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主旋律灾难片叙事策略的新突破
——以《烈火英雄》和《中国机长》为例
2020-01-05岳春梅
岳春梅
(陆军勤务学院,重庆,401331)
主旋律电影是1987年中国电影界提出的概念,是指传播国家主流意识形态、弘扬社会主流价值观的影片,通常以反映重大革命历史事件和歌颂时代精神、弘扬主流价值观为主。主旋律电影在中国电影史上占据着重要位置,而近几年随着《湄公河行动》《战狼》《红海行动》《流浪地球》等主旋律电影的大热,可以看出国产主旋律电影在坚持主流价值观的基础上,融合了类型电影的叙事模式,并采取商业大片的生产模式,形成了融商业性、娱乐性、艺术性及主流性于一体的“新主旋律电影”。《战狼2》《红海行动》《流浪地球》《我和我的祖国》《中国机长》等新主旋律大片均跻身国产影史票房榜前十,给中国电影界带来了“叫好又叫座”的商业奇观。
2019年两部取材于真实新闻事件的主旋律灾难片《烈火英雄》和《中国机长》燃爆市场,分别取得了超17亿票房和超28亿票房的好成绩,是继《紧急迫降》(1999年)、《惊涛骇浪》(2003年)、《超强台风》(2008年)、《逃出生天》(2013年)之后国产灾难片的超越之作,其社会影响远远超过了当年真实新闻事件的传播效果。两部影片是主旋律电影在灾难题材上的有益尝试,它们在叙事策略上进行了新的突破,也给以后灾难片的创作留下一些值得探索的进步空间。
一、虚实之间:真实事件改编的期待叙事
以真实事件为素材进行的文艺创作,要面临真实与虚构的艰难考量,要考虑如何满足观众的心理期待与审美需求。从接受美学理论上讲,一方面,电影要满足观众对于电影客观、真实性的期待,新闻事件本身已经让观众形成了期待视野,观众最想看到的是解除危机的过程,以及最后危机得到解除的真实结局;另一方面,电影要满足观众期待视野被打破的需求,也就是说,电影还需要一些“出人意料”的创新设计,避免一览无余的审美疲劳。因此,新闻事件改编的电影是一种虚实之间的期待叙事,这个度把握得如何,关系着电影叙事的成败。《烈火英雄》与《中国机长》在灾难电影的类型叙事框架中进行虚实之间的转换,让观众充分参与到影片的建构中来,给观众带来一种全新的审美体验。
《烈火英雄》取材于2010年发生的“7·16大连输油管道爆炸事故”,以作家鲍尔吉·原野的长篇报告文学《最深的水是泪水》为原本进行改编。导演陈国辉一再强调,《烈火英雄》的故事是真实的,人物是有原型的,所以这部电影一定要很真实地拍。[1]57当年的爆炸事故中,2000多名消防官兵彻夜奋斗,用15个小时成功扑灭大火,关闭所有油管阀门,创造了世界火灾扑救史奇迹。作为以真实事件为原型的电影,《烈火英雄》保留了“7·16”事故的基本轮廓,在火灾场景、事故原因、火灾事故可能造成的危害、救灾过程中的危机等方面都做了接近真实的描述,甚至江立伟关闭的阀门都和当年一模一样,这样更能引发社会大众对当年新闻事件的关注和求证,让人们能够发现当年江立伟的原型桑武实际关闭阀门转了32000圈。在对于电影表现灾难事件真实性的质疑与求证中,观众已然参与到了对灾难的叙事中来。
但电影的叙事还要讲究艺术性,《烈火英雄》在新闻事件的基础上进行了改编,充分运用灾难电影的类型化叙事策略,以“灾难来临之前”“灾难到来之时”“灾难过去之后”三个段落展开叙事[2],开篇即以一场火锅店爆炸事故抓住观众眼球,继而通过日常化的情景展开叙事,再对江立伟、马卫国、徐小斌三名主人公的亲情、爱情、友情展开讲述,然后并线切入火场救灾,围绕核心救灾主线平行叙事。火场救灾也是分三条线进行的,江立伟带人手动关闭阀门,马卫国带人死守化学罐区,徐小斌带人保障远程供水。救灾过程中设计了许多惊心动魄的危急时刻,让观众紧绷的心始终跟着救灾节奏。虽然真实事件只有徐小斌的原型一人牺牲,但编导让江立伟、郑志、徐小斌三名消防员都出人意料又仿佛意料之中地牺牲了,正应了“消防战斗早晚有牺牲”这句话,这是艺术的真实。同时,电影还给予许多留白,比如马卫国与父亲之间的感情戏,王璐与徐小斌之间的情感纠葛,都没有过多展开,反而激发了观众的好奇心与想象力,调动自己的人生阅历与世界观,主动参与到影片叙事的建构中来,更引发观众的强烈共鸣和心灵触动。
《中国机长》在虚实之间的艺术处理和叙事节奏的把握上则更为巧妙和成熟。在片头字幕显示:本片根据2018年5月14日四川航空3U8633航班真实事件改编,姓名、角色及事件经戏剧化处理。大部分观众在观影之前已经大致知道了该航班所要遭遇的风挡玻璃破裂并脱落这一危机,以及飞机迫降成功这一结局,但导演却能够在高度还原事件真相的基础上进行了创造性改编,让观众带着期待视野参与到了影片的叙事中,给予了观众新闻报道或者纪录片都无法提供的审美体验。
影片同样可以分为“灾难来临之前”“灾难到来之时”“灾难过去之后”三个叙事段落,但在灾难之前的铺垫却更加舒缓细致,详尽介绍了飞机起飞前驾驶员、空乘、空姐等工作人员相当专业的准备工作,以及航空管理局对天气的预测沟通等,这些描述既满足了观众的好奇心理,又为后面飞机迫降成功打下基础。而在灾难发生时,影片用细节将真实性做到了极致,不仅真实搭建飞机模拟飞行状态,高度还原客舱释压瞬间机舱内的危急和混乱状态,还原了事件发生时的真实录音,还有那句不断重复的“四川8633,成都在叫你”,以及乘务长毕男安抚陷入恐慌中的乘客时的一番话等情节,都是真实发生的。
同时,导演又运用充分的想象来展现从发生危机到解除危机的几十分钟内所发生的事。在观众已知的风挡玻璃破裂这一重危机基础上,又增加了两重危机,即返航过程中遭遇雷暴云团、有陷入“搅拌机”的巨大风险,以及降落时反推失灵、有冲出跑道的巨大危险这两重危机。导演在制造悬念的同时不断制造惊险与刺激,牢牢抓住观众的心理,也同样采取留白的方式来激发观众的想象力。比如乘务长毕男在影片开头看到同事出双入对时的黯然神伤,在危急关头安抚完乘客后不自觉抚摸戒指的小动作,都让观众不由地去想象她的感情生活和心理状态。而每位乘客、每位工作人员背后所代表的家庭、生活,都给了观众很大的想象空间,让观众不自觉地代入自身去感受当时的情况,这种感染力是新闻报道所无法达到的。
两部影片在叙事的真实与虚构之间进行不断切换,既满足了观众对新闻事件真实性的心理预期,又满足了观众观影的好奇心以及期待视野被打破的审美快感,从而具有了极强的叙事张力,增强了影片的艺术性。
二、平凡英雄:个人英雄与群像英雄的多元叙事
一部成功的灾难片不仅要在叙事节奏上吸引人,更要在救灾英雄的塑造上打动人。而塑造英雄、弘扬英雄主义,恰恰正是主旋律电影惯有的价值取向。以往的国产灾难片之所以反响平平,让人印象不深,除了技术条件的限制外,英雄人物塑造的不足也是重要因素。作为主旋律灾难片,《烈火英雄》和《中国机长》突破了以往扁平的英雄叙事,采取个人英雄建构与群像英雄塑造相结合的多元叙事策略,以平凡英雄的视角拉近了与观众的距离,塑造出了真实可信、打动人心的英雄形象。
不同于《战狼》等主旋律大片的个人英雄主义,《烈火英雄》描绘了一副群雕似的“烈火英雄图”,而处于最核心位置的就是江立伟这一英雄形象。不像冷锋那种类似好莱坞大片中的“超级英雄”形象,江立伟这一“烈火英雄”形象更为平民化,而且影片是通过程式化的叙事方式来完成其建构的,经历了“受挫—落难—考验—涅槃”的叙事过程。江立伟一出场就表现出其指挥镇定、临危不惧、经验丰富的消防英雄的一面,但剧情却急转直下,因为他的疏于检查,导致后来消防员新兵孙岩在检查爆炸后的现场时被二次爆炸冲击身亡。英雄一出场即受挫,这一事故直接导致江立伟被撤职并调离特勤一中队,而他自己也被告知患上了“创伤应激后遗症”。影片还加入江立伟带领消防队员为农户捉猪遭人嘲笑,在参加儿子学校运动会时被儿子同学否定、被儿子质疑的情节。从英雄受挫到英雄落难的展示,都在为后来英雄正名做铺垫,这是英雄成长的内在叙事动力。直至灾难到来之时,烈火英雄的形象逐渐清晰,从第一个发现罐区阀门未关闭,到带领技术员尝试电动关闭阀门失败,再到主动请缨带领队员二次进入火场尝试手动关闭阀门,最终以一己之力完成任务英勇牺牲,江立伟经历了一系列的考验,包括克服自身心理创伤与恐惧、面对队员对职业荣誉感的质疑、面对亲情的羁绊与职业使命感的冲突等,江立伟以葬身火海的仪式化行为完成了英雄最后的涅槃与正名,也完成了“烈火英雄”个人形象的建构。
另一部影片《烈火英雄》不仅建构了个人英雄,还塑造了一群可敬可爱的英雄形象。消防抢险工作,尤其是特大灾情的抢险工作,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而是协同作战。虽然《烈火英雄》在表现协同作战方面不及《红海行动》那般专业和成熟,但也多方面展示了消防员之间并肩作战、攻坚克难的敬业精神。前面提到,火场救灾重点分三条线进行,江立伟带人手动关闭阀门,马卫国带人死守化学罐区,徐小斌带人保障远程供水。三支救灾队伍的任务都非常重要,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会导致救灾失败。而群像英雄的塑造在马卫国这条线有一个集中的展示,即在火情危急却断水无力还击的绝境之中,马卫国拿出手机给每一位队员录制遗言。影片最感人的部分也在于此,在那一声声“妈,我想家了”的哭喊中,观众看到的是一个个有血有肉、平凡普通的消防战士,然而正是这些“平凡”的人,最终做出了“英雄”的行为,从而更加令人动容。
再看《中国机长》的成功,不仅在于成功塑造了力挽狂澜的机长刘长健这一英雄形象,更在于用心刻画了具有超高职业素养的机组全体乘务人员的英雄群像。不似江立伟英雄形象建构的跌宕起伏,刘长健呈现给观众的始终是一位对家庭负责、对工作负责,遇事临危不惧、沉着应对的英雄形象。电影开篇对刘长健日常闭气训练的展示,以及飞机起飞后对刘长健是一位曾驾驶过轰炸机的退伍军人身份的介绍,都为后面机长凭借过硬的身体素质、专业素质以及心理素质,沉着应对各种险情,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最终使飞机迫降成功做好了铺垫。而影片对机长的刻画亦柔亦刚,柔情与刚毅集于一身。在家庭生活中,他充满了爱与真诚,灾难之前的铺垫及灾难之后的呼应,都展示了机长家庭生活中柔情的一面,机长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安全返航陪女儿过生日,可以说对家人的爱与责任是支撑机长坚持到底的重要动力源泉。正是这样一位平凡的丈夫、平凡的父亲,却又在工作中展现出了英雄刚毅、果敢的一面,在风挡玻璃破碎、副驾半个身子都被吸出去、机舱内温度降至零下三四十度而且严重缺氧的危机关头,机长却临危不乱、熟练操作,展示出机长超高的职业素养与责任感。“要把119名乘客安全带回家”的责任感最终使机长化险为夷,创造了中国民航史,乃至世界民航史上的奇迹。通过这一柔一刚的叙事建构,刘长健这一英雄形象令人肃然起敬,同时又感受到他的温情脉脉,更加深入人心。
如果说机长刘长健是能够化解这次危机的最关键人物,那第二机长、副驾驶、空乘、空姐们所代表的机组全体工作人员同样是这幅“航空英雄图”中不可或缺的人物。没有其他乘务人员的恪尽职守、密切配合,仅凭机长一人也无力回天。《中国机长》成功塑造了一系列血肉丰满感人至深的人物形象,比如貌似浮夸、不正经、不靠谱的副驾驶,却在危急关头勇敢担当、带伤操作,最终令机长刮目相看;长相帅气喜欢搭讪美女的第二机长,却在第一时间嗅到危机的味道,并迅速做出反应,在乘务长及乘客们的合力帮助下成功返回驾驶舱,从而缓解了机长的压力;袁泉饰演的乘务长毕男更是为影片加分不少,没有她的镇静指挥、安抚乘客、控制全场,机舱早已陷入一片混乱,而她的一句“请相信我们的机长,我们会一起回去”,让所有乘客慌乱的心安定下来;还有以周雅文为代表的空姐们,同样表现出超高的职业素养。所有乘务人员在面对危机时所展现出来的职业素养、责任担当意识,以及对生命的珍视与热爱,同样令人震撼与感动,他们都是我们身边的英雄。
两部影片的英雄叙事都不约而同地采取了个人英雄塑造与群像英雄塑造相结合的多元叙事方式,塑造出一群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做到极致的“平凡英雄”,既保有主旋律电影的价值取向,又让人物形象更为血肉丰满。
三、视听盛宴:惊险刺激的奇观化叙事
现代传播学中“奇观”的概念源于法国哲学家居伊·德波的《奇观社会》,美国学者凯尔纳则提出了媒体奇观的概念,即“能体现当代社会的基本价值观、引导个人适应现代生活方式,并将当代社会中的冲突和其解决方式戏剧化的媒体文化现象”[3]12,而“长期以来,电影又是奇观的滋生地”[3]18。消费时代的电影需要满足大众的视听消费欲望与审美需求,毕竟“电影是通过视听手段来讲述故事和传达感情的,如果连最基本的视听品质都没有,那就无从谈起”[4]。《烈火英雄》和《中国机长》作为灾难类型的主旋律电影,同样是成功的商业大片,剧组不惜斥巨资精心为观众打造了一场视听盛宴,用惊险刺激的奇观化叙事抓住了观众的心。
这种奇观化叙事,不仅是奇幻震撼的特效视听场景,也包含故事情节、叙事技巧等方面的奇特性与冲击力。视听层面的“奇观”,通过各种数字技术手段,以强有力的视听冲击来吸引观众,通过逼真的声像感知无限拉近观众与电影场景的距离,让观众在强烈的真实体验中获得审美快感。而故事层面的“奇观”,则体现在电影通过具有“戏剧性”效果的叙事过程让观众获得满足。
灾难题材的电影在题材上本身就比较奇特新颖,更能引发观众的好奇心与“猎奇”心理。展现消防员扑火救灾题材的《烈火英雄》让观众耳目一新,展现空难题材的《中国机长》同样令人期待。虽然在故事层面的奇观化叙事上,两部影片还达不到好莱坞灾难大片的水准,但仍能看到两位导演在此方面所做出的努力。比如《烈火英雄》在救灾过程中接踵而至、应接不暇的危急时刻,三支救灾队伍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救援配合,尤其是在马卫国那支队伍断水处于绝境之时,不仅队员们面临生命危险、化学罐区更面临爆炸危险继而导致救援任务功亏一篑的最后关头,徐小斌分队远程供水终于接通,危机暂时得到缓解,观众紧绷的心也松了一口气。《中国机长》则设置了三重危机:风挡玻璃破裂、遭遇雷暴云团、降落时反推失灵,通过各方面人物对航班的关注营造出非常紧张的气氛,最后飞机在极度惊险和危急的关头终于停住。两部影片都营造出了灾难片惯用的“最后一分钟营救”式的戏剧性效果。
在声画效果、视听层面的奇观化叙事上,两部影片可谓达到了国产灾难片的一个新高度。《烈火英雄》给观众营造了十分震撼的火灾场面,影片通过将真火实景与技术特效相结合,打造了一场铺天盖地、无法躲闪的视听奇观。据导演介绍,剧组搭景是按照1:1的比例搭建,为了追求画面的逼真感,很多着火场景也都是真实拍摄,地上的流淌火、演员旁边的火,都是真实的。[1]58《烈火英雄》的火景场面是目前所有电影中最大的,甚至美国都没有。在追求真实的同时,导演充分运用特效手段,增强了画面的冲击力,并综合运用声画元素、剪辑等电影手法,加上运动镜头的使用,营造出一种灾难来临的恐怖之感,带给观众强烈的视听震撼。
《中国机长》为了带给观众更为直接真实的观影体验与现场感,剧组制作了1:1的A319模拟飞机,训练、拍摄中还真实模拟了飞机从9800米高空急速下降时的颠簸感,极力还原当时的真实状态。在细节上,《中国机长》做到了高度仿真,让观众身临其境地感受了一场惊心动魄、险象环生的“飞行体验”。为了让影片中的特效场面能够呈现最好的效果,《中国机长》特别邀请了曾为《星球大战》系列、《雷神3》等影片制作特效的好莱坞团队,在技术层面保障了影片的质量。影片虚构出的穿越雷暴云团这一场景,虽然遭人诟病说太夸张、不真实,但确实增加了剧情的紧张气氛,使影片更加扣人心弦,同时运用了高水准的特效手段,给观众呈现了一场穿越生命线的视听奇观。作为一部商业大片,《中国机长》是成功的,其视听语言和叙事节奏把握得很好,场面真实震撼、情节扣人心弦,集奇观、惊险、震撼、感动于一体。
两部影片在奇观化叙事方面所做出的探索与努力,突破了以往灾难片由于技术限制在奇观化叙事方面的有心无力,用商业大片的形式为观众打造了一场视听盛宴,增强了影片的娱乐性与审美性。
四、反思与启示
《烈火英雄》和《中国机长》分别通过期待叙事、多元英雄叙事、奇观化叙事增强了影片的艺术性、主流性与娱乐性,是主旋律电影在灾难题材上的成功突破,标志着国产灾难片达到了一个新高度,但其存在的不足也给以后灾难片的创作带来一些反思。
改编自真实新闻事件的灾难电影,不仅要带领观众回望灾难现场、直面创伤,更要引导大众痛定思痛、吸取教训,不仅要有对救援团队、牺牲者的礼赞与歌颂,还需要有对灾难或事故问责式的深入探究。尤其是《烈火英雄》,把关注点更多地放在对火灾的反复渲染和对消防战士的礼赞上,缺乏对事故原因和总结教训的探究,在人性深度的刻画上也就显得力有不逮。这也是以往主旋律电影容易走进的一个误区,礼赞有余,反思不足。珍爱生命,敬畏生命,在反思中前行,这或许是两部影片给国产灾难片带来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