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汇款
2019-11-15胡佑志
小品文选刊 2019年21期
□胡佑志
那天,我去邮局取款,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来到我跟前,对我说:“小兄弟,帮个忙,帮我填写一张汇款单,我不识字。”见她言词恳切,反正是举手之劳,我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老太太告诉我,她要将钱汇给他的儿子,他儿子在农场里打工,儿子叫陈波洁。我叫她给他儿子打电话,以确认名字的准确性。老太太直摇头,她记不起那一长串的电话号码。无奈之下,我只好将“波”和“洁”的几种写法写到纸上,让她凭对儿子名字的记忆来辨别。她指着“波”和“洁”连声说:“对!就是这个!”
排队等候的间歇,老太太还告诉我,她儿子、儿媳常年在外打工,家里就剩下她和老伴及五、六岁的孙子。老伴耕种着几亩山地,她则负责孙子的日常起居,生活照料,还要接送孩子上学。说着这些家长里短,老太太那因为劳作而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而我心里却酸酸的,心想老两口在家帮儿子带孩子,还得省下钱给儿子寄去,真不容易。
轮到老太太办理业务了。只听柜员说:“你这汇款地址和刚才那张取款单的地址是一样的。也就是你是取三千,再返寄一千,对吗?”,“对!”老太太连连点头。排队的人群有人讥笑,有人小声嘀咕,真是脑壳进水了,打电话寄两千元就对了,干嘛搞得如此复杂!见此情景,我心里却为老太太感到高兴:原来人家是将儿子寄来的钱,返还一部分回去。有位大爷说:“人家儿子多成器。”我也忍不住说:“是啊,现在的年轻人不啃老就算不错了。”话音刚落,人群立即安静了。
老太太办好了取款、汇款手续,握着那张汇款收据,像打了一场胜利的战斗一样,带着满足如释重负走出了邮局。望着老太太渐行渐远的背影,我似乎看到了温馨的一面:儿子握着母亲远隔千山遥以助力的汇款单,眼里闪烁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