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勇敢的小孩，也是温柔的大人

◎刘 斌

早晨起床，看见知乎有一条推送：“你是从什么时候感受到时间流逝的？”

网友@Van说：

“从妈妈耳鬓的白发，微驼的背，却还要努力工作的样子。以前那么意气风发的女神，怎么就变了呢？”

@肖小玄留言：

“大约是每年第一天的网易云年度总结了吧。”

@果子狸回：

“开始意识到高三是最好的，虽然忙碌但充实，为自己的目标而奋斗，连刷题也变得可爱起来。可是我已经研二了。”

窗外北风呼啸，我窝在被子里津津有味地翻完了两百多条回答，心满意足地返回主页面时，这才瞥见下角的提问时间：2017-08-31。竟已过了两年！

我是个细心的人，可对待时间却总是后知后觉，迟钝得厉害。想起小时候，在洒满日光的教室，摇头晃脑地背朱自清的《匆匆》：“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我第一次读这篇课文时，满心都在祈祷语文老师千万不要点自己起来背诵全文，焦急地倒计着下课的时间。那时的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好像我真的有无数个明天，有大把光阴可以去挥霍。

长大后，我对“匆匆”的感悟大多源自于节日。绽放鲜花的教师节、散发五仁月饼油香的中秋、计划了半个月的十一小长假、遍是白雪和糖果的圣诞……时间是一条绵延的大河，却被孩子气的我们划分为一个又一个节点，于是每一个瞬间都有了意义，我们的心也像红柿子，在越来越深的秋阳中慢慢地发酵，一天天地甜蜜起来。而旧的一年就在这永无止境的盼望与等待中悄悄溜走了。

我每年最后一天都会写年终总结和新年计划。翻开去年信誓旦旦列下的计划，有几条未能实现，有些悲观地感慨，我只是跑了太久，停下来缓口气，岁月便已经远远把我落在身后了。可不管这一年过得有多么糟糕，慌乱，新一年钟声响起时，一切又仿佛重新获得了生命，我们依旧可以猛如虎雏，血脉偾张地奋斗。

除了写计划，我还有很多和新年有关的小仪式感：定制2020年的打卡日历、卧室摆两盆新植、绘制旅游地图、报名新一年的网课……那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温暖，组成了我美好生活的核心部分。

面对困苦和挑战，我们是一腔孤勇，不畏路远马亡的孩子。可面对生活，我们要学会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温柔周到地处理一切，于宏大之处欣赏细微的美。日常发生的多数事物原本不带有色彩，是我们的光，呈现了这个斑斓的世界。

今天的阳光明亮得出奇，云像被晒得胀鼓鼓蓬松柔软的棉被。连太阳都不想起床，慵懒地在云里打着盹儿。我又重温了一遍《万有理论》，站在岁月的渡口，把剧中霍金的一段话织成白帆，送给即将起航的你们：“宇宙的边界是什么？肯定有个特别的答案。但是还有比没有边界更特别的答案吗？同样，人类的潜力也不会有边界。我们都是与众不同的，无论生活多么艰辛，你总会有自己的方式发光。生命不息，希望不止。”

2020，生命不息，希望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