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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昌的新诗艺术“增长点”

2020-01-02□海

文学自由谈 2020年6期
关键词:增长点新世纪新诗

□海 客

虽已花甲,但还记得当年上中学时暑假返校时的情景:同学们大汗淋漓地坐在教室,手不停地摇晃着练习本,对于热有些夸张。老师的一句话记忆犹新:同学们坐坐正呵,心静自然凉,心静了汗会渐渐止住。说这事,主要是我看了谭五昌《略论新世纪以来中国新诗写作的艺术“增长点”》(《鸭绿江·华夏诗歌》2020年第6期)一文。读后觉得,身为文学评论家、北师大教授、北师大中国当代新诗歌研究中心主任的谭五昌,把“增长点”这一经济学术语拿来分析“新诗写作的艺术”,令人佩服之余,也为他捏把汗。我仿佛看到当年的学生娃:人未坐正,心也难以宁静,正在不停地晃动着练习簿……

《略论新世纪以来中国新诗写作的艺术“增长点”》一文提出这样一个观点:“在新世纪(二十一世纪)二十年来活跃纷繁的诗歌写作中,陆续出现了六个值得关注的诗歌写作现象,可以理解为新世纪中国新诗写作中新的艺术‘增长点’。”这里,至少有两个值得商榷的地方:一是六个艺术“增长点”建立在什么基点上?二是六个艺术“增长点”是否存在?

六个艺术“增长点”中的第一个是:“先锋性写作”。“先锋性写作”,当然是指诗歌写作的创新。作为诗歌写作的创新,本来就贯穿在现代诗歌史中,哪能说这是近二十年才出现的新的艺术现象?这个“增长点”是通过什么数据实证的呢?再看文中所列举的先锋性诗人,他们的诗歌艺术先锋性究竟在哪里?文中重点提到的先锋性代表诗人是陆健和沈浩波等,并将陆健褒为“创作出了《夏娃》、《在丹江水库乘水上飞机》、《身世》等一系列品质优良的先锋诗文本”。那么,我们来看看陆健的代表作《在丹江水库乘水上飞机》是如何先锋的——

渐渐地,陆地远了/飞机引擎的声音变得细小/我真实体验——人成为神/或者由一种外力/拉着头发离开地球的感觉/下面是160亿立方的/涌动的纯净液体/烟雾濛濛,恍惚是在传说中/传说中的乌鸦,用它那两片/钢铁的嘴,把我紧紧噙住/——噙住就是擒住啊/这机械,这科学/我是它口中的一块/不瘦不肥的肉/我知道,岸上蹲伏着一只狐狸/水里有凶猛的鱼/它们喊,乌鸦,你歌喉美妙/你唱啊,让那个陆健掉下来/他热爱自然/是的,他热爱自然。/他经常说科学的坏话。但是/现在只有钢铁的鸟儿/只有钢铁,能救他的命。

这样平铺直叙记事分行的文字,没有精练的语言、精彩的意象以及深度的思想,有的仅是粗鄙的审美、滑稽的描述,这是“诗”?有人将陆健的诗吹捧为“诗特写”。将诗歌描写细节放大,突出某一细节或场景的记叙,这种方法,早就有人尝试过,且数不胜数。不是吗?臧克家以物体抽离的象征、文字的洗练和艺术审美,于1932年就创作了《老马》。如果说“诗特写”的写法是先锋写作,臧克家等前辈诗人早就有所创作,怎能说陆健就是 “先锋性写作”呢?何况这首诗与臧克家的《老马》相比,还是显得有些粗鄙,却被谭五昌选入诗集《21世纪诗歌排行榜》。在这本篇幅有限的诗集中,陆健的这类平铺直叙的记事“诗”,居然选了《夏娃》《母爱》等三首。这样的诗歌能担当二十一世纪诗歌的排行榜吗?谭五昌主编每一年度的诗歌排行榜,想想看,堂堂中华有多少诗歌作者,一年在各种媒体平台刊发的诗歌又有多少?一个身兼数职的教授看得过来?年年诗歌排行榜,年年选本,结果选来选去就这些诗人。他的“先锋性”视觉点就在这个圈子里,难说代表当代最高水准的诗歌,就在这些选本里。

再说谭五昌文章中列举的“先锋性写作”代表人物沈浩波,他是这样褒奖沈浩波的:“先锋诗人沈浩波于新世纪初期以‘下半身写作’的主将身份在诗坛广受争议,但他并未长期迷恋于口语写作与身体叙事,而是自觉地逐渐转型,并根据创作需要适度使用书面语,以维护其先锋精神的内核……沈浩波的《文楼村记事》《奏鸣曲》《蝴蝶》等均是具有颇高思想艺术水准的先锋诗歌文本。”说好话真是不费吹灰之力!我们来看看他所说的沈浩波的诗歌有多高超的“思想艺术水准”。

不说《一把好乳》等口号似的赤裸裸“下半身写作反对上半身”的直白“诗”,就说《文楼村记事》吧。这种平铺直叙的记事,“艺术性”也根本不沾边,因为沈浩波是故意要反传统、反艺术、反修辞的,而且用的是旧文人的恶趣。所以说他的诗歌如何“艺术性”,简直文不对题。那么“思想性”又如何呢?沈浩波前期的思想强项是以“下半身写作反对上半身”这种“恶趣”的提出,可是,最终引来的是《蝴蝶》效应。写到后来,他倒变得清醒起来,提出这样一个观点:“回到我的庸常的,鲜血流尽的生活,回到对自我的逼视。”也就是说,沈浩波对以往那些外向的喧嚣、粗莽、暴戾的心理特征,有了重新认识并产生理性回归的想法。带着“上半身的理性”,他从外向性的鲁莽又回归到个人内心的审视。这正好像我中学时的那些同学们,从烈日操场下,奔回到教室,开始坐正敛气,心静了,身沉了。如此“上半身的理性”,该是“人坐正了,心静下来”吧。

谭五昌的第一个“先锋性写作增长点”,不要说“增长点”了,就是“先锋性写作”也是不存在的。这是他自己说的。2016年7月27日,人民网刊登了一篇对谭五昌的采访,他说:“先锋诗是个伪命题。”你看,他这一说,人家就用这话做标题。这,情何以堪?

那么, 新诗写作中新的艺术增长点之二的“人性化写作”,之三“神性写作”,之四“长诗写作热”,之五“地域性或地方主义写作”,之六“散文诗写作热”,这些写作状况怎么说呢?其实,这些都是新诗百年的常态,并非新世纪二十年来才有的新现象,一个海子就可以概括谭五昌的“新诗写作艺术的六个增长点”。将新诗发展过程中一直存在的创作现象,这一般的常态化归纳于特殊的异常化,说得通吗?如果在数量上做对比,那也要有确实的、具体的数据作对比,更何况还存在质量等因素,这却是无法对比的。

但说到具体上,我觉得谭五昌每篇文章有个数据最大化和模糊化问题。最大化就是:他的大多数评论文章,思想性、艺术性、学术性乏善可陈,毫无新颖的观点可谈,常是平庸、糊涂到自我抄袭。如《简论当下中国新诗写作的多元化格局》等文,和《略论新世纪以来中国新诗写作的艺术“增长点”》一文相差无几,只是由原来的材料进行扩充或变更。不是吗?请看《简论当下中国新诗写作的多元化格局》一文的向度:个人记忆写作与历史想象性写作,底层写作,生命写作,神性写作,先锋写作,智性写作与形而上写作,地域性写作……这不是在自我抄袭、拼拼凑凑吗?他大多数文章,唯一最有特色和创造性的是数据最大化。文中列举的诗人名单总是一大堆,几乎每文必举,甚至泛滥到每一小节排出一大溜诗人名单。在《略论新世纪以来中国新诗写作的艺术“增长点”》这篇文章中,前言排出的“书面语写作”先锋诗人有王家新、欧阳江河、西川、臧棣等四十八人,“口语写作”先锋诗人有于坚、严力、伊沙等三十六人;“书面语”加“口语”的“复合型写作”先锋诗人有莫非、梁平、程步涛等三十七人。文章第一小节“艺术‘增长点’之一:‘先锋性写作’”列举诗人有陆健、童蔚、侯马等三十七人,而此文共有六个 “增长点”,结尾还拖着一长排名单……我疑心,这种文学评论会荒诞、衍化成单位一年一度的光荣榜,这是不是他人情人脉不断积累、创效的“增长点”?

说到他套用的“增长点”一词,过去是多么熟悉!它一下子将我带回到工厂的岁月。我曾在中石化某某公司宣传部门工作三十多年,经常要使用这个词。我们企业年年从新产品开发、新工艺探索、新设备引进,再到节能、降耗和优产上,寻求新的经济增长点——企业的目的就是要经济效益的最大化。经济领域的专用词汇,怎么跑到文学领域了呢?是不是谭五昌被文学商业化搞得有些晕头转向了呢?顺着这一线索,我确实发现另外一些困惑和不解。如果谭五昌不是故意将毫无思想性的文字,变成个人自我增值的“增长点”,也无意通过文章拉关系、攀附人脉,实现这个“增长点”,那么,他的有些行为就令人搞不懂了。

前不久,郑正西主编的《网络诗选》有一篇文章,标题是《谭五昌是君子还是混子?》,就第三届海子诗歌奖向谭五昌提出质疑。谭五昌作为教授和诗歌评论家,经营自己的学术研究是正事,而操办海子诗歌奖,毕竟与学术又隔了一层。对此,我真的无话可说。写到这里,不禁又想起老师当年对我们说过的话:同学们哪,人坐正,敛气,心静了自然凉!评论家谭五昌,你可要坐坐正啊!

202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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