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山岛战役政治工作的经验启示

一江山岛战役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首次以陆、海、空军联合对沿海岛屿实施的登陆作战。战役于1955年1月18日上午8时发起，当日下午5时30分基本结束，取得重大胜利。一江山岛战役虽然规模不大，但政治意义深远；参战兵力不多，但诸兵种齐全，战役组织指挥难度大，而且发生在新中国成立后社会主义建设新的历史时期，官兵思想面临诸多新的矛盾和问题。战役前指针对这些情况，认真贯彻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的决策指示，紧紧围绕作战任务，积极组织参战部队练思想、练技术、练协同，把人的因素充分调动了起来，为确保作战胜利提供了重要保证，也为新时代联合作战政治工作提供了有益借鉴。

一、一江山岛战役政治工作面临的基本形势

一江山岛战役是在新的历史时期，在军内外发生一系列重大转折的情况下进行的。第一，一江山岛战役打的是政治仗。1953年9月朝鲜停战协定虽然签字，但美国政府出于在远东的战略利益，企图继续将台湾纳入其“冷战”轨道，签定了美台《军事协调谅解协定》①《军事协调谅解协定》规定国民党军队的整编、训练、监督和装备完全由美国负责；如果发生战争，国民党军队的调动指挥必须得到美国的同意；美军参与的防区包括台湾、澎湖、金门、马祖、大陈岛等岛屿，并在台北设立“协调参谋部”，由美国主持并控制。。1954年五六月间，美国政府与台湾当局商讨缔结《共同防御条约》。国民党军在浙江沿海以上、下大陈岛为中心，在福建沿海以金门、马祖岛为中心，积极准备，伺机“反攻大陆”。为直接配合外交斗争，反对美蒋《共同防御条约》，肃清浙东沿海包括一江山岛在内的大陈列岛，向全世界昭示中国人民一定要解放台湾、维护世界和平的坚强决心，1954年7月中旬，中央军委批准了浙东前线指挥部（以下简称浙东前指）“先攻取一江山，再取大陈岛，后相机攻取其他岛屿”的行动方案。②参见《战争亲历者说：一江山岛之战》，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5年，第3页。1954年8月1日，朱德在建军27周年纪念大会上发表讲话，宣称中国一定要解放台湾，绝不容许别国干涉。③参见姜思毅主编：《中国人民解放军大事典》（下），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第1263页。1954年12月2日，美国不顾中国政府和人民的反对，与台湾当局签订了《共同防御条约》④“条约”共有10条，其中规定：一旦“缔约国之领土”受到“武装攻击”，应采取行动对付“共同危险”。美国政府在台湾、澎湖及附近有“部署美国陆海空军”之权力等。。为打击美蒋“协防”的气焰，12月21日中央军委指示浙东前指：“关于发起攻击一江山岛登陆作战的时间问题，应积极抓紧时间准备，只要准备好了，确有把握时就发起攻击。”①《战争亲历者说：一江山岛之战》，第7页。所以说，一江山岛战役打的是政治军事仗，关系重大，只能打好，不能打坏。第二，人民解放军地面作战经验丰富，但对渡海登岛作战，力量和心理准备还不够充分。当时海空军都属初建时期，武器装备技术都很薄弱，一些兵种是刚组建的小部队，要参加实战还要从陆军、海军或空军中临时选配。参战的各军兵种之间害怕互伤，顾虑重重。如：陆军担心空军会炸到自己部队，担心海军能否准确快速把自己送上登陆点；海军担心空军能否控制制空权，会不会造成误伤；空军则顾虑陆军火箭炮会误伤自己的强击机等等。②参见东方鹤：《上将张爱萍》下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460页。第三，中国正进入计划经济建设新时期，全军开始正规化建设，义务兵役制、军衔制即将实施，一方面鼓舞了部队士气，另一方面受资产阶级思想影响，部分人员斗志松懈。担任登陆任务的步兵第60师，从抗美援朝前线归国刚一年多，受领任务后，部队求战情绪很高，这是思想主流，但部分官兵看到其他单位多数驻在城里，住上新营房，可以探亲休假、找对象，心里不平衡。生与死的矛盾，革命利益与个人利益的矛盾，变得尖锐起来。1954年12月16日，国务院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兵役法（草案）》《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服役条例（草案）》，按照规定，参战老兵除留下少数骨干外，都要在旧历年前退伍，许多年龄大的干部也要转业。而留下他们打完这一场仗，无疑就留给他们危险，留给铁与火，生与死的考验。③参见东方鹤：《上将张爱萍》下卷，第463页。第四，一江山岛战役虽然登陆时间短，但准备时间较长，第60师从1954年8月13日就受领渡海登岛之任务。从炎热的夏天到寒冷的冬天，训练异常艰苦，加上战役发起时间多次变化，一再推迟，虽然大部分官兵能正确对待，但一些同志产生了急躁、埋怨、猜疑、松劲等不正常情绪。④参见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学院训练部编印：《战时政治工作经验选编》，1978年，第245页。第五，一江山岛地形狭窄、工事坚固，易守难攻，国民党军将一江山岛吹嘘为“美国造、击不沉的战舰”⑤梁光烈主编：《渡海登陆作战》，北京：国防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195页。。再加上国民党军内部反动教育较深，特务控制极严，增加了战役的复杂性、激烈性和艰巨性，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官兵打赢的信心。

二、一江山岛战役政治工作的主要经验

一江山岛战役前指由张爱萍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考虑到各军兵种都有浙东政治机关，故浙东前指没有设立政治部，只设立了政治工作组。⑥参见《战争亲历者说：一江山岛之战》，第190页。为增强政治工作针对性，从练兵开始，前指政治工作组就深入到各团指导工作。各级军、师政治部也都派出得力政工人员，下到突击营连，通过多种形式深入开展思想政治工作。

（一）注重思想领导，深入进行动员。针对一江山岛战役特点和部队思想实际，逐步深入、反复、持久地进行了思想教育。一是进行战争性质和意义教育。组织部队反复进行“一定要解放台湾”教育，讲清解放沿海岛屿与解放台湾的关系、巩固海防与建设社会主义的关系、此次战役与外交斗争的关系，使大家认识到一江山岛屿虽小，意义重大。针对战役时间几次推迟，官兵出现的斗志松懈、急躁轻敌等情绪，结合战备检查和典型事例，要求官兵树立“多一分准备，多一分胜利”⑦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训练部编印：《一江山岛登陆战斗》，1978年11月。的思想。面对美国可能的军事参与，各部队还进行对敌斗争政策和国际法规教育，教育部队（重点是海、空军和海防炮兵）严格掌握对美帝国主义斗争政策和原则，不能误击美机、美舰，避免造成政治被动。二是进行革命英雄主义教育。各部队先后召开了英模大会、英模座谈会，通过英雄人物和他们的英雄事迹宣扬革命英雄主义，明晰荣辱界限。第60师在部队中巡回演出歌剧《董存瑞》，放映《侦察兵》《钢铁战士》等影片，组织学习黄继光烈士的英雄事迹。值得注意的是，1954年12月22日，总政治部发出《关于实行义务兵役制、薪金制、军衔制和颁发勋章奖章的工作指示》，要求在全军范围内做好宣传教育工作，做好几百万人的复员工作，做好与军官服役条例有关人员的处理工作。①参见姜思毅主编：《中国人民解放军大事典》（下），第1270页。起初，不少部队不敢进行这一教育，担心影响斗志，甚至“封锁消息”，使得部队思想动荡，一些错误思想和模糊认识得不到澄清。后来，张爱萍亲率政工组到部队调查座谈，并于1955年1月2日召开了参战的陆海空三军干部和战士骨干思想动员大会，大张旗鼓地进行了教育，组织部队展开时事政策、忆苦思甜、战士肩头责任教育，极大鼓舞了战斗激情，临近退伍战士纷纷表示坚决留队打好仗，不彻底解放沿海岛屿不回家。②参见《战争亲历者说：一江山岛之战》，第192页。三是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国家各个战线成就和人民关怀支援，为思想工作提供了丰富生动的内容。各部队普遍通过国庆节和新年教育，大力宣传祖国建设的各方面成就，有的连队还经常组织学习浙江日报《寄海防战士》文章，了解祖国美好远景及全国人民对作战部队的希望。华东军区政治部把从全国各地寄来的慰问信、纪念品及时转发给各级指战员，以此鼓舞官兵斗志。四是进行战争必胜教育。针对官兵首次联合渡海作战产生的信心不足情绪，组织展开了敌我力量对比教育，分析明确战役有利条件，引导官兵自觉算火力、技术和士气；及时传播海、空军和炮兵在沿海对敌斗争中的胜利战果。结合部队战术、技术的提高和战斗物质基础的加强进行针对性教育，提高部队的打赢信心。另外，在抓日常活思想的同时，注重关心战士生活。有的连队，为改善伙食，保证每月杀一头猪，分给各班包饺子；炊事班每天变换三餐花样，保证大家吃好；对于病号，更是关心，特地开小灶，使练兵积极性持续高涨。③参见《强攻一江山岛之战》，上海：学林出版社，2005年，第122页。

（二）加强团结协作，密切联合作战。参加一江山岛战役共有3个军种、17个兵种、28个战术群，参战兵种之多，战斗协同动作复杂，为人民解放军登陆战斗前所未有。在缺乏作战经验的情况下，参战诸兵种几乎都是按预定协同计划进行，政治工作在保证协同方面发挥了很大作用。一是树立团结协作观念。政治上的高度团结，是协同作战的思想基础。浙东前指成立后，张爱萍逢会必讲协同，专门召开三军协同会议，提出了“三军协同先同心”的口号，要求各军种都要树立“以陆军的需要为需要，以陆军的胜利为胜利”的整体思想。各部队也反复进行协同作战思想教育，提出协同作战口号。海军提出要“勇敢顽强、不怕牺牲、船船突击，机动灵活，密切协同，克服艰难险阻，果敢地运送登陆兵上陆”④《战争亲历者说：一江山岛之战》，第28页。；空军提出“航空兵要为陆军服务，以陆军的需要为需要”⑤《战争亲历者说：一江山岛之战》，第192页。；第60师提出要“以我为主，积极歼敌”⑥《战争亲历者说：一江山岛之战》，第192页。。二是开展互助互信活动。为增进了解和信任，军兵种之间开展了“串门”“走亲戚”活动，互相了解干部姓名、介绍部队的战斗经验，相互熟悉兵种知识以及武器的性能、特点。⑦参见《战争亲历者说：一江山岛之战》，第61页。练兵场上，各兵种间相互切磋，相互学习，陆军学习海军的机关炮，海军学习陆军的重机枪，共商如何更好处置突发情况。作战前，各军兵种互相表达作战决心，互相鼓励；作战结束后，相互写慰问信、送锦旗，庆祝伟大胜利，极大巩固了战斗情谊。三是强化协同纪律约束。协同动作的好坏，既取决于协同计划制订的好坏，也取决于参战部队执行计划的好坏。浙东前指明确强调，各军兵种要严格执行协同计划，凡已商定之事，各军兵种不得擅自变更，并要加强监察工作。⑧参见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训练研究部编写：《一江山岛登陆战斗》，1963年9月。第20军党委向所属参战部队发出了和兄弟部队“只准搞好，不准搞坏”的指示，提出了6条保证团结的具体守则。⑨参见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司令部编写：《一江山岛登陆战斗》，1976年7月。其他各参战部队党委，亦都提出了要主动和兄弟部队搞好团结的要求。由于此项工作充分有力，作战中涌现了很多不怕牺牲、积极支援、主动协同的英雄事迹。强击航空兵完成预定攻击任务后，为支援步兵登陆，尽管弹药耗尽，又主动向敌实施两次俯冲攻击，以心理震慑有力支援了步兵登陆突破。担任火力支援的炮艇，为发挥舰炮效能，不畏艰险将炮艇推至近岸射击。实践证明：参加的军兵种越多，技术越复杂，就越要发挥人的作用，发挥政治工作的威力。

（三）发扬军事民主，贯彻群众路线。针对练兵备战中的问题，各级党委注重走群众路线，深入开展军事民主，既统一了战术思想，又提高了干部能力。一是树立民主练兵观念。当时，在干部和骨干思想上的主要问题，首先是不信任群众，有的认为“诸军兵种联合渡海登陆作战是个新问题，主要是按条令办事，靠上级，下面知道啥，只能在干部中开展，不必普遍提倡”。有的怕麻烦，认为“按条令办事，条令上没有，首长决定就行了，何必找下级麻烦”。有的骨干反映，“什么互助，成天累得要死，还管别人干啥”。针对这种情况，各级机关着重对干部骨干进行思想教育，使其认识到在合成军渡海登陆作战领导缺乏经验的情况下，开展军事民主是有重要意义的。对一些疑难问题，经常先交基层广泛讨论，然后由领导做出定夺。如登陆的队形问题，开始意见不一致，第60师第178团专门召开连以上干部会议讨论，最后由浙东前指首长决定，评述各种意见利弊，统一了思想认识。二是开展群众性互教互学。发扬民主既要有自觉性，还要加强领导。据统计，第60师机关在近半年中，以2/3的力量，组织了5个工作组，重点帮助主要突击连队的工作。①参见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学院训练部编印：《战时政治工作经验选编》，第245页，1978年10月。战前训练中，各部队坚持以支部为领导，以党团员为骨干，有组织开展群众性互教互学、包教包学。通过摆沙盘论战法，不断实践研究，使登陆作战中的许多战技术问题，如各战斗时节各军兵种协同、航渡队形、部队战斗着装等问题都得到较好解决。在“突破框框，土洋结合，有什么条件打什么仗”的思想指导下，小发明小创造层出不穷。如，第60师群策群力，把打坦克的战防炮装到船上去当“炮舰”，专打飞机炸不着、岸炮打不到的暗堡；海军把苏式联装火箭炮装到了渔轮上，大大增强了海上保障和支援火力。②参见《战争亲历者说：一江山岛之战》，第59页。三是领导带头浓厚民主氛围。从练兵开始，从领导机关到战斗分队，都在开各种各样“诸葛亮会”，人人动脑筋，想办法，为打好建军史上第一次三军联合作战出主意。为搞好协同方案，张爱萍经常深入部队调查研究，把指挥员召集在一起，具体研究解决协同作战中存在的问题。训练中，前指首长经常深入现场，深入连队研究问题，哪怕是很小的问题，都亲自找干部、战士研究。不少政工干部在作战准备中碰到了许多新问题，都能虚心向部队学习，从而帮助部队解决。如防化兵配属到连队后，官兵思想顾虑比较多，政工干部就深入喷火器班了解情况，然后针对武器特点进行了说服教育，起到很好效果。

（四）隐蔽战役企图，做好防奸保密工作。出其不意发起攻击，是一江山岛战役的一大特点。登陆作战当天，当人民解放军航空兵、炮兵实施火力准备时，敌还以为是一般的轰炸和炮击，直至我舰艇开出向一江山岛航渡时，国民党军才判明人民解放军进攻一江山岛的意图。一是强化保密意识。为达成战役突然性，浙东前指对保密工作非常重视，从练兵开始，就要求各军兵种注意隐蔽战役企图。部队在穿山港训练期间，严格保密，外来船舶一律不准入内，干部战士一律停止通信。③参见《战争亲历者说：一江山岛之战》，第342页。三军实兵演习期间，不准敌机窜到大陈、一江山一线以北，演习一结束，各部队立即分散。陆、海、空军在战前力求使用有线联络，非万不得已不用无线电。如空军对各机场，海军对白岩山快艇基地、石浦基地，海陆军对头门山基地以及各前沿观察哨均架构了有线联络。严格控制部队使用无线电通信，使电台“静默”，以防敌人窃听。④参见卢辉：《三军首战一江山》，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4年，第101页。二是抓好要害部位（人员）审查。浙东前指及海军、空军、后勤指挥所（部）均设在宁波天主教堂里。事先，会同公安局没收了这个天主教堂，清查迁移了附近一些居民，禁止一切非参战人员入内。第60师根据渡海作战特点，对复杂分子进行了周密细致审查，对战斗中不可靠分子，作出适当组织处理，对留队审查对象，做到积极教育与严格控制。①参见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学院训练部编印：《战时政治工作经验选编》，第255页。海军鱼雷快艇部队进入高岛和白岩山隐蔽待机时，发现并及时清除了当地敌台活动。鉴于临时征集艇员成分复杂，思想不齐，组织对登陆舰艇队各编队人员，特别对担负第一梯队的登陆艇员进行了政治审查，把政治不坚定、思想有问题、战斗意志不坚强的人员调离。把成分好、有战斗经验和斗志坚强的人员补充进去。②参见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训练研究部编写：《一江山岛登陆战斗》，1963年9月。由于人员调配适当，登陆作战时出现很多感人事迹：有的艇中弹数发，艇舱起火，仍奋勇前进，坚决把陆军送上岸。三是严控知密范围。征用地方船只时，只是说部队需要。送交造船厂改装、修理，加装战防炮和火箭炮，造船厂只有几个主要人员知道，并指定专人负责工作。对部队指战员和应征上船的技术工人和渔民，只动员说解放沿海岛屿，打哪个岛没有说。③参见《战争亲历者说：一江山岛之战》，第10页。作战任务布置传达按级进行，不开或少开大型作战会议，对基层战斗任务的布置和动员，由上级指挥员在航渡中或进入待机地域后进行。部队向集结地域出发当夜，官兵以为在搞夜间演习，上下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

三、几点启示

习近平指出：“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也是最好的清醒剂。”④习主席2014年7月7日出席民族抗战爆发77周年纪念活动上的讲话，新华网，2014年7月7日。一江山岛作战，是一个具有战略目的、带有战役性质的战术登陆作战，是有限度的军事打击行动，具有联合作战的一般规律和特点。回顾和总结中国人民解放军一江山岛战役政治工作的主要经验，有助于发扬我党我军的优良传统，努力掌握蕴含其中的科学立场、观点、方法，对联合作战政治工作开展具有重要启示。

（一）加强思想引领。有了思想的指导，才能有正确的行动。打通了思想，就能启发群众的积极性、自觉性，就能正确地贯彻人民战争的战略战术。一江山岛战役政治工作为什么能发挥出巨大威力，一个重要原因是把官兵思想凝聚了起来。现代战争，尽管武器因素重要性在上升，但人仍然是战争的决定因素，充分调动广大指战员的自觉性、积极性，永远是人民解放军战无不胜的法宝。人民解放军多年未打仗，部队由和平转入战时，官兵面临的思想和现实问题将会更多，少数人的艰苦奋战、流血牺牲，同大部分人的和平安逸形成鲜明对照，官兵的生死观、荣辱观和得失观都面临严峻考验。特别是政治因素对现代战争的影响和制约愈发突出，打还是不打、什么时候打、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都要服从和服务于政治。要注重强化政治意识、大局意识和政策纪律意识，引导官兵认清军事与政治、战略与政略的辩证关系，从政治的高度思考战争问题，确保军事行动始终在大局下行动。要突出抓好人民军队根本职能教育、爱国主义教育、革命英雄主义教育，培养以“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为核心的战斗精神。要注重把握官兵思想规律，按照作战阶段和进程，分步骤、有针对性解决各类思想问题，把政治工作做细做实。

（二）与军事工作相统一。一江山岛战役中，军事工作和政治工作实现了高度统一。军政部门、军政干部之间互相配合，互相支持，团结一致。军事干部既能指挥打仗，又能做政治思想工作，政治干部既能做政治思想工作，也能带领部队冲锋陷阵。高度的军政统一是人民解放军的光荣传统，是战胜敌人的重要保证，现代战争仍要坚持和发扬。一要把好方向。政治工作是军事工作和其他一切工作方向、性质的根本保证，必须要确保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始终保持人民军队的性质、宗旨、本色。二要围绕军事工作展开。政治工作要积极融入联合作战指挥链，做到仗打到哪里，政治工作就做到哪里，渗透到哪里。要积极改进作风，内容和方法要适应战时要求。要着力解决矛盾问题，保持部队高度团结统一和严格组织纪律性。三要积极主动作为。此次战役中，一般地重视了战前、战中的政治工作，但对战后政治工作复杂性、艰巨性认识不足。如：经验总结、英模事迹宣传、评功评奖、文娱生活等开展不好①参见东方鹤：《上将张爱萍》，第474页。；对伤员、烈士的安置和抚恤缺乏有效组织和保障，致使转运伤员迟缓，增加了伤员痛苦和不必要伤亡。政治工作要着眼战争特点充分准备，体现高度的主动性、充分的预见性和对问题了解的全面深入性，提高为战争服务、对官兵负责的能力和水平。

（三）积极贯彻群众路线。群众路线是人民军队一切工作的根本路线，也是进行一切工作的根本方法，不论平时战时，都必须贯彻执行。现代战争是诸军兵种多领域联合作战，指挥复杂技战术难点多，更要贯彻群众路线。一要树牢群众观点。只靠政工干部和少数骨干分子冷冷清清做思想政治工作，是不能完成好任务的。要坚持领导和群众相结合，相信群众，深入群众，依靠群众，做到人人开口，人人督促，互相鼓励，互相帮助。要坚持部队、社会、家庭相结合，军内军外、网上与网下相结合，用好用活各类资源，形成全方位开展政治工作的格局。二要发扬军事民主。贯彻群众路线要从实际情况出发，不能局限于某种形式方法，重要一环是发扬军事民主，合力解决问题。战役准备阶段，尽可能发动官兵广泛深入讨论，把领导计划决心变成群众计划决心。战役实施过程中，利用一切时机，发动群众献计献策，协助指挥员克服战术技术难点。战斗结束后，及时进行讲评，做到打一仗进一步。三要关心群众生活。官兵是战斗的主体，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越是相信官兵、尊重官兵、爱护官兵，就越能增强官兵对集体的认同感，越能激发自觉的牺牲奉献精神。要把维护官兵切身利益同战斗力建设统一起来，既讲道理，又办实事，妥善解决好官兵的后顾之忧，增强军人的获得感、安全感、自豪感，调动起官兵的主动性和创造性。

（四）加强战时防奸保密工作。现代战争规模较大、牵涉面广，战场环境愈发透明，隐蔽战线斗争愈加激烈，如不注意防奸保密工作，极易暴露作战企图。特别是随着高精尖武器装备运用，现代战争进入“秒杀”时代，谁能先敌发现、先敌打击，谁就能够掌握主动。一要强化保密意识。要把保密教育作为一项重要内容常说常抓，教育官兵保持高度警惕，严格纪律规定，树立保密就是保安全、保战机、保胜利的思想。要围绕一些失泄密案件进行针对性讨论，及时改进。二要加强政治考核。当前官兵成分日趋多样，社会阅历日趋复杂，思想也越显深层，给政治考核造成较大困难。要迎难而上，采取有效方法，逐层级、逐岗位、逐人员审核把关，特别对核心涉密和关键岗位人员，要逐个摸清底数，防止政治上不可靠或有劣迹人员混入部队，进入重要岗位和要害部门，确保部队绝对忠诚、绝对纯洁、绝对可靠。三要加强检查督导。要把定期检查与突击检查结合起来，实地查与网上查结合起来，军队内部查与军地协作查结合起来，加强经常性地检查督促，提高工作成效。对发现的问题要严肃处理，敢于较真碰硬，强化保密工作的刚性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