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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与现代、反思与碰撞

2019-12-16韩爽

上海艺术评论 2019年5期
关键词:戏剧节戏剧

韩爽

每年7月,戏剧的热火总是点燃着法国南部小镇阿维尼翁,而在今年,百年不遇的欧洲历史高温侵袭法国,恰巧与第73届阿维尼翁戏剧节的激情和骄阳撞了个满怀。

本届戏剧节以“奥德赛”(L'Odyssée,《荷马史诗》)为主题,探讨现代社会的颠沛流离、难民潮等问题。这也恰如其分地映照了2018年法国戏剧创作演出的整体面貌,突出“政治性”成为2018年法国戏剧舞台的重要主题之一,无论是柯林国家剧院上演的文森特·麦涅里(Vincent Macaigne) 导演作品《我是一个国家》(Je suis un pays) 对于现有西方政治体系下改造和拯救世界的可能性的思考,还是戏剧大师彼得·布鲁克(Peter Brook) 新剧《囚徒》(The Prisoner) ,选取四个主要人物分别由卢旺达、印度、斯里兰卡和英国演员扮演,故事的选材来自印度的神话故事,却最终指向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讨论,过往一年的法国戏剧舞台聚焦于“政治性”和“社会性”等现象,也在2019年阿维尼翁戏剧节得到了积极回应。

本届戏剧节艺术总监奥利维耶·庇(Olivier Py),是继戏剧节创始人让·维拉尔(Jean Vilar)之后第一位执掌戏剧节的戏剧艺术家,2006 年他执导《维拉尔之谜》在阿维尼翁教皇宫光荣庭院上演,意在向让·维拉尔致敬。2007 年庇任奥德翁欧洲剧院总监,2014年至今担任阿维尼翁戏剧节总监。戏剧节分为IN( 戏剧节官方邀请作品 ) 和OFF(剧组自行出资作品)两个部分,今年的戏剧节在20天的时间里上演35部、达300多场IN单元演出,OFF单元更是有近1300个艺术团演出1592场次。值得一提的是,孟京辉导演、作家老舍的经典作品《茶馆》是中国大陆73年来第一部受邀参加IN单元的戏剧作品,此外,中国舞蹈家文慧与捷克导演索波多娃(Jana Svobodová)合作的《普通人》(Ordinary people)及俄罗斯导演基里尔·赛勒布伦尼科夫(Kirill Serebrennikov)执导,以已故中国摄影师任航为创作灵感的戏《外观》(Outside)也入围了本届阿维尼翁戏剧节IN单元。昆曲《浮生六记》、肢体剧《水生》、舞蹈剧场《水腔》、儿童剧《钟馗》以及北京青戏节选送的两部作品《谬小姐》《嘿是我》在内的多部兼具中国传统艺术特色和现代戏剧风格的剧目参加了戏剧节OFF单元的演出。相对于反映主题集中的IN单元,OFF单元的参演作品在表达形式上更为自由,剧组自行出资,可在花园、街头、广场等任何地方表演,挣脱了舞台,也成为真正的“大众戏剧”。

7月4日,随着开幕大戏《建筑》(Architecture)在教皇宫剧院的演出,享有声誉的第73届阿维尼翁戏剧节拉开了大幕。该剧由帕斯卡尔·兰伯特 (Pascal Rambert)担任编剧、导演和装置设计,故事背景是20世纪饱受战争和民族主义摧残的欧洲,演员们分别扮演一个家庭里的不同成员:艺术家、哲学家和作曲家。演员们用强而有力的肢体语言表现“被恐惧笼罩”,他们既不会逃离也不会反抗,更无法团结起来战胜“恐惧”,这似乎在隐喻着当下欧洲的政治现状;因为这种“恐惧”,白底简易而富有整体感的舞台显得极其空荡和辽远,你不知道下一刻是何种情绪,人与人之间的混沌和焦虑尽显无遗。演员们频繁地走动、嘶吼和宣泄,在教皇宫剧院老城墙的映照下,孤独感和无尽感令人感受到深远的无望。观看后与同行法国友人简单分享了观剧体验,他们对开幕大戏好感不多,很多地方也难以理解,近3个小时着实过于冗长和乏味,再加并不友好的气温,使得整体观剧效果不免遗憾。而戏剧节的气氛则一如既往地让人回味,当演员谢幕,零点过后走出老城,那些歌声、尖叫声和醉酒的人群足以使你找回生活的真实。

与《建筑》的呈现方式不同,观看的其他几部IN单元的剧作直抒胸臆地彰显了本届戏剧节主题,这种直接甚至令你深感猝不及防,当然更多是情不自禁地送上掌声。以《满溢的当下》(O AGORA QUE DEMORA Le Présent Qui Déborde - Notre Odyssée II)和《我们,欧洲—人民的宴会》(Nous, lEurope, Banquet des Peuples)为例,前者的导演是巴西人克里斯蒂娜·亚塔伊(Christiane Jatany),她出生在里约热内卢一个艺术世家,2004年执导了她的第一部戏剧作品,她曾是巴黎104艺术中心和法国欧典国立剧院的签约艺术家,作品往往在探讨观众与演员的关系、小说与纪录片之间的界限。作为一名青年导演,这部改编自荷马史诗的《满溢的当下》延续了她惯有的创作风格,探索戏剧与电影结合的舞台呈现形式,用极其现代的语汇为这个古老的故事赋予更多的阐释。克里斯蒂娜用相机记录下當代背井离乡者寻找回家路的故事,从巴勒斯坦到黎巴嫩,从希腊到南非,走进剧场的那一刻,你会失落地以为是要看一场电影或是多媒体戏剧,而恰恰在你徘徊的时候,影片的开始播放代表着戏已经开始了。克里斯蒂娜的影像记录即便你从未经历,却也不自觉有一种参与感,不同的文化和民族展现了共通的家园意识和精神共鸣;为了使这种共鸣更加强烈,导演用实时影像、即时采访和现场人声相结合的形式,表演区域转移至观众席,8位身处观众席的演员或者也可以说是工作人员与影像构成对话关系,他们的演出既能够弥补影像中缺失的情绪内核,又巧妙地带动现场观众共同演绎,营造出极为动人的互动空间。

《我们,欧洲—人民的宴会》同样成为今年阿维尼翁戏剧节的一抹亮色。导演罗兰·奥泽(Roland Auzet)还是一位作曲家,多年来致力于跨领域、跨文化艺术项目开发,这次他的作品依旧保留了鲜明的音乐特征,导演汇集了来自欧盟28个成员国的演员组成一个大的合唱团,他们象征不同民族、不同职业、不同年龄,却拥有一个共同的姓名“欧洲”,“我们盼望怎样的欧洲?我们梦想在欧洲境内创造什么?”面对这些问题,全剧用三个小时展现了当代欧洲人民尤其是青年对时下欧洲现状的情绪,比如身份认同、国家边界、难民问题、经济、消费、就业等。有积极呼吁不要忘记国家之间“兄弟”的意义和描绘未来的畅想,也有不断地质疑和愤怒,在正反两方对立中顺带出了欧洲重要历史事件,是警醒也是提问,“现在我们要何去何从”?问题还是没有直接解答,而这种通过戏剧创作进行讨论应是值得。尾声部分全场高唱披头士乐队的Hey Jude也是一种希冀美好的象征。

孟京辉导演的《茶馆》入围了本届戏剧节IN单元,作为2018年乌镇戏剧节的开幕大戏,在演出后即出现了两种讨论的声音。而本次参加阿维尼翁戏剧节从乌镇版近5个小时的时长缩短至3个小时,舞台由于演出剧院OPERA Confluence的台宽所限,巨型滚轮也有缩小,但这些并没有影响法国观众对舞台效果发出的惊叹,毕竟相对习惯极简主义的法国人来说,我们的“大舞美”视觉效果可是极具冲击力。暂且不说视听感官的差异,对文本内容的理解更加有障碍了,唯一确认的是,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茶馆》,因为他们并不知原有的样子。无疑,再深究孟京辉版《茶馆》在阿维尼翁戏剧节收获的评价好坏并没有过多意义,无论是我们看到结束后现场观众的掌声还是开场一小时后即有陆续离席的观众,无论是奥利维耶·庇看完后流下激动的泪水还是欧洲媒体给出的“减号”评价,中国戏剧人在阿维尼翁发出的声音正不断扩散,中国戏剧还应该创造更多这样的时刻。

除此之外,本届IN单元35部剧目在彰显戏剧节主题的同时,它所展现的多元与现代性的含义更加丰富。这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首先是剧目的构成和类型的多样性,由戏剧节艺术总监奥利维耶·庇(Olivier Py)和恩佐·威尔德(Enzo Verdet)执导的莎剧《哲学家麦克白》(Macbeth Philosophe)、连续四次在教皇宫剧院上演代表作让-皮埃尔·文森特(Jean-Pierre Vincent)带来的《奥瑞斯提亚》(LOrestie)、瑞士导演弗朗索瓦·格雷姆德(Fran?ois Gremaud)呈现的拉辛剧作《费德尔》(Phèdre!)、法国女导演布朗蒂娜·萨维提耶(Blandine Savetier)的《奥德赛》(LOdyssée)等四部剧目组均是对经典作品的重新解读,无论是庇用八名阿维尼翁·勒旁特监狱的囚犯演绎出莎剧的黑色光芒还是格雷姆德将古典悲剧变成一部现代版快乐的奥德赛,他们都试图以现代的语汇传递出戏剧的力量和震颤。经典之余,也不乏新作上演和新秀导演的涌现,巴西导演(Tiganá Santana)《鱼的奇迹》(Milagre dos Peixes)在戏剧节首演,比利时青年女导演、柯林国家剧院常驻艺术家朱莉·杜可罗(Julie Duclos)的《佩莱亚斯与梅丽桑德》(Pelléas et Mélisande)、法国青年导演(Clément Bondu)的《弥撒,给死神最后的祭献》(Dévotion, Dernière offrande aux dieux morts)都不约而同融合了戏剧与电影交织的表现手法,大胆地运用现代视觉语言进行创造。戏剧节在剧目类型上也是丰富多样,包括沉浸式戏剧《??$》(金钱),儿童剧《胜者之爱》(LAmour Vainqueur)、《蜜蜂共和国》(La République des Abeilles)、《白雪公主,一个王子的故事》(Blanche-Neige, Histoire dun Prince),音乐会《奥德赛之夜》(La Nuit des Odyssées)、《鱼的奇迹》(Milagre dos Peixes)、《每分钟120击》(120 Battements par Minute),舞蹈《智胜魔鬼》(Outwitting the Devil)、《多元》(Multiple-s)、《自传》(Autobiography)、《一片叶子》(A Leaf)等多种艺术形态。

其次,是本届戏剧节导演背景来源的多元化:多个国家、多个民族、多种文化、多种身份,让我们看到了阿维尼翁戏剧节的包容性和世界性,通过不断扩大边界,增强了对于社会问题反思的深度和力度。尤其在探讨现代社会的颠沛流离和难民潮的背景下,不仅欧洲各国的导演力图改变,而且本届戏剧节IN单元上演了来自非洲和阿拉伯地区导演的五部作品。西非国家布基纳法索舞蹈家萨莉亚·萨努(Salia Sanou)编创的《多元》(Multiple-s)在简易和素然的舞台空间中,将作家、舞者、音乐家等不同身份的人群勾连在一起,他们读诗、起舞和弹奏,在某个时刻成为整体。来自刚果的舞者福斯坦·林耶库拉(Faustin Linyekula)继《复兴—戏剧的故事(一)》在2018年阿维尼翁戏剧节上演后,今年将作品戏剧的故事(第二部)(Histoire(s) du thé?tre II)创作背景转向他的童年回忆,舞台的空间宛如一所敞开的房子,承载了私密的历史过往和国家记忆。科特迪瓦的艺术家雅库巴(Yacouba Konaté)带来的作品《年轻的雅库》(Le Jeune Yacou)是作者自己的故事和心声,那是一段走出危机的艰难之旅;雅库巴从科特迪瓦逃难来到法国,加入了流亡艺术家工作坊,是艺术创作给予了他继续生活的力量。《穆罕默德和妮妮》(Mahmoud & Nini)的作者法国人亨利·朱勒·朱力安(Henri Jules Julien)的职业是一名化学工程师,根据自己在阿拉伯国家生活多年的经历,他在欧洲舞台上制作了多部由阿拉伯国家演员出演的戏剧作品,这部《穆罕默德和妮妮》表现了两个男女角色的冲突和差异,对“跨文化交流”的真诚性进行了思考。与上述四位艺术家稍显不同,来自孟加拉国的英国编舞家阿库·汉姆(Akram Khan)已被大家熟稔,近年來也有作品亮相于上海国际艺术节,这次他的作品《智胜魔鬼》(Outwitting the Devil)试图通过舞蹈语言警示人类对地球资源耗尽可能付出的代价。

关于“多元”的内涵第三点解读是这届戏剧节IN单元35部作品中由女性创作的达到八部,这和本届IN单元剧目总监阿涅斯·妥丽也是位女性不无直接关系,女性几近成为戏剧节的一个出口和达到丰富多样的可能性。她们的作品内容富有女性细腻的情感,也充满女性导演的独特魅力和艺术理想。《地方》(Place)的导演塔玛拉·萨阿迪(Tamara Al Saadi)是一位伊拉克裔的法国籍作家,她从巴黎政治经济学院毕业后,主要从事社会学研究和戏剧创作工作,这次她的作品《地方》在2018年已获得过多项殊荣。作为一部自传体的政治作品,《地方》探索了一位年轻女性回顾家族历史的内心状态,女主人公徘徊在无法成为伊拉克人和被同化的法国人之间,通过过往的回忆找寻和表达作者个人的多重身份。由中国舞蹈家文慧和捷克导演索波多娃(Jana Svobodová)合作的《普通人》(Ordinary people)通过舞蹈、吟唱和影像讲述了每个普通人碎片的情感记忆,中国和过去的捷克斯洛伐克曾经有着相似的历史背景,两位艺术家用纪录式戏剧和舞蹈结合的方法展现了两国的交集和普通人的渴望。音乐会《奥德赛之夜》(La Nuit des Odyssées)来出自著名女大提琴演奏家索尼娅·薇德-安瑟顿(Sonia Wieder-Atherton)之手,她先后在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和莫斯科音乐学院求学。这部《奥德赛之夜》,她将大提琴演奏的古典乐与不同地域(意大利、刚果、印度、希腊、叙利亚等)的歌曲和故事进行了融合,呈现了一场激情的视听盛宴。

众所周知,阿维尼翁戏剧节打破了以单一戏剧舞台为中心的组织模式,在众多与当地居民生活紧密相关的场所上搭建临时舞台,以减轻戏剧作品与业余观众的距离感。阿维尼翁古城墙内的戏剧院、歌剧院、小教堂,学校的体育馆、花园等空地都能成为戏剧节的演出空间,大多OFF单元的演出即在这些场地完成。这次参加OFF单元的中国六部作品即都在Collège de la salle演出,一个由学校改造而来的剧场。从2011年開始,中国戏剧人开始与阿维尼翁戏剧节结缘,北京青年戏剧节与阿维尼翁戏剧节展开的合作促使中国戏剧不断“走出去”,今年北京青戏节推荐了《谬小姐》《嘿是我》参加IN单元演出。其他的四部作品涵盖肢体剧、昆曲和舞蹈剧场等不同类型。继2012年初登阿维尼翁戏剧节广受好评后,由青年导演赵淼执导的《水生》今年再度登上阿维尼翁的舞台,这部融合了中国历史悠久的傩文化和戏曲文化的形体戏剧由《聊斋志异》中的《王六郎》改编而来,在讲述“一人一鬼”故事的同时对人性发出了深刻的拷问。来自苏州昆剧院的《浮生六记》通过序,花粥、风赏、拜月、绣雪、尾声六折,将夫妇俩人文相恋、志趣相投、柴米相依的深情娓娓道来,生动地呈现了传统中国地方优良民风中重文、惜爱、守仁、挚信的感人场景。上海音乐厅参加OFF单元的《水腔》最大特色在于将中西乐器和民族舞蹈的结合,以现代人的视角,讲述了生命的轮回,自我的成长,表达了每一个“我”在当下的人生历程中积极找寻生命力量的精神;“水腔”是湖南湘西(苗族)的一种古老歌调,贯穿始终的“水腔”直接展示了东方韵律,观看时,我们发现后排的法国观众跟着演员一起哼唱、打点,直至尾声。

可以看出,我们的作品对外展示的类型依旧以肢体剧、舞蹈、戏曲为主,由于文化和语言的差异,为了更好地“输出”,这也是平衡之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何进一步展现中国当代戏剧的发展面貌、让世界对中国戏剧的认知更加全面成为新的命题。将艺术创作推广到更大的平台展现、让更多的观众接受是我们要不断努力的方向,比如与戏剧节常驻剧院合作即是较为有效的模式。阿维尼翁戏剧节常驻六大公立剧院包括卡门剧院(Thé?tre des Carmes)、黑橡树剧院(Thé?tre du Chêne Noir)、抽烟犬剧院(Thé?tre du Chien qui fume)、市场剧院(Thé?tre des Halles)、伊瓦纳尔舞蹈发展中心(CDC Les Hivernales)、阳台剧院(Thé?tre du Balcon),这六个常驻剧场拥有着自己成熟的宣传推广团队和强大的业内戏剧资源,与其合作无疑对两方都是一箭双雕的。上海戏剧学院是这种思路的开拓者,2011年与黑橡树剧院合作,由剧院总监哈尔德·吉拉斯(Gerard Gelas)和中方编剧曹路生携手推出了《西厢记》;2014年,上戏又和市场剧院建立合作关系,由市场剧院艺术总监阿兰·迪马尔(Alain Timar)与中方导演洪彬联合执导了《皇帝正在驾崩》,两次演出均由上戏表演系在读本科生出演,在当地获得了较高的评价,这也不失为艺术院校教学模式的一种创新。

随着近年来国内戏剧节的蓬勃兴起助推了戏剧市场,世界三大戏剧节的演出和知名导演的新作相继被引进到各类演出季和参加国内戏剧节。与阿维尼翁戏剧节主题鲜明和剧目深刻反映主题立意略显不同,我们对戏剧节主题的贯彻还不够深入,以乌镇戏剧节的主题为例,从2013年的“映”到2019年即将举办的第七届乌镇戏剧节的主题“涌”,除了青年竞演单元围绕主题进行创作,其他邀请剧目似乎难以与之靠拢;当然主题的模糊抽象性一定程度上限制了选择作品的范围,所以我们应该以阿维尼翁戏剧节为启发,建构主题与时代特征的互动关系,发挥戏剧节更多的社会功能。这次观摩阿维尼翁戏剧节,法国友人会问我们“中国有戏剧节吗?”这不禁让我们哑然又急于分享我们的戏剧节,这说明还要不断提升我国戏剧节的国际传播和影响力,让它真正成为世界性的戏剧盛会。

阿维尼翁戏剧节与法国戏剧的发展紧密相关,在这里,帕特里斯·谢侯执导的(Patrice Chéreau)《哈姆雷特》(Hamlet),安东尼·维戴(Antoine Vitez)执导《撒旦的狗》(Le Soulier de satin),贝尔纳-马利·科尔戴斯(Bernard-Marie Koltes)的《在棉花里的孤寂》(Dans lasolitude des champs de coton)成为了永恒经典;戏剧节也写照了法国政治和社会时代特征,积极回应大众的声音。

20天的戏剧盛宴告一段落,而在阿维尼翁烈日暴晒的街头,急匆匆穿越古城墙找剧场就这样从日常变成了回忆,欧洲的高温慢慢退去,戏剧的光热滋养了许多个你们和我们。

作者  上海戏剧学院研究生部助理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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