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尔滨相遇书店

朱晓剑

一座城，总有几家让人惊喜的书店。趁着到哈尔滨参加第十七届全国民间读书年会的机缘，便去探寻当地的书店。说起与哈尔滨的书店缘，也有些年了。早些年，在孔夫子旧书网上相遇过哈尔滨的琳东书店，虽是网上旧书店，办得也有特色。这次到哈尔滨自然一见，店长带来了《书店病人》和一大叠《我在书房等你》。这后一种据说已经卖了上百册，这也算是不俗的成绩吧。

哈尔滨的旧书店数量当然没有成都那么多。但这里的新书店，也是独具特色，如果戈里书店早就听说过，我对这家以名人命名的书店大有兴趣。

在抵哈的第一天下午，就和深圳李传新、东莞徐玉福和成都傅天斌等书友去中央大街寻访旧书店。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中央大街并没有旧书店。不过，这条街倒是有两家书店，让商业街多了人文气息。先是在一个橱窗里看到“雪岛书店”的标志，原来这是国美黑天鹅生活店里的一部分，走进去才知里面是一家小书店，凑巧的是这一天是周年庆，全场图书八八折。书架陈列的图书并不算多。有一些图书做专题推荐，因即将公布新一届诺奖，故有一架陈列着近年获奖的图书。

逛书店，发现也有店员手写的推荐语。比如《存在主义咖啡馆》贴了一张便签，云：萨特听见了存在的“嗡嗡声”，加缪触摸到世界“温柔的冷漠”，波伏娃想要“咀嚼开花的扁桃树，咬下夕阳的彩虹牛轧糖”，海德格尔拿着锤子寻找大地上的小房子……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此生，除了物尽其用，别无他法。我们走在大路上，勇敢地进入这个世界，存在着我的存在。这说明很有“存在”的味道。不知哈尔滨人阅读这样的推荐语会有如何反应。像这样的介绍在书店还有许多。

在书店闲逛，翻翻书册，倒也有味，如今书店能闲逛又有安逸的氛围，也难得。须知有的书店太闹热，而有的又太“冷”。雪岛书店虽小，却还是有文创区，也有沙龙，有些“小清新”，书店创始人邹迎晞说：“所有的美好都停留在一个点上，它就像是一座岛，生长出我们期待的空间，无论周边是怎样的世界，都可以在这里得到一片安宁。”

我看到一段介绍雪岛书店的文字：它是创始人邹迎晞“构建一百个类似雪岛的、理想的世界，让人类更幸福、长出更好文化生态”的初心；是台湾观光工厂教父黄信彰二十年后重回冰城的倾情实践；是“覆盖全中国主要城市，把所有爱阅读、有思想、愿分享之人聚集起来”的抱负，也是“等佳木斯到哈尔滨的高铁开通了，要和朋友们一起来这里度过周末”的美好心愿……

几个人匆匆走过雪岛，寻觅下一家书店。

再前行数十米，即看到传说中的中央书店。此店乃图书城的开店模式，上下五层，图书按照不同的类别分区，颇具规模。进到书店，在右侧有一面墙为“哈尔滨印象”，这里陈列着手绘、摄影明信片，三元一张，亦有邮筒，这样的设施在成都的书店并不多见。右侧有几册与哈尔滨有关的图书。在查询台查找与成都相关的书册，发现也有“书香成都·全民阅读读本”《九天开出一成都》和《文物中的成都生活》，这也是让人开心的事。

书店的后面有电梯，懒得爬楼梯，就坐电梯，这里面有词句曰：“读品质好书/享文化沙龙/开启悦读时光”，这也是一段美好时光了。

直奔三楼，因此层有收藏、美术、书法等类别的图书，也许有旧书亦未可知。到楼上却看见文房四宝和文创的陈列，没有旧书。倒是看见上海古籍、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的专柜。这里陈列的图书密密麻麻，顶天立地，让人震撼。但在匆忙之间自是无暇寻觅书册，也是一大遗憾。大家观书，聊书店的观感：“这个位于商业街的书店，好好运营应该是一家‘网红’店。”

然而，中央书店看上去与传统经营的书店无异，给人沉闷之感。

逛罢书店已近五点钟，众人即搭的士回到旅馆，因七点钟，陈子善先生在果戈里书店有一场“走近一个真实的徐志摩”专题讲座。

果戈里书店是由黑龙江教育出版社和黑龙江省图书音像发行集团共同打造的书店，与通俗上所说的独立书店还不太一样。不管怎样，能获得“最美书店”的荣誉说明其具有一定的特点。书店在二楼，走进去即感受到书香氛围。进门即看到一读书少女的雕塑，这就让人有几分好感。其右侧是文创区，雕塑背后即平时活动的场地，在其左侧陈列着一架架的图书，且以翻译作品为主打，也有“得到图书”和“樊登读书”等类别的专柜，感觉这家店适宜“打卡”，若想淘书却未必会有满意之书。

七点钟，讲座正式开始，然前来听讲的本地爱书人数量并没有想象的多。子善先生侃侃而谈，从邵洵美的文章《徐志摩是黑龙江人》说起，谈起徐志摩的种种故事，有新发现也有新史料，听来很过瘾。

讲座结束之后，杭州徐志摩纪念馆馆长罗烈洪也讲一讲其眼里的徐志摩，纪念馆侧重于实物佐证徐志摩的经历，不仅如此还创办《太阳花》刊物，谈徐志摩、新月社，以及民国相关的文化人物，迄今已出版六期，并广获好评。

郑州的马国兴兄曾出版过《我曾侍弄过一家书店》，在观看过书店之后说：“这家书店与我想象的有差距。”毛边书局·桃蹊书院主理人傅天斌也有这样的感慨。如今的书店既要给人美好的印象，也要有贴切的内容和恰如其分的服务，才能留得住读者。

有趣的是，这三家书店虽然风格各异，却代表了冰城的书店风景。从这书店里，我似乎感受到了哈尔滨爱书人的温馨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