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卿卿(四)
2020-01-06多梨
拯救失忆指南
主持人/多梨
从某种角度而言,我没有很好的记忆力和耐心,具体表现为:我很难准确地记住主人公的名字,譬如《百年孤独》。我刚打开书本——
“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一个人名就把我镇住了,更别说后面依次出现的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梅尔基亚德斯……
面对我的痛苦,老哥友好地提出建议——放弃纸质版,把电子版的“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全部一键替换成“赵四”,“蕾梅黛丝”改为“王美兰”等等。
托他的福,我终于成功看完了整本《百年孤独》。
看来,简单的人名真的有助于阅读呀,希望看《柚子卿卿》的小天使们在阅读中没有遇到这种烦恼。
上期回顾:
棠柚应邀参加萧老爷子的生日宴,本想嘲讽“萧维景”的绯闻,却撞见了萧老爷子教训萧则行的现场。棠柚以为萧则行是因为婚约的事跟萧老爷子起了冲突,于是兴奋地跑到萧则行面前装“小白花”,故意招他嫌。
“你去把则行请过来。”
侍应生走开,在场几个人的话题又变了风头,换到其他地方去了。
有的太太借着喝茶的工夫仔细观察赵曼兰的神色,想要暗暗知道这位太太究竟是什么意思。
棠柚听着她们聊天,她是小辈,也说不上什么话,心想:做个花瓶就好了。
但旁边的陈太太主动开口:“我看柚柚穿的衣服都挺好看,是请了专门的造型设计师帮忙搭配吗?”
棠柚脆生生地说:“没有呢,是我自己挑的。谢谢您。”
她的造型设计师就是她自己,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身体的特点。这话,她本来是随口一说,却引得其他几个太太都注意起她身上的衣着。
郑太太看棠柚的手腕和脖子上都是空荡荡的,打趣道:“柚柚的衣服好看,怎么也不戴点珠宝首饰?是不是你伯母不舍得送你?”
棠柚笑了:“伯母送了我好多呢,我怕弄壞了,损伤伯母的心意,才保存着,不舍得戴。”
这话是假的。棠柚虽然搭配拍照的时候会戴一堆首饰,但平时不怎么戴。她小时候也是,只会把别人送的一堆手串、项链随意一放,从不会上身,她只觉得那是累赘。
刚刚那位侍应生又回来了,面露难色:“先生去喝酒了,不在这里。”
赵曼兰眉头微微一挑,遗憾地说:“看来,得下次才能介绍你们认识了。”
棠柚软软地说:“没事的,伯母,以后机会多的是呢。”
眼看夜幕低垂,人潮渐渐退去,棠柚刚想道别,就被赵曼兰盛情挽留:“这里离你家那么远,天色也这么晚了,不如留下来。”
没等棠柚拒绝,赵曼兰笑着说:“我也和你父亲通过电话了,他同意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摆明了不许她再推辞,棠柚只好点头:“谢谢伯母。”
几个人如今在的地方是萧家的老宅,萧老爷子一住就是几十年,不肯挪地方,足以证明此处条件优渥。如今这边的房子饶是再有钱,没有过硬的权势,也买不到。
棠柚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的客房,房间布置得很精细。这些人知道她将来要嫁给萧维景,也知道她是萧老爷子最疼爱的后辈,没有一个人敢怠慢她。
棠柚晚上睡不着,她胃口小,吃得少,饿得也快。卧室里的水果和零食,她挑挑拣拣看了个遍,没有一种是她喜欢吃的。
她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下床,准备外出觅食。进来之前,她了解过这里的情况,知道二楼的尽头是间小厨房。
在棠家,晚上厨房里也一直有人值夜,不知道这边是不是也一样。
棠柚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瞧见走廊尽头的房间开着门,透出点暖色的灯光,这才松口气——有人就好。
棠柚懒得再换衣服,身上的睡衣还是赵曼兰让人准备的,保守极了,像《罗马假日》中公主逃离时穿的那件。
棠柚慢慢地走到厨房门前,刚刚迈入一步,突然就看到倚在门旁的萧则行。
此时,萧则行身上的酒气更加浓郁,他微眯着眼睛,斜倚着墙站着——工整的衬衫解开两粒纽扣,领带早已不知去向,隐隐约约露出锁骨。
他身上惯常的冷淡气息,因着这个姿势而冲淡不少,反而透着一丝慵懒。他的左手手指间还夹着半根烟,烟雾缭绕中,越发显得他眉目深远。
萧则行居高临下地望着棠柚,低声问:“你来做什么?”
“没……没什么,我梦游。”
被美色所惑的棠柚终于察觉到不妙,她收回脚,转身想走,却没提防地上的水渍,一脚踩滑,她晃了晃身形,试图保持平衡。
然而,身旁的萧则行手疾眼快,丢掉烟,结结实实地揽住她。
棠柚的腰被人死死地搂住,被迫往他身上贴去。隔着睡衣,他腰带上冰凉坚硬的东西硌疼了她。
萧则行的力气太大,这么一下,把她肺里的空气挤出不少。脸贴着他的胸膛,她惊魂未定。
刚刚那一下其实并不会摔倒,棠柚的平衡能力一直很好,真正令她感到恐慌的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为什么要扶她?
温度透过衣服传过来,酒气氤氲,恐怖感油然而生,棠柚控制不住地抖,手掌抵着他的胸膛。紧张和糟糕的情绪让她的声音透出一丝天然的虚弱:“你能不能松开我?”
萧则行垂眼看着怀中不停发抖的小姑娘,胳膊紧了紧,圈住颤抖而纤细的人,脆弱到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在宽松衣裙的遮掩下,如此盈盈不堪一握。
萧则行将力道收紧,修长的双手青筋尽显,喉结微动。
世上再无第二个人知晓,萧则行那个隐秘的偏好——细腰。
第三章草莓少女
当腰被人掐住的时候,神经紧绷的棠柚终于忍无可忍。她积攒了全身的力气,用力推开男人的手,像一只受惊的野兔子,转身往外跑。
啊!棠柚感觉自己参加八百米体测都没有这么努力过!
跑到房间,棠柚重重地关上门,并将门从内里反锁。还不放心,她又搬了一张小软布凳从内抵住,防止有人进来。
一通操作之后,棠柚抖着腿上床,卷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瑟瑟发抖。
枕边的手机铃声欢快地响起,棠柚仍跪坐在床上,头闷在被子中,颤巍巍地探出一只手,捏住手机,放在耳边,小心翼翼地开口:“喂?”
苗佳溪被棠柚的声音震惊了:“怎么了,姐妹,谁欺负你了?”
“没有!”棠柚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乱跳,仿佛那股淡淡的烟草气息随着两人短暂的肢体接触困住了她,怎么赶也赶不走。
她心慌意乱,声音里带着控诉:“佳佳,我不干净了。”
苗佳溪被这个消息吓得差点去见仙逝多年的老祖母。
棠柚捏紧被角,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一阵窒息。
“我刚刚被萧维景搂腰了。
“啊……一想到他那只手搂过那个女人,我就觉得好恶心!
“我的心率要破五百了!”
苗佳溪终于明白是什么原因让自己闺密惊慌到如此地步。
因着那个该死的婚约,棠柚拒绝了不少男性的追求。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在僧多粥少的信电学院中依旧保持单身。
简而言之,在感情方面,棠柚还是一张干净的白纸,仅有的理论知识全部来自书籍和影视剧。
苗佳溪不得不提醒:“冷静,姐妹,你要是心率过五百,现在就安详地被送去火葬场了。”
棠柚此时此刻完全没有办法冷静,她攥紧床单,痛定思痛:“佳佳,我决定加大力度了。”
“啊?”
“快刀斩乱麻!”棠柚说,“主动出击,恶心不死萧狗,誓不还。”
苗佳溪肃然起敬:“祝您早日成功。”
棠柚缩在被窝中打开B站的《恶毒女配剪辑》,开始认真地学习套路。
她不知道的是,这时萧则行已经与她真正的未婚夫萧维景见了面。
方才,萧则行醉了酒,猝不及防地被棠柚推开,后退两步,她趁机一溜烟地跑出厨房。
萧则行再出厨房时,已经看不到她的踪影,却恰好遇到刚刚回来的萧维景。
萧维景的臂弯上搭着西装,看到萧则行,笑着问:“怎么了,二叔,我爸又灌你酒了?”
萧维景已经嗅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萧家人的酒量其实都不差,而萧家酒量最好的人就是蕭维景的父亲萧则年。
萧则年在其他事情上一无是处,唯独在两件事情上引以为傲,一是生了萧维景,二就是他的酒量。
萧则行这天下午有酒局,本来就喝了不少,晚上又被萧则年灌了一通,结束之后,萧则年自己都是被扶着走的,萧维景不信他二叔没有醉。
萧维景知道萧则行酒品好,饶是喝得再多,也没有失态过,只是不会记得自己醉酒后做过的事情。
譬如现在,他的动作和言语看不出一丝异样,但他第二天根本不会记得所发生的一切。酒后吐真言这种事情更是不可能发生,他醉酒后惜字如金,自控力已经强大到可怕。
萧则行淡淡地应了一声,纤细的触感似乎仍残留在手上,还有一股清淡的香草牛奶的气息。
一直到次日清晨,萧维景才知道赵曼兰让棠柚留宿了。
按照萧家的规矩,早餐都是一起吃。萧维景昨晚睡得迟,甫一下楼,还未到餐厅,就先看到了棠柚的背影。
她格外瘦,皮肤白,头发长而柔,喜欢穿浅色系的连衣裙,很好认。
萧维景蹙眉,改变主意,掉头就走。
为了避免母亲和爷爷再度旁敲侧击地逼婚,也为了避开这个未婚妻,萧维景拿着外套就出门,恰好看到萧则行站在花园中和萧则延说话。
萧维景笑着打招呼:“二叔昨天去厨房,是口渴了吗?”
萧则行早已没了昨晚的慵懒模样,穿浅灰色西装,一双腿笔直、修长。他微微侧身,笑:“或许是,我记不清了。”
萧维景说:“回头我向爸说一声,不能再灌您酒。”
“无妨。”萧则行并不在意,“毕竟大哥也只剩下这么一个爱好。”
萧则行与萧维景两人身材相仿,鼻子和眼睛极为相像,都遗传自萧老爷子,不过因为性格与阅历不同,气质也就大相径庭。
萧则行拍拍侄子的肩膀,问:“昨晚上老爷子又骂你了?既然订了婚,就好好对人家,你那个未婚妻——”停顿了两秒钟,没记起名字,萧则行又说,“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你也收收心,别再弄出什么难堪事。”
难堪事指的是文灵。
萧维景刚回国,恰好遇到文灵过生日,她极力邀请他参加派对。他以朋友的身份去了,喝多了酒,出门的时候她扶了他一把,恰好被多事的媒体拍到,还写出那篇荒诞不经的报道。
萧维景皱眉:“我再考虑考虑。”
萧则行转身又问萧则延:“你那个养女昨晚上住在这儿了?”
萧则延一怔:“没有啊,昨天就带过来让老爷子见了见,见完就回家了。”
萧老爷子对这两个收养来的孩子不感兴趣,说了几句话就让走了。
萧则延倒是没看出来唐釉有萧则行说的那股聪明劲,胆小怯懦是真的,说话的声音也细小,像蚊子一样。
萧则延问:“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没什么。”萧则行笑,“关心一下家事。”
等萧则行走了之后,萧则延才记起一事,拍了下脑袋,笑着对萧维景说:“说起来也凑巧,我刚刚收养的那个女孩也叫唐釉,和你未婚妻的名字听起来是一样的。我和你妈正商量着,给孩子重新换个名字,免得以后叫起来尴尬。”
萧维景面露不悦:“这算什么?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能叫。”
“你这么讨厌那小丫头?”
“讨厌也说不上。”萧维景说,“比起讨厌她,我更不喜欢被家里人安排婚姻。”
萧则延叹气:“那你和老爷子好好聊一聊,强扭的瓜不甜,别耽误人家女孩子。”
“我尽力试试,倒也不是不能和她结婚。”萧维景说得有些勉强,“我只是不喜欢她那种唯唯诺诺的模样。”
萧维景从生下来就按照萧家的标准培养,而他如今厌恶了这种生活,更不喜自己的枕边人也要被人安排。比起温柔、怯懦,他更偏好于明艳、张扬。
“人家那是喜欢你才对你好啊。”萧则延失笑,“维景,刚刚则行说得对,对人家好点,谁的心都不是铁打的,对不对?”
萧维景余光瞥见棠柚从正门走出来,目光一顿,要说的话也不说了,就迈步离开了。
棠柚没看到萧维景的正脸,只瞧见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她在心里默默算了下速度,追不上。她放弃了,便折身回房。照现在这个情况,她不得不主动出击了。
昨天的“绿茶婊”表演并非一无所获,下午,棠柚得到了两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第一个,萧维景被萧老爷子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起因暂时未知,但十有八九和她有关系。
第二个,萧维景下午和人一起打马球,具体的地点和时间是赵曼兰发过来的。
棠柚不会骑马,但她也曾经拥有过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那是奶奶送她的生日礼物。
江桃带着儿女入住棠家的第一个月,棠柚和他们不断爆发争吵。仗着棠宵的疼爱,棠楠偷偷地拿弹弓打瞎了小马的两只眼睛。从那之后,棠柚再没养过宠物,直到她遇到了糊糊。
糊糊是她捡来的小狗崽,一直被养在公寓里,只是这几天小糊糊染了病,被她送去了宠物医院。
西京的几个马球场都在郊外,数量并不算多,毕竟属于一种高端体育运动,开销巨大。
棠柚为了突显出自己的“绿茶”气息,白T恤加格子裙,搭配一双帆布鞋,再扎上马尾,看起来“人畜无害”。
赵曼兰提前打过招呼,棠柚的车子没有受到阻拦,畅通无阻地驶入马球场。
工作人员恭敬且礼貌地请棠柚进去,整个马球场最大的客户就是萧家,萧家男人个个热爱这项运动,不少人为了能和萧家人说上话,也都是挖空心思过来学习打马球,想要凑过来搞好关系。
这天萧则行和萧维景都在,那些人自然要对棠柚恭恭敬敬。
闻风而来的不止棠柚一人。
牵着马的赵蝶瞧着棠柚的装扮,不屑地撇嘴:“瞧瞧她那一身,来马球场还穿这样的裙子。”
“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宋妤笑道,“不懂这些规矩很正常。”
“一想到你以后要和这样的人做亲戚,我就同情你。”赵蝶翻身上马,控制着马转了個圈,调侃,“不过,好在你是长辈,也不用给她好脸色。”
宋妤捏着缰绳,作势要打她:“别胡说。”
“怎么是胡说?”赵蝶调侃,“是谁一听萧则行在这里,连SPA(水疗)都不做,就拉着我跑过来的?”
宋妤红了脸,余光瞥见棠柚跟着工作人员进了内圈,轻轻叹了一口气。萧家人有单独的一块场地,饶是宋妤和赵蝶也进不去那边。
赵蝶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棠柚,笑:“那个也别得意太久,谁不知道萧维景心里没她?要不也不至于一出国就是四年,连家都不回。”
宋妤没有说话,她抚摸着身边的马,甚至有点羡慕棠柚。
棠柚并不懂马球的规则,一进去就蒙了。这些人都穿着马球服,编着号码,一队黑、一队红,戴着马球帽,策马奔跑。她隔得远,战况最激烈的时候,完全看不清脸。
棠柚站在边缘上,顺手拿起望远镜,晃了两下,精准无比地找到萧则行。他有一说一,品行暂且不提,颜值是真的高,他好看到任谁都没办法忽略。
他穿着九号球衣,骑着一匹棕色的马,正在挥杆。这还是棠柚第一次见他穿运动装,没有衬衫的遮掩,男人胳膊上的线条流畅,增添了几分野性。
旁边亦设有休息区,棠柚老老实实地坐着等,工作人员送来了水和水果。
棠柚刚来没多久,一场便结束,赶上休息时间。
场地上,萧维景摘掉帽子,擦了把汗,由衷地夸赞萧则行:“二叔,你的技术真是一如既往地好啊。”
萧则行把杆递给旁边的马僮:“有阵子没打了,手生。”
邓珏笑:“你可别在这里谦虚,刚刚不是你进球最多?左撇子能打到你这个地步,可真没多少。”
马球运动规定必须用右手,对于惯用左手的萧则行来说,这个规定的确是不太友好。
萧则行眯着眼睛,看向边缘上站起来的棠柚,忍不住开口:“唐釉怎么过来了,谁带她来的?”
旁边的萧维景脸色微变。他也看到了,虽然看不清脸,但能在这个时候穿成这模样过来的瘦小姑娘,也只可能是棠柚。
萧维景不喜欢被约束,来打马球纯粹是一时兴起。可怕的是,他这一时兴起的行程都能被人打听到,棠柚这样的苦苦纠缠,更令他不适。
萧维景看着棠柚跑过来,手里还拿着矿泉水,提着一小篮草莓。他低哼一声:“手段低级。”
真以为这样就能打动他了?等一会儿草莓过来,他最多吃两个,水也顶多只喝……嗯?
棠柚完全忽视掉萧维景,跑到萧则行的马前,停下。她仰起一张漂亮、娇嫩的脸,同时努力举高手中的草莓和水。太阳衬得她手腕细细的,泛着瓷白,声音悦耳动听:“你要不要喝水呀?”
啪啦。
萧维景阴沉着脸,捏断了马球杆的手柄。他确定,刚刚棠柚一眼也没看他。
不知好歹!不知好歹!只知道装乖卖巧讨好长辈,连他这个未婚夫都被忽视,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一点儿都不可爱!
萧维景沉着脸,一拽缰绳,控制着马掉转回头,直直地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他不想再和棠柚说一句话。这个虚伪的女人需要冷静冷静,好认清她需要讨好的人是谁。
萧则行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棠柚。
在空旷的马球场的映衬之下,她个头显得太小了,手小、脸小,哪儿都小。
旁边的邓珏吹了一声口哨,调侃道:“既然有美人来找,那我们几个就不打扰了。”
陪他们练的人都是马球俱乐部培养的人,了然地笑笑,逐渐散开。
萧则行下马,垂眼看她:“谁带你来的?”
棠柚眉眼弯弯的:“我飞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