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内争议“台商汇回资金为零”

●本报驻台北特约记者　崔明轩

“7000亿=0？”对，这就是台湾地区领导人蔡英文的算术。她日前多次公开声称台商回流投资高达7000亿元（新台币，下同），但台“经济部”官员在被质询时却坦承目前境外汇回的资金为零。岛内蓝绿阵营为此展开激烈攻防，蔡英文更是罕见地“一日三澄清”，称台商确实在岛内有投资。不过，台湾《联合报》称，蔡英文的谎言关键在这些资金是否属于“回流”，7000亿元投资计划中没一毛钱从海外回台湾是“铁一般的事实”。蔡当局要用7000亿元口水炒高工业区土地行情，足够民进党选情冲天，哄骗民众相信台湾经济已翻转，但选后呢？

蔡英文“需要这数字”

台当局今年1月开始实施“欢迎台商回台投资行动方案”，此后“台商回台投资”被蔡英文视为绿营执政最大政绩以及连任最大筹码，“回流总额”一路从年度目标2500亿元起不断翻倍，蔡英文5月中旬喊出“目标5000亿元”，“行政院长”苏贞昌8月宣称提前完成，“经济部”11月15日的统计数据更是达到6971亿元。不过，这个泡沫却被台“经济部”一名官员“一不小心”戳破了。

18日，国民党“立委”曾铭宗询问“经济部次长”林全能，台“经济部”宣称有6971亿元申请回台，但哪些是真正从境外回来的投资？因为许多老板向他透露，当局邀请他们把岛内投资也列入“回台投资”，这个看起来很庞大的金额，实际上是把台湾企业岛内扩产部分加进来。结果林全能老实回答称，这6971亿元有七成以上是岛内资金，包括自有款和贷款，只有三成预计从境外汇回，但到年底仅剩下一个多月，“从境外回来的资金还没看到”。曾铭宗对此怒批：“经济部每天都在说回流资金已经有几千亿元，搞了半天是零。”

“立委”赖士葆批评称，为吸引台商资金回流，台当局把岛内大企业贷款利率从1.5%降到0.5%，但绿营对学生贷款的免息提议却斤斤计较，只因为这是国民党候选人韩国瑜提出来的政策。他直言，蔡英文正在选举，“需要这数字”。

台媒注意到，讲了真话的林全能立刻“神隐”，一直再未现身。面对舆论质疑，台当局改由另一名“经济部次长”王美花开记者会说明。连续两天，台当局都在紧急动员灭火。19日，蔡英文罕见地“一日三澄清”，她在社交媒体上及其他场合中称，台商回台、投资大爆发，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她说，这次由于投资多是急单，所以需要本地资金支援。若说（海外）资金汇回前没有投资，这是错的。

台“经济部”更是整天展开危机总动员。19日一早，“经济部长”沈荣津亲自上阵拍视频称，“钱有没有从大陆回流是假议题”，最关键是投资要落实，当局不用管人家哪个口袋拿钱出来。傍晚他又开记者会，细数7000亿元资金回流名单中的台商有29家扩增生产线、113家兴建新厂房，“都是切切实实投资，绝不是欺骗”。

20日，台当局“灭火行动”仍在持续。蔡英文再次辩解称，数据已通过审查程序，“我们的讲法其实很严谨，请国民党真的不要唱衰台湾”。“财政部长”苏建荣称，“欢迎台商回台投资方案”近7000亿元统计是真的，但部分为岛内融资，只是因为企业的实质投资并没有那么快，落实需要一段时间。“经济部长”沈荣津称，此前马英九执政也曾推出台商回台方案，平均实际投资1500亿元，但蔡当局这一波已经通过6900多亿元（的计划），是马时期的好几倍。

“假回流，真骗票”

对台当局的辩解，台湾中国文化大学教授庞建国直言，所谓响应当局政策回台投资的厂商，有许多是为了争抢当局所提供的低息贷款，先提个投资计划，把钱贷到手再说；这些厂商的资金来源大多数来自当局所提供的低息贷款，“其实就是用小老百姓的血汗，来补贴这些厂商”。

20日，国民党“立法院”党团召开记者会批评称，民进党当局抨击假新闻，自己却不断制造假新闻，根本是“假回流、真骗票”。韩国瑜痛批，蔡英文完全是用欺骗治理台湾。韩国瑜副手张善政称，2015年马英九时代已跟大陆谈好避免两岸双重征税协议，但民进党不断阻挠，没有签成协议。在双重课税下，台商怎愿把在大陆赚的钱带回台？民进党当局虽规划很多优惠，但台商只会先用岛内资金投资，不会把资金从海外汇回。

台北市议员王鸿薇嘲讽称，蔡英文当局“确实会做事，只不过是做吹牛皮的事”。确实，蔡英文上台后吹牛皮何止这一次。去年，她称“台湾经济处在过去20年来的最好状态”，结果岛内网民大呼“假新闻，抓去关三天”。今年8月，她称台湾“经济增长率破3%赢韩国”，却被台湾网友贴出“世界竞争力排名台湾退居第17名、2009年以来最差”的新闻打脸。

针对此次台商汇回资金风波，前台湾大学“国家发展研究所”副教授杜震华20日称，对外来投资的统计一般分为“核准”和“实际流入”两种数据。由于国际情势和厂商本身的变化，核准的投资案常常无法落实，因此两者差距通常很大。国际机构通常是公布“实际流入”数据，但蔡当局仅公布较高的核准金额，对民众夸大其施政成果，“充分反映在蔡政府治理下，经济为政治服务的扭曲”。杜震华称，依“经济部”统计，“台商回台投资方案”中约85%的“回流台商”都是在两岸皆有投资的上市公司，这些公司明明是因为当局提供的1%的贷款利息补贴，趁势穿上“回流台商”的外衣而投资扩厂，这才造成当局计划中的“核准”投资金额高达7000亿元，而从海外汇回资金“挂零”，这样的投资能称为“回流”吗？

“钱回台湾”吸引力不大

台湾财信传媒董事长谢金河称，台湾税负太重，高资产人群所得税率达40%，对于在新加坡、香港等低税率地区的台企资金，（台湾）一点都不具吸引力。与此同时，台湾社会普遍存在“仇富心态”，政策上经常变来变去，且政策连贯性容易因政党轮替而改变，这也是钱放在台湾的风险。台湾前“外交官”介文汲称，过去3年多，产业界苦苦呼吁改善的缺电、缺水、缺工、缺地和缺人才，蔡当局一项都没解决，回流台商能真正生根落户吗？他认为，缺乏自由贸易协议保障是台湾产业生存的最大威胁，但蔡英文上台后不但签不出任何有实效的自贸协议，面对明年即将生效的RCEP，台湾也不得其门而入，台湾产业竞争力将再遭重击。

岛内舆论普遍认为，民进党错误的两岸政策造成两岸关系僵局，导致企业没信心、民心不稳定，再加上选举的频繁登场，台湾的经济措施大多是短期行为，但企业投资看重的却是长远效益，“钱回台湾”对台商吸引力不大。台“大华网络报”20日称，自从民进党执政后，对海外台商尤其是大陆台商很不友善，去年10月要求岛内各大“公有银行”严格执行“针对台商对大陆地区的汇款及收款，必须备妥详细的交易凭证”，被媒体形容为“挟防治洗钱之名，全面紧掐两岸资金流”。更有甚者，针对大陆连续出台惠台措施，民进党当局却以除籍进行威胁，今年还强推“中共代理人法”给台商扣“红帽子”，“怎么还敢奢望台商将资金从海外汇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