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西北风(组诗)
2020-01-06雨田
雨田
抵达之诗或孤独者的吟唱
——观海男绘画展
只是记忆的开始 层峦叠嶂的词语撞击着我的疼痛
云南高原的山岭 峡谷 红河 还有向日葵
都率真得那么自由 无边的黑暗里你痛饮月色
是的 长夜无眠的人最懂片刻之甜伤人厉害
走近你才知道 你为什么要端起斟满黎明的酒杯
线条拥有音乐 场景和蒙太奇之后 谁的直觉
正洗涤无法抵达的梦境 树枝 花朵和飞鸟
触摸着眼睛的尽头 我的羞愧 还能修改什么呢
假如我用悲伤呼唤暮色中的鹧鸪
那么 此时此刻 悲哀的想法还有人来追随吗
也许我们始终都在渴望贫困的精神 不能丢失的信仰
有时真的很虚无 只有漆黑的风让我倍感温暖
不知为什么我在流淌的血液里看见时代的冷漠之后
只是在片刻抽搐了一下 我们真的不是荡妇和酒鬼
红河安静地搅动着葵花和玫瑰 涌向光芒 涌向火焰
秋雨中的南园
四百多年后 我才敢来到王锡爵当年赏梅种菊的地方
不是这里的雅致或古韵没能让我沉醉 而是
秋雨中的寂静与凄美让我深感疼痛 水中的残荷
低垂 我的想象由此失去了色彩的分明度 仿佛
我看见秋雨中有人在杨六的琴声里得半死半活
如果命运允许的话 我将与这里的小桥流水一样伟大
因为秋雨过后就是更深刻的白云蓝天 而我所
关注和思考的事情都与别人无关 这时一只鸟
从我眼前飞过 我不知道它最终的归宿是否在南园
这里也许只是它的一个驿站 经过只是经过而已
穿过长廊 越过拱桥 我在凉亭用深邃的眼睛
望着墙外的高楼 一种啼笑皆非的画面击伤你的风水
直到你的韵味少了些本色 多了些杂念 这是谁的过错呢
水池对岸的树上 有几只鸟在不停地争吵 时不时的
还蹦来蹦去 像是有主题的发言 讨论着实质性问题
阅读哈尼梯田
六月的哈尼 血丝般的铁的锈蚀穿越黄昏
我看见沉积的云朵刻刀般清晰 坠落如深潭的黑夜
晚风伸出修长的手指 缓缓地搅动山寨的夜色
那个躲在云层背后的哈尼姑娘 一边唱着情歌
一边点亮夜空里的星星 等待那枚酿熟的月亮
是的 这里不仅有白云 蓝天 飞鸟 乡音和野花
最初的视野里是一弯弯粼粼的波光 还有起伏的神秘
曲折之水在弯曲的寂静之上 滋润着哈尼人的光环
我知道他们原始的灵魂都赤裸裸地嵌在半山腰上
生命在时光里充满真实 我已迷醉在其中
我在多依树享受日出的风景 好像被宁静的风吸了进去
犹豫中我变得更加苍白 我绝不怀疑眼前的白云虚无
活了几十年才明白天是无边的 当太阳压过枝头时
蝉鸣和梯田里的蛙叫声不分上下 六月的哈尼山寨姿色
隐藏在哈尼人生活的情趣里 水就是他们的丰碑
五井村
原谅我无止境地想来这里呼吸新鲜而又芳香的空气
穿过弯弯曲曲的路 竹林和苦楝树被秋风吹拂
几只山羊在田埂上啃着快要干枯的草 无数只鸭子
在被镰刀放倒的稻田寻食 我几乎不再关心什么
跟在身后飞舞的蝴蝶 望着我发呆的两条大黄狗
我都不会去关心它们 是废墟上燃烧的野火
正摆脱天空的束缚 望着移动的云 我是多么的自由
国家的地图册上没有你的位置 你的确太渺小
而我却说你是人类最伟大的子宫 孕育出我的真爱
站在她出身的屋前 宁静的心是多么的疼痛
是菜架上苦瓜 冬瓜的残藤让我不知所措 咬着嘴唇
像幽灵一样的我徘徊在杂草丛生的田野 是谁
冷漠而又残忍 我该怎样安慰我的痛苦 疯狂
而又平静的渠江流水能否指点迷津 让我幸福永远
谁说世界不在我的脚下 八濛山两座挺立的峻峰
像你丰满的乳房 但也已被拔地而起的重重高樓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