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参院弹劾特朗普激辩到凌晨

●本报驻美国特派特约记者 张梦旭 温燕 ●任重

当地时间22日凌晨1时许，一场长达13个小时的马拉松辩论终于在美国参议院落下帷幕。这是参议院开审总统特朗普弹劾案的第一天，也是美国历史上第三次弹劾审判。法新社22日报道称，当天参议院的审判“在火花四射的交锋中”展开，在野的民主党人愤怒指责共和党人试图避免传唤证人及检视新证据，对总统的错误进行“掩盖”，而特朗普的律师团队则攻击这宗起诉“毫无根据”。激辩一天的结果，是双方都没有一个议员被对方阵营说服，投票结果完全以党派划线，而最重要的结果是共和党否决了民主党想在弹劾审判中取得文件和传唤某些证人的动议。路透社称，这显

示审判过程“可能朝着对特朗普有利的方向发展”。

想传证人？共和党否决了

美国国会参议院1月21日下午正式开始针对特朗普的弹劾审判，在正式审判之前，双方先对审判规则进行了争吵。按规定，双方各有24个小时陈述己方观点。参议院多数党领袖麦康奈尔最初提议，两党各用两天时间陈述观点，即接下来从当地时间周三到周六连续4天，每天安排12个小时完成这一程序，然后由全体参议员投票来决定是否对总统进行定罪。

民主党人尖锐批评麦康奈尔的计划，参议院民主党领袖舒默称这个计划是“快进弹劾审判的蓝图”。显然，共和党人希望审判尽快结束，并以特朗普无罪结束。不过在21日午后，麦康奈尔突然表示让步，提出将参议院审判时间定为每天8小时，让众议院弹劾“管理人”和特朗普律师团队各有3天时间陈述案情。据《纽约时报》透露，麦康奈尔是最后一刻在党内温和派压力下做出修改的。3位共和党籍参议员反对麦康奈尔最初提出的审判规则，认为这与1999年针对前总统克林顿的弹劾审判程序差别过大，会使共和党遭受批评。据称，在21日的闭门午餐会上，麦康奈尔匆匆拿出审判规则草案，在空白处修修改改。

特朗普总统的首席律师、白宫律师希波隆说，麦康奈尔提出的审判时间表和规则目的是“让过程公平”，对于两项弹劾条款，总统最终会被宣告无罪，因为他“未做错任何事”。

之后民主党在当天一共提出了11项动议，包括要求传唤白宫、国务院提交关于特朗普处理乌克兰问题的纪录与文件、传唤白宫代理幕僚长马尔瓦尼做证等。但这些动议几乎都以53票对47票遭到否决，53名共和党参议员全部投反对票，47名民主党籍参议员则全部投赞成票。

民主党人本想要听取博尔顿、马尔瓦尼等特朗普身边人的证词。因为潜在的证人大多服从了总统发出的不配合调查的指令，但去年9月被撤职的博尔顿表示，如果他被参议院传唤，他愿意做证。

众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众议院弹劾“管理人”之一亚当·希夫说，不传唤证人是对审判程序的“嘲弄”：“这不是公平公正的审判，甚至都不是审判。”接近午夜12点时，两党仍陷在火热的争吵中。希夫表示：“我知道已经晚了……但我们没办法控制进程，他们不想让美国人知道这儿发生了什么，这是我们在差5分12点还坐在这里的原因。”特朗普的辩护团队也采取战斗姿态，对民主党“对总统的不公平指责”表示愤慨和反驳。

特朗普在瑞士为团队加油

特朗普的律师团队说，针对总统的弹劾是“对宪法的危险曲解”。民主党人推动罢免总统，不是为了找到总统在乌克兰事件上行为的真相，而是试图推翻2016年的选举结果并且干预几个月后就要举行的2020年选举。特朗普的律师在周一提交的110页的文件中说，特朗普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打交道时处理的是正常的外交政策事务，民主党提出的指控毫无根据，相当于将总统制定外交政策的权力定为刑事犯罪。特朗普的律师团队还声称，弹劾是违反宪法的，因为弹劾条款没有列出具体的违法行为。

参议院审判弹劾案时，特朗普正在瑞士出席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周三离开瑞士之前，特朗普开了一场计划外的记者会。在记者会上，他赞扬他的政府对经济采取了“新方法”，使美国经济“前所未有地繁荣”。特朗普表示，尽管在达沃斯“很忙碌”，他仍然能够观看部分参议院的审判，他称赞他的法律团体“很棒”，“事实都在我们一边”。他表示自己也想“坐在参议院的第一排”，盯着希夫等人的面孔：“整个事件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局。”

民主党的支持者则对第一天的弹劾审判表达了失望和愤怒。美国佛蒙特法学院教授珍妮弗·陶布在推特上说，“我被恶心到了。参议院的每个共和党人都让我们失望。53名共和党参议员将党派利益置于国家之上。这是他们永远的耻辱。他们是特朗普的同谋。”多数美国媒体也站在民主党这边。《华盛顿邮报》称，白宫断然拒绝任何证人到参议院做证，“这不是宣示总统特权，而是臭名昭著地妨碍国会”，表明他们希望“躲过压倒性的证据带来的羞辱”。报道批评麦康奈尔担心美国民众注视这场历史性审判的每分每秒，寻求缩短辩论时间“急于赦免特朗普”，虽然后来他被迫让步。

弹劾能改变选举吗

《纽约时报》分析说，从表面上看，周二的辩论是关于弹劾规则和程序的。但它为围绕特朗普可能“被判无罪”展开更广泛的政治斗争奠定了基础，并有助于塑造2020年的竞选活动。传统上，100名参议员在弹劾审判中的角色相当于陪审员，在弹劾审判中不能发言。但在21日的辩论中，7名众议院弹劾“管理人”完全以民主党自居，而特朗普的律师团队则成了共和党的代言人，弹劾审判的首日就将这场弹劾干净利落地变成了党派之争。这次弹劾审判也有可能是美国历史上最为迅速的弹劾审判，在没有召唤证人的情况下，审判可能在1月底结束。历史上，针对前总统安德鲁·约翰逊的弹劾审判花了3个月时间，对克林顿的弹劾审判持续了5个星期。

美媒分析说，不管法律陈述是否有利于特朗普，他几乎肯定会被共和党占多数的参议院宣告无罪。53名共和党参议员中，至少需要有20人站到民主党一边，才能判定特朗普有罪，但目前没有一位共和党参议员有类似意愿。

尽管参议院的审判结果几乎没有悬念，但两党都不愿意放过这个羞辱对手的机会。《今日美国报》21日称，参议院的“末日审判”，显示政党政治和个人效忠超越了国家利益。《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弗里德曼21日撰文称，担心这个国家的团结及其制度被特朗普撕裂的美国人比他想象得要多。

英国《金融时报》21日称，在粗略地审视证据后迅速宣布总统无罪，会使众议院在去年12月的弹劾表决看起来像闹剧。美国《国家评论》21日称，弹劾进程充满虚伪。鉴于弹劾特朗普不具有现实可能性，民主党人想做什么？也许他们希望未来的历史学家在写这段历史时说，“事实上，特朗普本应被弹劾，只是他所在政党的参议员的忠诚救了他。”此外，民主党人可能还想通过弹劾让特朗普的连任几率变小。但可以肯定地说，他们到目前为止未能如愿，因为多数民调显示，弹劾不太可能成为11月选民心中的主要考量。自去年10月以来，民众对弹劾的支持率基本没变。与此同时，共和党所谓弹劾让特朗普“更受欢迎”的说法也同样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