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规制下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的影响

王小红,闫晓霞,陈钰洁

(西安工程大学 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48)

0 引 言

近年来,我国许多地区雾霾笼罩,PM2.5频频爆表。2015年我国共出现 11 次大范围持续性雾霾,2016年雾霾天气最为持久,包括京津冀、山西、陕西、河南等11个省市污染严重。同时相关报告显示,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空气质量标准,在中国前500个城市中,只有不到1%的城市达标,而且相关统计显示，全球污染最严重的10个城市中就有7个在我国。仅仅依靠市场推动企业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加快绿色技术创新是远远不够的,要想促进企业的可持续发展,政府还必须施行相关的环境规制奖惩措施激励企业创新。党的十九大着重陈述了创新的重要性,报告10多次提及科技，50多次强调创新,计划到2035年,我国将跻身进入世界创新型国家的前列。由此可以看出,环境保护和技术创新已经成为我国关注的重点问题,也是关系我国今后全面发展的重要问题。

以往的国内外研究中学者们主要关注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的影响。文献[1]认为只有提高劳动生产力,才能从根本上增加一个国家的富裕程度,而进一步提高劳动生产率,又依赖于某些机械发明,即取决于技术进步,因此他认为技术进步能够增加经济绩效。文献[2]第一次提出了“创新”这个词语,并论述了技术创新与经济绩效的关系,认为创新是增加经济绩效的主要动力。文献[3-9]从理论角度阐述了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的具体作用机理,研究技术创新是如何作用于经济绩效,技术创新能力的提高可以增强竞争力,促进经济发展。同时,文献[10-14]从实证的角度,运用计量经济学方法发现技术创新与经济绩效呈负相关关系。基于不同区域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的影响角度,学者们选取一些区域数据或者区域上市公司数据进行回归分析,都得出技术创新水平的提高有利于促进各地区的经济绩效,应该积极鼓励并推动其加大在技术创新方面的投入[15-21]。文献[22-24]证实了若政府实施了恰当的环境规制,企业在接受环境规制的同时,会自觉加大技术创新的力度。但是将环境规制,技术创新和经济绩效三者放在同一框架下进行实证研究鲜有所见。因此研究环境规制下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影响具有重要的意义。

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的影响和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影响的研究成果对三者关系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根据波特假说理论,恰当的环境规制可以通过加大技术创新鼓励力度,从而促进提高环境绩效和经济绩效,消除由环境规制引起的额外成本,增加产品的附加值,提高企业的知名度和可信度,促进更多的经济流入,从而推动整个社会的经济增长。也就是说环境规制、技术创新和经济绩效实际上是一个有机整体,以往的研究大都将其割裂,为了弥补现有研究的缺陷,本文选取我国30个省2007—2017年共11年的省际面板数据,运用因子分析法确定环境规制指标,运用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模型验证假设1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和假设2加入环境规制后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仍为正向影响,并从政府及企业两个层面提出针对性的对策建议。

1 实证设计

1.1 数据来源及变量选择

全国共34个省级行政区，本文剔除了台湾、香港、澳门、西藏(数据缺失)，最后选取 2007—2017 年共30个省的面板数据,最终选定30个省的11年数据共计330 个样本,样本数据均来自《中国统计年鉴》 《中国环境统计年鉴》和《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变量定义见表1。

从表1可以看出，被解释变量为经济绩效。选取各省每年的人均GDP代表各省每年的经济绩效。国内外文献大多都选择污染治理投资额或排污费衡量环境规制,比较单一,本文运用因子分析法最终选用污染治理投资额占GDP比重、排污费征收额和环保人员数量作为环境规制的解释变量。

表1 变量定义表

解释变量中，在投入和产出方面对技术创新进行衡量, 投入变量选取研发支出占 GDP 比重, 产出变量选取新产品销售收入。控制变量为资本变量和劳动力变量,资本变量选取各省当年投入的社会资本总额,劳动力选取各省当年的城乡劳动力人口。

1.2 模型构建

研究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的影响,建立模型(Ⅰ):

Git=β1Rit+β2Iit+β3Kit+β4Lit

(1)

加入环境规制,研究在环境规制下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的影响,建立模型(Ⅱ):

Git=α1P1it+α2P2it+α3P3it+

α4Rit+α5Iit+α6Kit+α7Lit

(2)

2 结果与讨论

2.1 描述性统计分析

通过对变量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得出变量的总体特征,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2。

表2 描述性统计结果

从表2计算得出，人均GDP贵州省最低(6 915元)，北京市最高(128 994元)。差距较大,说明我国各省之间贫富差距较大。污染治理投资额占比广东省最低,山西省最高,但污染治理投资总额最多的为山东省，江苏省次之;北京市排污费征收额最少,山西省最多;环保人员数青海省最少,河南省最多;研发支出占比云南省最低,北京市最高;新产品销售收入甘肃省最少,江苏省最多。可见,江苏省虽然投入大量污染投资额,但得到了最多的新产品销售收入,实现了环保与经济利益的双赢局面。

2.2 回归分析

2.2.1 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的影响 将代表经济绩效的各省人均GDP和代表技术创新的2个解释变量代入多元线性回归模型(Ⅰ)中,得到模型判定系数R=0.808,R2=0.653,调整后的R2=0.648,Durbin-Watson为1.613。

可见,调整后的R2具有明显的显著性,证明所构建的模型(Ⅰ)即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的影响存在有力的解释性。解释性与本文搜集的样本量也有一定关系,样本量越大,模型的解释力越强。另外,Durbin-Watson为1.613,接近2,说明自变量之间不存在自相关关系。

模型(Ⅰ)回归系数见表3。从表3可以看出,4个变量中研发支出占比、新产品销售收入和劳动力对经济绩效的影响显著,而仅有资本对经济绩效的影响不显著,可见变量的整体显著性水平较高,从方差膨胀因子(VIF)来看,所有变量的VIF值均小于10,说明各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这些变量较好地表示各省的技术创新水平。所有解释变量的系数为正且显著,从而验证了假设1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表3 模型(Ⅰ)回归系数表

2.2.2 环境规制下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的影响 在模型(Ⅰ)的基础上,加入环境规制的3个解释变量,与技术创新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构成模型(Ⅱ),进行实证分析,得到模型(Ⅱ)的判定系数R=0.823，R2=0.678,调整后的R2=0.670,Durbin-Watson值为1.475。

调整后的R2为0.670,说明模型(Ⅱ)的解释力较强,高于模型(Ⅰ)的0.648,回归系数为正，表明模型(Ⅱ)中加入环境规制变量后，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的影响依然为正向影响。Durbin-Watson为1.475,因其在2附近,说明自变量之间不存在自相关关系。模型(Ⅱ)的回归系数见表4。

表4 模型(Ⅱ)回归系数表

从表4可以看出：7个变量中有5个显著,可见模型(Ⅱ)的整体显著性较高;所有变量的VIF值均小于10,说明各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此外,在加入环境规制的情况下,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的回归系数仍然为正,从而充分验证了假设2加入环境规制后，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仍为正向影响。

2.3 稳健性检验

为了进一步确定实证结果的可靠性,本文将30个省按区域划分成东部、中部和西部3个模块, 东部地区包括北京、天津、河北等11个省(直辖市),中部地区包括黑龙江、吉林、山西等8个省,西部地区包括内蒙古、广西、重庆等12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分别将他们的数据代入 SPSS 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得到的结果显著(由于篇幅有限,具体过程略), 进一步验证了假设成立,尤其东部比中部和西部的显著性更高,说明我国东部在技术创新和环境规制方面对经济具有更佳的促进作用。同时也为中部和西部地区的发展战略的制定提供有效的借鉴, 从而促进东西部地区缩小发展差距,促进共同发展。

3 结论与建议

3.1 结论

(1)我国各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技术创新水平的提高有利于促进各地区的经济绩效。通过模型(Ⅰ)的实证结果看出,作为代表技术创新的研发支出占比和新产品销售收入对经济绩效均是显著正向的影响,验证了假设1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因此,适当加大研发支出的投入,有利于提高新产品销售收入,增加经济绩效。

(2)各省及企业的可持续发展,必须在政府实施适当的环境规制的基础上激励创新,从而提高各省及企业的经济绩效。通过模型(Ⅱ)验证了假设2加入环境规制后，技术创新对经济绩效仍为正向影响。在加大技术创新力度的同时,如果政府制定并颁布恰当的环境规制政策会进一步促进技术创新,增加经济绩效。这一结论既验证了“强”波特假说,又为政府制定环境规制政策提供了理论支撑。

(3)多年的实践已经证明,我国东部地区的经济远超中西部地区。而本文实证的结果证明了,我国东部地区不仅在经济绩效上比中西部地区好,而且东部地区在环境规制和技术创新方面比中西部地区更加先进,同时东部地区相对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在处理三者之间的关系上更为得当,值得中西部地区学习和借鉴。

3.2 建议

(1)政府层面的建议 政府应加大对技术创新的奖励力度,尤其是绿色技术创新,激发各企业技术创新的潜在能力,推动其更加积极高效地创造新产品。

政府在制定环保政策法规时,不能仅仅考虑控制环境污染,还应该考虑出台的环境政策能否激励企业进行技术创新,增强竞争优势,提高经济绩效。例如政府应加大环境污染处罚力度,提高环境保护补贴,充分发挥环保法规及制度对企业加大环保投资行为的积极作用,建立恰当的奖惩措施,对绿色产量积极奖励,奖惩结合,激发企业进行技术创新,增强竞争力,进而增加经济绩效,促进企业的全面协调发展。

政府应该适当地促进资源的合理有效配置,我国东部地区比中部和西部地区在环境规制政策上和技术创新设备上都要先进,所以政府可以将东部的先进经验和设备注入到中部和西部地区,加大对中西部地区在技术方面的创新支持与资助,促进环境保护的同时,使我国东、中、西3个区域协调稳定发展。

(2)企业层面的建议 企业应该认识到创新的重要性,积极加大研发投入,增强技术创新的力度,不断为企业注入活力,引进新设备,研发新产品,增加新收入,提高企业的经济绩效。

企业自身也应该积极配合政府颁布的环境规制相关政策,合理利用国家奖励政策,加大对绿色技术创新的投入,改善环境问题,减少不必要的资源浪费,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同时提高劳动生产效率,从企业微观视角积极高效地处理好环境规制、技术创新和经济绩效的关系。

企业还应该进一步优化内部控制系统。在注重环境保护的同时,降低生产成本,重视环境成本的内部化,既要考虑环境治理成本,还要考虑环境预防成本,把企业的重要资源变成竞争优势的来源,从而提高经济绩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