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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砦遗址:打开“早夏”之门的钥匙

2020-01-15魏继印赵春青耿广响

自然与文化遗产研究 2019年12期
关键词:二里头遗存考古

魏继印,赵春青,耿广响

(1.河南大学古代文明研究中心,河南 开封 475001;2.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北京 100027;3.信阳市博物馆,河南 信阳 464000)

夏文化探索是历史学和考古学共同关注的一个重大学术问题。经过近80年的探索和讨论,二里头文化为夏文化这一观点已基本为学术界所共识。然而,碳十四测年数据显示,二里头文化所延续的年代仅有300年左右[1],与《竹书纪年》中所说471年的夏代积年仍有不小差距,无法包含整个夏文化。另外,二里头文化形成于洛阳盆地,从“太康居斟寻,羿亦居之,桀亦居之”[2]的文献记载来看,最早在洛阳盆地居住的夏王是太康,亡国之君桀也居住于此。因此,二里头文化只能代表从太康至夏桀时期的中晚期夏文化,至于从禹至启或太康前期的早期夏文化,仍需继续探索。

1 新砦遗址概况

新砦是位于河南省新密市东南刘寨镇双洎河边的一个小村庄,该村交通不便,人口不足千。这个村子与年产值近800亿元的新密市极不相称,街道狭窄,房屋破旧,毫无出奇之处。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小村庄,在考古界却声名显赫。其原因就是在此发现了年代稍早于二里头文化,又与二里头文化特征最为接近的一类遗存,被称为“新砦期”[3]遗存或“新砦文化”[4-5](图1)。

新砦遗址是1964年时任新密县文化馆馆长的魏殿臣发现的。1979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的赵芝荃对其进行首次试掘,认为其中存在早于二里头文化一期、又晚于河南龙山文化晚期的过渡性遗存,并提出了“二里头文化新砦期”的概念[6]。1999年,“夏商周断代工程”的最后阶段,考古工作者再次对新砦遗址进行发掘,确认了“新砦期”遗存的存在[7]。此后,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等单位联合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对新砦遗址进行了持续不断的发掘,为探索更早的夏文化提供了丰富的材料。

新砦遗址的文化遗存可分为3期:第一期为典型的王湾三期文化遗存;第三期发现有二里头文化的典型器物——花边口沿罐,整体特征与二里头文化第一期遗存最为接近;第二期遗存特征鲜明,与第一期遗存差别显著,又与第三期遗存稍有不同,被称为“新砦期”遗存。

新砦遗址面积达100万m2,是中原地区同时期面积最大的遗址。这里不仅发现有三重环壕,还有发现类似城墙的夯土遗迹[8]。2002—2005年,在梁家台台地的北部还发现有长达百米、宽近15 m的浅穴式大型建筑基址[9],附近有大量储藏粮食的窖穴(图2)。2017年,在梁家台台地的中央又发现一处面积600~700 m2,年代属第三期的类似宫殿的基址①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河南新砦队资料。。另外,新砦遗存还发现有青铜器残块以及异形器盖、盉、觚、瓦足大瓮、子母口大瓮、双腹豆、子母口鼎等具有礼器性质的遗物。(图3~图9)。

2 新砦文化及其形成

要认识新砦遗址的背景,需对新砦遗址第二期遗存进行分析。新砦遗址第二期遗存主要是由王湾三期文化和豫东地区的造律台文化因素构成,其中造律台文化因素的占比接近80%,而王湾三期文化因素则不足18%[5]。可见,新砦第二期遗存并非由本地王湾三期文化自然发展而来,而很可能是由豫东地区的人群向西移动占领郑州地区形成的。新砦第二期遗存可分为早、晚两段,其中均包含有少量王湾三期文化因素,分别可以与王城岗遗址龙山文化的第四期和第五期对应。另外,新砦遗址王湾三期文化最晚遗存的年代也大致相当于王城岗遗址龙山文化的第四期。因此,新砦第二期遗存不是在整个王湾三期文化结束之后才兴起的,而是与王湾三期文化并存过一段时间[10]。从此种意义上讲,新砦第二期遗存不是从王湾三期文化向二里头文化的过渡性遗存,而是一种新的文化,应称为“新砦文化”。

新砦遗址第三期遗存是第二期遗存的自然延续和发展,其年代也稍早于二里头遗址的二里头文化一期,因此新砦文化不仅包括新砦遗址第二期,也包含第三期遗存。

从目前的材料看,新砦文化的分布范围不大,主要分布在王湾三期文化分布范围内的东北部一带,在今郑州市区、新密、新郑、荥阳、巩义一带较为集中,另外在平顶山、汝州、伊川、洛阳等地也有零星发现。

3 新砦文化与二里头文化的关系

新砦文化的年代稍早于二里头文化。二里头文化主要对应为太康至夏桀时期的夏文化,那么新砦文化应是不晚于太康时期的夏文化。从各种历史文献以及学者的相关考证来看,在新砦文化的分布范围内主要流传有启的传说,主要有“启居黄台”“启居阳翟”“启都夏邑”“启有钧台之享”等。黄台、阳翟、夏邑和钧台,多数学者考证均在今新密至禹州一带[11-17]。除启之外,也有不少学者认为登封王城岗是禹都阳城。碳十四测年数据显示,新砦文化的年代较短,应不足百年。《竹书纪年》中说启78岁寿终,在位39年。综合来看,新砦文化很可能是禹晚期至启时期的夏文化。

4 结束语

新砦遗址是新砦文化中最具代表性的遗址,其包含了新砦文化的整个年代,其丰富的内涵是我们认识其与二里头文化的关系、探索夏文化的来源、研究夏文化形成的一扇窗户,是打开“早夏”之门的一把钥匙。

2019年是新砦遗址发掘40周年。如今,新砦遗址的发掘仍在继续,随着发掘材料的增多及研究的不断深入,相信许多关于夏朝的未解之谜一定会被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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