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斯:你会一直看到我,在不朽的文字里
2020-01-14荠麦青青
荠麦青青
1943年,她用玛格丽特·杜拉斯的笔名发表了《无耻之徒》。
杜拉斯的名字,取材于她父亲故乡的一条小河。因为从几岁起,她便失去了他,所以她愿意以这样的方式,让他一直活在她的生命中,活在每一次被人呼唤的名字中。
当法国掀起新浪潮后,法国文坛也随之发起了新小说运动。她也因为一系列有着独特人生体验和具有先锋性质的小说而被誉为新小说代表作家之一,为此曾屡获文学大奖。
她打破了传统的叙述模式,将虚构与现实融为一体,她在作品中描绘了触目惊心的贫富对立,并坦陈了人的欲望,以其独树一帜的方式揭露了赤裸裸的社会现实。这在当时女作家群里,是少见的景观。同时,她从不以一个孱弱女性的身份放棄自己的社会角色:当故乡被纳粹占领时,她毫不犹豫地参加了抵抗运动;她曾加入过法国共产党;参与并签署抗议法国发动阿尔及利亚战争的宣言;54岁时,她发表公开演讲,强烈反对越战。
1959年,著名导演亚兰勒纳请她为他的第一部剧情长片《广岛之恋》撰写电影剧本。这部作品当时在法国大受欢迎,创下了极高的票房纪录。
1984年,杜拉斯在70岁时发表了她最著名的小说《情人》。这部小说被译成40多种文字,使她成为当今世界上最负盛名的法语作家。在《情人》中,那种绝望无助的虐恋、无言悲怆的离别、爱到穷途的孤独,不仅使人为其一掬清泪,更令人痴迷不已。“迷恋是一种吞噬”,只有天才的杜拉斯才能把爱情的本质阐述得如此淋漓尽致。
她直陈,我的一生,都在和异于常人的感觉作斗争。
但她却从未刻意离经叛道,而是从少女时期开始,她走上的就是一条异于常人的道路,那是来自她身体里的血液,是独属于她的徽章。她在世俗的睥睨下,在苦难的磨砺里,始终艳帜高张,也始终以笔为椽,构架起爱的城堡与荣誉的殿堂。
文学界认为,杜拉斯与日本的村上春树和中国的张爱玲同为时尚标志,她具有富于传奇色彩的经历、桀骜不驯的叛逆性格和与米兰·昆德拉一样响亮的名字。她是一个令当代法国骄傲的作家,和通往法国当代文化的一条重要通道。
她曾自豪地说:“我是一个作家,其他的都尽可忘掉。”
她以写作完成了人生里最重要的宏图大义,写作不仅是她安身立命的依托,更是她有如神谕一般的信仰。与鲜衣怒马相比,与炽热情爱相比,她更愿意为写作,化身成燃烧的火鸟。因为多年之后,那些流连忘返的身体,那些活色生香的往事,都已灰飞烟灭,唯有文字的芬芳仍透过岁月墨染的纸页,氤氲不散……
她生前的最后一部作品具有一个预言般的名字——《这是全部》。
到底什么才能概括出杜拉斯的全部?所有的热爱与激情?所有的足迹与辉煌?在《情人》中她曾写到:“如果爱,请深爱,爱到不能再爱的那一天。”此言不虚,独立、果敢的她虽然不会被爱所奴役,却可以为之全力以赴,因为那种轻描淡写、可进可退的敷衍之爱、功利之爱不是她人生的高标。包括写作,她宁愿烈火焚身、片甲不留,也要为沛然勃发的生命力,为自己无法被熄灭的欲望找到最佳的出口。
摘自《你若在对岸,我必定勇敢》(青岛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