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城市地铁公共阅读服务案例探析

陆 艳

（宁波图书馆 浙江宁波 315010）

随着“书香宁波”建设方案的推出，地铁阅读空间建设成为促进全民阅读的重要一环。满足地铁乘客阅读需求、营造地铁空间书香氛围已成为步入地铁时代城市的文化建设者们必须面对的课题。宁波图书馆借助“天一约书”服务成功进驻地铁空间，为书香地铁建设提供了新的案例。宁波地铁公共阅读服务的发展从宁波轨道交通公司自建“数字图书馆”到宁波图书馆“天一约书”借阅柜进驻地铁空间再到馆企合作开通“地铁阅读主题专列”，服务项目不断升级，读者人气不断聚集。

1 宁波地铁阅读的背景

1.1 地铁空间阅读服务简述

自1981年国外第一家地铁图书馆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建成以来，东京、马德里、纽约、上海、南京、武汉、长沙等城市纷纷建成了各具特色的地下阅读服务设施。这些阅读设施在合作方式、服务形式、阅读资源上不尽相同，有公共图书馆自建的、有轨交公司自建的、有固定站点纸质借阅空间、有24小时自助借还设备、有数字资源阅读机、有阅读主题专列车厢等[1-3]。特别是近年来，融合数字资源、阅读活动、本土文化等多元素主题的地铁专列受到广泛推崇：如2015年1月，京港地铁和国家图书馆合作的“M地铁·图书馆”正式开馆；2017年8月，杭州地铁2号线驶出阅读专列；2018年10月，西安“有声图书馆”专列亮相；2019年10月，厦门推出“乘着地铁去阅读”主题专列……各个城市的优秀案例为宁波地区探索地铁空间阅读服务提供了参考和样板。

1.2 地铁阅读时代的到来

2014年5月30日，宁波轨道交通1号线开通试运营。截至2019年7月，宁波轨道交通共有3条运营线路，连接东部行政服务中心、南部商务区、北部高教园区、火车站、机场等重点区块和交通枢纽，覆盖宁波主要城区，运营里程达91公里。在城市东扩、老城区改造、沿线商圈升级等多因素推动下，地铁已逐渐成为宁波市民出行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由地铁乘客、沿线住户等共同组成的地铁空间阅读服务群体也逐渐形成。

1.3 建设书香之城的要求

2019年3月，宁波市委、市政府发布“文化宁波2020”建设方案，将“书香宁波建设”排在首位，要求推广“书香地铁”“书香公园”等公共阅读服务，到2020年市、区县（市）两级新建“图书馆+”空间30个。2020年4月1日，《宁波市全民阅读促进条例》正式施行。条例从政府、公共图书馆、社会力量三个层面，对24小时自助借还、开放阅读服务的公共阅读空间的打造作进一步规定，明确指出公共图书馆应当利用自身图书文献资源、服务能力和信息化技术等条件为公众免费提供阅读服务。宁波图书馆是书香之城建设的主力军，肩负着营造地铁空间阅读氛围的职责和使命，“应当将推动、引导、服务全民阅读作为重要任务”[4]。

2 宁波地铁阅读服务的实践探索

宁波地铁阅读服务从宁波轨道交通公司探索自建到公共图书馆资源进驻，再到馆企合作共建，服务内容不断优化，读者阅读体验不断升级。现阶段“天一约书”图书借阅柜服务日趋完善，同时结合特殊时间节点推出“阅读主题专列”推广活动。

2.1 轨交自建：数字图书馆

宁波地铁1号线开通之初，宁波轨道交通公司在3个站点投放使用自主开发的智慧阅读机。每台阅读机内置3 000册精品图书、500集有声读物、20G中国传统文化经典资源库，乘客可通过“屏幕阅读、U盘下载、手机扫码”三种方式享用资源，这使得宁波成为全国第一家拥有地铁数字图书馆的城市。

运行一段时间后，数字图书馆渐渐淡出乘客的视线。分析原因有二：其一，建设数字图书馆属于短期商业行为，宁波轨道交通公司缺乏长期性建设资源，服务读者、策划活动的经验；其二，当时沉浸式阅读的首选载体仍然是纸质图书，数字阅读设备知晓率和使用率不高。

2.2 定点服务：宁波图书馆“天一约书”

2.2.1 “天一约书”服务简介

2017年11月，宁波图书馆推出“天一约书”服务，读者可以通过移动端在线上提交借阅订单，并在线下收取纸质书籍。这种类似于“网购”的借阅方式，实现了读者阅读需求的精准化对接。该服务得到了宁波市民的广泛认可，借阅人次和册次逐月攀升，并获得《人民日报》点赞[5]。

上线之初，“天一约书”服务方式主要有“快递到家”和“网柜借还”[6]两种。“快递到家”顾名思义是指图书通过快递包裹的方式配送到读者手中。“网柜借还”主要指的是在宁波图书馆服务大厅放置借阅柜，为读者提供图书“预约到柜”和“现场借还”服务。运行半年发现，使用“快递到家”的读者比例逐月下降，“网柜借还”比例不断上升。2018年7月“天一约书”进行微信有奖问卷调查[7]，共回收582份线上问卷，其中读者集中反映的问题是增设借阅柜、丰富馆藏、降低运费等。此后，宁波图书馆开始加大力度推广“网柜借还”服务、寻找借阅柜投放合作伙伴、优化馆藏资源建设。

2.2.2 “天一约书”网柜借还服务进驻地铁站点

基于“天一约书”一年多积攒的良好口碑和社会效益，宁波图书馆与宁波轨道交通公司顺利达成合作意向——为地铁乘客提供“网柜借还”服务。2018年12月，“天一约书”借阅柜进驻地铁1号线和2号线换乘站点——鼓楼站。合作试水的借阅柜总藏书量为240册，既支持地铁乘客“现场扫码借阅柜内图书”，也支持“在线预约、隔天到柜取书”，运行第一个月借还量就超过2 500册，在全国200多台借阅柜中位居第一，2019年全年借还量达42 000册次。

2019年4月“书香宁波2020”中“书香地铁”“图书馆+”的具体要求，促使宁波图书馆加速建设步伐。2019年7月1日，地铁沿线新增4台“天一约书”借阅柜，分别位于樱花公园站、宁波大学站、南部商务区站、中河路站。数据显示，2019年4季度5台借阅柜借还册次占到“天一约书”全市服务总借还量的35%。现场调研发现，“天一约书”网柜借还服务人群涵盖上班族、社区居民、大学生等，20—40岁读者占到70%以上。针对地铁阅读群体特点，“天一约书”团队定期开展线上线下阅读推广活动，如“好书推荐微信推送”“Lucky Book盲选图书”“地铁站点打卡集章”等，收获了大量的读者粉丝。

2.2.3 疫情期间坚持提供无接触服务

2020年1月23日，浙江省决定启动重大公共卫生突发事件一级响应后，宁波图书馆于1月24日正式闭馆。1月24日至3月22日完全闭馆期间，宁波图书馆在对书库、书本等全方位消毒作业的基础上，采取了地铁沿线无接触投递到柜方式（即“天一约书”网柜借还）提供文献借阅服务[8]。数据显示，宁波全市地铁空间内“天一约书”累计借还书10 383册次，在完全闭馆期间为读者提供了基本的阅读服务保障。

2.3 流动服务：阅读主题专列

2018年12月底，宁波图书馆新馆正式对外开放，毗邻地铁1号线福庆北路站点。为挖掘更多的地铁沿线潜在读者、宣传推广新馆特色阅读服务品牌，2019年10月31日，在首个“书香宁波日”、王阳明诞辰日之际，宁波图书馆与宁波轨道交通公司联合推出“到图书馆去！”主题地铁专列，始发站设在1号线福庆北路站点。

地铁阅读主题专列共有6节车厢，分别以天一约书、少儿亲子、甬图活动、好书推荐、甬图文创、数字资源为主题，借助现代化的设计风格和年轻化的视觉效果，为步入不同车厢的乘客营造不一样的阅读体验。乘客只要动动手指，扫描车厢内部随处可见的二维码，就可体验预约纸质图书、浏览畅销电子书、免费下载论文、获取活动资讯、了解图书馆文创等线上服务。

“全媒体时代背景下读者的需求在发生变化，主要表现在阅读场所由固定到移动，阅读载体从纸质到数字，阅读资源由整体到碎片化以及由注重阅读个人化到社会化分享。”[9]宁波地铁阅读主题专列的推出体现了公共图书馆顺应全媒体时代潮流的转变，积极拓展社会化合作方式，以满足读者对公共服务的现代化需求。

3 对未来的思考

阮冈纳赞图书馆学五定律指出“图书馆是一个生长着的有机体……在图书馆中，生长着的有机体的主要部分就是图书、读者和工作人员。这三个因素都在不断发展变化。”[10]通过回顾宁波地区的建设经验，笔者认为城市地铁阅读服务的建设和发展，仍然可以从这三个维度加以思考。

3.1 深化服务合作理念

从宁波地区实践经验来看，地铁阅读服务应当作为一种长期的公益性公共文化服务建设投入，而非短期商业化营销宣传手段。公共图书馆要积极成为建设的主导力量，图书馆人要秉持“平等、开放、公益、免费”的服务理念，与时俱进地提供优质的公益性文化资源和服务，以满足地铁空间群体对美好精神文化生活的需求和向往。同时，升级地铁阅读服务也需要引入“社会化合作”的理念，积极寻找社会力量合作，比如在今后可以选择基于PPP模式的服务产品[11]，在相关协议的约束下，形成政府、公共图书馆、合作建设及运行方、读者等多方共赢的局面。

3.2 关注读者需求变化

地铁公共阅读服务的发展，需要时刻对接读者的需求变化，要充分利用创新技术手段、大数据分析工具等来提升需求对接能力。具体来说，地铁公共阅读服务的建设者们需要对地铁阅读群体的借阅特点进行深度挖掘并构建用户画像，同时结合问卷调查、实地访谈等实证研究方法，及时了解读者的现实诉求，在此基础上弹性调整工作时间、针对性策划活动、丰富精准化供给手段、挖掘O2O服务新形式。例如，随着手机原住民的增多，手机与纸媒条件下的阅读效果逐渐呈现无差异化趋势[12]，此时可以通过定制的方式将数字资源联入纸质图书预约平台界面，以方便乘客便捷地获取阅读资源。

3.3 推广优质图书馆资源

馆藏资源是公共图书馆最为宝贵的资源，图书馆馆藏资源数据种类繁多，既有书目数据，也有文本、图片、音视频、数据库等[13]，营造地铁空间的书香氛围关键是要把“优质馆藏资源供给”作为第一要义，这样才能形成良好的发展内生力。同时，地铁公共阅读服务还承载着推广公共图书馆教育资源、休闲资源的使命。随着近年来“第三文化空间”概念逐渐深入人心，到公共图书馆听讲座、看展览，或者单纯休闲娱乐的市民越来越多，因此在未来，地铁公共阅读服务的建设者们也要注重在地铁空间内有效展示公共图书馆的教育休闲功能，形成从线上到线下再到图书馆去的资源利用闭环，让所有市民乘客都能尽享读书之便、学习之美、休闲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