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兽斋①苍穹浩瀚

雨魔

引 子

寂静的夜，银光遍洒大地，虽然是初夏，却给人带来阵阵凉意。淡淡的雾气使得这片林子显得异常诡异，还好耳边不时会传来虫鸣鸟叫声，冲淡了这种让人不安的气氛。

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清香和阵阵青苔与腐木的味道，地上满是虬曲的树根和散乱的石头。虽然环境恶劣，但是几个人走起来如履平地、悄无声息，仿佛是天生的暗夜精灵，使人不由得为之咋舌。

只有不断地向林中深入，才会发现这片林子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狭小。整片林子好似一个葫芦，入口便是那葫芦嘴，走出葫芦嘴，眼前就会豁然开朗。视角无限向两边扩张，林子竟比想象的还要大，眺望远方，仿佛是一条幽深的隧道，难测远近。

而那几个向前奔行的人显然对这里的环境十分熟悉，他们没有任何惊讶与迟疑，飞快地在林中穿梭。

大概一个时辰后，几个人倏地同时停了下来。

一个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大哥，直接把它逼出来吗？”

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面容坚毅，看起来四十岁上下，脸上刻满了久经风霜的痕迹。他笔直地站在那里，面向前方，仿佛雕塑一般。听见有人在对他说话，他回过头来，望着说话之人，双眸中一缕金光陡然射出，呵呵地笑了一声，道：“三弟不要心急，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说完抬头看天。

这时一轮圆月正斜挂在树梢，他喃喃地说着什么，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要告诉另外几个人为什么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满月尚未升空，那个孽畜是不会出来的。”

顺着他的目光可以看到，在不远处有一大片空地，在空地中心有一个不知深浅的水潭。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潭水并非碧绿，而是深黑，反射着淡淡的月光，令人不由得寒意上升，头皮发麻。

四周寂静无声，就连刚才若有似无的虫鸣也听不到了。雾气逐渐变浓，将整片林子笼罩其中。覆盖在水潭上方的雾气尤为浓厚，而且在缓慢、诡异、有节奏地上下翻动着。

在这种恐怖的情境下，心志稍微差一点儿的人便会惊慌失措地逃离。然而几个夜行人不为所动，全都静静地站在那儿，淡然地望着眼前的异象，仿佛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令人惊奇的是，几个人周围的雾气如同遭到什么力量的排挤，向外溢散开去，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无风自动起来。显然，几个人体内的气劲已经鼓动，看来他们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虽然他们都颇为自负，但是毕竟对手的实力不容小觑，一个不小心就埋骨于此也是有可能的。

雾气越来越浓，逐渐将几个人的视线遮住。远处的那方水潭籠罩在水雾之中，已经微不可见。那个被称作老大的中年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气运双眼，眸中射出湛湛神光，穿破四周的雾气，勉强观察到水潭的情况。

其他几个人也是有样学样，互相看了一眼，双目射出两道金光，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水潭。

水潭、圆月遥相对立，在淡淡的银光下显得寂寞而又孤傲。

轻纱薄雾，隐约可见水潭上的雾气蓦地上下涌动，由里向外翻涌。水面不再如先前平静，一圈圈水波从中心向四周荡漾，速度越来越快，波幅也在不断增加。

突然，一圈震动从地底传出，仿佛大地都为之颤抖。几个人神色凝重，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成拳头，看着眼前的异变。

水波剧烈翻滚，水花不断从水潭中溅出。不到片刻，水潭四周的雾气就被溅出的水花吞噬干净，显露出幽深的黑潭。就在震动刚刚平息的刹那，一波更为剧烈的震动紧紧衔接着余波，以水潭为中心向外传出。

也不知道这一波又一波的震动持续了多久才渐渐消散，树林间又归于死寂。

空气中流动着紧张压抑的气氛，再看那五个夜行人，他们难掩内心的紧张，紧紧盯着眼前的水潭。

先前还镇定自若的那个大哥，此时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色，不过很快就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坚定的眼神。

夜行人中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突然开口道：“大哥，我看它马上就要出来了。”那人说完，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丝恐惧与期待。

再看其他几个人，每个人的表情都与他相似，“恐惧”与“期待”两种不协调的情感，呈现在他们的脸上。

虽然他们都是当代的杰出人物，但是其中一人仿佛更胜一筹。他身着白服，脊直肩张，身形魁梧，面如冠玉，全身充满儒雅的气息，一双眼睛迸射出智慧的光芒。

此人收回紧盯着水潭的目光，望向开口之人，脸带笑意，缓缓道：“三哥不要心急，这只是前奏而已，现在圆月尚在半空，离当空而照少说还有半个时辰。”接着他开玩笑道：“难道以三哥这等勇猛，还怕了这‘小泥鳅不成？你的七级白虎可是兽中之王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