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史家”眼光下的作家作品艺术分析维度
2019-11-25刘艳
摘要:当代文学研究与文学史书写,强调史料研究的“史学化”趋势,已经显现和将会呈现出一些明显的利与弊。当代文学史书写,一直缺乏对作品深入细致的内部研究、对文本的深入解读,对作家作品的艺术分析,应是当代文学史书写题中应有之义;重建作家作品艺术分析维度,应将内部研究和外部研究有机结合,“史家”眼光与如作家对写作进行技术分析般深入作品内部——两者兼具,是当代文学史书写亟须重视并且重建的维度。
关键词:史学化;内部研究;外部研究;作家作品艺术分析;诗史互证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新世纪海外华文作家的中国叙事研究”(17BZW171)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54X(2019)10-0088-06
一
或许就因当代文学是一门没有下限的学科,随着历史的推进,当代文学的时限也越来越长,当代文学的历史化问题,是即便仍存在分歧,即便被称作仍然“在路上”,却已是不得不面对、也不容忽视的问题。这其中,有关现代、当代文学的分期和当代文学的起点问题,始终有不同的声音和分歧存在;当代文学宜不宜写史,似乎也曾经成为过一个问题。对于前者,分期和起点基本具有学界共识的情况下,也有过颇为“新见”纷呈的个人观点,但历经时间涤荡似乎没有哪一种“新见”,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在“歧见”之上,还有两种论调,也关涉现代、当代文学如何分期和当代文学这门学科是否应该受到足够重视的问题。那就是“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研究”以及相关理论探讨曾经催生的“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的写作,以及“中国新文学”观和它烛照下的“中国新文学史”书写。我们看“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研究和“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的理论资源和理论背景:黄子平、陈平原、钱理群的《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以及他们当时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读书》陆续发表的一系列有关开展“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研究的笔谈和讨论。后续有“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相关文学史著作的出版。但“二十世纪中国文学”这个学术概念的提出,本意是对近代文学、现代文学、当代文学做一个整体性视野的观照,是行近世纪之交的学术命名出新而已。学者不希望采取完全割断联系的断代式研究——希望有近代、现代的文学史视阈来看和研究当代文学,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近年来,“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概念被个别学者歪曲,将其作为弱化当代文学研究和当代文学史书写重要性的理由。与此同理,陈思和“新文学整体观”和另外一些学者对“中国新文学”整体性研究的观点以及已有的“中国新文学史”的书写,从学者意图对现代、当代文学,甚至涵括近代文学,来作整体性观照,是很有积极作用的。但所有这些,都不应成为将当代文学研究加以弱化和否定当代文学史书写的理由。而当代文学不宜写史的论调,显然部分起源于1985年唐弢先生的说法。
1985年唐弢发表《当代文学不宜写史》一文,认为“现状只有经过时间的推移才能转化为稳定的历史”,质疑“急急忙忙”地为当代文学写史的现象。他强调“历史需要穩定”,“现在那些《当代文学史》里写的许多事情是不够稳定的,比较稳定的部分则又往往不属于当代文学的范围”。他把“当代文学”理解为“当前的文学”,因而认为将 50 年代到 80 年代的文学“归入到现代文学的范围,倒是比较合适的”。① 唐弢先生1985年持这样的观点,也部分由于他自己处于当代文学时长还并不长,并不是基于整个1949年之后迄今、尤其1985年前后的当代文学迄今的文学经验之上。其时其境,他那样说,有他的想法和理由,也毫无疑问有其当时身在20世纪80年代——尤其是“当代”当时仅仅才到1985年的一个时间和历史的局限性。设身处地,我们设想一下唐弢先生当时所面对的仅仅是发展到1985年的中国当代文学,应该很能够理解唐弢先生当时提法的合理性、用意和深意。唐弢先生当时也是意在提醒当代文学研究者和想治、书写当代文学史者,应该充分注意到当代文学的历史化问题,他不希望当代文学史书写,是匆匆忙忙之下书写的急就章。但如果现在再持类似观点,确已时过境迁了。
其实,对于当代文学将自身和研究对象“历史化”的问题,后来的代表性学者皆十分重视。程光炜认为:“当代文学一直缺乏学科自律、没有历史规划,因此带有相当的学科随意性”;“始终没有将自身和研究对象‘历史化,是困扰当代文学学科建设的主要问题之一。在我国现代学术史上,所谓‘学问之建立,一个很重要的检验标准,就是一个学科、一个学者有没有一个(或一些)相对稳定的研究对象,而这个(这些)研究能否作为一个‘历史现象存在,并拥有足以清楚、自律和坚固的历史逻辑,等于是否可以作为‘学问来看待的一个基本根据”。②
黄发有认为:“由于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与研究对象的共时状态,零距离带来了永不停息的活力,也相应地带来了学科的学术难度和尴尬处境。”③ 当代文学研究似乎一直存在两种视点:一种是文学史研究,一种是“与文学现场共同前进,对不断出现的文学新现象、新思潮、新作家、新作品进行及时的评述与剖析,也就是通常说的文学批评”。半个多世纪前,朱自清、闻一多力主批评与考据结合的研究方法,更多是基于对传统文献学局限性的反思;而今,从对零距离的、即时性的文学批评作出反思的角度,让文学批评在一定程度上借鉴传统文献学的方法,更加倚重具体史料和材料的支撑,未尝不是令文学批评由表层走向纵深、深入的有效路径。而传统意义上的文学史研究,更需借助新的史料的发现、整理、梳理和从中发现问题与具有问题意识,来助益当代文学“历史化”工作的完成。
笔者曾经在撰文中专门分析梳理过,对于当代文学研究来说,建基于作家作品研究和评论的文学批评,其实与文学史的写作和研究,不应该分开,更不应该对立,不仅文学批评是构成文学史的要件,像20世纪80年代的文学批评就是“翻翻今天的文学史,当年的文学批评大都成了文学史结论”,而且,“文学史则是另一种形式的文学批评,它是史家的批评,是后一步的对作家作品的认识”④,所有的当代文学研究和评论文章,其实都是一种广义上的文学批评。文学史的写作,其实也暗含着写作者、治文学史的人的文学史观和文学批评观,写作者对于已有的研究成果的吸纳、化用,对于学科前沿的把握和观瞻,对于作家作品和文学现象的取舍,包括哪些详述?哪些略述?不仅与文学史著作的体例有关,还与作者的写作立场和文学偏好有关,其实也就是其所持有和暗蕴的一种文学批评观。在晚近阶段的当代文学史写史高潮中,洪子诚《中国当代文学史》、陈思和主编《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於可训《中国当代文学概论》、陈晓明《中国当代文学主潮》、孟繁华与程光炜合著《中国当代文学发展史》等有名的文学史著作当中,其所做对当代文学史图景重构的努力,其实都暗蕴一种文学批评观的不断调整和发展。⑤
除了这种与现代文学断代的文学史写作类型,当代文学史写作还包括当代文学思潮研究。关于当代文学思潮研究的专著,据统计有几十种之多,而其中较有影响的,比如,朱寨主编《中国当代文学思潮史》、何西来《新时期文学思潮论》、宋耀良《十年文学主潮》、陈剑晖《新时期文学思潮》、陆贵山主编《中国当代文艺思潮》、陈晓明《无边的挑战》、张清华《中国当代先锋文学思潮论》,等等。“文学思潮研究的优势,在于可以突破一般的作家作品论,由点及面,将文学发展的脉络梳理出来,从而寻找出文学的一些共性和规律。”⑥ 但谁又能够否认,文学思潮研究也要建基于作家作品的研究和评论,否则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的思潮和理论的建构。
当代文学的第一代学人,像朱寨、洪子诚等先生,有着扎实的学养,对史料与材料的重视,是一以贯之的。洪子诚先生从1999年的《中国当代文学史》到2002年的《问题与方法》,再到近几年的以“材料和阐释”“材料与注释”为主题的系列文章——到最后的成书(《材料与注释》,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是洪子诚先生对部分当代文学史料(尤其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钩沉,以材料与注释相对照的形式呈现,材料主要包括重要讲话稿、会议记录等,注释则补充了相关的历史背景、文学事件、人物关系……其所追求的言必有据的“历史言说”方式,越来越倚重史料和注释,为当代文学历史化和实证研究提供了一种切实可行的具体方法和路径。程光炜的中国当代文学期刊编目,以及他所提出的“重返八十年代”和“文案辨踪研究”的主张及其实践,对整个当代文学批评和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吴秀明的《学科视域下的当代文献史料及其基本型构》对几代学人的史料工作作了梳理,认为“从学科发生史角度看,近一二十年来,在现代文学史料学的影响推动下,当代文学史料整理与研究事实上已在逐步展开,并开始呈现出了某种良性回归与调整的态势”。而近年在当代文学学科领域,重视史料和材料的梳理与意义呈现,在黄发有、李丹、黄平等中青年学者身上,也得到了很好的继承和学脉承传。
当代文学研究与文学史书写,必然建基于当代文学的“历史化”之上,也必然会强调史料研究发掘和整理以及史料研究的重要性。强调史料研究的重要性,对于涤去当代文学与文学现场零距离、即时共生所致的浮躁状态,是有着积极作用的。但史料研究追求“史学化”过程中所产生的问题,也引起了一些学者的反思。比如,斯炎伟在《当代文学史料研究中的“知识化”现象》中,特地提醒警惕将当代文学史料研究的“问题的探讨”降格为一种“知识的言说”:缺乏问题意识的“材料流”结构以及急于将对象“本质化”的话语模式,使研究活动成了知识的陈述或判定,从而阉割了研究主体的思想与历史的复杂。⑦ 再比如,郜元宝在《“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的“史学化”趋势》中,有着对现当代文学研究尤其是当代文学研究“史学化”趋势的反思。在他看来,如何在“由文而学”“由文而史”的同时保持文学研究的一些看家本领,自由地“出入文史”,作出精当的“诗史互证”,应是今后“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追求的目标。⑧
二
如果说,1985年的唐弢先生还会想到当代文学宜不宜写史的问题。随着时间推移,这个问题已经被当代文学研究者以事实胜于雄辩的研究,成功地解决了。针对20世纪90年代以前,中国新文学或现代文学史的研究主要还是局限于“文学本身”的“小历史”,未能真正将文学这个“小历史”融入“大历史”,郜元宝认为其时仍然是从文学的“小历史”出发,相比之下,洪子诚这辈学者及其学术上的追随者们走得更远些,他们不满足于在所谓文学史内部谈论文学的历史发展过程(这也谈不清楚),而试图走出文学研究者自我设置或被他人所规定的藩篱,努力去触碰那些可能对文学起“决定性影响”的“外部因素”,也就是以往相对自足封闭的文学史进程之外的那些和文学息息相关的“大历史”的问题。⑨ 的确,洪子诚先生及其学术追随者,在当代文学“历史化”和成史的进程中,作用和贡献是巨大的。洪子诚先生在《中国当代文学史》的前言里说:“‘当代文学这一文学时间,是‘五四以后的新文学‘一体化趋向的全面实现,到这种‘一体化的解体的文学时期。中国的‘左翼文学(‘革命文学),经由 40年代解放区文学的‘改造,它的文学形态和相应的文学规范(文学发展的方向、路线,文学创作、出版、阅读的规则等),在50至70年代,凭借其影响力,也凭借政治的力量而‘体制化,成为唯一可以合法存在的形态和规范。只是到了80年代,这一文学格局,才发生了變化,而出现了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文学变革的前景。”⑩ 尽管有学者对于这个“一体化”提出了新的想法和论辩,比如已有学者总结了围绕“一体化”所展开的论辩:21世纪初,新一代的学者李杨,针对二元对立的文学史书写模式所造成的“断裂论”发起了批评,具体就洪子诚《中国当代文学史》中的当代文学“一体化”的概括提出了质疑,着重检讨了20 世纪80年代形成的文学批评和文学史研究思维模式在20世纪90年代末文学史研究和书写中的惯性力量。{11} 虽然是不同的文学史观的碰撞,甚至引起对文学史历史分期和重写文学史的再思考,其中隐含了加深对“50—70年代文学”和后来的文学之间关联研究的契机,但是毫无疑问,洪子诚先生等学者,对“中国当代文学”的成史以及文学史书写,功勋卓著。
在所取得的成绩当中,也有不尽如人意之处。20世纪80—90年代之交“向内转”的文学理论之声,也并没有使中国现代、当代文学研究,在文学的“内部研究”方面走向深化。而是随着文学史研究和文学史的书写,几乎是采取了一系列“向外转”的操作,又进一步从“内部研究”更加转向主要着眼于历史的“外部研究”。虽然洪子诚先生自己也说,对当代文学“体制”,“从内心上讲,我很厌烦这个问题(笔者注:指他本人提倡和擅长的‘文学体制与生产方式),有时候会觉得离我想象中的‘文学很远。但是,当代文学的很多事情,你忽略了这个因素,又是怎么也说不清楚的。”{12} 他的《中国当代文学史》就偏重这些为过去的当代文学史研究所忽视的文学的“外部因素”——“文学体制和生产方式”,完成了当代文学史研究和文学史书写的某种程度上的补课。而2002年出版的《问题与方法:中国当代文学史研究讲稿》,较之《中国当代文学史》,对文学的描述和文本的分析更少,更多了围绕“文学体制的生产方式”的“问题与方法”的描述。
程光炜将自己作为治文学史的学者所写的文学批评,结集成了《小说九家》,这本书应该受到应有的重视,它的学术影响力还未充分显现出来,它其实极为难得地体现了文学史研究者和文学史家,如何将内部研究和外部研究有机结合,将“史家”眼光与如作家对写作进行技术分析般深入作品内部——两者兼具,这是目下当代文学史书写亟须重视并且重建的维度。在《小说九家》前言中,程光炜自述了写作当代小说文学批评文章的动机和契机:“近年来,我在治文学史之余,也会根据兴趣写一点谈当代小说的文章。这些文章有些是对文学史问题的补充,有的则单独存在,是想谈一下对某些作家作品的看法。”{19} 在《小说九家》中,程光炜先生谈莫言、贾平凹、王安忆、张承志、余华、史铁生,等等,让人读来有余韵悠长之感,这可能就是文学史家治文学批评、做作家作品艺术分析的优长之处。在附录《作家与批评家》一节中,程光炜这样评价20世纪80年代批评家们的文学批评与文学史的关系:“翻翻今天的文学史,当年的文学批评大都成了文学史结论,至少我们对于莫言、贾平凹、余华、王安忆、苏童、张承志、韩少功、刘震云、格非、王朔等作家早期作品的认识,都无出于其左右。虽然作为文学史的进一步深耕细作,这些结论还需继续质疑、细琢、翻转与充实。”{20} 读《小说九家》当中的篇章,可以深味文学史家眼光之下作家作品艺术分析是如何来做、如何做好的,同时也会期待这些、这样的作家作品艺术分析,进入新的当代文学史的的书写当中去,弥补在作家作品艺术分析维度环节较为薄弱——这一已有的当代文学史书写的缺憾。
好的文本细读和作家作品的艺术分析,当然不会是洪子诚先生所担心的那种单纯的文本阐释,不会是洪先生所担心的那种无力处理文学发展的外部环境的作家作品评论。且不说有陈思和、程光炜、陈晓明等文学史家和文学批评兼擅的学者——他们无不是具备了文学史家眼光和兼擅文本细读批评方法的研究者。而即便是将叙事学研究和文体学研究方法相结合,并在细读式文学研究方面成绩卓著的学者申丹,也从来不是只关注具体作品的形式分析和文本分析。她曾经指出自己的“细读”是“整体细读”。什么是她所认为的“整体细读”呢?“它以文本为依据,以打破阐释框架的束缚为前提。”她的“细读”有两个特点:“一是既关注遣词造句,又关注叙事策略。二是在‘细读局部成分时,仔细考察该成分在作品全局中的作用。”而她言称的“整体”性则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对作品中各成分之间的相互作用加以综合考察;二是对作品和语境加以综合考察;三是对一个作品与相关作品的相似和对照加以互文考察。也就是说,‘整体细读是宏观阅读与微观阅读的有机结合,两者相互关照,相互关联,不可分离。”对作品进行“整体细读”“既对作品的叙事结构和遣词造句加以全面仔细的考察,又将内在批评和外在批评有机结合,对作者的创作语境加以充分考虑,同时进行互文解读,通过对照比较来更好地从整体上把握作品。此外,我们还可以通过作品分析,发现相关理论在关注面上的遗漏和衡量标准上的偏误,从而对之做出相应的补充和修正。”{21} “将内在批评和外在批评有机结合,对作者的创作语境加以充分考虑”,也已经是叙事学研究和文学批评的有效手段,我们的当代文学史书写,又有何理由不将当代文学、文本的“内部研究”和“外部研究”有机结合呢?有何理由不重视作家作品艺术分析的维度呢?在思考当代学科建构和文學史写作问题时,已有学者提出在当代文学“历史化”的进程中,要处理好“外源性”和“内源性”的问题。“外源性”思想资源指来自西方的理论资源和海外华人学者和华裔汉学家的再解读或者“解构”策略;而新的当代文学史书写,要将落脚点转移到“内源性”上来——“内源性”主要包括三方面:一是优秀的传统文化;二是中国的本土经验;三是清代“朴学”的实证方法。{22} 我们尤须注意的是:当代文学史书写,一直缺乏对作品深入细致的内部研究、对文本的深入解读,对作家作品的艺术分析本是当代文学史书写的题中应有之义;重建作家作品艺术分析维度,应将内部研究和外部研究有机结合,“史家”眼光与如作家对写作进行技术分析般深入作品内部——两者兼具,是当代文学史书写亟须重视并且重建的维度。
注释:
① 唐弢:《当代文学不宜写史》,《文汇报》1985年10月29日。
② 程光炜:《文学史二十讲》上册,花木兰文化出版社(中国台北)2016年版,第65—66 页。
③ 黄发有:《中国当代文学研究的方法论思考》,《南京社会科学》2012年第2期。
④{19}{20} 程光炜:《小说九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232、1、228页。
⑤ 参见刘艳:《批评的智慧与担当》,武汉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1—2页。
⑥{13}{22} 陈剑晖:《当代文学学科建构与文学史写作》,《文学评论》2018年第4期。
⑦ 参见斯炎伟:《当代文学史料研究中的“知识化”现象》,《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8年第10期。
⑧⑨{15} 参见郜元宝:《“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的“史学化”趋势》,《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7年第2期。
⑩ 洪子诚:《中国当代文学史》,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3—4页。
{11} 参见毕光明:《“断裂”与 “关联”:当代文学“一体化”之争再思考——兼谈“50—70年代文学”与“新时期文学”之关联研究的意义》,《文学评论》2017年第4期。
{12} 洪子诚:《问题与方法:中国当代文学史研究讲稿》,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年版,第205页。
{14} 陈晓明:《理论批评:回归汉语文学本体》,《文学评论》2015年第3期。
{16} 参见陈晓明:《在历史的“阴面”写作——试论〈长恨歌〉隐含的时代意识》,《文学评论》2013年第6期。
{17} 参见陈晓明:《“土”与“狠”的美学——论贾平凹叙述历史的方法》,《文学评论》2018年第6期。
{18} 参见郜元宝:《为鲁迅的话下一注脚——〈白鹿原〉重读》,《文学评论》2015年第2期。
{21} 申丹:《叙事、文体与潜文本——重读英美经典短篇小说》,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2—13页。
作者简介:刘艳,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副编审,北京,100732。
(责任编辑 刘保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