也是一处可供休闲娱乐的社交俱乐部。南北战争虽然持续了4年之久,但战场上的廝杀并不是天天都有,很多时候大家都是蹲在军营里无所事事。远离家乡和亲人,这种无聊寂寞的日子当然需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来打发,随军商贩的营业场所无疑是个适合交流的地方。哪怕是囊中羞涩拿不出钱来购物,士兵们在闲暇时也会摸到随军商贩的零售帐篷附近,他们需要的不仅仅是物质方面的享受,只要能够来到这里跟自己相熟的同乡聚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享受一下温暖和煦的阳光,谈一谈彼此的家庭和朋友,吹一吹自己在战场上的勇敢表现和幸运的经历……这比任何一位巧舌如簧的随军牧师更能让人感到身心愉悦,对于稳定军营容易躁动的情绪也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当时的军人们对于随军商贩的感情非常复杂,商贩们的存在不可或缺,但又让人十分厌恶。在士兵们的眼中,随军商贩就像四处寻觅腐尸臭肉的秃鹫一样面目可憎,连国会的参议员都忍不住给随军商贩打上各种烙印:贪得无厌的大鲨鱼,向士兵们出售的都是些垃圾,在发薪日那天拿走士兵们的薪水。某位士兵认为经常跟他打交道的那个商贩简直就是“一条肮脏腐臭的毒蛇,我巴不得他连人带店铺都被砸个稀烂!”愤恨之情溢于言表,只是他接下来话锋一转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那得等到我离开这里才行!”士兵们既受到了无情的盘剥又享受到了生活上的便利,这让他们处于一种十分纠结的状态。
随军商贩发行金属标牌作为流通货币的替代品
随军商贩最招人恨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们销售的商品质次价高,普通士兵每个月13美元的薪水根本招架不住。幸好国会的老爷们愿意大发慈悲给士兵们涨点工资,从1864年6月20日开始,士兵们的月薪增加到16美元,在战争接近尾声的时候,总算能让人见识到了国会的一点点儿善心,经济状况较好的士兵还能勉强承受,家里的亲人可以节衣缩食给他们寄来一些钱款供日常花销,再加上每个月的薪水才能勉强满足正常的生活需要。
联邦军队的薪水在内战时期是两个月才发放一次,一般安排在每年的2、4、6、8、10、12月的最后一天支付,如果中间出现一些变故,发放的时间会更晚,因此军营里的现金十分缺乏,士兵们的手头都不宽裕。为了满足购物需要,解决流通货币短缺的问题,随军商贩们经常用自己发行的纸质代金券和金属标牌作为流通货币的替代品,士兵们也被允许在商贩那里欠账消费,不过欠账的额度受到一定限制。在1862年3月19日通过的有关随军商贩的法案中,国会特意对此做出规定,要求士兵们每个月在随军商贩那里欠的债务不得超过其月薪的1/6。专门做出这项规定的原因是从各方的利益来考虑的,首先是为了防止士兵们债务缠身而闹出点儿什么乱子——万一有人债务越积越多,一时想不开就干出杀人放火的勾当,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从随军商贩的角度来考虑,控制一下债务额度也很有必要,士兵们的流动性很强,无论是死于非命还是当逃兵都会造成债务无法收回,如果士兵们能随意欠账,难免会有人抱着吃干花净的态度疯狂消费。毕竟大家都明白上了战场就未必能全须全尾地活着回来,趁着能吃能喝的时候图个痛快也是人之常情。法案中的种种限制措施对买卖双方其实都是一种保护,既要防止某些士兵花钱大手大脚甚至恶意拖欠,也要避免随军商贩因货款被大量拖欠而弄得血本无归。
随军商贩设立的一处杂货铺
在实际操作中,联邦政府的官员们发现,在士兵们的薪水发放不大准时的情况下,法案规定的每月欠账额度显得有些低了点,于是军队就鼓励随军商贩提高士兵们的欠款额度,某些部队甚至提高到了士兵们月薪的1/3,超出一半的情况也出现过。一般情况下,随军商贩完全不用担心欠款无法收回,他们在回收欠款方面具有较高的优先权,仅次于联邦政府和某些军营里的洗衣房。通常在士兵们领取薪水时,随军商贩就能从负责发放薪水的军需官手里提前拿到每个士兵拖欠的款项,这也就是士兵们经常嘟囔着为什么这帮奸商总是喜欢在发薪日出现的原因。当士兵们已经拿不出钱来消费,并且大部分人已经用光了当月的欠款额度时,这些狡猾的奸商也会知趣地从营地里暂时消失。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由此直到发薪日之前的日子里,士兵们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再继续把零售帐篷留在军营里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如同在一群虎视眈眈的猫眼前放了条咸鱼,这对于猫和咸鱼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战争时期的士兵们需要经常面对死亡的威胁,精神上背负着巨大的压力,情绪失控的时候偶尔干点儿出格的事情并不令人感到惊讶,只要不闹出太大的乱子,军官们还是非常宽容地对待大家,袭击随军商贩的零售帐篷这种事还是能够博取大多数人的同情和理解。通常士兵们会选择在夜间集体行动,他们先悄悄地围住售货的帐篷,接下来就一拥而上,冲上去七手八脚地割断固定帐篷的绳索,趁着混乱有什么就拿什么,然后大家一哄而散。缅因州第20志愿步兵团的士兵们最出名的一次壮举发生在自家的营地,他们袭击了随军商贩的帐篷,把里面的商品洗劫一空,除了钉子之外,所有的东西都吃了个一干二净,而且此次袭击事出有因,士兵们在事后也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堪称是一次让所有人都心满意足的狂欢。遇到类似的情况,聪明点儿的军官都不会直接干预,基本上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干脆躲得远远地看热闹,等大家撒野撒够了再出来平息纠纷。士兵们也不会傻到把弄来的“赃物”放在自己的帐篷里,按照正常的剧情,随军商贩第二天早上就会在军官的陪同下,挨个进入士兵们的帐篷里搜寻被盗的物品,早就得到消息的士兵们也会提前作好准备,免得让过来装模作样的军官们左右为难。如果真是蠢到人赃并获,那军官也只好给他们点儿惩罚意思意思。
随军商贩自己发行的纸质代金券
联邦军队的士兵与放下武器的叛军分享口粮
随军商贩在军营里的垄断性地位为他们带来了极其丰厚的利润,一份来自国会的记录表明,仅仅是波托马克军团的士兵每年在随军商贩那里的购物金额就超过1000万美元。营业额如此巨大,其中的利润也相当可观,根据报道,威斯康星州某个团的随军商贩在8个月内就净赚了超过10000美元,另外一个团的同行在一年内获得了超过20000美元的利润,而某位财大气粗的随军商贩名下掌管着7个团的生意,一年就净赚了超过70000美元!根据马萨诸塞州第1志愿骑兵团里某些成员的观察,该团的随军商贩绝对能拿到超过300%的利润。哈维·里德是威斯康星州第22志愿步兵团A连的一名士兵,他兴冲冲地写信给家里的姐姐妹妹,告诉她们自己现在多了一份兼职的收入,帮助团里的随军商贩丹尼尔·肖夫打理杂货铺的生意,每個月能额外拿到15美元的薪水。这份收入比普通士兵一个月的薪饷还多。起初,哈维·里德还为此沾沾自喜了一阵子,不过当他了解到自己的老板每天能赚多少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只要杂货铺正常开张,每天的营业额不会低于60美元,其中赚到的净利润就超过40美元!利润率之高令人瞠目结舌,自己帮着打理杂货铺得到的收入简直是九牛一毛,再想想军营里那些为了每个月13美元薪水卖命的弟兄们,哈维·里德当然觉得很不是滋味儿。
高昂的利润之下,随军商贩在军营里进行垄断经营的资格让许多商人垂涎三尺,这促使一些人寻求通过各种方式来获得这种特许经营权。联邦政府发现一些商人为了谋得这个位置已经开始不择手段。有人甚至在《纽约先驱报》的广告版面上公开表示,愿意花大价钱从正在经营的随军商贩那里获得经营权,价钱也开到了高达5000美元。既然这么有利可图,那肯定也避免不了有人内外勾结从中渔利。在1861年对200个团的情况调查中显示,共计有185名随军商贩为大家效劳,真正由团里的管理委员会任命的只有14人,其余的人选中,由团长直接任命的有103人,陆军部长任命了63人,还有5人是由各地的州长推荐任命的。(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