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南疆
2019-11-27刘璐
刘璐
很多人会将新疆戈壁与荒凉画上等号,能够想到的形容词也是寸草不生、偏僻荒凉之类。其实这里不仅有大漠孤烟、广阔壮美的景色,更有在荒漠中倔强绽放的植物和顽强生存的动物。
踏入“死亡之海”
在南疆,无论你走东、西、南、北哪个方向,都要穿过塔克拉玛干沙漠,它是塔里木盆地的中心,东西长1000多公里,南北长400多公里,是中国境内最大的沙漠。说起它给人的印象,古人会说它是“死亡之海”,维吾尔族人会说它“进去出不来”。
塔克拉玛干沙漠的风沙活动频繁而剧烈,所以总是给人一种黄沙漫天的感觉,这可不是雾气,而是沙尘,是塔克拉玛干的细沙尘。
沙漠四周,生长发育着密集的胡杨林和柽柳灌木,形成“沙海绿岛”。特别是绿洲两岸生长着梭梭等多种沙生野草,构成沙漠中的“绿色走廊”,其中最常见的花儿却拥有最艳丽的色彩,犹如美丽的铃铛在沙漠中随风摇曳。
对我来说,最吸引我的不是塔克拉玛干的广阔和恐怖带来的刺激与神秘,而是博斯腾湖的玉带海雕和在沙丘、胡杨地带生活的白尾地鸦,这些充满野性的生灵给一望无际的荒芜带来了耀眼的生机。
沙丘上的守候
博斯腾湖是中国最大的内陆淡水吞吐湖,属于山间陷落湖,主要补给水源是开都河,同时又是孔雀河的源头。《汉书·西域传》中的“焉耆国王至员渠城,南至尉犁百里,近海水多鱼”中的“近海”,《水经注》中的“敦薨浦”,指的都是博斯腾湖。来到博斯腾湖,环湖公路上一走,在远远的沙丘上或者电线杆上,你准能看到一只玉带海雕。
远处沙丘上这只帅气的玉带海雕,瞬间吸引了我稍显疲惫的眼睛,于是,我开始朝着这一重重沙丘进发。按着走三步陷两步的节奏和速度,翻过两座看似低矮的沙丘,我已经气喘吁吁,再翻两座我已经满头大汗,数不清自己到底翻越了多少座沙丘,等我到达的时候,玉带海雕依然在那里,我抬起颤抖的双臂,激动地开始拍摄玉带海雕,真是应了“望山跑死马”这句俗语。当然别以为沙丘上看到的猛禽都是玉带海雕,还有可能是黑耳鸢和棕尾。
邂逅“沙漠鸟”
新疆有一种独有鸟类——白尾地鸦,白尾地鸦又被称为“沙漠鸟”,是全球有名的“狭布鸟种”,除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北纬37~42度、东经77~90度、海拔800~1500米的沙漠地带之外,极少能够见到白尾地鸦。如此珍稀罕見的鸟类只有到塔克拉玛干的沙漠公路上走走才能看到,黄昏时分干枯的胡杨上站着一只等待同伴的白尾地鸦,我不禁想起马致远那句“枯藤老树昏鸦”。
最初对于白尾地鸦的喜爱是模糊的,也是好奇的,最好奇的是白尾地鸦在中国最大的沙漠中如何生存。2016年在新疆鸟友的带领下我第一次走进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在去往轮台县的路上,看到连绵不绝的沙丘,这样严酷的自然环境下也没能难倒新疆鸟友,他们充分掌握了白尾地鸦的习性,常常能够幸福地遇见。
今年7月份,我第二次拍摄地鸦,我想观察一下地鸦在自然环境中吃什么?经过相处,发现地鸦非常聪明,只要你温和地和它相处,和你熟悉了,它就会给你机会,绝不让你失望,这一次让我对地鸦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体长29厘米的弱小身躯,却拥有惊人的力量。
为了生存,白尾地鸦总是跑啊跑,论奔跑耐力马拉松选手可能也比不上它们,它们总是不停地寻找食物和水,毕竟断水断粮的日子不好过。听当地人讲,这里很少下雨,即使是夏季,降水量也非常少。但今年,我遇到一场瓢泼大雨。雨后,干沙漠成了湿沙子,地鸦在上面寻找食物,繁杂的枯树枝是地鸦瞭望远方最好的制高点。在这浩瀚的沙漠中,白尾地鸦无论栖息在哪里都拥有一流的保护色,梭梭、胡杨、沙丘、灌丛等,都为白尾地鸦提供掩护。
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最意外的是遇到了十几只粉红椋鸟,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吃蝗虫的粉红椋鸟怎么来到沙漠呢?走着走着,我找到了答案,原来是为了这野生的黑枸杞,美食的诱惑真是难以抵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