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戈壁
2019-11-20内蒙古邢云
内蒙古/邢云
感悟:怪树林
日历被我翻得异常衰老,我知道胡杨林和怪树林是一种怎样的距离。
这是神奇古老植物艰难的一生一世,金色的杨叶、绿色的柳叶、红色的枫叶,不同形状的三种叶子集于胡杨,像茂密的心事,简单而又繁复。
历史的创伤,再不敢有更多的期望,徘徊梦边,在没有人真正懂得。
背对怪树林我已无言,时间的鸽哨,栖落在戈壁上,坚守一方神圣的土地,试图寻找一种方式,抵御寒冷和沙尘的入侵,泛金的弱水河畔黯然失色,当最后一只水鸟耐不住寂寞离我们远去,走失家园将赤贫如洗。
灵魂的殉道者是胡杨林引领思想,在空气中行走,聆听一次次逼近,以美丽或疼痛的字眼成为代价。在水流不到的地方长满了红柳和柠条,到处都是流动的音乐,晶莹的露珠在纯净阳光的空气中满足,是我们灵魂的归宿,历经沧桑之后重新回归那里。
标杆:插进荒漠
从驼峰上卸下生辰八字,用骆驼刺丈量一次心灵的虔诚,把标杆,插进沙漠的心脏,摇撼。
当你站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上,面对寂寥和狂野,唯感觉这个世界只生了一个——我。用孤独与恐惧,把泪水凝固在跋涉的脚印里,咀嚼一嘴风沙,裹起荒漠的沙砾,沿着骆驼的足迹,把苦乐的标杆捡拾起来,种成绿色的芽种。
荒漠因为有你,缩短举步维艰的行程,沉甸甸的足音与铃铛交会,挪动着每一粒沙砾,朝标杆挪动的位置,把整个荒漠驮走。
穿越:戈壁
斜阳如钥匙般锈落,夜锁闭了戈壁,枕一头倦飞的残云,听饥渴的牙齿在空中摩擦,糜烂的碎屑纷纷坠落,如黑城残堞,死水般的寂寞,瞬间我看见冷冰冰的戈壁。
戈壁的风,呼喘着牧场的腥膻,把忘归的牧歌嚼成碎渣,喷吐在浩瀚的巴丹吉林沙漠,散作点点金黄,遗留一片苍凉和荒漠。饕餮的醉汉,以粗粝的舌头舔过牧盘舔过蒙古包,舔过那咸涩的日暮荒原,似榨干的胡杨怪树林。风把它的脸画在戈壁上,为古酋长部落列队纹身,起劲地念着自己的名字,聆听牧人的长调而狂舞。
风干的月亮如一片枯朽的嘴唇,挂在孤独的裸枝上苦笑,我只好给它一个湿漉漉的飞吻连夜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