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局之下共谋和平与安全

曹菁

10月20至22日，第九届北京香山论坛在北京国际会议中心举行，共有76个官方代表团的1300余名嘉宾和数量更多的观察员与会，其中包括23位国防部长、6位军队总长、8位国际组织代表以及近200名国内外安全防务领域的专家学者，是论坛创办以来规模最大的一届。本次论坛的组织方式也力求多样性，除全体大会和八场平行分组会之外，还设置了名家对话、青年军官学者研讨以及多场小型研讨会，以展现“平等、开放、包容、互鉴”的办会理念。作为本届论坛筹备工作团队的一员，笔者全程观摩了会议。

国际失序是普遍忧虑

环顾世界，单边主义、保护主义、民粹主义抬头，国际规则和秩序受到冲击，多边机制面临挑战，国际局势充满了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能否坚持多边主义、维护国际秩序关系到各国发展的未来，关系到人类的前途命运。在这一背景下，本届论坛的主题定为“维护国际秩序，共筑亚太和平”，充分体现出对“秩序”的重视和对“失序”的担忧。无论是俄罗斯代表团提到的“军控领域多年来稳定和权力平衡的多层次安全系统正遭到破坏”，还是埃及的扎齐上将提出的“中东仍面临严重的恐怖主义威胁”，抑或东盟国家集体忧虑的“大国竞争升级”，都反映出在国际社会眼中，“失序”是当今世界诸多安全风险的集中体现。

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大将率团出席了本次论坛，这是俄国防部长首次参加北京香山论坛。美国代表团则由助理国防部长帮办施灿德率领，规格也不低。俄美两国团长分别在第一天全体大会上的演讲和21日下午“亚太安全架构”平行分组会上发言。在当前中美关系紧张、中俄战略协作不断加强的背景下，他们的发言均受到各国代表和现场媒体高度关注。绍伊古一如既往地狠批美国是世界乱源。他说，当今世界一大特点是“一些大国希望通过损害其它国家的合法利益，实现自己的狭隘的国家目标”，在贸易、知识和技术交流方面对“被歧视的国家”形成“逼围”，更在一些国家导致混乱。关于被美国毁弃的《中导条约》，他说，我们相信华盛顿单方面退出的真正原因，是其正在谋划遏制中国和俄罗斯的威慑力。绍伊古同时高度赞扬中俄战略协作的发展，强调其已“进入发展的新时代，是平等、互利合作的鲜明例证，军事活动发挥着重要作用”。

参会代表们在对“失序”表达忧虑的同时，也非常关心应对和解决之道。笔者注意到，四场全体大会上，在商讨如何应对“失序”挑战时，合作成为了使用频率最高的一个词。许多代表强调，尽管失序是当今世界重要特点，但经济全球化的不断发展并没有被打断，任何国家之间都是相互依存和交融的，只有以合作促发展，以合作促安全，才能实现国际安全与国际秩序的稳定。

不同于美西方主导的新加坡香格里拉对话，北京香山论坛更多向中小国家提供发声平台，本届更专门设置了“中小国家利益与共同安全”议题。大家听到了柬埔寨、尼泊尔、塞尔维亚、新加坡、卢旺达等国的“心声”，东南亚国家尤其关注中美关系走势，不希望在两强之间选边站。柬国防大臣迪班亲王做出形象的比喻：“在森林里，大象打架，小草遭殃;大象亲热，小草也遭殃。”新加坡国防部长黄永宏则说，“世界期待美国和中国的开明领导，为这一代和下一代人创造安全、开放、包容的世界。”

本届北京香山论坛，特别安排了两场关于科技问题的平行讨论，议题分别是“科技创新与国际安全”和“人工智能与未来战争”。纵观近代以来的社会变迁，每次人类社会经历的大的变局都是以科技革命为先导，带来财富的快速积累，也加快了生产工具和武器装备的更新换代，同时也促进了知识和信息的传播和普及，推动人类社会不断向前发展。人们也意识到，科技是把“双刃剑”，究其原因，并非是科技本身给人类带来战争，而是执掌技术的人为维护自身利益，利用科技阻挡历史前进的步伐。

“人工智能与未来战争”分会场席座无虚席，好多代表站着听完整场会议，发言的学者则把讨论的焦点集中在人工智能军备控制方面，美国的大卫·德普图拉、格雷戈里·艾伦等人工智能领域泰斗级学者成为听众提问的重点对象。与会嘉宾认为，人工智能引发军事领域不断革新，可以有效提升作战效率，降低成本和人员伤亡，但也可能被滥用，对人类造成灾难性结果，国际社会因此需要加紧研究制定能够规范有关研发和应用行为的基本准则，特別是在军事方面。近年来，针对人工智能武器尤其是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的军备控制倡议已在全球范围内兴起，这是一种好的现象，就看掌握技术优势的大国能否响应有关倡议，积极发挥引领作用。

安全理念创新需要“中国智慧”

自冷战结束以来，全球安全治理危机频现，国际安全秩序遭遇“碎片化”风险。在时代变局中的所有国家，尤其是大国，需要在安全理念上摒弃陈旧而不合时宜的旧观念，为国际秩序的稳定担负起特殊责任。

中国作为主办方为本届论坛设置“安全理念创新”议题，就是希望了解各国在安全理念创新方面作出的积极努力，在此基础上完善“中国方案”，为维护国际和平稳定贡献更多“中国智慧”。中国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和“可持续安全”理念，是将合作和共赢提升至价值观和信念的层次。以“人类命运共同体”为指导，中国可在安全理念创新方面，做世界和平的推动者，做共同发展的践行者，做人类文明文化的沟通者。“可持续安全”则是以共同安全、综合安全、合作安全来降低本国的安全成本，争取实现包括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国际国内两个安全大局在内的整体安全。习近平主席在给本次论坛的贺信中也指出，中国坚持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新安全观，以更加开放的姿态与世界各国同心协力，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