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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入、脱嵌与再嵌:贫困县域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逻辑、困局及突破

2020-01-02王官燕林克松

职业技术教育 2020年7期
关键词:县域贫困地区职业

王官燕 林克松

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不仅是新时代补齐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短板、化解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突出问题的重要途径,更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三农”工作的总抓手[1]。乡村振兴战略为我国广大贫困地区脱贫攻坚注入了新动力和新模式,贫困地区能否真正摆脱贫困亦是乡村振兴战略能否取得成效的试金石和终结点。乡村振兴本质上是县域的全面振兴[2],县域职业教育因其与农业、农村和农民工作联系密切,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力量,也是为解决“三农”问题提供人才支撑的重要载体[3]。基于此,教育部颁布的《关于办好深度贫困地区职业教育助力脱贫攻坚的指导意见》(教职成厅[2019]4号)再次明确了贫困地区职业教育助力乡村振兴、脱贫攻坚的重要作用。

然而,课题组最近1年对西南地区云、贵、川、渝4个省市18个国家级贫困县及其县级职教中心的实地调研发现,受多重复杂因素的制约,贫困县域职业教育普遍未深度嵌入县域经济社会发展,“县域职业教育——县域经济社会”之间仍然存在程度不一的割裂状态,贫困县域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功能没有得到充分彰显。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本研究以社会学的“嵌入理论”(Embeddedness theory)为分析框架,试图重新审视在乡村振兴战略要旨中贫困县域职业教育本应扮演而又实际扮演之角色、二者本应保持而又实际保持的关系、如何重拾贫困县域职业教育的角色定位以及二者的关系定位等问题,为新时期实现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的耦合发展提供突破路向。

一、双重嵌入:县域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逻辑

“嵌入”(Embeddedness)概念最早由波兰尼在《大转型:我们时代的政治与经济起源》一书中提出并用来阐述市场与社会的关系,后来由格兰诺维特发展形成“嵌入性理论”。其核心要义认为,行动者并不像独立原子一样孤立地运行在社会脉络之外,也不依附他所属的社会角色,而是真实地嵌入在正在运转的社会关系之中[4]。另外,“嵌入”不仅仅属于一个主体内含于另一个主体中的状态,也属于主体之间相互生成的过程[5]。嵌入理论的内涵揭示了嵌入的两个关键特征,即“融合性”与“共生性”。在县域场域,宏观层面的顶层导向、微观层面的底层推进使得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得以共生、融合发展。

(一)顶层导向:县域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共生逻辑

“共生”(Symbiosis)作为一个学术概念最先由德国真菌学家安通·德贝里于1879年提出,本意是指不同种类的生物共同生活在一起,并进行物质和能量的传递与交换的过程[6]。此后,“共生”被进一步发展,逐渐演变成一种新的世界观、价值观和方法论,现已被运用到教育研究的领域[7]。理想状态下,县域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的共生关系呈现的是“闭式循环”的逻辑联结关系,即县域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作为两种不同的共生单元,围绕产业振兴、人才振兴、文化振兴、生态振兴、组织振兴的核心要素,通过“资本要素”的多重驱动,在相互作用、彼此促进与互相制约的过程中进行能量流动,最终达到县域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协同发展的良性互构。

1.县域职业教育是服务乡村振兴的重要力量

从县域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维度审视,县域职业教育能够充分发挥其教育与经济的双重属性并结合地区特色作用于县域经济发展,为其提供人才、技术、文化等资源的“订制”服务,从而充分发挥自身既“功在当下”又“利于长远”的双重效应。它不仅能够培育农村人才,重塑传统农民的素质结构,使其获得相关的知识及技能,进而扎根投身于乡村建设中;还能最大限度地开发贫困地区的人力资源优势,使贫困人口获得一技之长从而解决自身温饱问题,限时脱贫“消化存量”,并帮助贫困家庭子女改变命运,阻断代际传递“防止增量”[8];更能充分发挥自己的平台作用,统筹整合多重力量推动乡村文化的传承与创新,以满足农民的精神文化需求,进而培育乡风文明,促进贫困地区的内涵发展。

2.服务乡村振兴可驱动与重构县域职业教育

从乡村振兴保障县域职业教育发展的维度解读,县域振兴与发展能为职业教育发展提供强有力的物力保障、财力支持以及文化支撑,为县域职业教育发展提供能量。首先,乡村振兴需要聚集整合各种要素资源,加之国家的政策倾斜,可为县域职业教育提供实践平台、技能指导、资金赞助、就业岗位等资源和帮助,这便为县域职业教育发展注入新的资源与活力,从而促进其在办学、知识、设备、技术等多个方面的更新与创新,进而拓展县域职业教育的发展空间。其次,服务乡村振兴将倒逼县域职业教育对自身结构进行优化改革,在要素配置和结构布局上不断推陈出新,更好地为乡村振兴提供人才保障和智力支持。最后,服务乡村振兴可以使县域职业教育在乡村文化的滋养和驱动中突出文化特色和文化形象,兼具人文精神和时代价值,进而不断提升自身发展质量和水平,实现内涵式发展。

(二)底层推进:县域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融合逻辑

县域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呈现出宏观层面的共生关系。而要实现县域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的共生发展,离不开二者底层推进的融合路径。唯有如此,县域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的共生发展方能从“应然”走向“实然”。而县域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的融合逻辑,是以县域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为手段,通过县域职业教育各要素与县域发展各层面的多重连结,构成二者三位一体的融合路径,从而实现县域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的共生共赢。

1.县域职业教育的办学定位对接县域经济发展,助力乡村全面振兴

区域性是县域职业教育的特殊属性[9],其根本目标是为县域经济社会发展培养技术技能型人才,故服务县域经济发展是县域职业教育发展最基本的职责和功能。县域职业教育不仅保留原来职业高中的基本办学功能,还能渗透融合成人教育与各类社会教育,通过“上挂、横联、下辐射”,充分契合县域经济发展之需求,有效为县域经济社会发展提供全方位的服务[10]。

2.县域职业教育的专业设置衔接县域产业结构,助力乡村产业振兴

一方面,县域职业教育能够根据实际、因地制宜地科学设置符合当地产业振兴发展方向的专业,从而实现专业对接产业,为乡村振兴急需的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提供坚实的人才保障;另一方面,县域职业教育可以助力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的发展,紧密围绕当地县域主导产业、特色产业和现代农业,创建培育一批创意农业、特色文化产业、乡村旅游业等现代化农业专业群,为当地产业发展提供坚实的人才保障。

3.县域职业教育的社会服务承接农民培训,助力乡村人才振兴

乡村振兴的关键是人才振兴,人才振兴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进度和发展动向,是乡村振兴的重要保障。县域职业教育是开发贫困地区人力资源、提高农民素质的重要阵地和有效途径。通过为农民提供各种非学历短期培训,使学习者及时获得相应职业知识和岗位技术技能,同时有效引导广大群众树立新型教育观和学习观,重塑了传统农民的素质结构,培育大批新型职业农民。

二、多重脱嵌:贫困县域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困局

“脱嵌”(Disembedding)是与“嵌入”相对应的概念,是指脱离社会结构、关系网络、文化观念等社会系统运行的状态。在贫困县域这一特殊空间场域,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客观呈现认知脱嵌、能力脱嵌、结构脱嵌等多重脱嵌困局,以致县域职业教育的发展与乡村振兴的理念、需求等分离或者游离,从而未能充分发挥自身优势为乡村振兴助力。

(一)认知脱嵌:贫困县域职业教育发展定位悬浮于乡村振兴

明确的定位和先进的理念是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发展的关键,其回应的是县域职业教育在教育教学、社会服务等过程中为什么、做什么、怎么做的基本问题。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被视为助力农村经济转型、农业产业升级、农民素质提升的重要途径。然而,在实践场域中,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的认知定位却显著脱嵌于乡村振兴的时代需求。

1.贫困县域政府对县域职业教育助力乡村振兴的认知、接纳和部署不到位

调研发现,多数贫困县域政府忽视了县域职业教育在县域经济发展中的价值功能,一些贫困县域政府的思想和行动仍然存在“普教化”倾向,不仅将工作重心和资源倾向于政绩更为凸显的基础教育领域,更是用普通高中教育的管理思想评估县域职业教育发展,使得县域职业教育的离农化不断增强。如重庆市S县(国家级贫困县),该县政府部门将升学率作为县域教育的主要考核指标,导致县域职业教育在办学过程中不得不将对口升学作为核心任务,而县域职业教育服务县域经济发展的功能也逐渐被弱化。

2.县域职业教育缺乏清晰定位

县域职业教育未能清晰、充分认知自身定位以及助力乡村振兴的意义和价值,从而未能有效为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提供智力支撑和人才支持。在调研中发现,县域职业教育为了迎合政府的考核要求和民众片面追求子女升学的思想,在招生宣传中将对口升学作为办学优势“广而告之”的现象屡见不鲜。这将导致县域职业教育在淡化其“职业”属性的同时,忽略了其面向农村的职业培训以及科学研究中心、技术推广中心以及文化发展中心、经济发展中心等职能的发挥,将办学内容自我窄化。

(二)能力脱嵌:贫困县域职业教育服务能力滞后于乡村振兴

一定程度上,县域职业教育的服务能力是制约其助力乡村振兴能否达成效果的直接因素,尤其是在贫困县域,硬件设施、师资力量和实训基地等办学硬件、软件的缺失不仅使得县域职业教育自身发展无法得到保障,更在极大程度上阻碍了县域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效能发挥。

1.贫困县域职业教育办学资金投入不足,导致助力乡村振兴的动力不足

经费投入是职业教育发展的根本保障。然而调研发现,贫困地区政府在观念上对职业教育的作用普遍认识不够,从而忽视县域职业教育发展,不愿给县域职业教育投资办学经费的现象比比皆是。除此之外,贫困县域政府因财政紧缺,无力关照县域职业教育发展,进而导致本就“先天条件不足”的县域职业教育,更是陷入“后天发育不良”的现实困境。以贵州省Z县(国家深度贫困县、民族县)为例,县政府在2012-2019年间对该县职教中心的财政拨款共计60余万,且这60万主要用于校园硬件设施改善。该校副校长在访谈中提及:“我们学校现在连学都办不下去了,马上就倒闭了,哪还有物力、财力去服务乡村振兴啊!”

2.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师资力量薄弱,助力乡村振兴的活力不足

一个地方获得和保持人力资本的能力是其服务区域振兴能力的重要决定因素[11]。由此可见,教师是贫困县域以及职业学校振兴、发展最核心、最具有生命力的要素[12]。调研得知,贫困县域职业教育普遍存在师资数量不足、学历水平偏低、结构不合理(双师型教师较少)等问题。除此之外,一些学校还存在优秀教师流失等现象,导致县域职业教育师资队伍力量薄弱,师资力量不仅影响着县域职业教育的办学质量,更是其不能有效为乡村振兴提供公共服务的关键影响因素。

(三)结构脱嵌:贫困县域职业教育供给能力游离于乡村振兴

结构嵌入是以网络参与者间相互联系所形成的总体性结构为研究视角[13],从这一角度出发,结构脱嵌是指网络参与者主动或被动脱离于总体性结构的状态。在贫困地区,办学功能的多重性是县域职业教育的优势所在,也是目前的困囿所在[14]。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结构脱嵌于乡村振兴主要表现在:县域职业教育在专业结构、教育供给等方面的办学功能结构性缺陷致使其社会贡献度和影响力日渐式微。

1.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专业设置“离农、去农、轻农”偏向明显

专业设置能反映出学校的发展定位,反映出学校服务当地经济社会发展的程度[15]。在所调研的18个贫困县域职中,仅有7所学校开设了涉农专业,且这些涉农专业几乎都面临着不断萎缩甚至停办的困局。究其原因,主要在于学校为了适应市场以及学生的需求,从而删减与本地发展密切的相关涉农专业设置,并开设了与本地发展不相适应的“热门”专业。但是,由于学校的办学经费不足、双师型素质教师短缺,所以设置的专业大多为办学成本较低、对实习实训条件要求不高的专业,这便导致县域职校的人才培养与农村产业结构升级、乡村人才结构需求严重脱节,最终导致学生陷入既无法满足振兴乡村所需要的各类农村实用人才,又无法在城市的激烈竞争中取胜的尴尬境遇。

2.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的教育供给与社会需求供需不符

这一问题主要集中在职业教育农民培训的相关项目中。县域职业教育的突出特点在于人才培养模式的灵活性,可以根据不同农民的需求设置不同教育内容、安排不同的教学方法、教学空间和教学时间,甚至可以将职业教育和培训送到乡间地头。但是,贫困县域农民培训项目的运作主要受“计划秩序”所驱动,实行“自上而下”的政策执行模式,而这种“自上而下”的行政逻辑在实践过程中往往诱发县域行政科层组织过分强化“程序导向型”的管理模式,即过分在形式上关注是否按照政策文本执行了国家和省级政府部署的农民培训项目,而至于培训是否符合需求、怎样有效培训等问题则有意忽视乃至刻意包装。

3.县域职业教育培养的学生难以在县域就业,制约其为乡村振兴助力

理论上讲,县域职业教育培养的学生应留在县内,成为县域经济建设的主力军,然而调研发现,由于受制于地理环境等因素,贫困地区的县域经济仍然以传统型农业为主,工业水平较低[16],县域工业园区内的企业多是劳动密集型的小规模企业。这些企业不仅难以满足学生工学结合的需要,而且提供的工作岗位普通民众就可以胜任,加之企业的薪资水平较低,难以为职校学生提供理想的就业岗位。访谈得知,贫困地区县域工业园区提供的工作平均薪资基本都处于2000~2500元之间,这一初始薪资水平对职校学生缺乏吸引力,除此之外,更让学生无法接受的是“与民工同工同酬”这一现象。总而言之,贫困地区工业园区的层次水平过低,直接阻碍了县域职校培养的学生投身县域建设,也制约了县域职业教育发挥其为县域经济服务的作用与功能。

三、耦合型再嵌:贫困县域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路向

教育是开启通往现代化的钥匙[17]。乡村振兴战略为我国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型升级提供了良好契机,同时也为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变革带来了巨大的发展机遇。只有县域职业教育深度嵌入乡村振兴战略之中,才能为乡村振兴战略提供更为专业、精准、深刻、增值的服务,才能够达成县域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相互耦合、共同促进、协同发展的良性互构。新时期,在乡村振兴的图景下,寻求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突破路向势在必行。

(一)观念再嵌:坚守贫困县域职业教育服务三农的价值定位

“服务三农”的发展定位不仅是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必然选择,更是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持续健康发展的前提。无论是县级政府还是县域职业教育,都必须重新审视乡村振兴的价值和意义,并在此基础上将服务乡村振兴的观念再嵌入县域职业教育的职能使命之中,从而主动调整县域职业教育定位,积极拓展功能,统筹规划,建立起助力乡村振兴的长效机制。

对县级政府及其行政部门而言,乡村振兴不仅仅是“自上而下”的政策执行过程,更是县域振兴的有效途径。县级政府要清晰认识新时期职业教育在县域经济社会发展中所发挥的功能和所处的地位,高度重视县域职业教育发展,将职业教育发展纳入县域经济社会发展规划和相关产业发展规划,并将其作为相关领导干部政绩考核的重要指标,一定程度上,允许贫困地区县域职业院校校长到县域教育行政部门挂职,增强县域职业教育的话语权与政策制定参与度,从而积极谋求县域与县域职业教育相互交织且共生的发展关系。

对于县域职业教育而言,亦要自觉嵌入县域经济社会发展当中,充分认识到助力乡村振兴对提升自身办学活力、办学能力以及学校吸引力的重要意义,将县域职业教育发展与贫困地区乡村振兴各领域、全要素的需求对接,在治理理念、发展模式、建设机制等方面寻求新的突破点,从而实现县域职业教育的转型发展和特色发展。例如,对现有的涉农专业进行改造升级,以满足乡村振兴对“三为”服务人才的需求,并根据地区农业产业发展趋势,合理设置本地特色涉农专业,以此使得学校得到特色发展。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升自身的办学能力和服务县域经济社会发展的能力,积极将自身打造成为县域经济的中心、人才的中心、文化的中心、科学实验和科技推广的中心。

(二)资源再嵌:增强贫困县域职业教育振兴发展的外源动力

外源动力是贫困县域职业教育发展的必要手段,其根本在于通过外部资源投入与整合激发贫困县域职业教育内生动力的提升,最终实现贫困县域职业教育的振兴及可持续发展,从而充分发挥自身在县域经济和文化发展中的功能。故要使得贫困县域职业教育振兴发展,必须嵌入、集中并整合相关资源,将县域职业教育打造成“枢纽型平台”,其核心定位是服务乡村振兴,具体发挥组织实施、资源聚合、协作管理的桥梁纽带职能。

一方面,建立以办学资源为支撑的保障机制。县域政府应关切县域职业教育在助力乡村振兴中可能出现的财政困难、师资不足、设施羸弱等实际困难,并加大相应的经费投入,从而消除县域职业教育发展资金的障碍。要在不断加强对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的转移拨款力度的基础之上,对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的经费来源进行分解,明确并监督各级政府的经费投入比例,形成固定化的投入模式,使得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办学经费得到保障,进而保证县域职业教育实现发展改革,并促成县域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互促共生的良性循环发展。另一方面,树立“统筹整合”的关系性思维。县域政府应将分散在各部门有关乡村振兴的项目,尤其是农民培训的相关资源进行整合,并聚合到“枢纽型平台”——县域职业教育当中,使得更多的师资、场地、设备等资源在县域职业教育聚集,充分发挥县域职业教育在乡村振兴中组织实施、资源聚合、协作管理等桥梁纽带功能,这样不仅可以发挥乡村振兴相关资源的规模效应、累积效应,避免国家资源的浪费及流失,还能极大提升县域职业教育的办学和服务能力,更能完善县域职校的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

(三)制度再嵌:强化贫困县域职业教育因地制宜的区域特性

“制度约束可以降低人类互动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增加人们行为的可预期性,减少在复杂经济交易过程中的交易成本。”[18]就当前而言,涉及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指导性文件层出不穷,对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相关工作做出了一系列战略部署。然而,由于贫困地区的特殊性,县域职业教育在服务乡村振兴的过程中遭遇的不确定性更加明显,由此,亟需各级政府以制度再嵌的方式为贫困地区的县域职业教育提供政策供给与制度保障,从而强化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的区域特性,充分发挥其“接地气”特点和优势,增强其服务乡村振兴的能力。

制度再嵌的关键在于完善各级政府的责任机制,尤其是省市一级政府应结合本省市的情况实现对县域职业教育的因地制宜和分类指导。首先,省市级教育行政部门在对本省市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进行调研的基础之上牵头各部门、专家、县域职业教育代表等多重主体制定有关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发展的政策体系和建设标准,在此基础上指导有关乡村振兴以及县域职校发展的资源进行统筹整合,并负责督导落实。其次,在确保一个县(区)集中力量办好一所高水平职教中心的基础之上,按区域、行业、类型等不同标准对本省市的县域职业教育进行专业整合与重组,并支持不同的县域职校在办学规模、专业设置、课程内容、教学方式等方面进行合理选择,在推进贫困地区县域职业教育资源整合的同时,提高教育资源投入的针对性和有效性,促进其转型发展和特色发展。最后,贫困地区县域政府应将县域职业教育的发展纳入县域经济社会发展规划和相关产业发展规划,统筹配置各种资源,并将其作为相关领导干部政绩考核的重要指标,从而保证县域职业教育的办学规模、专业设置、教学条件等与县域经济社会发展相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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