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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热”中的“冷”思考

2020-01-20孙萍萍

当代文坛 2020年5期
关键词:路遥

孙萍萍

摘要:近年来,对路遥的研究、纪念、缅怀不断升温,在路遥诞辰70周年前后形成热潮。然而,已往认知中的刻板印象、媒体不加辨别的传播、公众缺少理性的推崇、读者对文本的浅读,造成了作家作品传播中的“神圣化”“传奇化”“浅表化”,也限制了研究的深入,需要我们对路遥生平、小说文本、作品成就作更深更细更理性的“冷”思考。

关键词:路遥;“路遥热”;文学史地位;传播和接受

路遥1980年发表《惊心动魄的一幕》并获第一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至今已经整整40年,这40年恰与改革开放的进程同步。2019年是路遥诞辰70周年,各种纪念和研讨活动也达到高潮,这为我们进一步思考路遥提供了契机和背景。在被这些纪念热潮裹挟的同时,我们应有理性地“冷”思考:对于路遥及其作品浅表化、片面化、刻板化的解读,我们怎样研究并传播真实而饱满的路遥?对于研究所形成的思维框架,我们怎样超越并深入挖掘路遥小说的丰富内涵?对于路遥生平中的争论甚至不实的言论我们如何辨析?在经历了几次热潮和冷遇之后,如何客观地评价路遥的文学成就和不足?

一  有关路遥的“冷”和“热”

路遥的传播和接受经历了三次热潮,自然也经历了相应的冷遇。冷与热都与时代环境息息相关。第一次热潮是一举成名的“《人生》期”(1982—1984)。小说《人生》和电影《人生》对当代中国现状和年轻人命运的思考触动了感同身受的读者和观众,高加林、刘巧珍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的经典形象。发表《人生》轰动全国时,路遥年仅33岁,成为“陕军”作家的标杆人物。第二次热潮是人生巅峰的“茅奖期”(1991-1992)。尽管当时遭遇了冷漠,《平凡的世界》还是在1991年以得票第一的成绩获得了第三届茅盾文学奖。第三次热潮是实至名归的“先锋期”(2015-2019)。在路遥诞辰70周年之际,中国作家协会、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延安大学、榆林学院等单位举办了多场纪念、演出和学术研讨活动。继2018年中共中央、国务院授予路遥“改革先锋”称号之后,中宣部等九部委又赋予路遥“最美奋斗者”的殊荣,加上茅盾文学奖的桂冠,路遥成为唯一获得这三项殊荣的当代作家。《平凡的世界》《人生》双双入选“中国改革开放40年最有影响力40部小说”,《平凡的世界》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丛书。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故事里的中国》播出了“平凡的世界专辑”,微信公众号的纪念文章更是被“路遥族群”不断转发。多家报刊组约了关于路遥的专题论文。关于路遥的专著达38种,其中研究类15种,传记类8种,回忆史料类11种,教辅类4种。

除了时间轴的冷热期外,路遥的传播和接受还存在着其他冷热不均的情况。首先是接受群体冷热不均。路遥的读者主要是以大学生为主的年轻人,但文学史专家和文学评论家对路遥的作品不太看重,文学史对路遥着墨太少,有的甚至只字不提。由此产生了在文学精英集团“冷”、在读者接受层面“热”的冰火两重天的“路遥现象”,也有研究者称为“‘平凡的世界现象”。其次是公众对路遥不同时期的作品冷热不均。研究者对路遥早期的诗歌、杂记、随笔、书信关注不够,而对《人生》《平凡的世界》《早晨从中午开始》关注较多。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我们对路遥小说的认知和评判,我们只知道路遥的创作“是这样”,却没有在全面认知的基础上思考“为什么”。再次是研究队伍在地域和机构上冷热不均。研究队伍主要在陕西,发文单位集中在延安大学、陕西师范大学、西北大学等高校。“路遥热”中仍然有“冷地带”。

路遥值得我们尊敬和纪念。“路遥热”的根源还在于作家真诚地扎根于人民,描写了他们的生活、理想和情感。“对于路遥的无缘故冷落和无条件吹捧都不是一种实事求是的历史分析态度”①,在这种热潮之后,我们更需要理性地认识和评价路遥。

二  深入理解路遥的人生经历

路遥在对社会和人生进行思考和体察的过程中,自身也存在很多局限和矛盾,这是时代在作家身上的投影。国家和民族也正是在时代的局限与矛盾中守正创新,走向繁荣与复兴。很多读者,特别是文化环境和成长经历与路遥差异较大的读者很难理解路遥的种种抉择,这就需要我们深入理解路遥的人生经历和精神世界。

贫穷苦难并非路遥早年的全部底色。如果我们要为路遥画像,那么他一定是不修边幅、眉头紧锁、目光深邃、双眼注视世界的沉重形象。路遥奋斗的起点就是苦难的童年,负重前行的人生就此开始而无法轻松。然而,少年路遥在人生之初就有强者的生存姿态。被过继后的路遥受到了养父母的爱护和奶奶的疼爱,这对他是亲情缺失的弥补。尽管当时缺少吃穿,但路遥在学校并不是自卑的、被人轻视的,而是调皮的孩子王,学习好,“成绩一直在班上是前几名,还当上了班长”“谈吐越来越自然,知识面越来越广,大家都很佩服”②。他在县城读高小时,经常去新华书店和阅览室看书,阅读广泛,“引起了老师和一些学生家长的注意,和在农村时一样,城里人也觉得这个孩子前途不可限量”“等到上六年级时,他已经是全校最著名的学生了,不但同学们这样看,老师也这样看”③。路遥在“文革”之前已经表现出一定的文学才华。

为什么路遥的贫穷苦难得到强化,并且成为公众对他的共同认知?第一,路遥曾在各种场合(报告会、文学作品、私下交流)不断表达早年过继的经历和伤痛,反复的诉说通过朋友的回忆文章强化了公众对路遥苦难童年的认知。第二,路遥借《早晨从中午开始》完整而系统地讲述了自己的创作过程、创作理念,其中也有对人生经历的简短叙述,这部几万字的创作随笔,为我们塑造了一位“文学圣徒”形象。路遥真诚地表露了他的心声,没有矫饰、虚假的成分。其中的焦虑表达强化了路遥苦难的文学殉道者形象。这焦虑有早年苦难的浓重投影,有创作的艰难,有生活的艰苦,有精神的孤单,有情感的无助,还有绝症中的精力不济,《早晨从中午开始》成为后人研究路遥作品、理解其精神世界的重要文本。第三,路遥的作品传播很广,读者认同了作品也会认同作家的人生经历,况且路遥小说大多是在个人经历基础上创作而成。

“传奇化”“神圣化”遮蔽了对路遥的认识。与路遥经历相同的读者在阅读中有更多的“共情”“共鸣”“代入感”,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群体。很多读者说“我觉得孙少平就是我自己”。较早出版路遥研究专著的宗元“对路遥产生了特别亲切的感觉,仿佛在遥远的陕北,有我一个异姓的兄弟”,认为路遥是他“未能谋面的苦难兄弟与人生知己”。④路遥的人生经历本身具有一定的传奇性,他过早离世更加剧了读者忧伤、感念的情感因素,使得作家人生故事的丰富性毫不逊色于他的作品。他被众多真诚的读者推举到“文学圣人”“精神导师”的地位并不断流传、强化,成为路遥的公众形象。正如贾平凹的评论:“他是夸父,倒在干渴的路上”。这种推波助澜式的“神圣化”“传奇化”书写某些时候会遮蔽我们对路遥的客观评价和认识。

在一些传奇书写背后,有更为真实的历史原因,需要剥开表象探寻事件的内核。比如《惊心动魄的一幕》的发表过程。路遥曾经投稿给几家刊物都没有成功,在投《当代》之前,路遥对朋友说,如果《当代》不刊用,就一烧了之。而某些媒体断章取义的转述加重了事实的传奇色彩,成为路遥故事的“好段子”。被路遥尊为“文学教父”的秦兆阳,在文学理念、人生经历方面与路遥有很多相同点,该作品才会得到秦兆阳的肯定。又如路遥在北京的无轨电车上巧遇叶咏梅,促成了《平凡的世界》广播剧的播出。不加辨析的传播都把这个故事演绎成“完美邂逅”。如果我们考察偶遇前后作者与编辑的相识相交就会发现,叶咏梅曾在陕西黄陵插队,1975年就与路遥结识并交往,叶咏梅对路遥及其创作很了解。相遇只是偶然,而编辑对作品的判断却绝不是出于偶然。再如路遥在北京“活动茅奖”的传闻,厚夫在《路遥传》中有详细的考辨和澄清。

“文革”经历促使路遥选择了文学道路。经历了“文革”,路遥决心远离政治而钟情于文学,他选择听从内心的召唤,也是顺应时代的决定。岁月流逝,我们应该理性地认识作家的缺点甚至是过。有研究者称路遥是文学战场的红卫兵,“谋取个人的功利可能是更大的驱动力。”⑤从事文学是路遥在理想感召下、出于生存而做出的自然选择。“文革”十年是路遥17岁到27岁最宝贵的青春光阴,路遥既有盲目和狂热,更有坚持和奋斗,一方面是社会为青年路遥施展自己的才华提供了机会和舞台,另一方面路遥天生的文学才华在时代背景中产生了属于自己的青春光芒。他在借机展示,也在顺势而为,既遭遇挫折和打击(革职、失恋、返乡),也在创作中奋进和成长。路遥在社会的夹缝中不断思考国家和人生,改变创作方式(由诗歌转向小说,由对国家政策的图解变为批判的思考),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句子”。

近几年研究者对路遥的关注度提高,也深入作者生活的琐碎日常,加上新媒体的广泛传播,一些文献表现出对作家的嘲讽、责难、批评,口口相传、以讹传讹造成了路遥解读的“段子化”甚至“丑化”。走下圣坛的路遥,既是文学界的英雄,也是身边的朋友,我们既要了解他的优点,又要接受他的缺点。种种拔高与热捧、冷淡与丑化,都应当回归到这样一个前提:路遥的文学成就是无可辩驳的,他是时代的亲历者、见证者和书写者,也是平凡世界里普通的一员,“虚美”或“隐恶”都不恰当,对于作家性格的缺陷、作品的不足,我们需要更多理性的包容与理解。我们尊重因为学识、成长背景的不同而对作家作品产生的不同看法,各种批评意见也深化了我们对路遥的认识。但传奇化书写和否定性批评都要回归到客观的研究和评价中。

三  全面研读路遥的小说文本

路遥小说的表层是励志与成长,深层是对社会的思考。在研讨中,读者对路遥小说的表层意义提及多,深层意蕴讨论少。有读者说:“上大学读路遥,只看了談恋爱的情节。”这种浅表阅读并不是个例。读者往往把路遥的小说当成励志作品、爱情作品,称之为“成长叙事”,这固然是路遥小说重要的内涵,但并非路遥小说的全部意义。如果我们把《平凡的世界》的文本内容进行统计分析,会发现孙少平、田晓霞等人的成长故事其实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与励志成长书写相伴随的,是路遥强烈的政治情结和时代敏锐性。路遥敏感于社会的进步和律动,加上他个人刻骨铭心的苦难体验,在探索人生、思考社会、与文学深入交融的历程中,逐渐有了“时代书记官”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开创了“城乡交叉地带”的表达空间。

思考并书写社会现实贯穿路遥全部的创作历程。路遥对现实社会的关注由来已久,这种关注并不仅仅局限于《人生》和《平凡的世界》。我们把路遥小说作历时性的阅读就会有这样的感受。《不会做诗的人》(1978)影射当时学习天津小靳庄的经验,就是因为不会做诗,参加“赛诗”不积极,刘忠汉这个以农田基本建设在“全地区冒了尖”的“全县最过硬的公社书记”,硬是被调离了工作岗位。《卖猪》(1980)则把故事放置在“文革”学习“哈尔套经验”的背景之下。从来不做“亏公家的事”的六婶子,把猪娃当成自己的娃娃喂养,但不能自由交易,“统一收购,统一出售”却使她“倒还赔了两毛钱”。《人生》(1982)思考中国城乡二元结构体制背景下农村有志青年的出路问题。《我和五叔的六次相遇》(1984)中的六叔,“在军队已经入了党”。精于世故,擅长拉关系走后门,贯彻党的政策不积极,在改革开放的进步潮流中包工挣钱,进而倒贩粮票,直到违法犯罪。作者的质疑:“党的一个基层组织的领导人竟然出来搞这种把戏”“我早觉得他已经再不能担当这个职务了,可是他仍然一直是张家堡大队的党支书”。⑥

《平凡的世界》重心在“社会”不在“人生”。作品真实而细致地描写了生产责任制推行中遭遇的困难和当时种种社会问题。首先是生产责任制推行的不平衡不统一,地区之间、各县之间乃至各个公社和生产队因为认识不同而进度不同。其次是各级干部的认识和行动差异悬殊。同样是公社领导,副主任刘根民觉得“工作更多更麻缠了”,公社主任徐治功却和民政专干整天下棋,对副职的汇报不理不睬。个别干部采取的是口头上拥护实际上对抗的方法。路遥还关注社会转型时期普通百姓精神层面的变化,部分人集体观念淡化,自私意识增强。田海民夫妇想通过养鱼实现个人致富,不愿意帮助乡邻,哪怕是自己的父亲田万有和四爸田万江;社会滋生了偷窃(金富)、迷信(“神汉”刘玉升)等不良现象。路遥从种种细节描写了当时社会风貌的变化:“石圪节的集市和往常大不相同了——庄稼人挤得脑袋插脑袋。大部分人都带点儿什么,来这里换两个活钱。街道显然太小了,连东拉河的河道两边和附近的山坡上,都拥满了人。到处都是吆喝叫卖声。土街上空漂浮着庄稼人蹚起的黄尘。不时有一个穿花格衬衫、戴蛤蟆镜的青年在人群中招摇而过,手里提的黑匣子像弹棉花似的响个不停,引得老百姓张大嘴巴看新奇。”⑦这些充满生活气息的描写,读后颇有喜感,时代之变借助文学作品生动呈现在读者面前。对于那些未曾与这段历史相遇的读者,这便是认知社会变革的最好方式,也是路遥所追求的“全景式”“百科全书式”的描写。

四  客观评价路遥的文学成就

因为对路遥的喜爱、追捧,使得有些读者把路遥推崇到无以复加的“精神导师”“人生楷模”的地位;而有的研究者因为路遥自身及其作品的不足,漠视作家的创作,造成了对路遥文学成就的简单理解和不恰当评价。

客观地评价路遥的文学成就与创作局限。路遥被称为“时代之子”。他在先锋派、现代派的西化潮流中逆风飞扬,坚持为人民书写的立场。他扎根人民,扎根生活,坚持并发展了我国优秀的现实主义传统;他从个人的人生际遇出发,真实记录了改革开放前后中国“城乡交叉地带”的巨大变化,塑造了那个时代的青年楷模,温暖、诗意、质朴地写下了他们的理想、情怀、抗争,表达了年轻人的时代之痛和时代之问;他的作品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影响,获得了极为广泛的接受群体。就作品传播接受的深度和广度,当代似乎还没有哪位作家可以与之匹敌。到目前为止,路遥的作品已经印刷了大约1700万册,销售量连续23次排名第一。⑧《平凡的世界》入选了中学生新课标读物,常常荣登各个高校图书馆借阅量的榜首,入选各种阅读排行榜的榜单,路遥的作品是真正的“民选经典”。

当然,路遥的创作也有局限和不足。他的创作主要来自自身经验,具有明显的模式化倾向,题材、人物性格雷同。通读他的全部作品就会发现有些情节、素材有极大的相似性,甚至连“高明楼”“大马河”这样的人名地名也会在不同的作品中重复出现。《我和五叔的六次相遇》中提及的种种社会问题,在《平凡的世界》中就有详细的表达,甚至后者就是前者的加长版、扩充版。因为语言的直白寡淡和人物情节的模式化,有读者认为路遥的作品“像泥一样”,艺术成就不高。有研究者曾预言,路遥即使不是英年早逝,也将“在众声喧哗中成为微弱的不和谐声音被忽略不闻,尝尽寂寞滋味”⑨。路遥像高加林一样,“连联合国都想去”,他对社会发展的关注与思考一直持续到生命的结束,想必不会“尝尽寂寞滋味”。对路遥作品的认知还有待逐步深入、不断拓展,路遥在当代文学史中应该有属于他的位置。

路遥的文学成就得益于时代。路遥创作的黄金时期恰与改革开放同步。路遥文学作品传播接受的40年,是改革开放辉煌的40年,路遥的文学成就也是改革开放40年和新中国70年的成就。路遥是一代人追求理想和卓越奉献的代表,他的文学成就既来自他的天分和拼博,更是时代的结果。是祖国的兴盛培养和激励了路遥,是人民的深情温暖和鼓舞了路遥,是一代人胸怀家国社稷、为理想奋斗的精神成就了路遥。延川文化的滋养、延安大学的培育、陕西老一辈作家的影响、改革开放带来的机遇,“塑造了路遥开放的文学胸怀,塑造了一个追求广博而具有独立思考精神的作家。”⑩路遥文学作品表达出的精神气质,是一代人思考民族复兴、勇担历史之责、回应时代需求、谋求自我实现的时代精神。我们应该以更宏大的视野、更宽广的胸襟认识和评价路遥及其文学成就。

路遥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的优秀作家。无论是“冷遇期”还是“热读期”,我们都应像路遥当年理性地面对汹涌而来的西方思潮一样,像路遥执著于温暖而有诗意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一样,像路遥真诚地面对普通读者把创作当成农民的劳动一样,不跟风不盲从也不拒斥,既不有意美化也不随意批评,理智地走出解读路遥的误区,还原作家真实饱满的形象,给予作家客观合理的评价。

注释:

①杨庆祥:《路遥的自我意识和写作姿态》,载程光炜、杨庆祥:《重读路遥》,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37页。

②冯荷萍:《我的同学王维国》,《博览群书》2019年第12期。

③海波:《人生路遥》,广东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第17页。

④宗元:《魂断人生——路遥论·序言》,上海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5页,第7页。

⑤张红秋:《路遥:文学战场上的“红卫兵”》,《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2期。

⑥路遥:《路遥全集·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3年版,第349页。

⑦路遥:《平凡的世界》第二部第六章,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3年版,第59页。

⑧《当代·长篇小说选刊》2003年起对全国长篇小说零售市场进行排行榜公布。

⑨梁穎:《三个人的文学风景——多维视镜下的路遥、陈忠实、贾平凹比较论》,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51页。

⑩李国平:《一个作家与时代的命题》,《文艺报》2018年12月12日第2版。

(作者单位:渭南师范学院人文学院。本文系陕西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以路遥作品为媒介的陕西文化形象传播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2019J023)

责任编辑:蒋林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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