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活经济”在退潮
2019-11-30李迅雷
李迅雷
城乡居民生活用电的增速、非制造业PMI从业人员分项指标、建筑业从业人员PMI指数等指标的回落 “反映灵活经济正在退潮。”
尽管当前失业人口增多,但社会上可能存在三种相对“灵活”的就业形式。
第一种:“灵活就业”。国家统计局新闻发言人就2019年10月份国民经济运行情况答记者问中如下表述,“目前支持灵活就业的新业态越来越多。而且近些年来,我们对创业创新的政策激励也越来越多,所以灵活就业人数在不断增加。”实质上就是那些以非全日制、临时性和弹性工作等灵活形式就业的人员。这种形式或许能被现有调查统计监测到。
第二种:“在岗兼职”。当前状态是就业,并未脱离原先的工作岗位,不被登记为“失业人口”,但通过在岗兼职的方式获取收入。例如在大城市普遍存在的,上下班高峰期通过“网约车”的形式获取收入,这并不被现有统计监测到。根据中国人民大学《滴滴就业体系与就业数量测算》的报告显示,2018年通过滴滴平台至少完成一单并获取收入的网约车司机共1166万人,其中符合国家统计局“就业人口”标准的只有234.5万。
第三种:“隐蔽就业”。例如尽管被归类为“失业人口”,但通过隐性就业的方式获取收入。另外,即使由于劳动意愿不足,退出了就业市场,但仍然通过一些隐性就业的方式,开展经济活动,挣取收入,这些也不被现有城镇调查统计到。
通过上述就业形式开展的经济活动,笔者尝试定义为“灵活经济”。
“灵活经济”并非中国当前的特例,很多国家在经济转型或回落过程中,都可能出现“灵活经济”的扩张。笔者在2018年10月《居民用电量增速加快原因何在》一文中,曾经尝试过用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城乡居民生活用电量的增速差异,来刻画“灵活经济”的部分。
如果“灵活经济”较为活跃,则可以观察到人均实际收入不断下降,但居民用电量飞速上升二者的明显的反差。在2008年金融危机后,美国也存在“灵活经济”的扩张迹象,例如尽管就业率数据持续上升,但始终没有达到2008年的水平,并且家庭收入增速也较2008年要低很多,但个人消费支出的增速,却早已回复到危机前的水平。
2018年下半年,在居民收入增速稳中有落、居民生活用电价格走高的背景下,居民生活用电的增速不断提升,这并不是一个短期“煤改电”能够完全解释的。由于经济结构的转型,从事经营活动的部分群体正使用生活用电而非生产用电,即所谓的“灵活经济”。“灵活经济”的参与者,通过非正式的途径,使用家庭生活用电来进行工作,同时,这些工作也会带动下游家庭生活用电的需求,进而推动了生活用电高增长。
但自2019年以来,城乡居民生活用电的增速,出现了明显回落。1-10月,全国全社会用电量同比增长4.4%。其中,城乡居民生活用电量累计同比增长5.9%,单月仅增长2.7%,虽然较8月同比下跌1.8%小幅回升,但仍然处于明显的低位水平,或许“灵活经济”也正面临压力,正在“退潮”。
或许有观点认为,就业人员存在从“二产”向“三产”的转移,“三产”作为一个蓄水池,能够容纳较多就业人员。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重点行业的表现也反映了“三产”就业状况并不乐观。例如,制造业PMI从业人员与非制造业PMI从业人员两项指标均处于收缩区间,也表明了就业从制造业向非制造业转移的观点并不充分。
在非制造业中,建筑业从业人员也是大头。尝试叠加建筑业从业人员PMI与房屋施工面积两项指標可以发现,当前房屋施工面积维持在高位,但建筑业从业人员的景气程度在不断降低,这或许也反映招工意愿不足,加速开工、施工,加快周转才是房地产企业的迫切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