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言辞
2019-12-02吕聪琦
吕聪琦
赛迪斯·杨19岁进入NBA时,会为了每一个被吹罚的犯规而对裁判抱怨不停。如果当值裁判没喊停他的抱怨,他就会继续说个不停来希望得到他们的关注。
在一场跟马刺的比赛里,杨又一次打算跟裁判沟通一个他并不认同的犯规吹罚。
“嘿,哥们!”杨喊道。
就站在他身边的蒂姆·邓肯听到此话后摇了摇头,“小伙子,如果你喊他们名字的话,他们会更尊重你。那样你就会得到一些有利的哨子。”
这是杨得到过的最好建议。于是他在赛前热身时会跟裁判简单交流,甚至还打趣地问他们夏天有什么旅行计划。而在比赛中他每次跟裁判沟通时,都开始喊名字而不是喊一声“兄弟”。就这样,裁判们也开始聆听他的抱怨。
在上赛季早些时候,老鹰的德安德烈·本布里发觉,自己新秀队友特雷·杨的做法与杨很类似,他用喊裁判背号的方式来与裁判沟通。
现在已经是老将的加莱特·坦普尔在自己三年级时还会朝着裁判大喊大叫,他同样也不喊裁判们的名字。坦普尔曾在一场比赛里往技术台怒喷不停,就在此时,时任裁判蒙蒂·麦卡岑转过身来,“加莱特,我知道你叫什么,现在你该记住我叫什么名字了。”
球员和裁判之间剑拔弩张的交流通常会维持一整场。裁判吹不吹犯规,都会让一个球员感到沮丧,这种挫败感在多次累积后会更加明显。有些球员会通过吹罚与裁判展开友好的探讨,理解他们吹罚标准和角度并讨价还价。
交流开始时,你要喊出裁判/球员的名字,但沟通开始前的准备同样重要。比如说,球员的肢体语言会让讨论还没开始就不欢而散。球员用震惊的表情,失望的情绪以及难以置信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然而就是这样看似精心准备的表达方式,却关上了双方之间沟通的大门。
对此,人际交流方面的畅销书作者马克·罗德斯表示,“如果裁判认为你吓到他们了,他就会采取自卫的方式并且告诉你,滚得远一点。”
他们总会出错,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想揍他们。他们比我们要更多的飞往各地,吹罚更多的背靠背比赛。所以我们需要对他们保持一些尊重。——麦克·康利
坦普爾在国王打球时就见过这种情况,他的队友德马库斯·考辛斯每个赛季的技术犯规总数遥遥领先。“如果你只通过电视看比赛,说不定以为他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坦普尔说,“但其实大多数时候,他说的话跟我别无二致,只不过他夸张的面部表情让他吃到了技术犯规。”
其他球员就学会了通过友好的方式,比如开开玩笑,缓解气氛之后再跟裁判进行沟通。摸爬滚打多年的后卫C.J.迈尔斯就养成了—套属于自己的交流之道,“我总是跟他们说,你们知道我从来不跟你们扯谎,而他们会回应道,我知道的,你说的是对的。”杨也懂了要如何让裁判知道自己的吹罚出错的友好方式。“我会说,很抱歉,那是个糟糕的吹罚,但我知道人无完人。”
不过,即便你用玩笑话来开场,依然有可能会越过那条线。2016年的一场比赛里,国王进入第四节时落后,并最终加时输给了热火。第四节考辛斯被吹罚了第六次犯规,坦普尔觉得全场比赛就此下了定局,当他带着这种沮丧的情绪回到赛场时,他跟其中一个裁判表示,他会在赛后向裁判委员会投诉。而后来坦普尔需要为此做出弥补的工作,“在之后遇到他时,我直接走到他跟前告诉他,我没有向裁判委员会投诉他,S卩只是一个稍纵即逝的笨想法。”
球员的个性决定了他们与裁判的交流方式,而且一旦顽固起来简直干奇百怪。独行侠后卫德隆·莱特就表示,“我可没想着跟他们称兄道弟,就算我朝他们喊话,我也站得远远的。”而与他相反的是,迈克·康利总会跟裁判进行交流,从而了解到判罚的具体尺度。“我会问很多问题,要怎么做得更好,了解标准之后,我会告诉他们,我是怎么理解的。”
在13年的职业生涯里,康利从未被吹罚过一次技术犯规。双方的交流,让裁判对康利敞开心扉,甚至会承认自己的错判误判。“我一直都坦诚待人,所以告诉了他们出错的地方之后,他们也会相信我的话。”
不过即便如此,康利也不一定能得到有利的吹罚。2017年季后赛期间,灰熊在首轮第二场比赛中输给了马刺,球队主教练大卫·菲兹戴尔赛后表示,科怀·伦纳德的罚球比灰熊全队都要来得多。“我们的球员付出的努力没有得到尊重,因为康利没有在场上发飙,温文尔雅的他只知道打好比赛。”
纵观其职业生涯,总有队友和教练鼓励康利变得更情绪化,跟裁判说,去拿个技术犯规,这会让你得到不少哨子便利。而康利坚持了自己的原则,某种程度上他就跟拒绝与裁判交流的莱特一样的顽固。
“我只想做好自己,”康利说,“我不希望成为其他那些因为抱怨得到技术犯规,然后得到哨子补偿的球员。裁判对我的尊重来之不易,我不会为了比赛本身而去做出改变。”
随着比赛的进行,球员跟裁判的沟通方式会发生改变,但那并不容易。本布里说,“裁判和球员一样都很敏感。”很多球员都觉得年轻的裁判们更容易因为球员的动作而吹罚技术犯规,NBA规则手册对于技术犯规的解释留下了很大的余地,不管是被吹罚的不满,还是对没吹犯规的不满,裁判都有权吹罚技术犯规。
对于裁判和球员这双方之间的关系,应该没有比海伍德·沃克曼更了解的人了。海伍德在1989年的次轮被选中,在联盟里打了8个赛季之后成为了裁判,之后的裁判工作,他则一干就是十年。
沃克曼基于自己的球员经历给出了建议,“我告诉球员,让他们来和我谈谈,我站在他们那边。”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只有咅盼球员在意与裁判建立友好的关系。“如果我试着跟你交流,但你无视我,那么我们就不会再交流了,我们会以工作态度来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