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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黄庭坚和陆游都是“猫奴”

2019-12-12梁霜

东西南北 2019年19期
关键词:猫奴牢骚猫儿

梁霜

吸猫成瘾,自古有之。如果“猫病”是一种绝症,那么很多文人都患了不治之症。

1560年,一群身穿丧服的太监簇拥着金棺,时不时高声唱念大臣作的祭文,尖锐绵延的语调穿过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皇城内魂幡飞扬、哀声不绝……不知道的以为这是哪位受宠贵人离世,但其实,这是嘉靖皇帝朱厚熜的爱猫“霜眉”死了。

吸猫成瘾,自古有之。如果“猫病”是一种绝症,那么很多文人都是病人。

宋代《梦梁录》提到,“猫,人畜之捕鼠,有长毛白黄色者称曰‘狮猫,不能捕鼠,以为美观,多府第贵官诸司人畜之,特见贵爱。”可见最晚在宋朝,猫就逐渐开始被当作宠物。

说起宋朝猫奴,不得不提黄庭坚。“闻道狸奴将数子,买鱼穿柳聘衔蝉”,为求得一只“小狸奴”,黄庭坚特意让佣人去买鱼来“下聘”。还有宋代诗人刘泰的“口角风来薄荷香,绿荫庭院醉斜阳。向人只作狰狞势,不管黄昏鼠辈忙”,和诗人刘潜夫的“古人养客乏车鱼,今尔何功客不如。食有溪鱼眠有毯,忍教鼠啮案头书!”这些诗虽然是说猫,实际却是借猫讽刺当时的一种不良风气:猫啊猫,你吃饭有鱼、睡觉有毯、看起来“狰狞”,却好吃懒做,任由那黄昏鼠辈啮案头书!

陆游也爱猫,养了好多只,还喜欢取各种好玩有趣的名字。有一只叫粉鼻的猫儿,每日饱享口福后,就在家中睡倒,看不下去的陆游写下了满带牢骚的《赠粉鼻》:“问渠何似朱门里,日饱鱼餐睡锦茵?”但牢骚归牢骚,猫咪还是要宠的。晚年被罢官后,陆游家境窘迫,饥一顿饱一顿,看到自家小猫儿跟着受苦,还写了一首诗来表达愧疚之意:“裹盐迎得小狸奴,尽护书房万卷书。惭愧家贫策勋薄,寒无毡坐食无鱼。”

以及世人比较熟知的两首《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其实几乎是同时写成的。但大家只知“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的情怀,却鲜有人了解“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的宠猫物语——外面风雨大作,我要抱着我家猫儿烤火睡觉了,爱国很重要,撸猫也重要啊。

待到民国,除了“生来仇猫”的鲁迅,爱猫的文人可就多了:老舍、胡适、杨绛、钱钟书、林徽因、季羡林、冰心……猫也成为了文人笔下的常客。譬如徐志摩在《巴黎的鳞爪》的序言中写道,猫咪时常在他写作时“不客气的撒娇”一下,“抓破你的稿纸,揣破你的墨盂,袭击你正摇着的笔杆”“来你鬓发边擦一下,手腕上咬一口,偎着你鼻尖‘爱我一声叫又逃跑了”,淘气的小猫形象跃然纸上。

猫儿还是文人间传情的纽带。据说徐志摩在胡适家借住时,最喜欢他家一只叫“狮子”的猫。徐志摩空难去世后,胡适写了一首《狮子》来追悼徐志摩:“狮子,你好好的睡罢,你也失掉了一个好朋友。”

但猫儿与人也不总是温情脉脉。钱钟书和邻居林徽因都是爱猫客,可两家猫儿老在房顶打架,“铲屎官”钱钟书特备长竹竿一枝,倚在门口,不管多冷的天,听见猫儿叫闹,就急忙从热被窝里出来,拿了竹竿,赶出去帮自己的猫儿打架。杨绛怕伤了和气,还用《围城》里的话劝他:“打狗要看主人面,打猫要看主妇面了!”

这或许是句玩笑话,但以“刻薄毒舌”著称的钱钟书可没有对林徽因笔下留情。他写了一篇著名的讽刺、隐喻型短篇小说,叫做《猫》,被指影射以林徽因为主的众多文人。小说称林徽因的双眼皮是去日本割的,说梁思成的毕业论文是外国人代写的,更嘲讽梁思成是“夫以妻贵”。原来,林徽因一手经办的沙龙聚会,在钱钟书看来这更像是一个风月场所,是逃避家庭的俱乐部,用来卖弄才情与交情,华而不实。

为什么文人们会如此喜爱猫呢?猫,是水做的,从网上“猫是液体”的讨论可见一斑。可爱的软糯糯的猫,拥有粉嫩嫩的肉爪爪、松松软软的肚皮、宛如天籁的喵喵叫及惊为天人的美貌,一眼深情凝视便能给人内心最柔软的抚慰。除了惹人憐爱的萌态,或许陆游所言:“前生旧童子,伴我老山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吸猫,大概是前生的缘分吧。

(刘顺平荐自《廉政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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