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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写作是一种命中注定

2019-11-19刑虹

青年文学家 2019年25期
关键词:扬子江谈论余华

刑虹

得过大大小小国内国外诸多文学奖项的著名作家余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获得一项评论奖。2019年8月,第三届“紫金·江苏文学期刊优秀作品奖.《扬子江评论》奖”在宁颁发,余华以《我叙述中的障碍物》,和王尧、王东东、李建军、吴义勤、岳雯等评论家一起获得该奖项。几个月前,余华调入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成为大学教授,接受记者专访时,他开玩笑说:“这个奖让我感到坐在教授这个座位上踏实了许多”。

“直面‘写作障碍,想不到会获奖”

“我知道有些奖我永远拿不到,有些奖我有希望拿到,但还有一些奖是我想不到自己会获得的,《扬子江评论》奖就属于想不到的。”余华说,这是他的第一个评论奖,当著名评论家王尧告诉他获奖的消息时,感觉“很突然,是不是忽悠我”。

在《我叙述中的障碍物》中,余华把自己写作道路上遇到的困难和如何解决这些困难的过程写了下来。当时写这篇文章是为了一次演讲,“我面对的是一群将要从事写作的年轻人,所以我想告诉他们我当初所遭遇的写作障碍。”他遇到的第一个障碍物是“如何坐下来写作”;第二个障碍是在作品不断发表、小有名气之后,比较突出的问题是如何写好对话;第三个障碍物则是心理描写。

在余华看来,障碍物对一个小说家的叙述十分重要。“伟大作家经常是有障碍要上,没有障碍创造障碍也要上。”他说,典型的例子就是司湯达的《红与黑》。一般作家写一个家庭教师向伯爵夫人求爱,肯定找一个角落,确定四周没有人,然后心跳加速,冒着冷汗向德·瑞纳夫人表示爱意。司汤达不是这样,他选择了让伯爵先生在场的情况下,让于连·索黑尔向德·瑞纳夫人表达爱意,“这是一个多大的叙述障碍”。

《扬子江评论》奖给余华的授奖词是:“与诸多将创作过程神秘化的论调相比,余华的可贵之处在于,他始终以祛魅的方式谈论作家的创作历程。 ‘写,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办法,这种朴素的观点构成了余华谈论自身写作经验的起点。他以对经典的揣摩和学习为例,谈论了自己创作历程中出现的障碍和解决办法。于是,一个初学者如何在经典的滋养中,凭借勤奋和天分而成为大家的成长之路,以一种直观、鲜活的形式呈现出来。”“与其写那么多,不如写少一点写好一点”

虽然余华拿了评论奖,人们最期待的还是他的长篇新作。他的上一部长篇小说《第七天》是6年之前出版的了。

对于自己的“低产”,余华说:“我印象很深的是,在我30多岁,刚刚小有名气的时候,我去书店,看到一套狄更斯全集。狄更斯是我最喜爱的作家,但我大概也就读了他不超过5部作品。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到,其实很多作家真正被人阅读的作品可能有两部已经很多了。有3部那是非常了不起。大部分作家都是只有一部。有些作家可能一生写了20部长篇小说,但最后可能被人读的一部都没有。所以我觉得与其写那么多,还不如写得少一点,写得更好一点。”

余华不是每天勤奋地在电脑前埋头码字的作家,“我才不会天天写作,现在外面天气多么好,台风也过去了,阳光明媚。”音乐、电影、读书……都构成了他日常生活的重要部分。在他看来,写作是一件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事情,“在什么时候写什么样的题材,这是一种命中注定。运气好的话就刚好碰上,运气不好就碰不上。所以有时候写作会很顺利,有时候写着就会不顺利。”

“捡起以前未完成的4部小说,写完就可以退休”

余华现在已经不再创作新的小说,而是捡起过去没有写完的小说,希望能一部部完成,“有4部,然后写完我就退休了。”这4部小说中年代最“久远”的,在《兄弟》之前就起了头。造成“难产”的原因,是他独特的写作方式。“我基本上不喜欢把一本书完全想好了再写。这样的话就没有即兴的那种兴奋感了。所以我大概想一个大概、一个开头,就开始往下写,写着写着发现又写不下去。可能是因为前面写的考虑得不够充分,也可能是写了很长时间以后,突然发现好像我的写作方法出现了错误,所以就停下来。”

2019年4月,余华正式加盟北京师范大学,成为该校的教授,和莫言、苏童成了同事。在北师大要做些什么?“因为我刚调过去,学校还没给我安排。”余华笑着说:“莫言是我的榜样,他怎么做我也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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