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谱杨”杨玉栋京剧、脸谱与他的缘

他是北京民间工艺美术大师，他的彩塑京剧脸谱艺术蜚声海内外；他的作品多次获奖，大英博物馆也有收藏，他就是“脸谱杨”——杨玉栋。2011年11 月，杨玉栋被评为第三批北京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他的彩塑京剧脸谱能成为非遗绝技，用他的话说还是因为博学多知。

寻觅：戏院长大的孩子，京剧、脸谱与他的缘

在北京，像杨家这样的艺术之家恐怕屈指可数：一家之主杨玉栋是彩塑京剧脸谱北京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他的爱人张月兰是京剧盔头制作技艺北京市级代表性传承人，人到中年的儿子杨东海是海淀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家里的第三代小字辈更是跟着面人曹唯一真正传人学习面塑，并创办微信公众号，利用互联网传播民间传统艺术。

虽然现在他是蜚声海内外的代表性非遗传承人，但很少人知道，从来没有人教过他怎样画脸谱，成就杨玉栋先生的是京剧、脸谱与他的缘。

杨玉栋是戏院长大的孩子。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北京西单大光明影剧院是他父亲的产业，这里白天放映电影，晚上演戏。他和哥哥就住在剧场后的一个房间里。

他们住的房子紧挨着剧场。剧场都是木结构，墙都是木头的，那木头大概有一寸多厚。晚上，静听，他们听到剧场里面有动静。杨玉栋的哥哥比他大六岁，哥哥就在屋里量，跑剧场里量，他们那院里有一门，直接就通剧场里面，量来量去，然后就让杨玉栋在屋子里床边上敲，他哥哥在那边听，听来听去，发现枕头旁边那个位置竟然就是最后一排。杨玉栋在那儿拿铅笔做记号。冬天家里烧大煤球炉子，他们便拿那铁条烧红往量好的那个地方烫了个大窟窿，然后拿一小木板钉一个钉子，挡住这个洞，因为白天演电影，不能漏光，晚上看戏的时候，把这木板往上一转，躺在床上就能看戏。作为剧院经理的孩子，他常常走进后台，在那里看演员勾脸、扮戏，而让他亲自上手勾画脸谱，最初机缘还是童年的兴趣。

拜师：脸谱老艺人双启祥收他为徒

1958 年，成绩优异的杨玉栋考取了北京工艺美术学校。在学校，杨玉栋有幸跟随泥人张传人沈吉、郑于鹤两位老师学习泥人张彩塑技法。在校第四年，杨玉栋被分配到当时很火的花丝镶嵌首饰专业。在北京盔头戏剧生产合作社，杨玉栋遇到了自己的爱人张月兰，而他的岳父张连城，更是一位大工匠，杨玉栋制作盔头的好手艺是几十年前从岳父张连城那里学来的。此后，杨玉栋从打下手做起，一点一点掌握了盔头制作这门手艺，并制作了大量盔头脸谱珍藏起来。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由于家境困难，生活所迫，杨玉栋的父亲就把这些脸谱装在像框里，拿到西单去卖，很受欢迎。

上世纪八十年代，北京民间文艺家协会在美术馆开办了北京民俗民间艺术展，杨玉栋的彩塑脸谱作品在展览上首次亮相，当时就吸引了天南地北的媒体与戏剧爱好者。而这一切的成功，还应该提到一位半师半友的人物，北京工艺脸谱老艺人双启祥。

记得当时是恢复第一次地坛庙会，双启祥上电视了，双启祥这人杨玉栋早就知道，上学时就看过他的作品，但没跟他交流过。第二天，杨玉栋就带着两个自己画好的脸谱去找他。

杨玉栋说，“早就听说过您，挺崇拜您的，想跟您老学徒。”双老是满族人，满族人的礼节非常多，挺客气的，说，“不行不行”。

于是，杨玉栋就拿出自己画的两个脸谱来，双启祥老先生一看，就问：“你这白地儿是怎么刷的。”

他说，“那白啊，确实不是广告白，是我自己拿立德粉做的颜料。”老先生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就是经验，就是厉害。老先生一听说，就高兴地给杨玉栋写一地址，让他上家去。于是，就这么开始了一段师徒之情。

追求：“让内行看不出破绽的艺术”

杨玉栋一家做的彩塑脸谱全都是戴盔头、戴髯口、有服装的胸像。他所绘制的脸谱，每一个都有出处，他甚至可以说出来这个脸谱是哪个演员在哪场戏中饰演的哪个角色。戏曲行有“宁穿破不穿错”的规矩，而杨玉栋所追求的就是“让内行看不出破绽的艺术”。

杨玉栋一家制作的戴盔头彩塑京剧脸谱胸像，实际上已经成为借鉴吸收我国传统绘画、雕塑、书法、刺绣的综合艺术，作品色彩艳丽、鲜明生动，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其中最为重要的盔头完全体现出京剧艺术的博大精深。

杨玉栋身怀绝技，蜚声海外，随着年岁已过古稀之年，他想的最多的还是技艺的传承。他毫不保守，只要想学他都教，2011 年1 月，他更是放弃版权、稿费，还自费四万五给出版社，推出了我国第一本京剧盔头脸谱制作技艺专著——《富连成京剧脸谱》，这本书包含了100 幅富连成社净角的脸谱样式。早年，由富连成社净角学员徐盛达记录，并发表在民国时期的报纸《群强报》上，后《群强报》停刊，这份珍贵的富连成社资料也就随之消失。这本书的出版，可以说是为中国京剧增添了珍贵的历史资料。而这也正是杨玉栋对京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