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及物性和级差视角下英语会谈语篇的话语分析——以2018年金砖五国就贸易保护主义会谈为例

李婉瑄

（广州卫生职业技术学院，广东 广州，510000）

一、引言

2018年7月，金砖国家领导人在南非约翰内斯堡举行了第十次会晤，就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立场坚定地反对各种形式的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支持多边贸易机制、深化经贸务实合作等议题进行了讨论。自此，金砖会谈语篇成为五国在全球视角下的重要建构手段，也是金砖五国外交话语与各自身份及态度建构的核心表征形式。系统功能语言学认为语篇是社会文化语境中的社会或互动，作为一种行为，语篇包含着一定的意图并涉及一定的后果[1]。然而会谈语篇研究很少涉及金砖会谈语篇，即使涉及金砖会谈语篇研究，也大多是选取语篇单一、不够丰富，且少有学者以微观视角分析金砖五国媒体因不同的语言事实而导致的宏观意识形态差异。系统功能语言学与语料库范式地融合研究，就是语言系统、功能选择和语言概率地交融[2]。21世纪初，一些研究者也探索开发了语料库与系统功能语言学地整合，如Hoey[3]、Neal[4]和Tucker[1]，但之后相关研究发展缓慢。在此基础上，本文从及物性系统和级差系统视角，采用语料库范式对金砖五国就贸易保护主义论题的不同态度和观点进行对比分析，探析因语言事实不同而产生的宏观态度差异，进而更好应对金砖国家发展与合作所面临的问题和挑战，也为系统功能语言学路径的语料库范式分析做更进一步地探究。

二、及物性系统和级差系统

作为语义系统的及物性系统(Transtivity)，是系统功能语言学创始人Halliday将及物性概念延伸到小句层面的过程[5]。他认为，及物性系统是把人们现实世界中的所见所闻和所作所为分为若干个过程(Process)并在小句中表现出来，作用是解释现实世界中的现象作为语言结构的表征[6-7]。其后Halliday和Matthiessen[8]再一次综合全面细致地阐明了及物性理论，认为在借助及物性系统识解经验过程中，建立以过程为中心的理论框架，主要包括三种及物性要素：过程（Process）、过程参与者（Participant）与过程相关的环境成分（Circumstance）。

根据Halliday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基本观点，在语篇分析理论的基础上建构人际功能的态度意义，评价理论是对系统功能语言学人际意义地补充和完善，是当代最前沿的语言学理论之一，是有关“文本中磋商的态度种类、投入的感情力度、价值溯源以及说服读者的方法”[9]，包括态度、介入和级差三大子系统。级差贯穿整个评价系统，对态度和介入资源进行强弱分级。它包含语势（force）和聚焦（focus）两个子系统。多数研究关注评价理论的态度和介入资源用以分析语篇的人际意义，对于级差则少有涉猎。本文将阐述概念意义的及物性系统与分析人际意义的级差系统相结合，能充实和完善语篇研究的理论依据，同时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

三、研究设计

（一）语料搜集与整理

研究语料节选自“2018年金砖国家对话之如何维护经济秩序论坛”中金砖五国分别就贸易保护主义这一主题展开的会谈语篇。首先使用UAM 3.3创建五组项目——中国、俄罗斯、南非、印度、巴西，再将所选语料添加入创建项目，其次用及物性理论框架制定标注体系，最后进行语料标注及反复查验，创建该研究所需语料库。

（二）数据提取与对比分析

由于UAM Corpus Tool 3.3具有提取、计算、特征对比、统计等功能，首先将金砖五国会谈中过程、参与者、环境成分的分布数据提取出来，利用SPSS软件包对数据进行卡方检验，探究分析其具有统计学差异的部分。接下来将具有及物性成分统计学差异的语料分别提取以创立子语料库，对其进行级差系统分析。

四、数据和讨论

及物性系统的三大要素分别为过程、参与者以及环境成分。语言使用者在构建人物行为事件之间的关系时，选用不同的过程和参与者，并设置相关的环境成分以达到其语言表达的目的。金砖五国对贸易保护主义这一论题各抒己见，以下就各国之间具有统计学差异的过程、参与者及环境成分典型例子进行剖析，并从中选出具有级差资源的语料进行分析讨论。

（一）六种及物性过程在金砖五国就贸易保护主义论题中的分布情况和特点

金砖五国就贸易保护主义探讨的语料中及物性过程、参与者及环境成分总体分布情况类似，但也存在具有统计学差异、值得对比研究的数据。比如在心理过程（mental process）的数量上，中国以10.42%的比例远超过南非（2%）和印度（3.75%），俄罗斯也在心理参与者（mental participant）的数量上以8.75%的比例高于南非（4%）和印度（2.38%）；而在关系过程（relational process）的数量上，俄罗斯以23.75%的高比例将中国（8.33%）和巴西（11.5%）甩在后面；在环境成分中，印度和南非的语料中方式（manner）的数量多达8.33%和5%，而俄罗斯、中国和巴西分别仅占1.25%、0%和0.88%；同时在表原因（cause）的数量上，俄罗斯（5%）、南非（7%）和巴西（4.42%）远超中国（0%）；中国和俄罗斯在角度(angle)的数量上较有优势，分别是14.48%和8.75%，相比较而言，巴西(6.19%)、南非（4%）和印度（5.95%）语料中表角度（angle）的数量较少。

（二）心理参与者对比分析（俄罗斯VS南非/印度）

心理参与者地使用能直接表达感知者对发生事情的态度和看法，更有效地构建感知者的内心状态、意识形态和价值取向。相对于南非和印度，俄罗斯方面大量运用心理参与者表述其对贸易保护主义的态度:强烈抵制贸易保护主义，积极从冲突中需求机遇。如“is really concerned about”中过程强化词“really”对话语的语势资源进行分级，“definitely”和“really”这些级差资源无疑表明俄罗斯极度关注美国贸易保护主义下贸易摩擦，力图全方位调整外交贸易政策以适应大环境改变。

（三）关系过程对比分析（俄罗斯VS中国/巴西）

关系过程是表述事物之间关系的过程，以描述事物的类型和特征为目的。俄罗斯方面运用较多的关系过程表达其对贸易保护主义的认知和态度，如“is not substantial”和“are not clearly defined”。

中国仅用了四个关系过程“it's definitely…”“this is not a either/or question…”“this just does not representeverything”“free trade is the pillar”“solution”是抽象的概念，本身不可分级，但前面的“definitely”和“good”对“solution”进行修饰，就产生了“方法”的等级性，很有力地表述其坚定抵制贸易保护的态度和与金砖五国合作的信心与决心。当今时代已经远离殖民主义、孤立主义，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应在互相尊重的前提下、市场经济的基础上，通过正常经济贸易交往实现合作共赢。

（四）环境成分分析

及物性系统框架下环境成分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评价语义的及物性表现形式。由于环境成分是在语篇借助过程、参与者表达语义之外辅助的成分，其规律性较难追寻，本研究对其环境成分数量进行统计学差异检验，以下就存在明显差异的环境成分进行讨论。

1.印度和南非在方式（manner）上的数量相对较多，俄罗斯、中国和巴西较少

印度和南非在如何借助并依靠金砖国家发展本国经济方面有着更多的思考。南非用两个“as”将金砖五国比喻成协调南南合作的强大支持力量，质量强化词“very”对“coherent”进行强化，呼吁加强五国合作，实现共同发展。南非多次强调将“贸易保护主义”看成一次机遇，金砖国家必须积极完善全球治理，采取切实和有效行动，坚定支持开放包容的多边贸易体系。印度虽然在之前的例子中表态应该顺应国际经济一体化发展趋势，充分利用国际市场和资源发展本国经济，但是“as”引出的“the question of whether we are together on this issue”和“how we should approach the issue of trade”表明印度国内也存在另一种观点，全球化只能使印度更加落后，尤其是与发达国家之间的不平等问题将会日渐突出。

2.中国在原因（cause）方面的数量上很少，俄罗斯、南非和巴西较多

在国际上，单边主义、保护主义等消极倾向和做法盛行一时之际，俄罗斯、南非、巴西三国重点将反对贸易保护主义的原因及相应的对策进行了相关的阐述。

俄罗斯方面表示，金砖国家需“抱团取暖”，如“to feel support”“to diversify”所示，俄罗斯反对贸易保护主义、支持自由贸易、支援在互利基础上推进经济合作。同时积极主动地深化与金砖国家的战略伙伴关系，推动国际秩序朝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

南非方面指出金砖国家联盟成立的原因，副词“exactly”对“reason”这个词进行修饰，产生了语义程度增强的明显效果，强调金砖国家需要加强合作的重要性。“to exert itself”和“to cover different regions of the world”又一次证明南非希望通过金砖国家合作，维护多边秩序，维护世界贸易组织规则。金砖国家是世界增长的重要引擎，面对保护主义抬头、多边体系面临挑战，如“to mitigate the problems that might rise.”所示，我们要积极参与完善全球治理，弘扬多边主义，促进自由贸易，共同应对当前的风险和挑战。

3.中国和俄罗斯在角度(angle)方面数量多，巴西、南非和印度则较少

中国在这场贸易争端中，愿携手金砖国家，如“break down barriers”和“improving the mechanism”两个词组所示，加强紧密合作，笃实能力建设，维护以规则为基础的多边贸易体制。同时用“free trade is the pillar of modern society”指出在当前国际环境下，世界尤其需要国家间互联互通与开放，中国是自由贸易的捍卫者，通过对外投资、贸易往来与世界各国加强紧密联系，促进形成均衡的全球供应链，帮助提高其他经济体的生产效率。

另外俄罗斯方面表示“in terms of the overall opposition to sanctions”在抵制贸易保护主义的制裁过程中，需要金砖五国经济合作的重要性，在金砖框架内增加贸易和投资是优先选项，力图巩固建立在世贸组织原则基础之上的多边贸易体系。

五、结语

金砖五国会谈语篇成为五国在全球视野下建构共识的重要途径，也是金砖五国表征外交态度与身份的核心形式。基于此，本文在及物性和级差系统视角下，运用语料库范式，以Corpus Tool为主要工具，对金砖会谈语篇进行及物性成分标注，从过程路径、参与者路径、环境成分路径探究微观语言事实与宏观金砖五国就贸易保护主义建构的结合机制。研究发现，中国建构的“抵制贸易保护主义”的态度极其强烈和坚定；俄罗斯在反对逆全球化的立场同时，积极寻求金砖五国合作机遇；巴西则对反对贸易保护主义采取模棱两可的态度；印度担心全球化所带来的不平等问题，作为经济实力最弱的南非，寄希望于通过金砖五国合作共赢，维护世界自由贸易体制。在及物性体现上，过程路径是金砖五国建构共识的核心内容，以物质过程、关系过程、心理过程、言语过程等解析表征“金砖五国对贸易保护主义”的社会意义、政治决策、客观感受和深刻内涵，建构真实客观的金砖五国态度；参与者路径在及物性系统中体现如何建构语义，用微观语言词汇地选取去建构金砖五国态度的语义，将客观事实与语义事实进行转换，用以解构金砖五国的态度差异；环境成分路径是及物性评价语义表征的借助手段，以语篇目的、过程、参与者为语义表达导向，用类联结的方式实现建构语义的辅助和支撑作用。另外通过对金砖会谈语篇的分析，不难发现，级差资源也可以帮助诠释五国所传递的不同态度意义，起着渲染语义的作用。

本研究强调微观语言分析的核心地位，将语言建构与宏观话语建构相结合并借鉴语料库范式下系统功能语言学路径进行探索研究，为语言建构和金砖五国会谈中各国共识的研究提供了一定的参考和借鉴，为金砖五国会谈语篇研究开辟了一个语言学新模式和视角。考虑到金砖五国会谈语料库只进行了文本研究，下一步研究的范围可扩展到借助图片、视频等进行多模态建构，完善语料库范式下系统功能语言学路径金砖五国会谈话语建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