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造经典自己——评姚兴科《守望故乡》

钱海

出一本集子是所有业余舞文弄墨者最大的的夙愿，一辈子的夙愿。每一篇文章出炉都凝聚着写手无限的思索和痛苦的取舍。种一皮坡收一土锅，付出太多，收获甚少，这是每一位写手共同的命运，尽管如此，对于写作姚兴科乐此不疲，在写作这块瘦弱的土地上他不懈耕耘20余载，光凭这点足以让人肃然起敬、感同身受。

近水楼台先得月。在姚兴科的《守望故乡》未面世前能先睹其修订稿，我倍感荣幸，平日里和一伙文友说长道短、海谈神侃，很是自在，现在要写篇评序，感受颇多，又觉无从下笔，笔塞语也塞，心里瑟瑟发怵。写评序是不是自我感觉良好，太班门弄斧了？但人家托付硬着头皮也要写，只好冒着对兴科的大不敬了！

兴科的《守望故乡》我逐篇阅读，逐字咀嚼，集子的内容基本刻录于我的大脑。此刻为评序方找到了一点发言权。为文如为人，读完兴科的文章后，我武断地认为兴科是一个率真、豪爽、自尊、自爱、自强、自立、平易之人，一个对事业，对生活，对情爱，对社会高度负责的人。兴科在拥有个人处女作《走过季节》后，另一本散文诗、散文合集《守望故乡》又将面世，从中可看到他强烈的创作激情和对写作的勤奋与执着。出一本书不知者认为可捞一大笔油水，只有出过书的人才知道出书其实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这档子事只有这些“吃饱撑着”的傻瓜笨蛋才肯干，可有谁又能感受到集子问世后作者的欢悦呢？创作是痛苦的，要欢悦必须有痛苦作铺垫，兴科就是在承受无数痛苦后才获得最后无限的快乐。他所要的也许就是先痛而后快的“痛快”吧！

兴科对家乡，对写作的爱已经融为一体，并把所有的爱都放在笔段，托付于笔端，这种爱就像姑娘小伙的初恋，只有文字才能表达清楚，无须信誓旦旦的誓言。兴科不甘于每天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忙里偷闲的搞创作，为的是塑造一个经典的自己。

兴科的《守望故乡》由第一辑“守望故乡”、第二辑“季节的思绪”、第三辑“况味人生”、第四辑“物语风情”和第五辑“情感旅途”五部分组成。如浏览式或跳跃式的阅读，你会觉得其内容太直白——有点轻描淡写，就像看一幅寥寥几笔随心所欲涂抹的水墨画，阅读稍微认真一点，你会觉得兴科的文章平淡之中意味隽永，没有半句胡话玄话套话，就像一道美食无须添加任何调料，“此中有真意”，此时你会觉得读兴科的文章像欣赏一幅色彩斑斓、水色交融和谐的写意画。兴科的文章简练但不失生动，整本集子如能耐心品位，所有与兴科有关的人和物和事即刻会全景映现于眼前，此时对兴科的文章先前所有自认为的瑕疵都会不攻自破，整个集子给人的感觉像一幅一笔一画精心勾勒的工笔重彩画，对兴科的文章感觉“绝”“妙”。

纵观整本集子，作者写到家乡的木格格窗、土掌房、山寨、箐瀑，还有双柏人民引以为自豪的代表双柏厚重文化底蕴的《查姆》史诗，除此之外，作者写到四季，写到大嫂，写到人生，这些人和事在常人眼里都是一些馊锅巴冷饭般平淡无奇的东西，可通过兴科的精雕细凿和取舍打磨再放进情爱的佐料后，每一篇文章都成为一道色香味形俱全的农家美味。集子中收集的有散文诗，有散文，两种相近而不同，相类似又可交融的文体合订成集，感觉鱼和熊掌同时皆得，阅读起来时尝时鲜，没有疲倦，不知疲倦。无论是散文诗还是散文，每一篇章中都流淌着兴科对双柏，对家乡故土浓浓的深情，作为读者我为兴科的浓情所感动。这是一种浓得可以抽出丝来的情，一种浓得奔涌为文字的情，是一种对故乡对亲人对父老乡亲发自内心的情感轰鸣。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从兴科的文章中，我们了解到包括双柏人民，双柏群山环抱下的各民族都是善良、热情、勤劳、勇敢、好客的民族，对故乡兴科有着一颗感恩之心，他把歌颂家乡当作自己感恩方式。不识双柏真面目，只愿身为双柏人,读完兴科的文章,双柏成为我们魂牵梦萦的天堂。

从兴科的小传中获悉兴科和我一样是吃苞谷饭喝山箐水长大的。兴科在部队待过,在公安战线工作过,同时也是一个典型的土里刨食的“庄稼汉”，丰富的阅历为兴科的写作开凿了泉眼，也塑造了兴科平易近人的个性。如在集子《走向安龙堡（外一章）》中写道：抛开化学方程式和圆锥体积的公式，抛开可口可乐，走，到安龙堡彝族同胞的篝火中去跳一曲锅庄舞，唱一曲阿噻调。同时兴科能恰到好处地引经据典，使文章更富有传奇色彩，如在《安龙堡随想》一文中引用了传说中与人相关的《查姆》，这对传播《查姆》文化也自然地起到了宣传作用。在部分文章中兴科巧妙地夹杂地方土语，文章具有了淡淡的泥土气息，富有了乡土特色，也为兴科的乡土作家头衔定了位，带给读者返璞归真，回归自然之感。如集子《彝山恋歌》中“也因此使我迷恋着日夜不曾离开的山沟沟”中的“山沟沟”；《猎人之死》中“而阿哥山猫子一样的婆娘”.中的“婆娘”；《家乡的风景》中“山旮旯里的每个寨子就变成一棵棵繁花似锦的树了”中的“山旮旯”等，文章掺进这些方言土语后，就好像为自己的文章贴上了“防伪”的标签，同时也完成了地方文化与大众文化的相互融合与渗透。在文章胸臆的抒发上，兴科更是棋高一着，语言文字形象生动，令人记忆犹新，活跃了读者的每一根神经，对深化文章主题也起到很大效果。如《情浓故乡》一文中写道：“飘过幽幽清香的季节，桃梨果树盛满了浓浓的乡情，醉倒寨子口，炽热得流火的日子，那诱人的果尝一口，满嘴一丝甘甜，使人有丢舍不下的甜蜜。”《大山里的路》一文中这样写道：“大山里的路一直伸向前方，它的生命青春活力坚定而又自信。”《箐瀑》中这样写道：“箐瀑——山里的灵魂，白天黑夜一直醒着。”《猎人之死》中这样写道：“日子一天天消瘦下去，瘦得像小猴子。就这样等待和期盼，眼睛里都长出了根。”又如在《怀古》一文中这样写道：“男人是弓犁，一生犁不息。”尤其是《关于大嫂》一文中这样写道：“嫁给山寨几十年了，也许是山风熏黑的吧。象大叔的草烟一样，增加了些强硬的调料——冲冲的。大嫂的脾气又是属于‘稻草火’，见火就着，‘烧就了’，吵后，嘴上的唾沫星子还没抹掉，马上和你言归于好，在她看来，敢和她吵嘴的人都有胆量，有胆量的人才叫‘马缨树上结出来的’，‘才是钻天杨’”仅几句话兴科把一个泼辣农村妇女刻画得淋漓尽致。集子中诸如枚举的妙语实在太多，带给我的除了一连串的感叹外，还是感叹。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没有任何奉承成分，从多方面看，兴科的文章带给人不一样的美好感受。我翘首以待，渴盼兴科的《守望故乡》早日飞到忠实的读者手里，在我看来这么好的作品早该走进千家万户，太晚也许都是一种遗憾。好山出好水，深山沟里还有土生土长，纯天然，纯乡土的作家姚兴科。但愿每一位读者朋友都能从姚兴科集子中获得心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