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普塞鲁斯在科林斯成功建立僭主政治的原因探析
2020-01-19黄晓博
黄晓博
(山西师范大学 历史与旅游文化学院,山西 临汾 041004)
科林斯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东北部,处于地峡地区,是伯罗奔尼撒半岛与希腊本土连接的咽喉地带,自古便是陆上商贸交通的要道。科林斯同时还是连接萨隆尼克湾与科林斯湾的距离最近的地方,来自西部希腊世界的商船和东部希腊世界的商船往往都在这里汇集。因此,科林斯是陆上商路和海上商路这两条希腊世界主要商路的十字交叉点。由于其优越的地理位置,科林斯贸易异常发达,拥有大型的交易市场,来自各地的货物商品在这里流通交换,再分别运往东西方。科林斯人不仅积极参与贸易活动,还对往来客商和交易活动征收市场税等,攫取了巨大的利益,使得科林斯以富裕而名闻希腊世界。
谈到科林斯的僭政,有必要先对“僭主(Tyrant)”一词作一番释义。“僭主”这个词汇最早出现在阿尔奇罗斯的诗句中,在古风时代它是一个含义中性之词,可以将其理解为“王”的同义词。而到了古典时代,由于后期僭主的残暴统治激起了人们的强烈反感,加之柏拉图等人对僭政的不断批判,“僭主”逐渐带上了暴君之类的感情色彩。笔者认为,对于早期僭政时代的“僭主”们,以“独裁者”的含义来理解是较为适宜的,即此时的僭主的权力远远超过旧时“国王”——巴塞留斯(Basileus)。当然这里的独裁者是仅就其统治形式而言的,无任何贬义,因为早期僭主们通常都是极受民众欢迎的。
国内学者对早期僭主政治的研究较少,顾准在《希腊城邦制度》中将早期僭主政治置于希腊的城邦化和集团化的背景下进行探讨;刘松涛的《早期希腊僭主政治性质初探》主要关注早期僭政的性质,强调平民运动的重要性;另有部分学者简略提及过科林斯的僭政。国外学者中A·安德鲁斯从背景、原因、各城邦僭政情况等方面论述了古风时期的僭主政治,强调重装步兵改革的巨大作用;P·N·尤里则认为工商业的发展是僭主政治产生的主要原因。这些研究都主要着眼于早期僭主政治的普遍性,试图分析这种政治现象的成因、性质与演变,对典型个案并没有深入研究,尤其是对居普塞鲁斯为何能在科林斯建立僭主政治,往往着墨不多。笔者认为,科林斯在古风时期的希腊世界中地位显著,而且它的僭主政治又是较早建立的,对这种政治现象的传播扩散起到了重要作用,故而尝试立足于一些较为可靠的史料,从政治、经济、军事与外部干预等角度对这一问题进行深入分析。
一、政治因素:巴齐亚代家族统治的衰败
自公元前747年起,巴齐亚代家族便在科林斯建立了贵族寡头政体,他们共同分享王权,实行集体统治,有一个中央议事会(Boule),每年从成员中选出一名“名年执政官”。为了保证血统纯正,使权力不致外流,巴齐亚代家族实行族内婚配制。
巴齐亚代家族初期的统治是颇有成效的,他们充分利用了科林斯优越的地理位置,整合以往散乱的商业环境,建立了大型市场,也开始积极扩张对东西部希腊世界的贸易。应该说,正是在巴齐亚代家族控制政权后,确立了稳定有力的政治体制,使科林斯具备了完善的、较高的城邦治理能力,从而得以尽享商业带来的好处,同时可以有效调动国家力量,整合社会资源,组织大规模远征殖民活动。科林斯的实力迅速壮大,公元前734年巴齐亚代家族成员在西部希腊世界建立了叙拉古和科尔库拉两大殖民地。巴齐亚代家族为科林斯带来的经济和政治上的成功使得其他城邦艳羡不已。
然而到了后期,巴齐亚代家族的统治却是另外一种局面,城邦内部秩序混乱、纷争不断,科林斯对之前所建立的殖民地的影响也日渐衰弱。人们认为“巴齐亚代家族的统治是一个严酷暴虐、遭人唾弃的贵族政权。”[1](P42)通过分析科林斯与其殖民地的关系可以一窥当时科林斯的政治混乱情况。此时的科林斯与科尔库拉之间的关系颇为紧张,矛盾摩擦严重甚至演变成武装冲突。公元前664年,科林斯与科尔库拉之间发生了一次海战,按照修昔底德的说法,这是他所知道的最早一次海战。希腊史上有记载的第一次海战竟然发生在科林斯与其殖民子邦之间,这对科林斯来说无疑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修昔底德没有提及谁胜谁负,其实无所谓胜负,战争爆发本身就是对巴齐亚代家族统治的沉重打击,必然大大降低其威信和名望。
那么这场海战爆发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是殖民子邦实力增强后与母邦产生贸易摩擦和商业竞争的必然结果呢,还是巴齐亚代家族内部政治斗争所致?古风时期建立的殖民子邦,由于处于城邦的初创期,人口、资源等方面都比较匮乏,如科尔库拉仅是由远征叙拉古的庞大队伍中的一支分遣队驱逐加尔西斯人所建立。很难想象以少量的劳动力和当时的生产技术,能够使科尔库拉在短时期内具备强大的工商业能力。因此,把科尔库拉与科林斯的矛盾归因于殖民子邦逐步建立完备的工商业体系,从而在商业上与母邦产生激烈竞争和摩擦,显然是站不住脚的。
在殖民运动早期,面对陌生的自然环境、当地土著居民的反抗以及其他城邦的竞争,早期殖民者内心是恐惧不安的。错综复杂的形势非常考验领导者的人格魅力和组织能力,那些克服种种困难而最终成功建立的殖民城邦对其领导者是极为尊崇和信赖的,这些“殖民长”往往成为新城邦的统治核心,无论该城邦是民主、僭主还是寡头政体,他们都是其中重要的政治力量。科林斯派往科尔库拉殖民地的开拓队伍是由巴齐亚代家族成员率领的,此时科尔库拉的政权应该还是掌握在他们手中,所以这场战争很可能是巴齐亚代家族内部政治斗争所致。
亚里士多德曾指出,“凡团结一致的寡头政权,就不易从内讧使它颠覆。”[2](P261)科林斯贵族寡头政体的覆灭正是其内部争权夺利的结果。巴齐亚代家族统治的混乱给科林斯带来了深重的苦难,激起了民众的强烈不满,这为居普塞鲁斯的上台提供了前提条件。
二、经济背景:科林斯繁荣的商品经济及其影响
修昔底德提到,“随着城邦收入增加,希腊变得更强大,其取得金钱财富的形势日益发展,许多城邦建立了僭主政治”,[3](P13)这似乎暗示经济上的变化促进了僭主政治的确立。
在本文的开头已经提及,科林斯由于其独特而有利的地理位置,商品经济发达,城邦之富庶闻名遐迩。事实上,自公元前8世纪中期至公元前6世纪中叶,科林斯的商业成就一直领先于其他城邦,其经济优势保持了二百余年,可谓是希腊世界商业皇冠上的明珠。它不仅在贸易中表现抢眼,而且在手工业方面同样成就显著。科林斯的精美陶器随着它的殖民扩张,迅速而持久的风靡于地中海西部地区,尤其是在西西里岛和意大利半岛,它主宰着陶器贸易,虽然也有其他竞争,但是“科林斯陶器总是占据重要地位,甚至拥有压倒性的优势”。[4](P105)
随着商业贸易和手工业的发展,受益的不仅有巴齐亚代家族,其他贵族以及一些精明强干的平民也从商业中获取了大量的财富。实际上,商业的影响无孔不入,以至于在科林斯几乎所有人都与商业贸易的兴衰联系起来,无非是关联和受益的程度有所不同(陶器工人、农民受益相对较少)。商品经济的发展使科林斯社会结构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产生了新富阶层,他们迫切希望获得与其财富相称的政治权力。商业财富的增长对以地产财富为基础的份地制度产生了巨大冲击,土地贵族越来越难以独揽统治大权,在政治生活中人们也开始重视资财的多寡,不再似以往那般只在乎出身。巴齐亚代家族不仅无法平息自身内部的矛盾混乱,也难以遏制其他掌握了大量财富的新贵们的蠢蠢欲动。此外,如同所有快速发展的经济体一样,贫富差距的日益扩大撕裂着科林斯社会。经过长期的酝酿发展,至居普塞鲁斯时期科林斯的政治与社会矛盾已经激化至不可收拾的局面。当然这不是革命性的突然变化的结果,而是科林斯社会结构逐渐演变的结果,其中经济因素无疑起着重要的作用。
因为较早进入商业繁荣发达时期,科林斯的政治进程比雅典更快,后期雅典在梭伦时期面临的经济与社会困境在居普塞鲁斯时期的科林斯已经出现了。在社会阶层的立场站位上,居普塞鲁斯不是庇西特拉图那样的平民领袖、民主斗士式的人物,他更像是一位社会混乱时期的整合式人物,以有力的手段恢复秩序确保社会整体利益,有些类似于法国大革命期间的拿破仑。“将僭主政治现象一般地与因经济变革引起的思想上的更大自由、社会关系上的更加灵活联系起来,而不是把僭主具体地当做反对贵族的富人的领袖,总体上可能更加可信。”[5](P133)这段话用以反映居普塞鲁斯及此时科林斯的社会背景是比较贴切的。
J·A.克鲁克说过:“在社会和经济激烈动荡的年代里,不可避免的要求一个强有力的集权政府。”[6](P200)巴齐亚代家族政治上的无能以及由此而给科林斯造成的经济上的混乱,日益消磨着人们的耐心,在这样一个典型的商业城邦,任何不利于城邦经济发展的统治者或者说无力带领城邦取得更大商业成就的统治者,都是不称职的,都会遭到民众的抛弃,巴齐亚代家族统治的正当性与合法性在渐渐消失。对于一种新的政治形式的渴望似乎已成为科林斯民众的普遍呼声,僭主政治可以对城邦进行有力、高效的管理,也能创造稳定的政治环境,这对经济的繁荣发展是极为有利的,所以此时在科林斯建立僭主政体是契合城邦各个阶层民众需要的。同时商品经济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有利于僭主或独裁统治建立的,这一点在文艺复兴时期富有的意大利诸城市中也经常看到,如美第奇家族在佛罗伦萨的统治的建立。商品经济的发展与僭主政治在公元前7世纪中期的科林斯似乎形成了相辅相成、互相促进的关系。
三、军事因素:居普塞鲁斯其人与重装步兵改革
居普塞鲁斯的父亲是来自佩特拉市镇的非多利亚族人埃厄提昂,母亲则是来自巴齐亚代家族的拉布达,前文提到作为科林斯的统治者巴齐亚代家族是实行族内通婚制的,而有此特例的原因是拉布达身有残疾,跛足,巴齐亚代家族内部无人愿意娶她。埃厄提昂能与科林斯的统治家族联姻,即使女方腿脚不济,也可看出埃厄提昂虽然不是多利亚人,但应该属于被征服者中的上层阶级,拥有一定的实力,并且得到了巴齐亚代家族的认可。关于埃厄提昂还有一则神谕值得注意,它讲的是埃厄提昂婚后一段时间无子而到德尔菲请示神托,祭司佩提亚回复他:“埃厄提昂,虽然你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尊敬,但崇高的荣誉还是应当属于你的。”[7](P454)这则神谕表明舆论认为埃厄提昂在当时是遭遇了某些不公的,暗示埃厄提昂可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或者是军功,或者是商业上的成功。他为城邦做了比较重大的贡献,但却没有得到与之相称的荣誉,原因可能是埃厄提昂的非多利亚族身份或者别的因素。此外,据埃福罗斯援引前人的记载,居普塞鲁斯曾在年幼时被送往国外,长大成人后返回科林斯,这也从侧面表明居普塞鲁斯的家庭是有一定财力的,否则没有条件送他去国外。上述三个方面都指向一个事实,居普塞鲁斯并不是普通的平民阶层,他出生于科林斯的上层富有家庭,其家族拥有一定的经济、政治地位。
居普塞鲁斯曾担任过科林斯的军事执政官(Polemarch),亚里士多德在《雅典政制》中认为“Polemarch”这一官职在德拉古立法之前已经存在,最初设立这一职务是为了在国王表现怯懦无能时,由其率领军队出战,以后该官职还兼领了部分宗教祭祀和司法职能。尽管科林斯的“军事执政官”的职责不一定与雅典的“军事执政官”完全相同,但可以推测这个职位一定对军队有重大的影响力。
公元前7世纪初,重装步兵队列交锋这种新的战争形式出现在战场上,不似以往战斗中依靠松散的士兵对决和骑兵冲击,这种新的作战方式采用密集战斗队形进行集团冲锋,威力十分巨大。阿尔戈斯的斐冬最早进行了重装步兵改革,组织了重装步兵方阵。新型军队和新战术的采用使阿尔戈斯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它很快便成为伯罗奔尼撒半岛的霸主。作为阿尔戈斯的近邻,科林斯一定很早便感受到了其新型军事改革带来的巨大压力。科林斯经受着斐冬时代阿尔戈斯霸权的威胁,并且它更为富裕,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完成重装步兵改革,可以相信科林斯是最早跟随阿尔戈斯进行重装步兵改革的城邦之一,具体时间可能在公元前669年—前650年之间,因为在前650年左右科林斯陶绘家奇吉已经在其作品“科林斯奇吉瓶(Chigi Vase)”中清晰详实的描绘了重装步兵队列交战的画面。[5](P121)
居普塞鲁斯成功上台是在公元前657年,目前尚不清楚他是在哪一年担任的军事执政官,也不确定居普塞鲁斯在科林斯重装步兵改革中所起的作用。如果在巴齐亚代家族统治末期,是居普塞鲁斯主持完成了新型军事改革,将科林斯军队以更有效率的形式组织起来,从而使科林斯有足够的军事实力应对其他城邦的威胁和强化自身对殖民地的影响,那么他一定会获得很高的声望和荣誉,这必将为其日后的成功打下深厚的政治基础。即使并非居普塞鲁斯主导了科林斯的重装步兵改革,他也一定深度参与其中,并在日后分享了这一革命性军事改革带来的巨大好处。
重装步兵出现以前,在战场上起决定作用的往往是骑兵部队或少数英勇善战的贵族英雄人物,他们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和威慑力使得早期希腊的轻装步兵几无招架之力,因而骑兵或英雄人物冲锋的成败就是战斗胜负的关键。而重装步兵出现之后,由于其装备齐整、组织严密,昔日威武的骑兵和英雄人物凭一己之勇已无法冲破重装步兵方阵密集的战斗队形,战场决胜的关键就转移到了双方重装步兵队列交锋之上。亚里士多德曾认为,当城邦的军事力量依赖于那些有能力负担马匹花费的富有家族时,城邦的政体是狭隘的,而当城邦的军事实力开始逐渐依赖于重装步兵时,它的政体也必定会随之扩大。[2](P184—217)可以说,这一军事改革强化了科林斯那些随着经济发展壮大起来的中等阶级打破贵族垄断、分享城邦政权的想法。这就是重装步兵改革给居普塞鲁斯带来的好处,假若没有这场军事改革,很难想象居普塞鲁斯能撼动贵族寡头们强大的军政实力。
四、外部影响:阿尔戈斯的干涉与斐冬之死
要全面探查居普塞鲁斯在科林斯成功登台的历史背景,阿尔戈斯的存在是一个需要考量的重要外部因素。这不仅因为阿尔戈斯对科林斯重装步兵改革起到了促进作用,更重要的是阿尔戈斯在此段时期为了遏制科林斯,不断干涉其内政,甚至于斐冬——这位一手促成阿尔戈斯崛起的英雄人物也最终死于科林斯内乱。
史料中并无记载斐冬在居普塞鲁斯与巴齐亚代家族的争斗中支持哪一方,这里只能根据一些史实做出推测。居普塞鲁斯在科林斯的统治自公元前657年开始,至公元前625年其逝世为止,共持续三十二年。公元前640年美塞尼亚人发动反抗斯巴达的起义,第二次美塞尼亚战争爆发,在这场绵延十九年的战争中,皮撒、阿尔戈斯和西居昂积极支援美塞尼亚人,而科林斯、萨摩斯则站在斯巴达人一方。这似乎表明科林斯与阿尔戈斯之间是对立的,此时的科林斯正值居普塞鲁斯当政,这是否意味着阿尔戈斯在居普塞鲁斯上位前的政治斗争中是支持巴齐亚代家族,反对居普塞鲁斯的呢?二者因此而结下仇怨的可能性非常大。假若当初阿尔戈斯是支持居普塞鲁斯的,那么就很难理解居普塞鲁斯会在一场与自身利益关系甚浅的战争中与阿尔戈斯站在相互敌对的阵营。
此外,阿尔戈斯也是多利亚人的一个重要宗教中心,斐冬若是从种族情感的角度出发去帮助同为多利亚人的巴齐亚代家族,也是顺理成章的。虽然在此提到了这种支持的可能性,但绝不意味着笔者暗示种族因素在此时伯罗奔尼撒半岛的政治斗争中占有重要的地位。相反,种族因素对城邦政治的影响是微乎其微的,它只是在某些特别的事例中发挥一定作用。阿尔戈斯的斐冬可能更多的是基于其对科林斯政治形势的判断,以及支持哪一方更符合阿尔戈斯的城邦利益或者说能为阿尔戈斯争取更多利益等因素而决定在科林斯动乱中支持谁和反对谁的。从日后的历史进程看,斐冬为阿尔戈斯做了错误的选择,其本人也为之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居普塞鲁斯上台前科林斯政治斗争的激烈程度和居普塞鲁斯的民心所向。外部因素的影响没有阻挡住居普塞鲁斯通往僭主之位的步伐,深孚众望的居普塞鲁斯迈过最后一道门槛迎接属于他和科林斯人民的胜利。
五、结语
古风时期科林斯的僭主政治在早期僭主政治的历史发展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居普塞鲁斯在经济最为发达的商业城邦科林斯所建立的僭主政治,事实上代表了一种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不仅反映了人们对传统的贵族专权的寡头政体的强烈不满,也反映了城邦政治发展的一种新趋势。如果说巴齐亚代家族内部的争权夺利和商品经济的发展为科林斯贵族政体的覆灭敲响了警钟的话,那么新出现的重装步兵军事改革就是对贵族寡头政治的最为致命的一击。倒在甲胄鲜明、阵容森严的重装步兵方阵林立的长枪面前的不仅是贵族的骑兵,还有他们封闭狭隘的政治特权。在挫败阿尔戈斯的外部干涉之后,居普塞鲁斯终于成为了科林斯的僭主。这一时期的社会历史背景促成了他的成功,历史的发展需要僭主的出现,居普塞鲁斯正是精准洞悉了那个时代社会的需求,并努力践行,最终在科林斯建立了僭主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