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谣(外一首)
2019-11-12紫箫太原
紫箫(太原)
执一壶老酒 与江山对饮
干了吧 一抹胭脂已穿越刀剑沧桑
从拓跋的都城一路飞驰
骏马奋蹄长嘶 像极了那个军书告急的长夜
那一封封催战的军帖 像梭子戳进漆黑的夜
那好大的圆月 立在头顶 寒光逼得铁衣
难穿 回首江山 仰首爹娘
向着苍穹大喊一声 我去
十二年的枕戈待旦
十二年的披甲执刃 早已让菱花镜里的娇颜
百炼成钢
那远去的闺阁远去的琴弦远去的云鬓
未着的红裳 凋谢成昨日花黄
今夕何夕 唯有朔气寒槊阻断眼中
柔情 城上城下变换的旌旗
关外关内 停了鲜卑 冷了柔然 淡了匈奴
唯有一种渴望 逶迤成长夜的春雷
想撕开胸膛 大喊出来
谁识我身 谁知我心
踏碎千万块秦砖
让它们飞迭汹涌
黑山云稠 黄河水密
八百里沙场 且把羌笛吹遍
那个高坐明堂的天子啊
你可知 此刻我与江山对视
不是穿越你的眼神 让你唤一声平身
也不是宛转蛾眉 就忘了你也可为我
解甲 濯缨
来来来一一且斟且饮
一壶老酒 饮它个五千年上下
醉了垛口的风沙
暖了关山的河水
还有那一轮 千古的明月啊
请为我定制一曲 归去来兮
无论上弦 无论下弦
无论春秋 无论朝夕
捧读《孔雀东南飞》
一
谁让我一夜之间
苍白了灿若桃李的容颜
谁让我零落如珠之后
栖息在高大而忧郁的梧桐树
谁让我成了画里画外高贵的孔雀
谁让我成了红尘隐隐约约的传说
谁让我陨落成指尖殷红的桃瓣
谁把我的真身掳去 爱成殇
谁让我的灵魂在天 在泉下
日日夜夜艰难的剥茧抽丝
是不是白了头 就可以共度来生
是不是东南方 就是爱情的方向
是不是飞出去 就可以不用徘徊
是不是落下来 就可以用磐石为家
蒲苇为缦 从此不再生别离
我有最美的眼睛
因为你在我眼里如珰如月 华华灼石
我有最窈窕的身姿
因为你在我面前恍若玉树 临风不卓
我有最温婉的呼吸
因为你在我耳畔浅笑低吟
每一句都附庸风雅 让我回味一生
不够
我是雨季之外 一枚青梅
只想简单地让媒妁之言
守成地老天荒 不要有风
旋落于青衫之外
每个黎明以相悦的眼神
以青丝的流转做线
织进散发着 豆蔻年华的香味
织进简单日子之外的唇齿相依
谁淋湿了我的素裳
谁把我不眠不休的爱情晒干
赴水 我仍以清澈取悦于你
山有木兮 可还有谁知道
你在深覆的梧桐叶下
每日每夜为谁清唳地鸣叫
除了我 除了我
二
兰芝 原谅我
你这草木编织的女子
直到世外的风吹斜阑干
直到陌上的疏蓠被世俗吹开
直到人们都在传唱你我的故事
我才知道 我不该去做
一块坚硬的石头
以甲以胄 抵御良心守护良心
我应该拔掉猩红的帽缨
叫着你的名字跑过整个南朝的庭院
肆无忌惮地把大大小小功名
撕碎了甩出去 抛成满天星星
我应该拉紧你的手
让你不那么寒冷的去
赴水
我应该用自己 兑现一生的勇气
让离别迷了方向 失了契约
我应该决然砍倒那棵树
做成扁舟 或俯倒在苜蓿间
变一匹青骢马
我们逆流而上或迎风驰骋
让你琉璃一般的美
摇曳在风雨中
兰芝 我们不该任性地把灵魂
交出 我们不该任性地渴求一双翅膀
就以为有了渴求的自由
多少哽咽的话语无以表达
一个爱字都变成凄厉的鸣叫
兰芝 请随我来
我们找一个天的缺口
冲破或燃烧 只要重生
我们只做贫贱的夫妻
在青庐的炊烟里随意躺卧
听梭子欢快的取笑破旧的织机
一声重过一声 敲打门檐的雨
即使在迈过黄昏的时候
我也能感受到你的美不会凋谢
像梨花飘进你的秀襦
清凉却不苍凉
如果 爱可以重生