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敬艺术“通灵者”致敬达·分奇
2019-11-22张娜
张娜
“我身上总有那种不安分的《出走》的基因,尤其在我身体强壮的时候。当然,这些年我更加眷恋着北京,可是,我回来了休息好了又想着要出去,出去了又急切地想要回来。”
向达·芬奇致敬
2015年6月5日,我曾在米兰的昂布罗休博物馆举办过一次名为“对话”的展览。展览中,我与该馆的三件馆藏作品展开“对话”——通过当代艺术创作所蕴含的角度去诠释农业、工业以及科技的三个层面。其中《To DaVinci》是对话该馆镇馆之宝达·芬奇的油画肖像作品《音乐家》:我设计制作了一个以几十个大小不一的金属齿轮及两个钢板齿轮转动、打击下发出一段一分钟的音乐并循环播放的声音装置作品。当这件作品在昂布罗休博物馆展厅内展出的时候,馆长阿尔伯特·罗卡(Albert Rocca)告诉我,这座拥有400多年历史的空间里第一次有音乐声回荡……比利时皇家美术学院终身荣誉院长米歇尔·波德松( Michel Baudson)先生称赞这件作品的创作(对话)角度以《音乐家》手中的乐谱为切入点非常独特而且大胆……
今年适逢达·芬奇逝世500周年,全世界都发起了纪念活动,这又有机会把我带到了达·芬奇的故乡。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在达·芬奇出生的里昂纳多教堂的长廊里,我听到了一段有四个音符的钟声,那正是我的声音装置作品《To Da Vinci》里面开头的一段旋律。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冥冥中的安排和注定,我只能说,我是一个被神秘力量主宰的幸运儿、是一个艺术的“通灵者”。还记得在我苦思冥想的创作过程中,在大家的支持和帮助下,在一个近黄昏的午后,温暖的阳光斜射在我家的钢琴上,那段旋律飘然而至,从琴键上自然地流动出来……
我认定了这就是我需要的旋律。如今这段旋律与里昂纳多有着1800年历史的教堂里的钟声重合了,我感到无比的欣喜,无比的感恩……
艾敬2019年6月23B写于北京
Q&A
《To Da Vinci》在达·芬奇市
Q:你是何时踏上达·芬奇故乡的土地的?第一次是出于什么机缘?
A:今年的6月初我到米兰旅行,我的朋友周小燕女士跟我提到了今年是纪念达·芬奇去世500周年,全球范围都在搞纪念活动,尤其是达·芬奇出生的地方,周小燕提议我去看看,希望我也能参与进来其集团赞助的在7月份举办的一系列纪念活动。
我当即决定过去看看,我们从米兰乘坐火车到达佛罗伦萨然后再转乘汽车到了芬奇市以及里昂纳多小镇看了达·芬奇博物馆和达·芬奇的故居。
周小燕女士是我在2015年米兰昂布罗休博物馆举办的个人艺术展《对话》的赞助人,她对那个展览比较了解,她建议我用声音装置作品《ToDa Vinci》参加这个纪念活动并在达·芬奇博物馆内展出。我拒绝了这个场地的建议,出于对达·芬奇的敬仰,我认为达·芬奇博物馆已经没有可以接纳其他艺术家作品的空间,即便达·芬奇已经去世500年了,他仍然有着艺术上的绝对的“话语权”。我认为一定有一个更合适的地方展出这件作品,幸运的是一周后周小燕女士再陪我去看场地,命运把我们带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
Q: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跟你之前游历的城市又有哪些不同?
A:当我们第二次再去这两个城镇的时候我们来到了美第奇家族在里昂纳多小镇上的家族博物馆,这里曾经是该家族狩猎的乡村别墅,如今陈列着很多家族艺术藏品以及当时的生活场景及用品。
当时是下午四点多钟的样子,我们一行人走在通往隔壁里昂纳多教堂二楼的长廊上,这时外面响起了钟声,这个钟声有别于世界上任何钟声,因为它敲响了四个音符,而这四个音符正是我的声音装置作品《To DaVinci》 -分钟旋律里面的第一小节里面的四个音符。这简直是奇迹,我当时的内心一下子被震慑住了,我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我仿佛觉得这一天总会发生一般,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周小燕女士,她当即决定,我们的这件作品的展览地点就应该在这座有着1500年历史的建筑里面,我们后来才知道这个钟声的由来已经是有1800年的历史。
Q:《To Da Vinci》这个作品不是为达·芬奇市创作的,但是里面存在着很多的缘分,能跟我谈谈作品创作的初衷是怎样的?后续的这些美妙的缘分又是怎样的?
A:《To Da Vinci》是我在2015年為米兰昂布罗休博物馆个人艺术展《对话》而创作,《对话》展览的创作中心是围绕着该博物馆的馆藏进行三组“对话”。其中《To Da Vinci》的创作灵感来源于该博物馆馆藏作品里昂纳多·达·芬奇绘制的肖像作品《音乐家》中人物手持的乐谱,我当时请了四位世界级的演奏家和音乐家帮我解读该乐谱,得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答案,这使我更加感兴趣,谜一样的达·芬奇究竟有什么秘密?我最初想要了解达·芬奇在乐谱里的信息并不是想要copy这个乐谱的旋律这么简单,而是想要知道达·芬奇在想什么?!
当我得到杂乱的信息之后我反而更加放松,我想我应该做一段我心里面听到的旋律,那将是独一无二的,这几乎就是创作的秘密。也是在一个近黄昏的午后,我从工作室回到家里,无论如何我要完成这段旋律,我坐在钢琴前面,客厅里酒进夕阳的光线温暖柔和地倾落在钢琴的键盘上,我弹奏出自己内心里听到的那段旋律……
Q 你怎么看达·芬奇这个艺术家?你选择跟达·芬奇对话的方式是使用你的音乐背景以及艺术形式,你怎么看这种综合素质在你身上的体现,你怎么看艺术各个门类之间的融合?
A 这次因为筹备“致敬达·芬奇”500周年纪念展得以在达·芬奇的故乡停留了一段时间,那里的自然风光如同一幅幅秀美的画面,与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里展现出的色调一模一样,尤其是达·芬奇的故居门前,我站在那里拍摄出的照片就已经是一幅油画。我想首先是一方水土的风情造就了达·芬奇以及那个时代里的艺术家对于大自然描绘的风格,再有就是达·芬奇的私生子身份是他没有束缚和情感的牵绊,他可以把时间和精力投入进去他的创作和探索。
我认为自己的个性也是喜欢冒险和挑战,以及对新鲜事物有着好奇心。只要我喜欢做的事情我一定可以做好并且百分之二百地投入进去。在完成《To Da Vinci》这件作品的时候我曾经在作品阐述文章里得意地提到毕竟我是一个艺术的“通灵者”,当你聚精会神地去探索某种可能性的时候,你自然会接收到很多信息,这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创作灵感。
Q:《To Da Vinci》是一个装置艺术作品,你怎么看装置的表现形式?我自己的经验是,有一个阶段,我唯有看装置作品才能更打动我,现在可能这种感觉淡一点了?你是怎么看的呢?装置和架上有哪些不同?
A:我个人的创作经验是装置作品必须要有情感、年代感或者叫做时间感,所采用的材质一定要有最基本的两个要素:造型以及内涵。造型是犹如一个立体的雕塑,而内涵就是它的人文精神,这里面需要用材质以及一些细节去讲述“故事”触动观众最隐秘的情感经验和记忆,就是说装置作品需要透过以上的几个点能够与观者达到多层次的交流。
Q:列举你对达·芬奇市心动的地方,是什么让你决定在这里举办你的展览的?
A:我几乎一下子就爱上了那里,走在托斯卡纳地区的烈日骄阳下,那种存在感是很喜悦的,太阳虽然炙热,可是微风徐徐,山峦葱绿,橄榄树和葡萄园生机勃勃。
Q:在这里你遇到哪些有趣的人?以及哪些有趣的事情,开启你的智慧?
A:那里(托斯卡纳地区)民风淳朴,很遗憾因为语言的障碍我们之间并没有深刻的交流,但是他们都很乐于帮助他人。我们在当地一家有着60年历史的餐厅吃饭,那里是一流的服务和品质。很难以想象一个高级餐厅在一个小镇里经营60年,保持一流的水准,迎来送往全世界的食客。
Q:布展以及展览期间遇到什么问题吗?你是怎样克服的?
A:“致敬达·芬奇”共展出来自于2015年《对话》展览中的四件作品;《Walking In the Sun》《Ai Pray》以及《To Da Vinci》。意大利人做事情的速度很慢,我们一天能做完的事情他们需要三天。那个时候想起那句话,“条条大路通罗马”……大概就是说,无论什么样的工作方式最终的结果才重要,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我也在反思自己的工作方式,或许自己过于严谨或者紧张了,我应该学习放松下来……
Q:当《To Da Vinci》开始奏响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A:那是一段愉快的旋律,与外面的钟声会在午后的某个时刻重叠呼应,那是一种极其自然的和谐的氛围。我在想,我身上发生的奇迹或者奇遇预示着我将承担更多的使命与责任。
“我追趕着耀眼的光,如同在烈日下行走。”
烈日下的行走
Q:艺术于意大利是怎样的关系?艺术于你是怎样的关系呢?
A:我曾经有一个发现,那就是“艺术在所有事物发生之前就产生了”……我们的宇宙空间就是一幅美丽多彩的变幻无穷的画面,我们就生活在这中间。意大利文艺复兴也就只有几百年的历史,它给了我们创作上的自由和信心,让我们人类更加坚信自己也可以作为一个艺术的创造者,改变自己的生活,让美无处不在。
Q:他们说意大利是近代欧洲的长子,你怎么看呢?你是否被无比丰富的文化所震撼昵?你在意大利看到哪些让你惊叹的作品呢?
A:意大利的艺术创作闻名于世的应该就是文艺复兴之后,是欧洲近代史里面走向文明最为辉煌的一个阶段。他们的雕塑及绘画是史诗一般的,这些视觉艺术作品与当时的文学与诗歌是一脉相承的,比如但丁的《神曲》就是有着非常宏大的史诗一般的画面。
早在唐朝我们也曾经有过一个繁荣的高潮,那时候的中国文化也是极为鼎盛,我们的艺术创作也随之留下很多珍贵的遗迹,后来的朝代里也有很多文学与艺术的旷世佳作。这些我们都应该好好去学习去了解。
Q:支持你创作的动力是什么?又是什么开启你的智慧? A 艺术创作的工作是孤单的,甚至是孤独的,尤其在今天人们还沉浸在对物质世界的迷恋的时期,我们大部分人还不知道艺术究竟跟自己有什么关联,即便有一些人去看艺术展也只是来一个自拍。我会告诉身边的人不要做艺术家,因为这不算是一个很好的职业。我只是比较幸运,刚开始我学会了唱歌,然后是写歌,然后也曾经演戏。后来我觉得视觉艺术是不需要太多与外界配合的事情,它需要超越自己,它需要给别人立规矩。然而让人们相信你的过程是非常艰辛的,仅仅有天赋是不够的。
Q:你对知识的渴望和汲取还是那样狂热吗?你在意大利收获了什么?
A: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可以是崭新的,我常常给自己制造一些“小目标”,學习一件新的事情,幻想着成为这个领域的佼佼者。
我们这一代人的知识或者说资讯的掌握肯定不如当今的九零后,未来一定属于年轻一代。我们的区别在于可以识别哪些才是重要的,我们这代人需要把有限的力气用于实践。
意大利的一切都是美的,食物和美酒。他们对于美丽的追求与制作工艺都是最高的标准,他们虽然也经历了战乱,但是文化和艺术得以保存下来,和中国一样,这两个历史悠久的国家都在全球范围发挥着影响力。
Q:对于一个城市一个国家,你使用什么方式了解和碰触他们的?望闻问切?
A:我每到一个国家做展览首先了解这个地区的人文环境、历史和宗教等等,我需要确认自己所表达的思想没有冒犯当地的道德以及法律层面。在了解更多的资料和信息之后我才去准备自己的作品,在这个过程中我要去发现当地最宝贵的文化遗产当中的精神气质,争取与之相结合或呼应,从而形成一种不同的碰撞与交流。
Q:意大利的美食是怎样的?
A:意大利的面包工艺太讲究了,食材也新鲜。再有就是他们对待红酒的态度就如同对待酱油和醋那样“随意”,我是指他们即便是面对名酒,他们也是把它当作日常饮料那般地从容,不像法国人,没喝酒之前就给你讲故事找感觉……
Q:你的作品,《Walking in the Sun》是在什么情形下创作的?
A:2015年米兰个展《对话》的作品准备中,我在原来的《I Love Color》基础上尝试创作出一个新的系列——《烈日下的行走》(Walking In theSun)。走入色彩的世界,那里是无穷无尽的光线,牵引着我,想要靠近,我感觉到自己被一种温暖的光晕所笼罩,色彩的光线尽管非常刺眼,我却很能够细微地分辨出其中的不同。我追赶着耀眼的光,如同在烈日下行走,在这个追逐过程中,我发现原来色彩的奥秘就是光,绘画的能量是来源于太阳。
艾敬
辽宁沈阳人,艺术家,词曲作家,创作歌手,作家,曾经创作出版发行5张个人演唱专辑以及多首EP单曲。
艾敬在20世纪90年代初以其独特的音乐风格风靡亚洲,被誉为中国最具才华的民谣女诗人。
艾敬于1999年开始画画,2007年正式以艺术家身份参加艺术展。2008年在北京今日美术馆举办首次个人艺术展“ALL ABOUT LOVE”,2009年10月在纽约举办个展“Al WANT TO LOVE”.
2012年11月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办个展“I LOVE Al JING:艾敬综合艺术展”,成为中国国家博物馆建馆以来首位举办个展的当代艺术家。
2015年6月5日她开始了她世界巡回展览的第一站——意大利米兰的昂布罗休美术馆,展览名为《对话》。
2016年11月16日,艺术家艾敬“LOVE”个展在纽约MaHborough Gallery开幕。2017年11月6日,美国赫希洪博物馆授予艾敬“32位全球顶尖女性艺术家”荣誉,获奖者包括草间弥生、小野洋子、芭芭拉·克鲁格等著名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