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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草虫鸟

2019-11-22海南

散文诗 2019年22期
关键词:翅膀

海南/彭 桐

无论是被大雪所压的青松,还是咬定悬崖的不倒松,都已走不出古诗对你的定位,诗人抛给你的金箍咒般的花环。

你昂扬向上、不屈不挠的精气神,可以泣天地、镇鬼神地穿越古今,还将走向遥远的未来,见证星球的际会!

你是树中勇士、林中好汉,就算是疯子也夺不走你的桂冠,就算遇到持斧的人也撼不动你的基石。

你是松,站如钟;你是松,行如风。仿佛唯有大力神,方与你的名字相匹配。

只是,有一幅画,颠覆了我惯常的思维:一株苍老之松的躯干如女子秀美的身体,那蓬起的散枝似女子飘散的长发。发在风中劲舞,身在路边吟唱。

——这多像怀抱美人的英雄,也似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君王!

难道你钢筋铁骨里流淌着女性的河?难道你诞生于母系社会,你一直存留的柔情不为常人所懂?

我想借此画还原你一棵松的形象: 侠骨柔情、刚柔并济,你有猎猎狂风中更显本色的刚强,也有流下松脂之泪结成琥珀的柔弱。——只是,这唯美的柔、轻巧的弱,不轻易示人,只藏在午夜的梦后,供洒进林中的星光月光品读!

如果再碰到问严师去了何方的诗人,我要做那松下的童子——

在日日与你相伴的成长中,感受你阳中有阴的秉性、直中有弯的韧劲,汲取你收藏于心的天地精华、雄中含雌的灵气!

松,你不是仅有一面的旗,你有立于山水中讲不完的内涵故事。

人类的历史长河中,常有进入某个盛事的时间,那场盛事便是参天大树。回望厚厚的史册,那些大树已蔚为森林奇观。

而小草,褒为点缀大地的坚强,贬为独立墙头的脆弱,没有与宏大事物沾过亲,也没有特定的时间值得庆贺,在岁月风雨中,自然荣枯,生生灭灭,死而轮回。

如果天生为草的命运,却有矢志为树的理想,那该要付出多少艰难的跋涉,洒下多少辛劳的汗水,才有变脸和一鸣惊人的一天!

你感叹的是草的自甘堕落、不求上进,我感动的是草的自求突破、 不断超越。自然的草,内心的草,我们说的是不一样的草,它们代表不同的春天,有着不同的精气神,也有着完全不同的生命力。

就像烂尾草和灵芝草,站在不同的高度,盛载着不同的水珠,闪烁着不同的光泽。

真的生如草芥,滚滚红尘中,能否心安理得?阳光一样普照你身上,雨露甚至在你心田停留得更久,还有蝴蝶的翅膀也从你的地平线掠过!

生如草芥,不必责怪。如果能躲过一场大火,逃过再次被践踏,在夜晚就算月如犁铧风如刀,也无法把你伤害!

鲁迅已过世多年了,《野草》依然存活着、繁茂着,给你无声的赞美和欢呼。

听我说,你的明天可以成为温暖的蓑衣,还可成为温情的鸟窝,即使还原为一根低矮的路边小草,也可入诗入画……

你点头,你站立,你被我眼光拉长的影子,俨然已成一棵开满鲜花的大树!

小如肉眼看不到的细菌,可以忽略不计;大若腾空而起的巨龙,列为石雕敬奉。

虫,出生卑微,不是挣扎在泥滩,就是爬行在沟渠……出行也艰难,不是跳动在暗影中,就是起飞在黑夜里……

还始终背负着人随意强加的恶名。比如,说那人生为懒虫,说这个耍雕虫小技,还称某某某是跟屁虫,也别有所指地道某人或某个团体是超级害虫……

真实的虫儿,一律都忍着,无法辩解,也不屑于正名。其实虫之世界和人之社会雷同,虫分益和害,人也有好坏之分。人有千秋立业者,虫也有世代传诵者……

虫不学人改变生活,而人通过对虫的研究取得许多重大科学成果,不断改善了人的生存与环境!

曾记得武松打虎中,把虎也称为虫;还记得乡下父亲训诫孩子时说“到底要成虫还是龙”……

原来,若生为虫或活似虫,内心亦可拥有成虎成龙之梦!

站在高空看凡间,人和人拥有的汽车、楼房和高山都渺小如虫。倘在人间看仙境,那各种各样的虫都已活成威力无边的神!

今夜独坐枯灯下,听窗外不知名的虫唧唧唧地弹奏如潮如涌的音乐,恍若自然界的魔法,正在消弥虫与人的界限、人对虫的隔阂!

大地是人的地盘。

天空是鸟的王国。

人在地上奔波,鸟在空中跋涉。人和鸟各自忙碌,没有空谋面、凝视、对话,只好隔着窗、隔着树、隔着风,鸟听人语,人听鸟鸣,互觉美妙。

鸟用翅膀和心飞翔。人不满足只用文字和歌声飞翔,除了乘飞机、飞船,还借助热气球、滑翔伞在飞……

人生活的花园,鸟也喜欢。鸟依人。鸟翱翔的领空,人也渴求。人如鸟。

清晨,鸟从树枝间洒下一串鸟鸣,就像送给窗口一朵朵阳光的花,让从迷糊的梦中醒来的人心花怒放。失眠的人多么希望把鸟鸣种进梦里。

鸟是精灵。鸟鸣能安神。

对人来说,鸟是自由的象征。只有行为不善者,才给鸟以牢笼。

在鸟看来,鸟和人同源,一起被罩在天地间。所以,同悲同喜同命运。

——当人间有难,空中有鸟的凄鸣和灰暗的背影;

——当喜降人间,群鸟激情扑腾的翅膀,便是天之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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