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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传”的文献史料问题论析
——以类型化和历史化为线索

2019-12-15张立群闫冬妮

南都学坛 2019年6期
关键词:自传传记萧红

张立群, 闫冬妮

(辽宁大学 文学院,辽宁 沈阳 110136)

自1947年3月,东北作家骆宾基撰写的《萧红小传》作为第一部“萧红传”由重庆中原出版社出版,到2019年1月由月下撰写的《萧红别传:花曾开过,我曾来过》于青岛出版社出版,70余年间共计诞生成书意义上的各式“萧红传”共计110余种(含自传和他传)。“萧红传”种类多、数量大、诞生时间久,著者波及海内外,不仅使萧红成为立传最多的现代作家之一,而且也在客观上使“萧红传”成为一道引人瞩目的风景——无论对于萧红的研究者、文学史家,还是一般的读者,百余种“萧红传”都可以以共时性的方式承载阅读、接受和传播的功能,并具有相应的价值。如何理解这些“萧红传”的价值自是有很多角度,而本文以“文献史料问题”为介入点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而已。

一、作为“史料”的“萧红传”

将“萧红传”按照现代作家传记之一的分类作为一种文学“史料”显然是可以成立的。这一

论断,既可以从马良春多年前发表的《关于建立中国现代文学“史料学”的建议》一文中,将“传记性史料,包括作家传记、日记、书信等”[1]列为现代文学史料之一类中得到确认,也可以从刘增杰在《中国现代文学史料学》一书中介绍的河南大学中文系于20世纪90年代就开始“根据中国现代文学史料的存在形态,参照中国古典文学史料类型的研究成果”,将“作家年谱、传记、回忆录史料”[2]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史料之一的叙述中得到证明。上述证明过程当然还可以扩大至中国文学史料学乃至近现代史史料学等范围,但由于已经可以在更为具体、明确的范畴内得到确证,再依据从小到大的范围加以推论已无太多必要。值得指出的是,当依据这些以往的、已为很多人认同的结论,去“重复指认”包括“萧红传”在内的现代作家传记是现代文学史料的过程中,我们似乎很少考察这些传记现有的实际写作情况及其特殊性进而思考其史料价值问题的复杂性。在本文中,之所以强调分析“萧红传”的“文献史料”问题而非笼统的“史料”问题,就因为进入消费时代之后的现代作家传记写作及其表现形态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从“文献史料”问题的角度考察“萧红传”其首要原因也正在于:“文献史料”是更为具体的史料表现形式,它区别于实物、口述以及影像等表现形式的史料,是文字性质的史料(即“文字史料”),适合本文所言的“萧红传”的现有实际情况。

当然,“文献史料”的关键之处仍在于“史料”本身。既然是“史料”,其本义就是“历史遗留物,是过去的事物得以流传于后世的实物资料、语言资料等”[3]2,而从其功用和价值的角度上说,史料则“是指研究和编纂历史所用的资料”(1)具体见吴秀明主编:《中国当代文学史料问题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年版,“绪论”第2页书下注释③。。在现当代文学研究中,“史料”由于一般不涉及训诂等古典文献学的研究方法,因而和有历史价值的图书文字的“文献”概念的区别界限往往不十分严格,两者可以互用、并用或合用的现象比较常见,究竟使用“史料”还是“文献”关键在于研究者的认知以及概念的界定。而像“文献史料”或曰“文字史料”基本就等同于“文献”,正是由史料自身的表现形式和现当代文学史料构成的实际情况共同决定的。

确定“萧红传”是现代文学“文献史料”、具有史料一般特性的同时,我们还必须注意其特殊性:“萧红传”几乎都是后人整理或撰写而成、彼此的质量并不均衡;“萧红传”在进入21世纪第一个十年之后数量激增,呈现明显的消费性特征,且至今仍保有持续增长的态势,表明其文献史料价值在整体上并不十分稳定。以萧红、张爱玲、林徽因、徐志摩为代表的几种现代作家传记由于受到商业、出版、传播等消费逻辑的影响,其史料价值及相关问题正发生前所未有的变化。此时,“现代作家传记是现代文学史料”或“现代文学史料包括现代作家传记”的结论并不能完全涵盖其特殊性。如果部分“萧红传”由于其独到的见解、独特的发现,仍可以作为“研究和编纂历史所用的资料”,从而实现作家传记在学术研究意义上应有的“文献史料”价值,那么,那些带有明显消费特征的“萧红传”其实是解构(至少是部分解构)了上述结论。这些传记对于一般读者来说当然也相对完整、真实地记录了萧红的一生,可以使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大致了解萧红的生平,但它们仅具有阅读的价值,只是增加了“萧红传”版本数量,其实与学术研究层面上作家传记具有的“史料”价值已不可同日而语。“萧红传”的史料价值由此分出多个层次,史料问题也因此变得复杂化了,而以“萧红传”为例研究现代作家传记的史料问题、现代文学史料问题的学术意义和现实价值却得到了凸显,这不能不说其是一个耐人寻味的话题。

二、第一层位的“史料”及其特殊性

谈及“萧红传”的史料价值,显然要结合其实际情况并依据史料学的基本逻辑,而其目的自然是充分而有效地阅读和应用。按照《中国文学史料学》中的论断,现有的“萧红传”在整体上可以被分为两大主要类别,即以“作家本人的著作”为代表的具体为“萧红自传”的“第一层位的文学史料”和以“萧红他传”为代表的属于“同时代的非当事人的记录”的“第二层位的文学史料”[3]130-131。上述分法在具体展开过程中当然还可以进一步划分层次(2)比如,在潘树广、涂小马、黄镇伟主编的《中国文学史料学》中,还有“根据前代遗存的史料进行综合、分析、取舍而写成的资料性著述,称第三层位的文学史料”的划分,见该书第132页,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考虑到现有的“萧红传”书写并不像现代人写古代人传记那样时间久远,所以,本文并不区分“第三层位的文学史料”。,但依据作传者和书写对象的身份异同进行总体分类,却是一种直观、有效的方式。

尽管人物“自传”常常会给人“此生独此一本”的印象,但从现代传记发展史的角度看待,“自传”在具体呈现时由于出版、命名等因素的影响,其表现形态往往并不是唯一的。以“萧红传”为例,现有的7种“萧红自传”就至少有“自传”“自述”(倾向于“回忆录”和“口述历史”)两种形式。两种形式就文字内容来看皆出自萧红之手,似乎使“萧红自传”在作为文献史料使用的过程中不存在任何问题,然而,当我们逐一考察这些“自传”时,则会发现其与生俱来的特殊性和相应的复杂性。

萧红生前有没有有意地写过自传?当这个问题提出时,“萧红自传”的特殊性其实就已显露出来。萧红写作自传体长篇小说《呼兰河传》,写过大量回忆性散文,但并未写过标准意义上的“自传”,这使得现有的“萧红自传”本身就成为一个“特殊的现象”。从肖凤编的《萧红自传》(1996)、汪凌编的《萧红自述》(2004)、张明林编著的《萧红自述:传奇故事》(2011)、文明国编的《萧红自述》(2014)等出版情况来看,现有的“萧红自传”只能说是“有意的自传”。为了能够将其命名与归类,我们不妨将其称之为“闰自传”,此处的“闰”取义为“非正式”之意。“闰自传”虽依据萧红生前创作或是直接将其叙述生平及友人文字辑录在一起,但毕竟和严格意义上的自传有一定的距离。因而,在实际应用过程中,很少有人将其作为“作家本人的著作”即“第一层位的文学史料”,而“萧红传”的文献史料价值问题也正于此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如果从“萧红自传”大都属于某一丛书系列的角度予以看待,如《萧红自传》(名人自传丛书,江苏文艺出版社,1996)、《萧红自述》(大象人物自述文丛,大象出版社,2004)、《萧红自传》(现代文化名人自传丛书,江苏文艺出版社,2012)、《萧红》(萧红著述,插图本名人名传丛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萧红自述》(萧红著,文明国编,二十世纪名人自述系列,安徽文艺出版社,2014),我们大致可以得出这样连续性的结论:“萧红自传”与出版社或编者的有意策划有关;这样的策划与萧红的文学史地位及其传奇的一生有关;通过“名人效应”,“萧红自传”就其生产和消费环节,具有一定的市场价值。通过连缀、编撰而成的“萧红自传”虽不是出自萧红之手的“自传”,但从文字的角度考察,它确实有助于了解萧红的生平特别是其成长经历和文学创作历程。不仅如此,不同阶段的“萧红自传”还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萧红研究的现状。以肖凤编的《萧红自传》(1996)为例:著者在20世纪80年代初编纂《萧红资料》时曾从端木夫人钟耀群女士手里获得“萧红与端木致华岗的信共九封,同时附有华岗夫人谈滨若女士致端木蕻良信一封,及钟耀群女士关于这批信件来源的说明”,这些材料都被肖凤编入《萧红资料》,然而,由于种种原因,一直也未出版,是以借此机会,将其编入《萧红自传》中。此外,肖凤还在书中编入了周鲸文的《忆萧红》一文,这篇“见证人的真实笔录”[4]290,曾发表于香港《时代批评》1975年12期,但从未在内地报刊转载过,此次也一并收入。肖凤的编纂经验在很大程度上凸显了《萧红自传》在当时具有的文献价值。由此可知:“闰自传”虽不是“自传”,但肯定有成为“自传”的理由和相应的文献基础。与认知这类“自传”的生成过程相比,其究竟具有怎样的文献价值(或曰究竟编辑得怎么样)恐怕同样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而从更为辩证、客观的角度看待这类“自传”,才是我们认识其“特殊性”的全部意义。

三、研究之“史料”及其历史化

(一)骆宾基、葛浩文的“萧红传”

与“自传”相比,由他者所著的“萧红传”由于数量已超百种,其本身就可以独立成为一个研究课题。当然,从史料学的角度看,此时的“萧红传”毕竟是第二层位的史料,这样客观存在的前提决定了无论是一般意义上的阅读,还是研究之参考,选择其中的优秀之作都是十分必要的一项工作。

按照“萧红传”生成的过程,骆宾基的《萧红小传》显然是首先应当提及的一本。骆宾基的《萧红小传》,之所以历来为萧红研究者所重视,其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骆宾基是萧红生命最后阶段的见证人,其记录有相当程度的真实性和权威性,此外则是《萧红小传》是第一部“萧红传”,有着其他“萧红传”无法取代的开创性和历史感。《萧红小传》完成于1946年11月,先于1947年3月在重庆中原出版社初版,同年9月又于上海建文书店初版,在当时就产生了重要影响,引起了人们对于萧红的广泛关注,以至再版重印多次。至20世纪80年代,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和北方文艺出版社分别于1981年11月、1987年6月出版了经作者修订的《萧红小传》,而从其初版诞生到20世纪80年代修订版出现,30余年的时间里国内研究界能看到的“萧红传”几乎是仅此一种。《萧红小传》虽有很多史实上的错讹、写法上也不够规范,且在20世纪80年代再版修订后仍存有一些不足,但其意义却在于开创了“萧红传”的写作传统。出自对于萧红英年早逝的悲痛和一种恋人式的纪念,骆宾基在《萧红小传》中突出对于萧红思想、创作和命运的深刻理解和同情,而同是作家的身份和经历又使骆宾基在讲述这些时可以从自己心中的艺术高度出发,进而融入真挚的情感和文学性的特质,这部传记描述萧红之死的一些场景及文字,至今仍为后起的萧红传记写作和萧红研究反复援引,充分证明了其无法替代的地位。

与《萧红小传》及其修订版相比,美国汉学家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的《萧红评传》是20世纪80年代在国内出版的最有代表性、最具价值的“萧红传”。《萧红评传》在国内最早于1985年8月在北方文艺出版社翻译出版,在此之前,曾有美国印第安那杜尼公司(Twayne Publisher)1976年版和皆为郑继宗翻译的香港文艺书屋1979年版、台北时报出版公司1980年版。之后又有香港三联书店版的《萧红新传》(1989)和复旦大学出版社版的《萧红传》(2011)、北方文艺出版社的《萧红评传》(2019)。《萧红评传》是在葛浩文博士论文的基础上修订而成,充分体现了西方学者特有的学术理路和思维方式以及良好的学术素养和严谨的学术态度。在此版传记出版过程中,葛浩文曾访问过萧军、端木蕻良、舒群、骆宾基、罗烽、白朗、黄源、周海婴、丁玲等亲历者;走访过萧凤、陈隄、铁峰、丁言昭等萧红的研究者并参考过他们的观点,还曾亲自造访过哈尔滨[5]7……在掌握材料并不完整的前提下,著者对于一些存疑的问题,多采用大篇幅的注释,将各种不同的观点罗列出来,然后经过一番分析后作出开放式的结论。作为20世纪70年代以学术方式进行萧红研究的海外第一人,葛浩文的《萧红评传》首次以“评传结合”的形式即“‘传’指萧红的生平,而‘评’则指对其文学作品的评论”[6]6,实现了对萧红生平和创作的系统学理性的研究,同时也开创了萧红“评传”写作和研究的先河。通过“评传”,葛浩文不仅开创了从性格和心理审视萧红命运的认知方式,而且还深刻体现了其本人对于萧红作品的艺术评判尺度与独特的价值判断,从而使萧红走向了世界并在传播的过程中促进了萧红的本土研究和世界性研究。“在萧红生平和传记研究上,葛浩文的开创之功,得到一致公认。直至今日,对于萧红的学术性探究,仍无可规避地从这本书开始。”[6]7

对比骆宾基的《萧红小传》和葛浩文的《萧红评传》,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绝大多数他者所著的“萧红传”在今天看来文献史料价值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所降低。究其原因,首先,“萧红传”与萧红研究互动,而这一阶段萧红研究还不够充分,大量的史料还在发掘、整理的过程之中。其次,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的“萧红传”作者多为东北学者,他们虽有“地域性”的优势,同样也受到“地域性”的限制,而萧红早逝、萧军健在也常常使其文笔讳饰,对于二萧之间的爱情故事、文学成就的高低叙述过于含糊。此外,就是对于已有的“萧红传”如骆宾基的《萧红小传》和葛浩文的《萧红评传》,或是不加甄别的认同,或是不予完全采信,而真正具有文献史料价值的“萧红传”直到新世纪来临才再次诞生。

(二)20世纪90年代至今的“萧红传”

从写作时间开始算起,20世纪90年代至新世纪最有代表性的“萧红传”是由季红真于2000年在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的《萧红传》。该书系“中国现代作家传记丛书”之一,后分别于2011年和2012年由现代出版社推出《呼兰河的女儿:萧红全传》和《萧红全传》(修订版)。作为一个有着扎实基本功的学者,季红真是在结婚生子之后才开始理解萧红的伟大的[7]1。这样的前提使其可以从女性切身体验去书写萧红。对于萧红生平的许多疑点,如其未婚夫的下落、萧红和萧军的孩子、萧红在香港求医的经过、萧红骨灰的下落等堪称萧红人生之旅的难解之谜,季红真采取了“存疑待考”的策略。就《萧红传》当时成书的情况来看,虽然一些史实存有问题,但出于女性特有的感悟、理解与客观考察,季红真在叙述萧红生平某些“节点”时仍超越此前许多研究者的结论。比如,对于二萧的结合可能引发的浪漫爱情想象,而对于另外一个在萧红生活中占有重要位置的男人骆宾基,季红真结合已有几种“萧红传”和葛浩文的《萧红新传》认为,关于二者关系“应该保留历史的本来面目”[7]4。《萧红传》奠定了季红真成为萧红研究著名学者的地位,但作为研究者,季红真对于萧红的研究并未因此而停止。2011年时值萧红诞辰100周年,季红真在对萧红生平重新进行详细考察和结合最新研究成果的前提下,于现代出版社出版了《呼兰河的女儿:萧红全传》。之后,又于2012年在现代出版社再次出版该书。至2016年,季红真又于现代出版社出版了《呼兰河的女儿:萧红全传》“修订版”。最新版《萧红全传》更新了大量文献资料,修改了初版本一些史料方面的不足与错误,体现了作者对萧红生平及其创作的最新思考。修订版《萧红全传》图文并茂,计有500余页、50万字,是迄今为止内容最为丰富的“萧红传”,堪称“萧红传”写作的标志性成果,预示了“萧红传”在历史化和典型化道路上的成熟。

新世纪以后的“萧红传”,可以林贤治的《漂泊者萧红》(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和叶君的《从异乡到异乡——萧红传》(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为代表,两者分别代表了“独特理解与诗性表达”和集前人最新研究成果、全面综合的萧红传记。它们的出现使“萧红传”由一般传记书写进入到学术研究意义上的评传层次。上述出现于不同时期的五种“萧红传”及其修订版本,分别代表了不同时期萧红传记书写的实绩,这些传记在成书之后以历时性和共时性的方式,既推动了“萧红传”的书写、丰富了其格局,同时也促进了对萧红的研究,并以各自的独到之处提升了“萧红传”的文献史料价值。

通过“萧红传”的生成与发展、形态演变,我们可以看到文献史料视野内的“萧红传”虽数量众多,但却存有非常明显的不平衡性。数量众多的“萧红传”为文献史料研究问题提出了一个新的课题:从史料概念的角度单向推演,现有的“萧红传”自是都可以作为文献史料;但从史料价值及研究应用的角度上看,现有的“萧红传”则或是因时间的推移价值减少,或是因消费性强价值匮乏,为此,辨析“萧红传”的价值又成为一个关乎阅读和应用的课题。显然,“萧红传”只有在具体到研究、作为重要的参考文献时,其文献史料问题才会变得明显而突出。至于由此可以引申的结论则是:应当有一部全面而翔实的“萧红年谱”,以丰富“萧红传”的书写并填补其空白。“萧红传”文献史料问题的正反两方面其实反映了当下现代作家传记书写的现状,这一现状与传记书写者和传记出版密切相关,涉及传记写作自身应有的道德伦理。但无论怎样,以真实为底线、与萧红研究互动的“萧红传”都是传记写作者应当树立的理想与目标,唯其如此,“萧红传”的书写才具有相应的意义和价值,“萧红传”的文献史料问题才会得到合理的解决和良性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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