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喊打“羊毛党”

沈彬

沈彬 

11月7日是一个转折点，自那以后，“羊毛党”就彻底成了一个贬义词，站在了社会道德评价的对立面上。B站上一个有50万粉丝的UP主也完成了一场“献祭”，将自己彻底钉在耻辱柱上，成为“全民恶人”，也完成淘宝、拼多多等平台之前一直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

原来，有两位农民开了网店，误把橙子价格写成了“26元4500斤”，也就是26块钱要买2吨多的橙子，B站的UP主“路人A-”，带领一万粉丝（每个“羊毛群”最多3000人，有十几个群）以迅雷不及掩耳“盗橘”之势，一晚上撸了700万元，导致店主的10万元保证金全被扣完，店主跪地求饶。

如今的“羊毛党”已经不是想多捞一点外快的消费者，而是专业吸血鬼。

这事先是在B站上发酵，之后“出圈”成了公共事件。在事件闹大之后，UP主被B站封杀，淘宝官方也出来打圆场，还有更多的“苦主”出来哭诉，当初被“羊毛党”薅死的惨痛历史。

经此一役，“羊毛党”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网络吸血鬼的化身，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和普通的“占小便宜”的消费者划清了界线。

其实，像B站这个博主一样率领着蝗虫大军，闻腥而动，抓住一些电商漏洞大薅羊毛，还只是整个网络灰色产业链的冰山一角，甚至是相对“文明”的那种，更猛的则是网络的“不死军团”直接用外挂、用数以万记的假账号打劫网站。黑账号、黑技术软件、恶意平台和羊毛党，并称“网络四大黑产业”，而且它们之间还是相互依存的。

比如，如今对手机实名制的验证很严格了，就有人把歪主意动向了“物联网卡”，它是一种具有无线联网、收发短信等功能的特制SIM卡，主要用于共享单车这样的物流设备的定位和通信，实名制并不严格。卡商（羊毛党）就利用海量的物联网卡（黑卡）注册各类网络账号，用来刷优惠、刷流量，甚至刷网络抽奖。一家电商要想跑量，搞出抽奖的社交平台营销手段。但是，这时卡商（羊毛党）会驱使自己的数以万计的“不死军团”来转发抽奖，而真实种子用户反而没有几个。这样一来，电商花出去的动辄几十万、上百万元的真金白银，就被羊毛党薅光了。所以，转发链接抽奖为什么轮不到你？不是你运气不好，而是你和数以万计的“僵尸们”在一起做游戏。

总之，从网站“BUG价”“秒杀价”，到P2P、小额借贷等平台的注册奖金，“羊毛党”什么都薅。这些“羊毛党”对于正常的“发补贴-拉客户”的互联网营销模式造成致命伤害。《阿里聚安全2016年报》称：在互联网上缺乏安全防控的促销、红包活动中，70%至80%的优惠都会被“羊毛党”薅走。

所以，各大平台之前一直在围剿“羊毛党”。比如今年年初，拼多多被曝出现重大BUG，用户在拼多多平台上可随意领取100元无门槛优惠券，有大批用户开始薅羊毛。之后，拼多多直接向公安机关报案。

虽然，各大平台一直在宣传“羊毛党”的社会危害，但是之前公众对“羊毛党”的性质认识不清，更多时候将他们看成“被大平台欺负的消费者”，反过来指责平台、电商“失信”。

这次“700万订单薅死网店”事件，反而成打击网络黑产的教育课：“羊毛党”不是消费者，相反他们利用专业的网络技术、有组织地侵吞商家提供的优惠，是动了消费者的奶酪。如今的“羊毛党”已经不是多年前互聯网平台刚刚兴起时想多捞一点外快的消费者，而是专业吸血鬼，甚至有的已触犯了法律。

如今，全民喊打“羊毛党”的社会共识已经形成了，这对平台来说堪称天降喜事，淘宝、拼多多真是半夜都要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