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人生史诗里闪闪发光
2019-12-10夏风
每一个人都在书写自己的人生史诗
在故事的第一页,我们的主角翻过一道道山,蹚过一条条河,来到山村学校。
毕业时,她站在人生路口,前思后想,但终归还是决定去当老师。
于是,人生的情节像放眼望去的山峦一样,延绵展开,起伏跌宕。第2页,她重感冒,拉肚子;第3页,她躺在漏雨的宿舍里流泪,感受理想在现实面前的迷惘;第4页,几个孩子辍学了,狭小的教室突然显得很空旷。
刚刚打开这本书,没翻几页,你会感到,似乎每一页都写满艰难、险阻、烦恼、忧伤。
在第4页的最后两行字里,她坐在山崖边,下决心要去家访。第5页,她走错方向,迷过路,脚磨破了,还遭遇过滑坡、塌方;第6页,她被村子里的狗追咬,虽然没被咬着,但是委屈而惊惶。
在第7页里,辍学的孩子又陆续回来了。她很高兴,但又生怕他们待不长。
是的,每一段情节都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比如辍学返校的孩子又辍学了;比如山洪把好不容易垒起来的围墙冲垮了。很多意外,让此前的努力归零,又要从头补上。
哭过,哭过好多次,特别是深夜里哭过好多次,好多次都想放弃。可是,第二天给孩子们的,依然是一张洋溢笑容的面庞。
她总有一束光,把孩子们的心照亮。没有舞台,她和老师们锯木头搭台子,让孩子们有了第一台儿童节晚会;没有模型,她带着孩子们用草稿纸折纸飞机,在淡淡的夏风中,让孩子们的心随机翼一起飞翔。
有意外,也有意外的惊喜。
在第30页里,又到了教师节,孩子们为她摘来山桃花,编成一个花环,戴在她头上。那一刻,她真的就像仙女一样。她笑了又哭了。淡淡的花香,让那段艰难的日子洋溢着芬芳。
此后,她在大山里家访时,开始留意那些散落在各处的山桃花。这些花儿,在贫瘠的大山里,竟然开出了一种灿烂的景象。
在第55页,她教的第一届孩子毕业了。她送到校门外,和孩子们都哭得稀里哗啦,孩子们搂着她,久久不放。
情节依然曲折,但她总有坚持。在第125页一次家访途中,她被滚落的石头砸中肋骨,医院下了病危病重通知书。病床前的孩子们都哭了。她安慰学生说,没事,老师还要带你们去秋游呢。她总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乐观,带着石膏夹板还给自己写了一段话——这应该是自己人生篇章的一个注脚。不怕艰险吗?总有一些艰险,让人生变得更加坚强。
在第160页,她成为这所小学的校长。大家信心不足时,她说,我们会把学校办好。在第220页,当年的学校不再是瓦房,有了魔法教室,有了塑胶操场,成为小而美的学校。
在第270页里,又是一个教师节,当年教过的孩子,都约着一起来看她。在他们中间,有的成为工程师,有的成为飞行员,有大学毕业后回来当老师的,还有在当地工作的。他们都是她的骄傲和荣光。
在第300页里,她获得一枚从教30年的荣誉勋章。在众人敬慕的目光里,她拿出一个日记本,里面有一朵小花。二十多年前孩子们送给她的花环,小小的花瓣被她珍藏起来做成了书签,陪伴自己的青春和梦想。
你说这是《乡村女教师》的电影,这就是电影;
你说这是《一名乡村女教师的人生史诗》,这就是史诗。
在这本书的字里行间,有犹豫、有困惑、有快乐、有感动,有意外的喜悦,也有黯淡的念想,有曾经纠结的自我否定,也有源源不断的精神力量。
其实,这些关键词,不就是我们每一个人正在经历的人生么?
三十年后再来看,很多当年必须面对的问题,成为人生史诗中或扣人心弦,或引人入胜,或感人至深的篇章。而她,是这部史诗的主角。很多年后,有人问到,当年那么难,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她笑着说,当我坚信自己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我就会自带主角光环。在我面临困难时,遭受危险时,甚至偶遇死亡时,我都对自己说,不要紧,这只是人生剧情的发展。而我是故事里的主角,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打不通的关。
是的,很多个夜晚走在家访的路上,没有路灯,只有星光。很多个夜晚连星光也没有,黑漆漆的一片。
可是,只要你愿意,你就会自带光芒,把世界照亮。
每一个孩子都是人生史诗里的主角
一个孩子的人生史诗又是怎么样的呢?
在他十岁那一年,家里实在穷得没有办法,父亲说,哥哥也在念书,负担重,你就回家割麦子算了。
懂事的他,懵懂的他,点头答应了。
没有想到,年轻的老师披着夜色来家访。老师对他说,人人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你要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你脑瓜子好使,书一定要读下去。只有好好学习,未来才会有希望。
在老师的资助下,他挎着书包走进学堂。
在原来的故事脉络里,他可能去种地,去打工,去放羊。可是,现在你看,情节的发展一下子就拐过来了,有了迥然不同的走向。
重返校园的他,和老师一起叠纸飞机时,就在心里种下一个梦想。
此后,他努力考学。后来又招录为飞行员,执飞世界上最先进的机型,翱翔在高高的蓝天上。
他会不会穿越时光的云层,看一看二十多年前那个准备放羊的孩子,正站在光秃秃的山坡上,睁大眼睛,努力地向上仰望。
人生的航线,生命的轨迹,史诗的篇章,有了不一样的线索,推进和发展真的很不一样。
很多年后,他在自己的《蓝天传记》里写道——在他人生的舞台上,曾经有一位老师登场,台词不多,但是说了几句很关键的话。这些话,在黑黑的夜幕下,就像航标灯,一下子把他的心点亮。
人人是自己的主角——每一个人应该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每一个人都应该在自己的人生史诗里跋涉、攀登、起舞、飞翔。
历史是每一个人人生的交汇
历史是什么?历史是世界上每一个人经历的总和。
每一个人都是自己世界里的主角,每一个人都在我们共同的世界里奔忙。每一个人都在创造属于自己的历史,你的历史会和很多人的历史重叠、汇合、交響。
而每一位教师,都应该有着辽阔的人生历史——你的人生会关联到很多孩子的人生。他们的人生史诗中有你的身影,你的人生史诗中有他们的影像。
作为教师的我们,能够去从容书写自己的人生史诗,更重要的是,能够引领孩子们人生历史的走向。
每一个孩子的今天都关联着明天,每一个孩子的当下都孕育着未来。静静地看着每一个孩子书写人生的篇章,用你点亮的光芒,在字里行间照亮他们全神贯注的眉宇;为一个孩子或岁月静好,或波澜壮阔的人生史诗作一些生动的索引和注解,他们的未来也许就会更加楚楚动人,熠熠生辉、闪闪发光。
如果时光飞移到很多年后,翻开你自己的那本书,有什么样的预想,又有什么样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